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已成蛊- 第7部分

　　　　左卿坐在地上斜眼睨着孔璋，也是为他感到悲哀，其实心里可惜得要死，还是要做出这副嘴脸。慕云昭却没回应他，只是下了马冲左卿说道：“军师待会骑这匹吧。”

　　　　“那就它吧。”左卿有些有气无力，刚才趴在马背上确实也难受，而慕云昭这个罪魁祸首却显得与他无关一般，忍不住在心里对他百般鄙视。

　　　　孔璋跪立在一旁，脸上也带着一丝难堪，在众多将士面前做出这种低姿态却还没有一句说辞，手指也不由得收紧，却也只能咬着牙关忍耐着。

　　　　慕云昭将拴着马匹的绳索交给左卿后才走到孔璋面前，俯下身，眼带笑意地轻声道：“其实孔副将应当向军师赔礼道歉，毕竟此次拿下破阵岭也是军师的功劳，不过拿下破阵岭就表示本王要回帝都复命了，在皇上面前，本王还是会为你请赏的，毕竟是因为分了本王这样毫无能力之人才会让孔副将屈于此地这些时日，只是，孔副将会不会有命回帝都，这可保不齐了。”

　　　　慕云昭这一番威胁意味十足的话让孔璋睁圆双眼愣在原地，连慕云昭起身离开了也不见移动分毫。

　　　　左卿看着孔璋一副石化了般的样子，忍不住扯着慕云昭的袖子问道：“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一副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

　　　　谁知慕云昭却突然在她耳边低语道：“秘密。”声音有些蛊惑人心，左卿不禁抚了抚手臂来减轻心中那股酥酥的感觉，撇了撇嘴，瞪着慕云昭那笑得奸诈的脸。

　　　　“对了。”慕云昭想到刚才的事，随即问道：“刚才你在马上大声喊的你大爷的，这是何意”

　　　　左卿这才想起来那时自己一下没忍住爆了粗口，不过看慕云昭一副不解的样子，故作神秘地冲他勾了勾手指，等他低着头认真听着的时候，却在他耳边轻笑道；“这也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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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拔刀相助

　　　　左卿对于摆了慕云昭一道显得异常高兴，将刚才那阵不爽快全抛之脑后，骑着那匹枣红色的马匹慢悠悠地跟着那队骑兵。慕云昭则看着她一副得意的样子暗自好笑，揉了揉有些微红的耳朵，去牵另一匹马跟上。

　　　　随军一起出了破阵岭时，已然是正午时分，眼前一条宽广的大道向前延伸，两侧有着半人高的草丛。踏上这条路，就代表要去凌风城了，想到离回去的路程又接近了一点，左卿便忍不住心中的狂喜，只想尽快地到达。

　　　　“军师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错。”身旁冷不丁冒出这一句话，心情舒畅的左卿看着慕云昭那张脸也不觉碍眼，反而笑眯眯地道：“自然是高兴，到了凌风城，只要王爷能帮我查出这项链的事情，我就可以早些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么”慕云昭喃喃道，左卿没听到慕云昭念叨的这句，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想说，你上次不是说寻找令妹么若是离开这里，那寻找令妹的事”慕云昭提及之前在晴昼湖左卿说过的话，不过却只是想掩盖着心底的那些微的失落感。

　　　　“啊”左卿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想起之前为了隐瞒自己是女人的事好像有撒过一个关于妹妹的谎，突然被提及，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圆，支吾了片刻才灵光一闪，道：“待王爷帮我查出项链的事，自然就能查出舍妹的下落，便能与她一同回去了。”

　　　　“是么”慕云昭喃喃低语着，眼神飘向前方，不再说话。

　　　　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是在想着调查项链的事，也不再多问，回过头来继续想着回去的事。

　　　　并肩而行的两人都不再言语，一如之前那般赶着路。

　　　　眼看着日渐西沉，所见之处只有一家挂着残旧旗帜的驿站，慕云昭指示身后跟随的将士停下歇息一晚再赶路，随即让那些将士在驿站附近的平地驻扎下来，他则带着左卿前往驿站落脚。

　　　　左卿本来在破阵岭被那发了疯的马折腾了一番，又赶了这么久的路，实在是无力再走下去，跟随慕云昭一起将马匹拴在驿站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去。

　　　　虽说这驿站处于荒郊中，但因为仅此一家，店里的生意特别好，凝眼看去，却见白凌端坐在角落向左卿这边挥了挥手，两人穿过交错摆放的桌子，与白凌坐到一桌。

　　　　白凌已经点好了一桌饭菜，左卿坐下来也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开吃，吃了两口热腾腾的饭菜后才后知后觉地冲白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现在到，提前备好饭菜”

　　　　白凌轻笑着，也不回答，左卿自讨没趣，咧了下嘴角，又继续着扫荡桌上的饭菜。

　　　　“快让开”一声霸道的叫喊声震得左卿一哆嗦，险些将筷子给抖落了，转头定眼看向那吵闹的源头。只见几名彪形大汉围着一须发花白的老人家，其中一人拍着桌子，恶狠狠地说道：“老东西，见着大爷来了还不快让开。”

　　　　左卿见驿站内的人对此吵闹仿佛都视而不见，纷纷自顾自地吃着，连驿站的伙计都没一人出来。

　　　　转头看向慕云昭他们，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左卿又回头注视着大厅中央那场骚动。

　　　　“老家伙，大爷让你滚，听见没”那大汉见端坐着的老人没有丝毫动静，直接拔出手中的刀劈下来。

　　　　左卿见那老人家只是拿着手中的木杖堪堪挡下几个大汉的刀，有些焦急地冲慕云昭说道：“那几十岁的大叔被这么多人欺负，怎么都不去帮帮忙”

　　　　“与我们无关的事，不要多管。”慕云昭淡然地看了一眼那须发花白的老人敏捷地躲过那几名大汉的刀，却还蜷在地上边躲边求饶。

　　　　“可是这样下去会不会闹出人命啊。”左卿见怎么说慕云昭都不为所动，索性自己拿起白凌放在桌上的长剑，拔剑挡在那老人身前。

　　　　“这大叔都已经求饶了，你们还打”左卿手持长剑的动作有些怪异，不过仍不见丝毫胆怯。

　　　　“干你何事”那几名大汉不由分说，挥舞着刀连同左卿一起攻击。

　　　　左卿从来没使过剑，只是下意识地提剑挡下直劈下来的攻势而已，要是面对一个人，还勉强能应付，可是自己面前的却是四名身材高大的壮汉，还分心担忧着身旁这大叔的安危，渐渐陷入了困境中。

　　　　慕云昭正准备起身去助左卿，却被白凌制止了，“王爷，万万不可，此地人多眼杂，切不可暴露了身份。”白凌也不知道王爷现在怎么会做出这样与之前全然不同的行为，不过自己有义务及时提醒王爷。

　　　　“那老头身手不凡，从他的动作我只能想到一个门派。”慕云昭握紧了茶杯，只见那老头一边呼着“小心”，一边看似巧合地抓住左卿的手腕助她躲过其中一人的攻击，却没想到那长剑正好划向冲来的另一人，手中的木杖也出其不意地锤向那几人，不消片刻，几人便被打得趴下。

　　　　白凌同样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谨慎地向慕云昭说道：“会是帝都的那个么”

　　　　“不离十了。”慕云昭抿了一口茶，继续观察着那老头的行为。

　　　　“小兄弟，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饶了这几人吧。”看着眼前莫名受伤倒下的几人，左卿顿时傻眼了，而听到这话更是错愕地看着那老人，只听他又接着朝那几人说道：“小兄弟已经原谅你们了，快走吧”

　　　　那几人痛苦不堪地赶紧起身逃了出去，左卿看着他们逃走的身影还不知为何。

　　　　“小兄弟，多谢帮助。”左卿虽说不明白那几人是怎么被打趴下的，不过这肯定不是自己的杰作，她狐疑地看着那抱拳的老人道：“老先生不必客气，不过这顿饭菜是毁了。

　　　　老人原先坐的那桌子已经被掀翻，只余一地的残渣，驿站的伙计这时才敢出来收拾。“要是不介意的话，老先生可以与我们同桌。”左卿指着慕云昭的方向说道，可能是因为之前职业的关系，左卿无法忍受恃强凌弱的事情，既然当时决定出手帮这老先生了，也不在意多此一举，只是看着慕云昭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好像确实忘了他的意见了，但是话都说出口了，怎么能收回。

　　　　“那就却之不恭了。”那老先生也不客气，随左卿与慕云昭同坐一桌。

　　　　白凌本打算说些什么，却被慕云昭制止了，他嘴角含笑地说道：“前辈身手不凡，却屈尊与我等同坐一桌，当真是我等的福气。”

　　　　左卿嘴角抽了抽，这是怎么的，一下就杠上了，而且还说出这样带着嘲讽意味的话，刚才老先生都被欺负了，还说身手不凡。谁知那老先生也不生气，反倒笑着说道：“能与阁下这等身份之人同坐，才是老夫的福气啊。”

　　　　慕云昭端着茶杯，微眯着眼，“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鄙姓元，单名一个凛字。”他顺了顺下巴上的胡须，乐呵呵地回答着。

　　　　“元前辈，果然久闻不如一见，冒昧问下前辈此行是”慕云昭端着茶杯的指节紧了紧，大胆地问着。

　　　　“老夫原本是想前往破阵岭的，不过现在改主意了。”慕云昭在听到他想去破阵岭时，面上已然带上冷然之色，只是元凛却冲着左卿道：“老夫现在想收这位小兄弟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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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有苦难言

　　　　左卿在一旁迷迷糊糊地听着他们的话，却没想到老先生话语会转到自己身上来，先是一愣，随后睁圆了双眼看着元凛，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

　　　　“元前辈竟会想着收徒这等事。”慕云昭漫不经心地说着。

　　　　“如何不会不收徒我上善门不是后继无人。”元凛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慕云昭，好像在生气他怎么会说出如此白痴的话。

　　　　“那之前晚辈前去上善门拜师，前辈可是连面都不曾见，如今是怎的”慕云昭笑眯眯地看着元凛，好像在为自己伸冤一般，白凌听到慕云昭直接说了出来，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左卿没想到这老先生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以慕云昭的身份去拜师，那应该也算是荣幸了，谁元凛却神情淡然道：“原来之前是阁下前来我上善门。”说话间仔细看了慕云昭一眼，“老夫不才，不收皇亲和女子是上善门的规矩，这个规矩老夫也无法破了。”

　　　　“哦”慕云昭侧目正好看到左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遂又问道：“这不收女子是何时定下的规矩先前怎的并未听说。”

　　　　“此乃上善门的污点，不说也罢，唉”那一声长叹饱含着万般无奈，让左卿不禁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这老先生发出这样的叹声，“小兄弟，这拜师的事如何”

　　　　左卿没料到元凛能一下从那么低落的心情上瞬间又回转到拜师这件事上来，刚想说收自己不就坏了规矩么，又碍于慕云昭在场，要是说出自己是女人的事实，之前扯的谎又怎么解释，得另外想个法子拒绝才行，毕竟自己也不可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让这老先生空欢喜异常也不好。

　　　　元凛见左卿一副深思熟虑的神情，又瞧了慕云昭一眼，有些讶异地说道：“小兄弟，莫非你也是”这下元凛有些自我矛盾起来了，这不收皇亲的规矩是上善门一直传下来的规矩，慕云昭算是忍痛拒绝了，可这小兄弟的品性还真是可惜了，不过这皇家何时都是好苗子了，收个满意的徒儿怎会这么难，元凛郁闷地端着茶杯啜了一口茶水。

　　　　“她不是，不过”慕云昭话音一顿，故意吊着元凛的胃口。

　　　　“不过什么你可真是急死老夫了。”元凛听到这句眼睛又亮了起来，就差上前撬开慕云昭的嘴让他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了。

　　　　“不过也得看这位公子会不会答应前辈您了。”慕云昭一脸玩味地看着左卿，俊朗的眉宇间尽是笑意。

　　　　左卿本来觉得元凛问这个是给了自己一个拒绝的机会，本来打算自己认了皇亲这个身份的，谁知慕云昭这么快就给否定了，还把问题又抛给了自己，看着元凛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左卿坐直身子，一脸歉意道：“老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不能拜您为师。”

　　　　“那是为何”元凛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老先生，看您的样子应该也是上善门的掌门吧”左卿从侧面问着。

　　　　元凛点了点头，等着左卿的下文，“那您收徒也是为了找接班人吧”

　　　　“那是自然，不然老夫也不会挑这么久了，不过，小兄弟你问这个的意思是”

　　　　“我无法继承老先生您的上善门，不能达成您所想，拜师也无益吧。”左卿顺着元凛的话说下来，不能继承上善门的话，也会放弃的吧。

　　　　“这个无碍。”谁知元凛瞬间又推翻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笑嘻嘻地看着左卿，“现在老夫只是想收小兄弟为徒而已。”元凛想着若是拜了师，以后将上善门交给他还能如何拒绝，一时也有些得意。

　　　　“老先生您”左卿没想到元凛会自己推翻自己说过的话，无奈之下语气坚决地说道：“在下资质平庸，老先生还是另寻他人吧。”说完也不去看元凛瞬间黯下来的神色，闷声又继续吃起来，免得自己心软了。

　　　　元凛摆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见左卿都不搭理他了，想着这招式也不管用了，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小兄弟不要这么低估了自己嘛，老夫看人眼光是不会错的，来上善门保证你不会吃亏。”最后俨然一副夸赞自己门派的样子，看得一旁的白凌眼珠差点没掉出来，想那时王爷想拜师连面都没见到直接吃了闭门羹，以不收皇亲为由给拒了，如今却对这公子死皮赖脸地缠着，转头又见慕云昭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反而从那眼底都透出笑意，惹得白凌也是一头雾水地继续看着这场争辩。

　　　　“老先生您不吃么若是不吃的话可以先行去歇息。”左卿完全无视元凛说的拜师的事，一本正经的言辞让慕云昭笑出了声。

　　　　元凛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这被小辈给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还真是第一次，从来也只有自己拒绝别人的份，可是谁让自己就是瞧中这小兄弟的资质和品性了呢，安慰着自己慢慢来不急，随即拿起碗筷朝左卿说着：“吃，怎么不吃，徒儿让为师吃，为师自然不会拒绝。”

　　　　“咳咳”左卿一下被噎住了，猛地灌了一口水，“老先生我没有拜师呢”

　　　　“老夫与你颇有眼缘，也坚信你会拜师的，这不过是提前了一点。”元凛嘿嘿地笑着，胡子一翘一翘的，显得有些滑稽，完全没法让人想象这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上善门掌门人。

　　　　左卿深觉不能再跟这老先生说下去了，绝对不可能说得过他，索性闭嘴不再理他。

　　　　元凛见左卿将头侧向一旁不再说话，自讨没趣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慕云昭见元凛被冷落的样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前辈，您看既然左公子不同意，收晚辈为徒如何”

　　　　元凛哼唧了一声，“老夫先前就说了，不收皇亲，再说阁下的一身本事再拜老夫为师，这不是折煞老夫么。”

　　　　“论剑术，这世间可无人能与前辈比肩，前辈如此说才是折煞晚辈了。”慕云昭一脸谦虚，一番话说得元凛也很是受用，让他有些得意地看着左卿，一副你看王爷都这样说了，你还不快拜师的意味流露出来。

　　　　左卿看慕云昭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在给元凛涨气焰，将筷子一放，负气般看着慕云昭。

　　　　白凌见左卿神色不虞地看着慕云昭，当事人却一副丝毫未察觉的样子，琢磨着是不是改善一下这氛围，对着左卿说道：“公子也赶了许久的路了，楼上左手边的三间上房是在下早已订好的，若是乏了可先行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