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有所缓和,放低了声音道:“本宫知道你担心二皇子,你放心,修正殿有嬷嬷照顾,一切好得很!”
如妃前几日听说二皇子发高烧,心里很是担心,但没有皇后的命令自己又不敢擅自做主去修正殿,所以只能今日来请示,怎奈皇后却如此不近人情。如妃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赔着笑道:“娘娘说的是,是臣妾过虑了。”
“这些年你虽甚少侍寝,但不见得皇上心里没有你,你也需努力赢回皇上的心。”郑清歌见如妃点头,随即又吩咐道:“素樱,你去把本宫的一对碧玉棱花双合长簪拿过来。”
眨眼的功夫,素樱便将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递到郑清歌手中,温和道:“这一对长簪本宫收藏了多年,今日赐给你们二人,希望你们二人今后可以多得皇上眷顾。”
那簪子做工精巧,一看就非凡品,二人连忙跪谢道:“多谢娘娘。”
“嗯,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郑清歌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臣妾告退。”二人捧着木盒,对着郑清歌行了一礼便走出凤鸾宫。
“娘娘,那只簪子不是您最喜欢的吗?您怎么舍得……。”素樱有些不解的问道。
想到刚才如妃提到二皇子,郑清歌眼底划过一丝狠戾,笑得狰狞:“本宫的东西,怎能容忍他人染指?不过,若是能用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可以收买人心能够达到本宫的心愿,那也未必不可……。”
当年她身怀龙凤胎,可因自己一念之差痛失皇儿,若是那男婴还在一定贵为当今太子!不过无论皇上宠爱谁,这幽幽后宫,统摄六宫的人只能是她郑清歌,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这宫里最高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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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顺水推舟
红木梳妆台前,菱花镜里映出一个窈窕的身影。
前几日因锦妃之事所有人都认为是自己所为,所以裴贵妃依旧闷闷不乐。侍女夏荷拿着象牙梳子轻轻为裴贵妃梳理着发丝,小心翼翼的看着裴贵妃那阴冷的脸色。
“嘶!”裴贵妃倒吸一口气,随即狠狠的拧了一下夏荷的胳膊,面色不悦:“你当本宫的头发是绳子吗?这么用力做什么?真是笨手笨脚的!”
夏荷连忙道歉道:“娘娘息怒,都是奴婢的错。”
裴贵妃又不解气的轻踹了夏荷几脚,怒色道:“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春桃呢,去替本宫把春桃叫来!”
听到春桃的名字,夏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忍着疼痛垂头道:“春桃……春桃姐姐不在。”
突然想起了春桃已死,裴贵妃揉了揉眉心,无奈道:“那就让百合过来服侍我,你下去吧!”
不一会,百合便从外进来,放下手里今日裴贵妃要穿的百花曳地长裙,拿起梳子不一会便梳了一个流云发髻。
感叹着百合手艺灵巧,裴贵妃道:“唉,春桃不在了,幸好还有你,底下的这些下人怎么也没有你们服侍的贴心。”
百合与春桃是一同随裴贵妃入宫,在裴贵妃身边多年自然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思,知道她这是想念春桃了,可春桃又何尝不是裴贵妃自己亲手杀死的?虽心里为春桃的死感到悲凉,面上却沉稳,安慰道:“主子,新来的丫头还不懂事,日子久了必定如春桃一般贴心伺候,您也不必与她们动气。”
很快,百合便帮裴贵妃梳妆好,裴贵妃望着菱花镜中娇美的妆容,嘴角努力扯出一丝笑,“百合,随我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南宫凌看着手里快马加鞭从来的前方战报,朗声大笑道:“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哈哈哈!”
见南宫凌心情大好,苏慕言笑道:“皇上,可是前方大捷?”
“这次雁南之战我军歼击地方七万大军,以少胜多,这多亏了采用了婧儿上次的妙计,朕的婧儿可真是女诸葛!”南宫凌一脸欣喜。
听到南宫凌这样夸奖自己,苏慕言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是皇上智慧过人,臣妾只是抛砖引玉罢了!不过,郑国公是参军,而颜将军根本就没有随军,那这次正将是何人?”
南宫凌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英俊男子,笑道:“此人名陈松陵,是去年的武状元,虽刚年满十八,行军打仗却自有一套战略。”
“这人可值得信任?”苏慕言问道。
南宫凌知道苏慕言担心此人会同郑国公与颜将军一般,将来会居功自傲,便拍了拍苏慕言的手道:“你放心,此人是已故陈将军之子,陈家几代忠烈,所以陈松陵可为朕所用。”
“那臣妾恭贺皇上又增一员忠义大将!”
“哈哈哈哈,婧儿才是朕最厉害的军师!”
裴贵妃还未到门口,便听到内殿传来南宫凌爽朗的笑声,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皇上如此开怀大笑了?再听到苏慕言的温言细语,裴贵妃的心里更是酸意不止,忍着心里的妒意,踏着步子推开了门。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娇媚。
没有错过南宫凌眼中闪过的惊艳,苏慕言悄悄打量着裴贵妃,这一身别出心裁的打扮定是刻意而为。心中了然,苏慕言静静的候在南宫凌身边,面上不动声色。
“起来吧!”南宫凌温和道:“爱妃今日找朕有何事?”
裴贵妃眉目含情,柔声道:“臣妾多日未见皇上,心中甚是想念,所以特意为皇上准备了银耳莲子粥。”
南宫凌点了点头,笑道:“爱妃有心了。”
裴贵妃示意百合端上来,南宫凌拿起银勺尝了一口,调侃道:“爱妃这银耳莲子粥比起上次婧妃的冰糖莲子粥还好喝,这味道跟爱妃一样甜。”
听到皇上如此,裴贵妃脸一片绯红,娇羞的样子不复从前的跋扈,更是惹人怜爱,娇笑道:“皇上又笑话臣妾了,婧妃妹妹还在呢!”
苏慕言察言观色,见南宫凌望着裴贵妃的目光更为灼热,便顺势道:“裴姐姐许久未见皇上,定是与皇上有很多话要说,臣妾先回去了。”说罢,就要作势离开。
南宫凌忙收回落在裴贵妃身上的视线,拉住苏慕言道:“婧妃莫不是吃醋了?”
“皇上莫要开玩笑了,裴姐姐与皇上情深意重,臣妾见着心里也是欢喜的很,又怎会吃醋呢?”苏慕言望了一眼正含情脉脉的裴贵妃,轻笑道。
南宫凌拍了拍苏慕言的手,“那……你先回去,朕今晚去静萱宫。”
在自己面前苏慕言与南宫凌如此你侬我侬,裴贵妃虽面上笑着,心里却极其妒忌。
余光并没有错过裴贵妃眼中的忿恨,苏慕言不着痕迹的抽出南宫凌握着的手,又对着一旁的裴贵妃笑道:“妹妹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就有劳裴姐姐服侍皇上了。”
“臣妾告退。”话落,苏慕言便行礼准备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嗅到了裴贵妃身上的熏香,苏慕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见苏慕言离开,裴贵妃莲步轻移到南宫凌面前,纤纤玉手握住南宫凌的大手,泪眼婆娑,声音委屈,“皇上……也以为锦妃妹妹那件事情是臣妾所做的吗?”
“朕知道你性子虽任性,但不是那心狠手辣之人,所以朕相信你。”南宫凌温柔的伸手擦着裴贵妃脸上的眼泪,温和道。
听到南宫凌的话,裴贵妃脸上的泪更多了,梨花带雨道:“呜呜……臣妾还以为皇上生气了呢!”
“怎么会,是朕这些日子疏忽了你,都是朕不好。”佳人在怀,怎能不为之心动?南宫凌揽过裴贵妃,“乖,再哭就不漂亮了,你知道朕最爱的就是你笑起来的样子。”
裴贵妃擦干脸上的泪水,语气酸酸道:“皇上是忙,不过是忙着往婧妃妹妹宫里跑,您的心思都在婧妃妹妹身上了,心里哪里还有臣妾的位置?”
南宫凌听罢,大笑道:“你这个小辣椒,这么多年性子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爱吃醋,不过朕就是喜欢你这坦率的性子!”说着,便将裴贵妃压倒在软塌上。
“哎……皇上,这是御书房呢……别……等晚上……”裴贵妃半推半就的倒在南宫凌的怀里……
“朕现在等不到晚上了……。”南宫凌一边说着一边动手除掉裴贵妃身上的衣物,一脸动情道。
瞬间,地上便散落着二人的凌乱的衣物……
裴贵妃窝在南宫凌怀里,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来御书房之前,她刻意在自己的手腕处、脖颈处洒了一点迷情香,只是未料到南宫凌会在这里要了自己……不过,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重要的,事实证明,皇上心里还是有自己一席之地的……
只是,婧妃的存在是一个很大的隐患,想起皇上时常留宿静萱宫,裴贵妃缓缓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怨毒……这个女人如当年的宜妃一样,断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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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再遇陌隐
静萱宫内,苏慕言拿着拨子轻挑着烛芯,红烛将那纤细的人影倒映在窗上,更显得娇小可人。
“娘娘,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不过来?”雪莹端着盆子进来,准备服侍苏慕言就寝。
苏慕言打开窗户,望着万春宫的方向,苦笑道:“今夜皇上留宿在裴贵妃那,你们也不必等了,收拾收拾睡吧。”
听罢,璃夏与翎烟对视一眼便开始铺床榻。
皎洁的月光照在地上如一层薄薄的雾一般,月亮也在云彩里隐隐约约,似真似假看得并不真切。卸了头上的珠花玉簪,苏慕言倚在窗前,嘴角溢出一丝苦涩,原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长夜竟然是如此漫漫?可为何以前并不觉得如此呢?想着此刻南宫凌与另一个女人温香玉软,心里的某个角落就在隐隐作痛……
明知帝王之爱不可能独属一人,可南宫凌的宠爱与温柔渐渐让苏慕言已经无法自拔……她竟然不能再忍受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曾几何时自己竟然沦陷的如此之深南宫凌明知今日裴贵妃的盛装打扮是刻意而为却依旧情迷,若自己今后也同裴贵妃一般用催情香来留住皇上,这样的自己与那群争宠的怨妇又有何区别……自嘲一笑,苏慕言关上了窗户。
望着那种雕花大床,苏慕言摇了摇头,原本两个人睡都足够大的床,现在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刺眼……轻叹一声,便从床上扯了一床被子在贵妃椅上躺下……
突然,就在苏慕言刚要入睡的时候,传来一阵箫声,隐约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悲戚。
不知是不是箫声勾起了自己心中的隐伤,苏慕言披了一件外衣便开门循着箫声追去。
踏着鹅卵石小路,苏慕言一路走到了玉心亭。
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渐渐变得婉转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哀婉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只见一袭白衣从那台阶下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待那人发觉自己的时候,箫声戛然而止。那人一愣,颤抖着双唇喃喃道:“婧儿,是你吗你回来了……。”说罢,便将苏慕言揽入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苏慕言心下一惊,此人怎么知道皇上对自己私底下的称呼,但是容不得多想还是将此人推开为好。
“喂,放手!”苏慕言急忙推开那人,看清楚男子的面貌,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你是陌隐?”许久不见,未想到自己还能如此清楚的喊出他的名字,苏慕言自己也感觉意外。
意识到自己刚才错将眼前的女子误认为那个人,南宫陌收回半空中环抱住苏慕言的手,表情不自然道:“没想到又见到你了,小宫女。”
“你究竟是谁?怎会三番两次的在宫中来去自由?”皇宫并非谁都可以自由进出,此人应该是皇室子弟,苏慕言暗暗思忖着这人的身份。
南宫陌将玉箫插在腰间,望着那一池湖水,笑得落寞:“我是谁?有时候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又为何在此。”
那双眸子里溢出的哀伤让苏慕言的心莫名一紧,试探道:“公子是二皇子?”苏慕言只听说宫中有个二皇子却从未见过,而此人看着二十出头,也不似少年一般,所以心中甚是不确定。
“哈哈?二皇子?我听说二皇子今年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难道我看着有那么年小吗?”南宫陌的心情因为苏慕言这一句话莫名的好了起来,周身那哀伤的气息也淡了许多。
虽知道自己刚才问的有些太错,可她实在是想不出这宫中还有哪个男子了,苏慕言便道:“我刚入宫没多久,对宫中的皇孙贵族更是一无所知,也只是胡乱猜测罢了。”
一阵风吹来,苏慕言一袭长裙随风飘舞,似仙子一般美的不真实。南宫陌转过头来,望着眼前这张酷似那人的脸,眼底是压抑的滚滚波涛。
“你刚才……是将我认成旁人了吗?”想起刚才的那个拥抱,苏慕言迟疑的问道。
南宫陌垂下头,散落下来的一缕青丝遮住了半张脸,半晌才开口:“刚才冒犯了,你与我的一个故人很像,所以才……。”
“是你喜欢的人?”这世间真的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吗?苏慕言不禁有些好奇。
喜欢的人?不,温婧宜是他这辈子最爱之人,可是入宫前夕,她却亲口说对自己只有兄妹之情……南宫陌轻叹一声,“是我……妹妹。”
苏慕言抱歉道:“不好意思,触动了你的伤心事。”顿了顿又继续道:“那个……夜深了我先回去了。”虽还是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但是深更半夜若让人看到自己与一男子独处,又不知会有什么流言蜚语,所以还是快些回去为好。
今夜在温婧宜最喜欢的玉心亭来***一曲,却未想到再次碰到这个小宫女,目光没有离开苏慕言的脸,幽幽道:“别走,陪我说会话……。”
这倒是让苏慕言吓了一跳,这刚踏出去的步子便又停了下来,默默的站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世间的女子是不是都爱荣华富贵?都做着飞入枝头当凤凰的美梦?”想起执意入宫的温婧宜,南宫陌讽刺一笑,他们那么多年青梅竹马还抵不过与皇上的一见钟情?可他只以为温婧宜入宫是为了那妃位,却不知她又何尝不对皇上动了心……
苏慕言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叹道:“并不尽然,这后宫虽好,却机关算尽,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需步步为营。”
“哦?没想到你一个小宫女看得倒是挺透彻的”南宫陌轻笑,笑容中有讽刺有无奈:“可……既然皇宫没有什么好,为什么我对她那么好……她却还是选择了这里……。”最后那句似叹息似自嘲,让人听了也感悲凉。
心头一阵酸楚,苏慕言有感而发道:“人这一辈子就像一场负重的狂奔,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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