王五的耐性也快到了极点,心里冷哼一声道,要不是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老子哪会陪你个黄毛丫头折腾这么久。
他故作紧张:“那可怎么是好,谢小姐,您看,您是不是先去偏厅休息下”
谢之舞也冷哼一声,心想这是终于要支开我了啊。
“不用,我在这坐坐就可以。”
她说完就要往沙发上倒,却被一直未出声的莫璟尧拦了下来:“你去偏厅。”
谢之舞对莫璟尧此刻的行为很是诧异,正想出声反驳,莫璟尧却再次不容置疑的说了一次:“去偏厅。”
这下纵然再郁闷,谢之舞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随着晏回的指引,往偏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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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玛格丽特
说是偏厅,其实也就是在偌大的前厅辟了一角,建的一个小吧台。
谢之舞怏怏的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面,转过头去看了看,这个位置离莫璟尧虽然不近,可也不算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是一举一动甚至表情却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她很满意这个位置。
当然,如果没有跟在身边的这个人,就更完美了。
晏回随着谢之舞坐到位子上,一抬头,就看见面前这位谢小姐正苦大仇深的看着他,她不懂得收敛自己的表情,所有的情绪好恶通通写在自己的脸上,那副深闺怨妇的小模样,着实让他在心里好笑了一阵。
“谢小姐,你这是”
他煞有介事的问了句,哪知道谢之舞却摇摇脑袋,一脸痛不欲生状:“该在的不在,不该在的偏偏又在,哎”
晏回失笑:“这话怎么说”
“你瞧瞧,你瞧瞧。”谢之舞指了指面前的酒柜,又指了指头顶:“良辰美景时、花好月圆夜,又有这么多凶器。”再看一看晏回,更加痛惜:“为何,为何偏偏是你”
晏回并没体会过谢之舞这爱演戏的恶趣味,这一下只得愣愣的看着扑倒在吧台上哀怨缠绵的姑娘,咧嘴傻笑。
这姑娘,忒有意思了。
“那么,谢小姐觉得此刻坐在这里,同你一起享受这良辰美景的人,应当是何人”他迎合她的方式,却狠狠的咬重了何人二字。
晏回说这话的时候,故意靠的很近,谢之舞一偏头发现那张近在咫尺的大脸,果然嗷了一声蹦了起来。
“死燕子臭燕子烂燕子,你再靠这么近我就把你炸了”
晏回见她那气喘吁吁瞪着大眼睛的模样,仿佛真的受到了惊吓一般,心里不由不满,小爷这是有多丑啊好歹也是远近闻名的美男一枚,怎么就能把你给吓成这样了
于是他更加不要脸的试图调戏姑娘:“燕子这个昵称不错。虽然有点儿女性化,可是我喜欢。”
“我管你喜不喜欢”谢之舞一脸忐忑的坐回原位,想了想,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跟这人同时坐在一起并且闲赋,只好坏心眼的指了指酒柜:“这些能喝吗你会调酒嘛那种花花绿绿很好看可是喝了不会醉的那种,我渴了。”
晏回当然明白她这点儿小心思,这么精灵的一个人,怎么会傻到给人劫了还跑人家家里喝酒孰不知,谢之舞这姑娘有时候脑袋真的会间歇性犯轴的。
他点点头,起身拉开小门走到酒柜前,随意拿了几瓶东西,开始摆弄起来。
谢之舞看着晏回手里上上下下飞舞着的不同的瓶子,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起来。她没想到他真的会调酒,而且作业中的晏回跟平时不一样,一脸酷酷的表情不说,话还很少,没几分钟,她又开始嫌闷了。
“你跟着那王八唔,王五爷,多久了”
晏回头也没抬:“也没多久。”说完递给她一杯水:“先喝两口,我这还得有一会儿。”
谢之舞看看面前的玻璃杯,里面居然还飘着两颗玫瑰花,于是有些好奇的问到:“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喝白水”
晏回手一僵:“你们女孩子不都是这样。”
谢之舞闻言也没做多想,捧起杯子大大的喝了两口,这才觉得身心舒坦,这身心一舒坦,她的大眼睛就开始滴流滴流的转个不停。
“起先看上去,我还以为你是你们家五爷很贴心的得力助手呢。”
“哦”晏回似是来了兴致:“起先那现在呢”
谢之舞嗤之以鼻:“还有什么现在。他明显不太信任你啊要不然跟莫璟尧谈事情怎么都不让你在跟前听着呢。”
晏回歪头想了想,说:“你为什么不理解成,那是五爷想要我来亲自守着你我觉得这件事比听他们谈些什么更重要。”
“得了吧。”谢之舞娇哼一声:“人家是怕你偷听呢说好听的是你来看着我,说不好听的,咱俩就是互相制约。你守着我不让我逃跑捣乱,我防着你不让你去偷听。一举两得不亏只赚还能合理并且最大化的利用现有资源,你们爷真是个奸商。”
晏回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谢之舞小脑筋一转,一脸谄媚的凑到了晏回眼前:“呐,你瞧,你们那奸商爷的一切行为成立都建立在咱俩的互相制约上,可要是咱俩合作合作”
“就是说,咱俩一起去偷听”
晏回的明理让谢之舞很是满意,她连连点头,嗯嗯了几声,晏回这才笑出声:“谢小姐鬼主意还真是多,不过这大概是不可能的。”
“为啥”谢之舞怒。
“第一,我是忠于五爷的。第二,你回头瞧瞧咱们能够把前厅一览无余,他们肯定就能把咱们看个透彻,想偷听,可能吗”
“忠你个大头鬼。”谢之舞把自己犯的低级错误直接无视掉:“你说,你跟他时间也不长,他也不诚心的信任你,可为啥还让你坐这么重要的位子”
晏回听了这话,面色倒是有一瞬间的僵硬,谢之舞觉得,那一瞬间,她在他脸上看到的表情,隐约带着悲伤的色彩。
“那是因为,之前这个位子上的人,是我的好兄弟。”
“好兄弟你们是好兄弟,那他为什么信你兄弟不信你呢”
“唔,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晏回装模作样的望了望天花板:“大约是我兄弟看上去比我长的像好人吧。”
“说了等于没说。”谢之舞翻个白眼:“那你兄弟现在呢你坐了他的位子,他升官了”
“死了。”
晏回简洁明了的答案,让谢之舞一时间哑然。可他却仿佛并没有任何情绪一样,继续摇着手里的瓶子。
“不好意思”谢之舞小声开口。
“呐,给你。”晏回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笑嘻嘻的把一杯颜色好看的东西推给她:“玛格丽特。”
另一边,莫璟尧正跟王五面对面的沉默着。他不经意的转头看了看叫做偏厅的小吧台,才发现谢之舞正一脸好奇的喝着晏回给她调的鸡尾酒。
于是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警惕心
王五咳了两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莫先生,你应该猜的出来,深夜请你和谢小姐前来,王某必然是有大事与先生详商。”
莫璟尧目光转回到眼前的人脸上,一动不动,直到眼前的人被他盯的几乎发毛:“五爷,有什么事儿招呼一声就行了,何必这么大的阵仗。”
“有莫先生这一句话,王某就放心了。”王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先前多次拜访,都被莫先生拒之门外,但看莫先生为人,想来是手下自作主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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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猪一样的队友
“鸠从来没这规矩。”莫璟尧十分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我的手下也没人有胆子这样做。”
王五听了这话,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莫璟尧一眼:“哦这么说,你手下这些行为,全部都是莫先生示意的”
说完重重的放下茶杯,神色颇为不悦。对于莫璟尧不识抬举的行为,显然很是不满。
莫璟尧不置一词,看上去并不忌惮。
二人对视许久,皆未再开口说话。屋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就在王五的手下几乎忍不住跳出来用枪指上莫璟尧的脑袋时,王五却突然眼波一转,一改先前的表情,夸张的指着莫璟尧,像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莫先生还真是幽默。”
莫璟尧听罢这话,只是淡淡的靠回了沙发后背。
有的时候有些人,在面对有些事情的时候,不得不戴上另一张面具。有人说面具戴的久了,也就脱不掉了,有人说脱不掉,是因为已经习惯了。
莫璟尧一直都知道,自己也有一张面具,不过与别人不同的是,这张面具他从未在任何人的面前脱下过,就连之歌都不行。时间长了,这张面具就变成了真正的莫璟尧,而真正的莫璟尧呢这世上恐怕没人知道过他的存在。
在莫言告诉他他是长子,需要替璟舜撑起一切的黑暗时,在每一次漫长又折磨人的训练时,在手下和帮众渐渐臣服时,在之歌走向璟舜的怀抱时。那个没人见过的莫璟尧,已经悄无声息的在这个世上消失掉了。
这一生,除了之歌的笑容,他从未见过阳光。
在莫璟尧看来,此刻的王五就戴上了一张面具,他不得不承认,王五最近风头正盛是有道理的,比如这种时候的这种笑脸,他就永远也摆不出。
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些什么误会。莫先生,我们大家都知道的,这些手下不好带,三天两头不出点儿岔子浑身总是不自在。”
王五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看向莫璟尧:“王某今天找莫先生来,是真的有事详商。我保证事成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和你的手下。”
见笑面虎不绕圈子直奔话题了,莫璟尧嘴角隐约扬起一个弧度:“不知莫某哪里能帮到五爷,五爷肯说,只要莫某做的到,一定义不容辞。”
王五见莫璟尧如此爽快,心情豁然开朗,大笑两声这才应到:“好好好。莫先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爽快,爽快”话锋一转,又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王某初来乍到,人脉不足,有批货物要进g城,还需要莫先生帮忙从中协调打点一下。”
莫璟尧沉吟半响,这才开口:“以五爷的势力,这小小一桩事情岂会难倒您和您的手下。恕晚辈冒昧,五爷能否告诉莫某,这是批什么样的货物”
“好说好说。”王五绿豆小眼一转,精光乍现:“王某绝不会亏待你的。总之,是这世上来钱最快利最多的生意。”
说着,还一脸猥琐的做了一个吸烟的姿势。
话说到这里,莫璟尧要是再不明白,那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五爷,当真要做这笔生意”
王五理所当然一般:“这是敛钱的好买卖。”
“可也是最害人的买卖。”
莫璟尧面色微沉,冷冷的看着王五:“抱歉,五爷这次找错人了,莫家从不碰毒品,这个忙,怕是帮不了了。”
谢之舞兴致勃勃的喝着晏回的玛格丽特,越喝觉得越不对劲。
这人自打把酒杯推给她以后,两条胳膊就支在了吧台上,手托着腮,微微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就黏在了她脸上。
她原本想对这莫名其妙的视线视而不见的,可无奈纵使她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这样火辣辣的目光。
“那个,我今天好像没吃米饭”
“嗯”晏回诧异,依旧笑嘻嘻的盯着她看。
谢之舞叹气:“我是说,我今天还没吃米饭,没有米粒粘在脸上,那你这到底是在看些什么呢。”
晏回一脸理所当然:“看你啊。”
“看我干吗”谢之舞被看的发毛,自然没有好气。
“你好看。”
“晏回啊我说”
谢之舞咬了咬牙,正欲苦口婆心的教导晏回一番,晏回却眨了眨眼睛问她:“你知道玛格丽特的故事吗”
玛格丽特这杯酒吗谢之舞摇头:“不知道啊是什么样的故事”
“不知道就算了。”
晏回没有如谢之舞所想,对于这个故事长篇大论一番。他淡淡的说完以后,依旧保持着凝视她的姿势没有动过,只是目光的焦点却再也不是她的脸上。他的眼神开始空洞涣散,那一瞬间她觉得,他仿佛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人一样。
“你怎么”
谢之舞看着晏回失神的模样,蓦的觉得心揪。本想开口问一问的,哪知道前厅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她回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五的手下已经全部掏出了枪,指上了莫璟尧的脑袋。
晏回已经比她快一步奔回了前厅,谢之舞大惊失色,连忙跟在后面跑了过去。
“五爷,有话好说,这是何必呢”
她气喘吁吁的站在莫璟尧身边,咬牙切齿的看着王五。很好,记住了,王五是吧姑奶奶的男人你都敢惹。就算莫璟尧奇迹般的宽宏大量不跟他计较,这笔帐她谢之舞也记在心上了
“谢之舞,你靠边儿站。”莫璟尧酷酷的拉过她的手,把她护在了身后。
王五一脸难以置信:“谢小姐,我也是想有话好说的啊。可是莫先生哎,总之,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你就给我二言三言好好说清楚,我倒是要看看你五爷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大到能把枪口随随便便的朝着iris开”
王五一愣,随即满面堆笑:“手下不懂事,手下不懂事。”他低低呵退手下,又看看谢之舞:“我不过是想跟莫先生谈笔生意,需要鸠帮个小忙而已,谁知道莫先生非但不念交情,居然”
“交情iris跟你有交情”谢之舞讽刺道:“也对,这些年来借故攀交情的也实在太多了,现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王五面色一沉:“谢小姐,人生在世,总是多一个朋友比较好。”
莫璟尧见谢之舞就要跳脚,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却轻轻一挣,看着王五道:“你没听过吗有句话告诉我们,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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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之歌的恐惧
王五乍一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过来,谢之舞早就对他的反应迟钝失去了耐心:“莫璟尧,我们走吧。”
说完拉着莫璟尧就要走,可周围几个煞有介事端着枪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枪口直愣愣的对着二人,眼神却一个劲的往自个儿老板脸上瞟。
一个是靠着吃饭的饭碗,不能得罪,而另一个压根儿就是得罪不起的主。
这年头给人当个手下简直比要人命还难。
王五敛了笑容:“谢小姐,有些事情跟你无关的话,那就不要插手的好。免得到头来害人害已,捞不着好处。”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绑来了,还不准我说话还要对你笑脸相迎言听计从你是觉得我胆小没用到什么地步呢还是觉得你自己英俊潇洒到惨绝人寰或者其实你以为你比我亲爹还要亲”
“我当然不是白请你们来的,我说了,我会给你们好处。”
“好处”谢之舞有些不可思议:“就凭你你觉得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王五正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必然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经久不衰的。我说过,多一个朋友,总归是多一条路。”
“怕是走上你的路,也就离着无路可走不远了。”
王五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我看你也不像是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不妨开门见山的说吧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大概比我还清楚,所以,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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