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城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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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城下[重生]-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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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外面忽然传来佟公公的声音,“太后请殿下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询。”

    司马嵘忙将王述之松开,整整衣襟,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

    佟公公此时并不知二人的真实关系,只以为他们在里面有事相谈,因此并不敢冒然进去,只在殿外守候,待他们走出来,忙躬身跟上去。

    司马嵘趁无人注意时捏了捏王述之的手,目送他离开后才转身往太后那里走去。

    太后经历了几番变故,又被毅王软禁许久,如今虽然恢复了精神,可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不过一见到司马嵘立刻就笑容满面,容光焕发。

    司马嵘上前行礼,又问候了一番,温声道:“往后不会再有什么波折了,太后放宽心,养好身子要紧。”

    司马嵘即将登基,太后自然是一万个满足,听得连连点头,拍拍他的手欣慰地叹了口气,片刻后敛起笑容,看着他道:“嵘儿,听说宫外有一个人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司马嵘点头:“没错,不仅相貌一样,就连腰后的胎记也是一模一样的。”

    太后手一颤:“当真?他是什么人?”

    司马嵘没有错过她的细微变化,抬眼认真打量她神色,缓缓道:“他叫元生,年少时家破人亡,后来到了吴郡陆太守府中做仆人,跟随陆府二公子一直到如今。”

    太后面皮紧绷,咬了咬唇,又问:“看样子你对他有些了解?那他进陆府之前呢?家乡在何处?父母是何人?”

    司马嵘心头本就有疑云,如今又见太后如此慎重,忍不住再次认真打量起她的神色,想起王述之说曾经调查过元生,回忆道:“父母何人倒是不知,不过据说他在入陆府之前本姓赵,乳名小郎。”

    太后忙松开他的手,抚着胸口急喘了两口气:“姓赵?当真姓赵?”

    司马嵘看着她,点了点头:“的确姓赵。”

    太后张了张嘴,眼眶顿时红了,似是惊喜交加,一把抓住他的手,期盼道:“明日宣他进宫!我要好好瞧瞧!”

    司马嵘心中早有不少猜测,只是事分轻重缓急,至今未曾想过去深究,因此对于太后的激动并不算太诧异,只低声道:“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拍拍他的手,有些哽咽:“他或许……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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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正文完结'

    陆府,元生正收拾衣物,打算跟随陆子修回一趟吴郡,陆子修无奈地抓住他的双手,笑道:“说了多少遍,这些事由下人去做便是。”

    “我……”元生抬眼看着他,低声道,“你让我自己收拾吧,有事做我心里才不那么慌。”

    陆子修轻抚他鬓角,柔声道:“你不用怕,我已在京城落脚,也算是丞相的心腹,父亲不会再那么固执的。再说,以前你总是躲着我,我猜不透你的心思,因此面对父亲时便有些底气不足,如今我们两情相悦,我自然要向父亲说清楚。”

    元生耳根微红,可想到陆温那张刻板的脸,心里依然在打鼓。

    陆子修还想再安慰他几句,忽然就有下人前来禀报,说宫里来了旨意,让元生出去接旨。

    两人都有些吃惊,忙收拾一番迎出去,接了旨送走来人,陆子修赶紧命人备马车,随即送元生赶往皇宫。

    进了宫,元生心里存着疑惑,猜不透太后要见他做什么,不由战战兢兢了一路,最后低着头跟着太监的脚步迈进大殿,眼角瞟到司马嵘也在,虽然心知他的身份,可毕竟曾经见过,不由微微放松了些,随即下跪叩首,恭恭敬敬行了礼。

    太后面上颇为动容,招了招手微笑道:“快过来,让我瞧瞧。”

    元生一愣,下意识朝司马嵘看过去,见他朝自己淡淡点了点头,忙谢恩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太后一脸不满:“过来呀,到我跟前来。”

    元生一头雾水,硬着头皮上前,手足无措地站着。

    太后将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从头打量到脚,又看看身旁的司马嵘,两相对比,眼底渐渐氤氲出湿意,哽咽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司马嵘见太后这副模样,对元生的身份已经信了九成九,随口问道:“你几岁入的陆府?”

    元生不知何意,老老实实答道:“回殿下,八岁。”

    太后经司马嵘这一提醒,总算想起正事,拿绢子擦了擦眼角,拉过他的手柔声问道:“八岁前的事还记得吗?”

    元生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直直盯着自己被拉住的手,不知所措地朝太后看了一眼,好半晌才小声开口:“记得一些。”

    “你父母是谁?家住何处?因何故去了陆府为奴?”

    “父亲姓赵,名叫赵有德,母亲姓朱,家住颍川郡,当时遇到胡人的游骑,父母将我藏起来,他们自己却没能逃过一劫……后来,我随着流民一直往南,辗转数次后被卖到了陆府。”许是太后过于随和,元生忆起过世的父母,神色黯然,也忘了用谦称。

    司马嵘侧头看了看太后,见她神色怔怔,便对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道:“你们都退下。”

    很快,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太后沉默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你的父亲赵有德,原本是宫中侍卫,是先皇元皇后的心腹,你的母亲朱氏,原本是我身边的宫女。”

    元生大吃一惊,瞪大眼看着她。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当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真的遭了难。其实,他们并非你的亲生父母。”

    元生张了张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太后为何这么说?”

    太后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你就不曾想过,你为何会与嵘儿长得一模一样?”

    元生愣了半晌才意识到她口中的“嵘儿”是指当今太子司马嵘,眨眨眼,迟疑道:“巧……巧合吧?”

    “傻孩子!”太后笑起来,拉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双生子,自然是长得一模一样。”

    元生僵直着身子,如遭雷击,脑中嗡嗡作响,似乎太后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明白,可整句话却让他难以理解。他不是一个自小颠沛流离,又在陆府多年为仆的普通人吗?怎么突然与当今太子成了亲兄弟?

    司马嵘早已有了准备,并不如何吃惊,只是心里依然有些疑惑,垂眸沉吟片刻,又侧头问道:“太后,元生当初为何会被送出宫去?”

    太后顿了顿,眼底浮起一层阴霾:“你们父皇早些年借着谢家夺得皇位,可此事后来却成了他的心病,似乎一看到你们母亲就想起他曾经的耻辱。他忌惮谢家,借着其他世族的势力处处打压,甚至你们母后有了身孕,他一次都不曾去看望过。当时我与你们母后在宫中过得十分艰难,她自小聪颖,奈何跨不过生产那道坎,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了,便抓着我的手让我去替她找两个刚出生的婴儿。”

    司马嵘沉默地听着,眸底泛着寒光,心中对父皇的恨意更甚。

    元生则面色怔愣,也不知听进去几分。

    “可惜事出突然,同时找两个婴儿谈何容易,更何况还要顺利带进皇宫……后来只找到了一个,便将你换了出来。”太后说着朝元生看了一眼,又从袖中掏出一柄铁如意,“你们腰后的胎记,是我烙上去的,正是这上面的云纹。”

    后面的事不用细说,司马嵘也能猜到大概:元生交给信得过的人带离皇宫,之后却因为战乱失去踪迹,而自己果然如母后所料,没了她的庇护,难逃厄运。

    元生浑浑噩噩地出了皇宫,脑中回荡着太后的话:“你母后临终前给你起了名,叫司马安,希望你在外面平安顺遂地长大。如今嵘儿即将登基为帝,你也不用再东躲**了,今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元生,只有司马安。”

    入夜,王述之留宿宫中,美其名曰与太子有要事相谈。

    待司马嵘屏退一众伺候的太监宫女后,王述之立刻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双唇贴着他耳垂亲吻,低喃道:“晏清,我不想做丞相了。”

    司马嵘漆黑的眸子里闪出笑意:“那你想做什么?”

    “唔……皇后?”王述之说着自己笑起来,低沉的嗓音在黑夜里透着几分沙哑,埋头直往他颈间拱,“何时让我做你的皇后?”

    司马嵘让他压在身下,抬手摸摸他脑后绸缎般的长发,回想着自重生以来发生的一桩桩事,有种尘埃落定的悠然惬意,缓缓笑道:“那也要等我做了皇帝啊!”

    王述之大感满意,眸中流光溢彩,腆着脸笑道:“那我现在是太子妃?”

    司马嵘让他口中的热气烘得脸颊发烫,笑着点点头,忙转移话题道:“今日元生进宫了。”

    “嗯?”王述之诧异地看着他,“那元生的身份……”

    “我的孪生兄弟。”司马嵘将前因后果与他说了,又道,“我打算赐他一座府邸,待登基后便将他的身份公布于众。”

    “竟然还有这么一番曲折。”王述之感叹道,“你们兄弟总算苦尽甘来。”

    司马嵘微微沉默,这苦尽甘来可是拿重生换的,若没有王述之,他真不敢想这辈子会如何收场。

    王述之坐起身,摩挲着下颌想了想,忽然轻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陆温那老狐狸,一个他曾经瞧不起的奴仆,转眼间就要被封王。”王述之笑意更浓,“往后陆子修要与元生长相厮守,可轮不到这老狐狸置喙了,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深夜的吴郡陆府,陆老大人睡梦中莫名打了个喷嚏。

    国不可一日无君,待一切整顿完毕,司马嵘便即了位。

    大臣们近日来早已领略过他的手段,见他不仅处理政务井井有条,更是深谙帝王心术,因此即便有怀疑他身份是否真实的,此时也不敢再多想了。更何况,一向大权独揽的丞相王述之突然转了风向,事事以司马嵘为先,颇有君臣相得之势,众人诧异之余,对司马嵘只有乖乖俯首称臣的份。

    第二年,登基大典按期举办,司马嵘自此真正成为大晋的皇帝,改元永昌。

    翌日,司马嵘颁下诏书,恢复元生本名司马安,封安王,赐府邸,消息传开,一片哗然。不过此事有太后作证,容不得旁人质疑,更何况这是皇家的家务事,对江山社稷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旨意已下,大臣们即便觉得再突兀,也只能私底下议论一番。

    入夜,偌大的寝宫内,烛火摇曳,帐幔低垂,两道身影交叠纠缠,粗喘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愈发撩人心尖。

    王述之抱紧司马嵘,听着他逐渐平复的喘息声,埋头在他颈间蹭了蹭,微哑的嗓音透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晏清,再来一次……”

    司马嵘心里一紧:“不……”

    王述之心不甘情不愿地紧了紧双臂:“你最近累得很,是该好好歇息,等过了这一阵,你可要补偿我。”

    “补偿你什么?”

    “自然是缺什么补什么。”

    “……”

    王述之低低笑了一声,在他汗湿的鬓角亲了亲,抱着他去池子里清洗,重新躺回榻上后,又抱着他亲吻一番,这才心满意足。

    四周一片空旷寂静,司马嵘睁着眼望着无尽的黑暗,心底一片安宁,这是他原本避之不及的冷冰冰的宫殿,如今因为有了身边之人的陪伴,竟生出适意的温暖。

    司马嵘侧过身,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向王述之,指尖在他鬓间轻轻摩挲,低声道:“幸亏有你。”

    王述之眸中浮起浓浓笑意,抓着他的手,在他掌心亲吻:“彼此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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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元生番外…1

    元生第一次见到陆子修时才八岁。

    他穿着一身破旧衣裳,将脸面洗净,唇红齿白地站在陆府管事面前,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中战战兢兢地揪了揪短衫的下摆,只怯怯地左右看了两眼,不敢多加打探。

    他生来性子沉静,只是原本并不这么胆小,可自从一年多前父母被胡人杀了之后,他就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有时东躲**,有时碰上流民又受尽欺负,甚至后来被牙人绑过去四处辗转,每次想要偷偷溜走,都会被抓回去打骂一顿。时间久了,他就变得胆小谨慎,也不再想着逃了,只希望能卖到好人家,过几年安稳日子。

    管事见他乖巧,还算满意,便将他买了下来,领着他进了后院,边走边道:“你对这里还不熟悉,年纪又小,做不了重活儿,暂时就去库房擦洗器物吧。我是瞧你懂事才给你安排了这么个轻省活计,你可别笨手笨脚将东西摔了。”

    元生自然是他说什么便应什么,并牢牢记在脑中,同时全神贯注着,试图将走过的曲曲折折的道路记住。之前牙人就告诫过他,门第越高,规矩越多,在大户人家为仆须得处处小心,不要去不该去的地方,万一冲撞了贵人,轻的受些惩罚,重的则会被赶出府去。

    他看管事态度态度温和,对陆府很有好感,自然不想被赶出府继续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之后他便安顿下来,虽然偶尔会被其他下人欺负,可并不严重,至少他有衣穿有饭吃,已经十分满足。

    不久后的一天,他正在库房洒扫,忽然被叫去了厨房帮忙,带他过去的是一个处得还算不错的下人,比他大三四岁,懂的也多些,拉着他便走边说道:“今日府里来了贵客,厨房那些人手忙不过来,管事让我将你叫过去,必定是瞧你平时做事细心,对你十分满意。一会儿你可要用心一些,做得好说不定会被留下来,库房是什么地方,整日看不到几个活人,在那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元生想说自己并不期待出头的那一日,他如今安安分分地挣口饭吃,也没有多少人来打扰,自在清闲的日子差不到哪里去,不过看对方兴致勃勃的模样,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厨房里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元生一会儿被指使着去择菜,一会儿被指使着去洗碗,也是脚下生风,之后汗都没来得及擦一下就被人一把抓住,接着便有一只托盘塞到自己手中:“端好了!元庆肚子疼,你代他上菜,快去!跟着前面的人,别多话别乱瞧,上完菜就赶紧回来!”

    “是。”元生小心翼翼地接过。

    虽然紧张了一路,不过到底顺顺趟趟将菜送了过去,退出前厅时暗暗松了口气,正准备赶回厨房,却在转身时与一人迎头撞上。

    来人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眉目俊秀,衣着华贵,也不知是不是撞懵了,正直直盯着自己看,目光中并无责备,反倒有几分好奇。可元生还是吓了一大跳,猜测他不是陆府的公子,便是贵客家的公子,总之身份与自己云泥之别,是冲撞不得的。

    他连忙躬身行礼致歉,想到自己或许会受到责罚,后背渗出冷汗。

    “不碍事,此事不怪你,是我走得急了。”少年将他拉起来,又打量他一眼,见他生得眉目如画,很是讨喜,忍不住笑起来,“你叫什么?”

    “元生。”

    “我叫陆子修。”

    元生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想要再次行礼。

    陆子修连忙将他拽住:“好了,不用那么多规矩,我不喜欢。”

    元生定了定神,听他语气温和,自己也忍不住放松了些,连忙道:“多谢二公子。”

    陆子修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见他手里拿着一只托盘,便松手让他离开。

    元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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