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担心没法将他拉拢过来。
“任大夫,还真是麻烦你了。”左卿由衷地说道,说实话她确实也很感谢任邈,她身处王府这个复杂的地方,任邈并没有对她为何会这样救治一个花匠而感到疑惑,只是发挥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救治。
虽说要按别人的看法来,任邈是大夫,本职便是救死扶伤,可是却忘了其实谁都没有权利让别人对自己的性命负责。
“王妃太客气了,这是应该的,而且这要说起来还是王妃心善,即使是一名小小的花匠,还肯这样劳心劳力。”任邈眼中的赞赏也不似作假,他在心里当真是佩服左卿的,即使是在王府有着这样的地位,却能做到如同以前一般一视同仁,这点极为难得。
左卿笑了笑却没有出声,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高尚的人,虽说不至于对管然见死不救,可若不是因为她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才,或许并不会这样鞍前马后。想到这点,左卿心中其实还是有些愧疚的,她实在当不起任邈这样的赞赏。
任邈扭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又转过身来道:“左姑娘打算何时再去看看元前辈的?或者说你难道不想去看看上善门目前的状况么?”
任邈的话听来有些打趣的意思,可是左卿却知道他其实极为认真,可能一心向着上善门的人,只有他了。
“我今日便会过去。”左卿也不会将自己要去上善门的事特意隐瞒下来,况且她还明白任邈心中的想法。
任邈挑了挑眉,似乎不太相信一般,“这里可是王府,难道能说出去就出去?”
显然任邈对于左卿目前的处境想得有些偏激了,却不知道左卿目前的状况并没有他想的那样艰难。
“是王爷批准的。”左卿同样对着任邈挑了挑眉,似乎在控诉着,以提醒任邈,自己的处境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艰难。
“如此甚好,那需要我去给元前辈带个话么?”任邈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似乎十分热衷于在左卿与元凛之间递话了。
左卿对于任邈的提议连连摆手,“还是不要先让师父知道了,等我过去让师父有个惊喜也不错。”虽说左卿不知道她去了上善门对于元凛来说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毕竟慕云昭的目的究竟是不是那件事,她还不清楚。
想到这点,左卿便有些后悔了,之前慕云昭要彻底问清楚的时候,她或许应该将这件事说出来。这样既能解决自己心底的疑问,还能明白慕云昭究竟是作何打算的,她也能知道,对于元凛来说,慕云昭究竟有没有危害。
见到左卿又陷入了沉思,任邈也不打算多做停留,只见他拱手冲左卿说道:“既然如此,那任某便先告辞了,王妃有何事可以让沈总管直接来医馆找我,任某保证随叫随到。”
听到任邈突然而来的客套话,左卿当然明白应当是来人了,她瞬间也恢复了之前那样的神情,面带着感激的神情道:“任大夫实在太客气了,我这便让沈总管送你回医馆。”
左卿的话音刚落,便见到从任邈身后走来一中年男子。她暗自觉得任邈还真是精明,连她都没有注意到的事,任邈即使没有见到,还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
“王妃,属下便先将任大夫送出去了,待您用过午膳后,属下再送您去上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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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左卿怎么都想不通元凛为何会那样,她总觉得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元凛突然会有这样的决定显然不太正常,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元凛所说只是因为担心新收的弟子会有不解,这根本不能成为理由。若是不将她的身份说出去,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
那元凛这样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左卿这两日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件事一直在脑中无法挥去。
而从那日回王府后,她在府中也没有见到白烨的人,虽说她并不是想见他,只是觉得那天的事或者与他有关,只是想问问话而已。
可随后一想,以她之前看来,要想问白烨什么话,那必定要做好得不到大会的打算。
想在白烨身上找原因的念头刚冒出,便被她掐断了,打白烨的主意还不如自己好好想想呢。
这两日左卿一直在思量着元凛的事,闷在屋子里也觉得有些难受,再加上也没去看管然的情况,她便打算前去,说不定还能让他帮忙着分析这件事。
可左卿刚想到管然,心中便是一震,她似乎忘记一件事了。
她之前的想法便是元凛收新弟子已有些时日了,若是觉得她在师门会有影响,应该早将这件事提出来了。
可是分明前几次去都没有任何问题,她想到上次去上善门是因为任邈的事,难道是因为这个?
那任邈跟元凛的决定又有什么关系?
一些零碎的消息散落在脑中,左卿只觉这些事之间有隐约的关联,可却又觉得这些事之间离得太远,根本没有能将其牵连到一块的线。
思考无果后,左卿还是决定去找管然说说,且不说这些事在脑中仍是谜团,单说元凛这样的决定就不能让她这样看着。
要是没将这件事解决,她怎么可能安心去临溪城。
待左卿到管然屋子前时,正好见到他往外走。
管然见到左卿先是一愣,随即迎上来拱手道:“王妃。”
左卿看他的身形,伤势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了,这点倒是让左卿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以后不必讲究这些礼数了。”左卿将打量管然的目光收回,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灵珊倒是照顾得不错。”
刚提到灵珊,左卿便见到她端着水盆从屋里出来。而灵珊同样也见到左卿在场,她倒是没像之前那般见到左卿便只想躲着,而是上前来冲左卿略施一礼,道了一声“王妃”。
左卿看着灵珊这样的态度,心中很是惊奇,不过瞧着管然那带着笑意的脸,随即灵珊这般该是他的功劳了,不过她过来可不是为了看灵珊是什么态度的。
左卿不过是对灵珊点了点头,便着急地拉着管然进屋子,她也不管这样合不合礼数了。
管然虽说明白左卿并不是那种拘泥于礼数的人,可他一个男子,被女子这般拉扯当真是头一遭,他一直不显露情绪的脸也是面带窘色。
“王妃,您这是……”
左卿没给管然过多的解释,她将管然拉进屋子后,还不忘了回头交代灵珊:“你先在屋外候着,有外人过来记得通报。”
灵珊也因为左卿的行为而愣神,这时听到她这样吩咐,只是呆楞地点了点头。可在那扇门关上后,才发觉她根本不明白左卿的意思,只不过仍听从吩咐守在门外。
进门后,管然总算是挣脱了左卿的拉扯,他理了理衣袖面带难堪道:“王妃这般以后可不要这般了,若是让外人见着对您的声誉不好。”
左卿现在哪里管这些,她径直问道:“我之前只顾着问你关于你的身份了,你对于那位任大夫可有什么了解?对于他为何要对你下毒手,可有什么见解?”
管然不由皱了皱眉,对于左卿怎么会在这么多天之后突然问及这件事感到很是奇怪,他不解道:“王妃怎么突然问及此事?”
“你难道不觉得此事太过奇怪了么?”左卿急切地问出那句话后,倒是冷静下来,认真跟管然分析着这件事。
“任邈对付你,我一直认为是冲着我来的,可是在得知你的身份和灵珊他爹的身份之后,我又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
左卿还是在元凛说那样的话之后才感到疑惑的,若是任邈想让管然死的话,不过是想让灵珊的爹与她站在对立面而已,可是这样做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左卿一直没有深究,现在想起来,这件事仍是谜。
“王妃觉得他的目的最终会不会是王爷?”管然一语点醒左卿,她这才想起来管然的身份可是与慕云昭的父亲,嘉德太子有关系的。
嘉德太子早已不在人世,那所牵扯到的人便只有慕云昭了,那将她也牵扯进来的原因是她已经嫁给他了么?
“那这样说来,任邈有可能是……”左卿没敢将那个可能说出口,可管然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沉默片刻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似一切都得到了解答,可左卿心中却更迷茫了。她仍是不明白元凛的意思,难道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她影响了上善门么?跟任邈毫无关系?
管然似乎察觉到了左卿的焦虑,他试探性地问道:“王妃究竟在担心什么事,若是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同我说说,或许还能为王妃出个主意。”
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左卿也不打算瞒着管然了,她幽幽地叹口气,坐到桌前,以双臂撑着下颌,这才问道:“你可知江湖上颇负盛名的上善门?”
管然有些不可置信般挑了挑眉,道:“如今是否颇负盛名我可不知,只是据我所知,这个门派在嘉德太子还在世的时候,确实声名大噪,只不过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怎样我并不知,王妃怎会问起这个门派?”
管然并不知道左卿与上善门的关系,此时听到她问起这个十多年前便存在的门派,自然是觉得奇怪。
管然的话倒是提醒了左卿,十多年前的上善门可以说正是巅峰时期,不过元凛说起过上善门的覆灭的原因,他的师弟当时与皇家的人有所牵连,这样说来……
左卿突觉脑中灵光闪过,她惊得猛地站起身来,连管然都被她这样突然的举动给惊到,还不明她怎么会突然出现这般举动。
“你可知道一个名叫言阙的人?”
不知怎的,左卿会想到元凛说起过的,上善门的那些过往,若这件事跟言阙都关系的话,那元凛将她驱逐出师门的事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谁知管然认真思索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对此,左卿脸上出现失望的神色,她只是不愿相信元凛当真是那样狠心的人罢了,可是却不能给他找到任何借口来证实。
不管从哪里想,元凛的这个决定都只是像他说的那般,只是因为她影响了师门的声誉,才会选择将她逐出师门。
“王妃今日的言行有些奇怪,我有些不明白。”管然倒是很直接的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对于左卿问的这些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关联的事情,他根本找不到共通点来考虑左卿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左卿复又坐下,叹着气道:“你是不知,我便是上善门……”提到上善门却是让她面带苦笑,她又纠正自己的说法:“准确说来应当是我曾是上善门的弟子,不过就在不久前被师父逐出师门了。”
“将您逐出师门?”管然脸上带着讶异的神情,他不知道左卿的实力如何,单是她的身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师父的意图。”左卿在说出口才发觉上善门的情况复杂,还不太好同管然解释,她在开口后又立马保持噤声。
不过就算左卿不开口说那些过往的事,管然仍是料事如神,道:“王妃是觉得您师父做此决定有可能是因为任邈?任邈同上善门又有什么关系?”
管然的问话当然也是左卿想知道的事,关于元凛会这样是因为任邈也不过是她的猜测罢了,而任邈的身份她更是一无所知,不管她从哪里下手都没有半点效果。
“王妃与任邈不是熟识么?难道您对于他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管然眼中的诧异更深了,他想不到为何说是熟识,却又一无所知的情况。就像之前他说起慕云昭的事,她同样也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左卿迟疑了片刻,想着究竟要不要把上善门的情况说给管然听,可随即想到元凛既然已经大肆收徒了,那如今说不说出去都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于是左卿便将元凛对她说的那些话再次对管然了说了一遍,换来的是管然的沉默。
“您说这名叫言阙的人当时与皇家的一位皇子有牵连?”管然在问出来后,声音不自觉间竟有些紧张,对于那时关于嘉德太子的事他并不是十分清楚,说给左卿听的都只是听灵珊父亲说过的。可现在听到左卿的话,按时间点上看来,与嘉德太子出事的时间很是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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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左卿瞪圆了双眼盯着慕云昭,而他同样眨着眼看向左卿。
察觉到慕云昭所说的话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认真的,左卿便觉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怒气。
“王爷的意思也就是,我之前所提的条件,你不愿意答应了?”左卿按捺住心里的怒意,还好声好气地问道。
慕云昭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还认真地说道:“并不是我不愿意答应,而是我在你提出的条件基础上稍作更改而已,现在看来,似乎是你不同意。”
左卿觉得她会跟慕云昭提起这件事就是她脑子坏了,想来也只能依靠自己了。
登时心里的怒气消失殆尽,左卿有些颓然地趴在桌子上,不再多发一言。
慕云昭将左卿脸上的神情一一收入眼里,他缓缓开口道:“其实要我答应你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慕云昭的话还没说完,左卿便突然精神一振,立马抬起头来问道:“除了你刚才提出的要求,别的我都可以考虑。”
“你我原本就是夫妻,我方才提出的要求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难道你还没发现么?”慕云昭似乎觉得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个根本就不算要求,不过是体谅左卿而说的罢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还不领情。
左卿不敢置信般瞪着眼,她还真没想到慕云昭竟然还有这样厚脸皮的时候,说出这些话根本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何时承认……”左卿发觉现在说话就是打自己的脸,刚才还说了名义上与慕云昭是夫妻,这根本就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看着突然止住话语的左卿,慕云昭唇角微勾,也不打算拆穿她,而是试探性地问道:“你方才所说的,你会不顾一切的帮我,我想知道你能做些什么,我怎么能知道你确实能为我所用呢?”
慕云昭问的这话倒不为过,既然自己都提出两人相交易,那自己自然是要有对他有用的地方才行,可是,左卿一时却难以说出些什么可以为他做到的事。
刚才那样说,确实有种不负责任的意思,可是左卿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谁知道慕云昭竟然会这样认真的问具体的事情。
“这……”左卿在脑中考虑半晌,却没能说个所以然来,而此时芷兰已经领着人将晚膳的饭菜端了进来。
倒是慕云昭给了左卿一个台阶下,他待那些丫鬟将碗筷摆放好后,挥手让她们先出去。这才道:“我可以答应你所说的,你能如何帮我,也可以想好后再告诉我。”
慕云昭这退让了不少的话让左卿有些震惊,他刚才还那样说,可转头这又是怎么了?
在左卿不解的眼神下,慕云昭如同解释一般说道:“帮你调查项链的事原本就是一早就答应你的,要是在此时还提出别的要求,这与趁人之危的行为还有什么区别?”
“可是……你方才还那样说……”左卿将头偏向一侧,不去看慕云昭的眼睛,生怕自己眼底的不自然被他发现了。
左卿这样的动作在慕云昭看来,完全是暴露了她心底的想法,可他却不会直说出来,只是笑眯了眼道:“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不过你此刻这样说,莫非你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