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只是在随后便推翻了他的想法。
“你也无需失落,反正我们明日便会出发去临溪城,想知道的消息自己去调查便是,不会有人拦着。”左卿安抚着管然,同样也是在说服自己,觉得在破阵岭肯定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到时候就算元凛不会改变主意,她还是希望能再光明正大地踏进上善门,虽说再次前往可能是告别。
管然脸上的担忧神色不仅没有半点消失的迹象,反而是拧着眉,稍作思量后道:“王妃前两日说起时我还没注意,您出门的话,王爷应当是不知情的吧?”
听到管然这般问,左卿的心也沉了下去,难道她所担心的事还是会发生?
“你究竟想说什么可以直说,我与王爷目前的确不算一条船上的,你若是觉得你应该效忠的人是王爷,那我也不会强求。”左卿没有拐弯抹角的同管然说,而是径直将选择摆在他面前。
管然闻言神情微怔,片刻后才明白左卿这是一位自己会更忠于慕云昭而不会忠于她。他轻声笑了起来,略显无奈地说道:“王妃您怎会这样想,我不过是想知道您出门会不会被王爷限制而已,若是被限制了,那我们上路就会有点麻烦,加之我现在伤势并非彻底痊愈,只是担心会拖累到王妃而已。”
这话说得倒是让左卿愣神了,难道管然真的只是这样想的而已?毕竟他的父亲是嘉德太子的部下,而他方才听到关于言阙的消息时,神情间看来尽是关切。
要说她和慕云昭相比,她自然是会觉得管然更会效忠慕云昭。
管然见左卿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倒也没有任何不满,还极有耐心地道:“既然我已经决定效忠王妃了,自然不会做出调转枪头的事,虽然我对您和王爷目前这般关系有些不理解。”
左卿没有出声,也没有解释她同慕云昭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是在考虑着管然说的话究竟有多少可信度。虽然她也没有做什么不能让慕云昭知道的事,可是被人反戈的感觉总归是不好的。
“看来王妃还是不信任我。”管然叹了口气,他端坐在左卿面前,正色道:“王妃可以想想,若我真要效命于王爷的话,又如何会隐瞒身份在王府这么多年?”
这个问题也同样困扰着左卿,既然原本就是嘉德太子的人,为何不帮助慕云昭一把呢?就算管然本身并不是,那灵珊的爹又怎么说?他可是嘉德太子的部下。
“这点确实我也不明白。”左卿如实说道,她注视着管然,想从他脸上的神情来看这些话的可信度。只不过却没能看出些什么,她只得放弃。
“我并非不想忠于王爷,其实您应该也想到王爷目前的身份是谁给的,以他的身份来说,能存活至今所依靠的可不是一般的手段。”管然的话仍是带着深意,这点左卿自然是明白的。
从一开始的相识,她就已经知道慕云昭被当今圣上忌惮着,只是不明白原因而已。如今从管然这里听到了关于以往的事情,之前那些不清楚的事情自然就明白了。
可是这些与管然究竟忠不忠于慕云昭又有何关系?
“王爷的心思并非我等能猜测到的,若是贸然将身份摊开,不仅不会受到重要,反而会被当做奸细,这倒是合了真正的奸细的意。”管然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左卿也明白他的顾虑,只是……
慕云昭说王府中并非都是他的人,那如今听管然的意思,还有其他的人,那是皇上派来的?
目的呢,自然是监视,这样说起来,管然也知道那些人的存在。
“王妃您虽说表明与王爷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但是您不可能对王爷存危害之心,对吧?”管然如同要确认左卿的想法一般,他脸上的认真神情让左卿无法忽视,也无法将这个问题跳过。
“那是自然,我所依附的人是王爷,又怎会对王爷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左卿这些话当然是发自内心的,她还需要慕云昭替她查出项链的线索,当然不会加害他。且不说这件事,单是她那些无法言喻的感情,她也不可能对慕云昭做出什么事来。
“不过……”左卿在说完后却是话音一转,她神情严肃地看着管然,道:“若是王爷做出对我不利的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管然在左卿这句特别声明的话里沉默了,在左卿还以为他肯定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不顾地站在慕云昭那边,他却开口了:“我会尽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况且,王爷对您,应当不会那般,您可不要忘了您的身份。”
管然这样说了,左卿当然也明白了,他必定不会因为她而对慕云昭做出什么事来,只是他也会同样保住她。只要能得到这样的回答就够了,起码左卿知道管然不会对自己不利。
虽说这不过是口头上的说法而已,可看管然的样子也不会是空口白话的人,暂且相信他也无妨。
“王妃还没说您打算如何出府前去临溪城?”管然见到左卿不断变换的神情,心中自然是明白她在考虑些什么,所以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问着先前没能问出口的话。
“当然是偷跑出去。”左卿带着理所当然的神情说着,似乎这并不是需要多做考虑的事。
管然有些哭笑不得,他也不好直接打击左卿,而是小心地问道:“您可知道这去临溪城需要耗费多少?我们若是银钱不够的话,可是到不了临溪城的。”
听到左卿那理所应当的话,管然直觉她的想法太过天真了些,心里对她的印象顿时也改了。
“你当我连这点都不明白?”左卿瞪着管然,显然是觉得管然轻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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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远离皇城
管然所担心的事显然并不会发生,原本就打算好的左卿自然不会让沈德发现她的行踪,只是不知道芷兰究竟会不会帮她掩护,或者说并不知道芷兰能管住多久。
“王妃,您说咱们这么出来,又如何去临溪城啊!”管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左卿,今日一早天未亮便被左卿拉着从后门溜出了王府,可出来是出来了,但两人总不可能徒步走到临溪城去吧。
既然左卿会一早将管然带出来,那自然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管然说的路上所需的花费,她当然也想到了。
左卿对这里的钱可谓是完全不了解,她从衣袖中拿出两张面值一百的银票递给管然,道:“你看看这够不够。”
这两张银票还是那时从叶府出来,叶府的管家交给她的,只不过她在不久后便被皇后“请”到皇宫去了,自然也就没了动用这笔钱的机会了。
“这作为路费自然是足够了。”管然见到这两张银票后才发觉之前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随后想到左卿毕竟身为王妃,不可能连银钱都拿不出来。
左卿听管然这样说,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若是管然说不够的话,那她还真不知道能从哪里搜刮到钱了。
既然主要困扰着两人的问题轻易解决了,那去临溪城也没什么阻拦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便是该如何去了。
“我们现在应该去准备点什么去临溪城?”可以说左卿即便是到这里也有不少时间了,可因为慕云昭的缘故,对这里仍是一无所知,
看着左卿脸上那不明的神情确实不似作假,管然不由扶额,虽说他想过此行去临溪城必定有些麻烦,可没想到左卿竟是这般。
“我看王妃还是先找个酒楼歇息会,我准备好后再出发。”管然说着便先行一步,打算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让左卿歇息。
左卿却有些不太放心地跟上,道:“我跟你一同去吧,我们不能在城里逗留太长时间,若是沈德发现我出来了,必定会追上我们的。”
其实左卿只是不放心芷兰,若是芷兰仍是原先那样,她倒不会这样担心,可现在她实在看不透芷兰究竟处在什么地位。
“王妃是不信任我么?”管然似乎不明白左卿所担忧的事,反倒这般问着。
左卿愣了愣神,随即皱眉道:“我何时说不信任你了,不过是想着两人能快一些,若是被沈德追上,我们可是连城都没法出了。”
“王妃没有将东西准备齐全便出门就算了,难道连这些事都没有安排好么?”管然没有停下脚步,仍是瞧着四周有没有可供歇息的酒楼,他所说的话带着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却让左卿觉得有些刺耳。
“随你怎么想,我说过要去临溪城,当然是准备妥当了,只是人心难测,会有什么变化我可猜测不到。”左卿拉着管然的衣袖,让他停下脚步,“你不用费心找地方让我歇息了,我跟你一起去。”
左卿的话语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管然也只得让她跟着。
其实管然也不是非要让左卿留下不可,他说的那些话也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觉得左卿既然不懂这些,还不如留下歇息好了,可她执意要一同前去的话,他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两人倒是没费多少时候便将东西购置齐全了,两人驾着马出了凌风城,等那座恢弘的城池渐渐被抛在身后,左卿的心才算是安宁下来。
只要出了城,离开凌风城的范围,就算沈德察觉到她的去向,想要追踪她也不是一件易事了。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王妃此行去临溪城的目的,我能冒昧问问么?”管然端坐在马背上,轻晃着双腿让马匹慢慢前行。
在冬日的暖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长,左卿盯着身前的影子,久久没有出声。
管然还以为她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其实我问这个倒没有别的目的,只是觉得要是王妃需要我的帮忙,还是不要瞒着我比较好。”
“我并没有打算瞒着你,只不过不知道该如何说。”左卿听管然的意思似乎误会自己的行为了,赶紧侧头解释道。
管然并没有说话,似乎等着左卿想好了该怎样说,再对他说明。
远离了凌风城,两人赶了大半天的路,确实也有些疲惫了,再加上管然尚未彻底痊愈,左卿便提议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再赶路,再同他细说自己的打算。
对于左卿的提议,管然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随即他便策马领先找寻最近的驿站,左卿紧随其后。
夜幕低垂,行至山林边缘处的大军在此安营扎寨,渐渐平静下来的营地只剩些许巡逻的士兵。
在熄灭了烛火的营帐之中,仅剩一处灯火通明的营帐,在黑暗中尤其瞩目。
夜色迷惑了人的感官,却让人的警惕保持在最佳的状态,只是一道黑影却避过了那些精神极度集中的士兵,趁着他们巡逻的间隙贴近了那仍燃着烛火的营帐。
来人一个闪身进了营帐,却在门帘后冷不防被人捏住了脖子。
“是你。”
门口的声响惊动了书案后的男子,他抬眼看向声响的来源处,一白一灰的身形正互相牵制着,谁也不让着谁。
“白烨,你可不要说你前来就是为了试试白凌的身手。”清冷的声音响起,倒是让牵制的两人同时放了手。
“王爷,这可不是属下的过错的,若不是白凌先出手,属下怎可能跟他打?”白烨略显不满地上前来,他身子斜倚在书案前,还不忘了以挑衅的目光看着白凌。
慕云昭不过是神情淡然地看了白凌一眼,并没有出声。
倒是白凌有些不自在地迈上前来,解释道:“白烨他也不打声招呼,属下以为……”
“好了,本王并不想听你们解释。”慕云昭挥了挥手,阻止了白凌继续说下去,随即便转过头来,问道:“你这么晚前来是为何事?”
白烨见到白凌吃瘪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这时听到慕云昭的问话,便不徐不疾地答道:“属下连夜赶来破阵岭确实有要事,不过属下说的这件事,白凌最好还是回避比较好。”
说罢,白烨还挑了挑眉,看向白凌的眼神自然不是什么友好的眼神。
白凌咬了咬牙,不等慕云昭吩咐便先行出了营帐,慕云昭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见到白凌那样不甘心地出去,白烨的心情似乎更好了,脸上那得意的神情更甚了。
“说吧,出什么事了?”眼看这个时辰前来,慕云昭当然明白白烨必定是有要事,不然也不会追着大军这么远了。
慕云昭再次开口,白烨脸上那得意的神情也褪去了,此时看来倒是十分认真。
“王妃她跑了。”白烨倒不拐弯抹角了,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慕云昭原本翻着书卷的手一顿。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能跑到哪里去?”慕云昭看向白烨的眸光染上些厉色,虽说他脸上的神情看来仍是一如平常那般,不过原本只是摊在他手中的书卷却在此时被紧握着,白烨甚至有种错觉,这书卷在下一刻便会扔到自己脸上来。
白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虽说不至于被吓倒,可慕云昭此时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确实有些让人感到可怕,之前不明白那女人的意义所在,在此时可算是完全明白了。
“王爷,是属下的失职,属下甘愿受罚。”白烨并没有解释,而是在慕云昭面前俯身跪下,低垂着头等候着他的处罚。
慕云昭手中的书卷没能继续握着,一如白烨所想的那般从手中砸了出去,不过并没有直接砸在白烨脸上,只是砸在他面前而已。
“本王托付给你的事办砸了,你倒是先来领罚了。”慕云昭冷声说罢便站起身来,在书案后踱着步子,一直沉稳的心竟在此时完全乱了,他此时甚至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着白烨该怎样处置。
白烨仍是俯身跪在不远处,他没有试着开口为自己辩解,似乎只是前来领罚的而已。
最终仍是慕云昭没能忍住,他几步迈到白烨身前,一把拎着白烨的衣襟,迫使他站起身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留你在凌风城,可不是让你留下来玩乐的。”
被慕云昭拎起来的白烨脸上倒没了之前的畏惧,他直视着慕云昭,道:“对王爷来说,属下应该办的事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女人么?”
慕云昭愣了愣神,他没料到白烨会这样说,更没料到在听到白烨的话后,他心中竟然没有丝毫迟疑的认为确实比不上,只不过他却不能在白烨面前如实说出来。
将慕云昭的神情看在眼里,白烨更是没有任何畏惧了,他由着慕云昭继续拎着他的衣襟,身子却站得笔直,他轻笑着出声道:“王爷这是犹豫了么?您是不是忘记了多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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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算计不同
白烨的话如同魔咒般在脑中挥之不去,慕云昭无法将记忆轻易抹去,更无法忘记那座原本香火鼎盛的寺庙顷刻间变得那般寂寥。
可是对于他来说,这分明就是两件不同的事,他不认为怀有那样的情感会影响到计划之中的事,只是白烨的话却狠狠将他一棒打醒,他是否真的不该分心?
“王爷难道忘了太子爷在世……”
“够了!”慕云昭猛地松开拎着白烨衣襟的手,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白烨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几步。
白烨稳住身形后,只是静静地看着慕云昭,被打断的话早已淹没在嘴边,他不打算继续说出来,毕竟过往的事情原本就是慕云昭不愿揭开的伤痛。他提及的目的也只是希望他能分清主次,不要被一个女人扰乱了原本的计划。
其实白烨在心底并不否认造成目前这般状况有他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