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医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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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医百媚-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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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无疑是个最好的地方。

    慧美人娘娘也是常处后宫,暗下里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对于张掌事送上来的东西,她皆皆是亲自亲了,还道了一声谢,打赏了张掌事一些物什。

    上官大人的本事果真是不容小看的,往些时辰她不过是觉着男子的心思要比女子家的还要缜密,如今想来,却是她想错了,同为女子的上官大人,在男子面前,同样毫不逊色。

    所以,对于从朝阳殿,正阳宫传出来有些上官淳耳的消息,她都是让着人仔细着打听了,不敢错漏任何一处。

    女扮男装在君上的跟前都只是被打入天牢,听候发落,这在外人的眼里,也是瞧得出来君上的心思的,唉,到底是宫家的人,骨子里都有一股不服输的气魄。

    在得知君上彻查宫家一案上头,是因着上官淳耳跪求的君上,慧美人便就着人暗暗留心了一番上官淳耳同宫家的关系,果不其然,暗线来报,上官大人是出自薛尚书府邸,至于出自之前,一无所知。

    这便就能够说通了,无缘无故的上官大人何必替宫家求情,就算是宫家与上官大人有恩,上官大人也没有必要做到这般地步,女扮男装入了王后之内,只为求君上彻查,就这份心思,除却与宫家有最直接关系的人,谁会有这份的心思。

    她吐了一口气,幸得她一早就同着上官大人交好,否则她这针对宫家后继之人的举动,就足以让父亲与她断绝了关系。

    宫家与父亲有救命之恩,若非不是宫太傅当年替父亲求情,先君一早便就会因着失职之罪将父亲推出去砍了。

    后头陶家的男儿征战,却也是跟着宫家军,这般的交情,陶家没有理由不帮着宫家说话,至于与着曲家交好,不过是想借着机会同祁家抗衡罢了。

    “娘娘,有消息了。”思忧急促的声线转进了慧美人娘娘的耳里,让她不由得正了正心思,将所有的思绪都落回到思忧的脸上。

    “看来这些个人的确坐不住啊,这上官大人也才闭进去不过两日的光景,怎么着,都赶着场子想要夺了上官大人的性命?”

    慧美人的面上扯起来一股子的嘲讽,那些人做事倒真是有一些雷厉风行,若非不是祁代莹自己个儿做得太狠绝了一些,何故会落到这个地步,祁代莹恼着上官大人的手段,但这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不是祁家陷害了宫家在先,哪有眼下的一幕。

    思忧点了点头,“娘娘说得是,方才那头传来消息,朝臣几乎一致想要致上官大人的性命,只不过,好似君上将事情一并揽了,朝阳殿已全面封了消息,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君上一并揽了?慧美人娘娘唔了一声,上官大人这是犯的死罪,但君上封了朝阳殿内外的消息,莫不是,君上想要学一回先祖那般,替着上官大人受刑?

    “你去多盯着下些,本妃瞧着事情并没有那般的简单,若是有事,立时来回禀本妃。”慧美人娘娘一半喜,一半忧,上官大人的性命兴许就此保住了,但她忧的是,君上向来不喜女色,如今喜爱上一个人,连她都有一些吃味了。

    若是君上喜爱的那个人,是她的话,即便是要丢了这条性命,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甘受杖脊之刑

    到底还是上官大人有福气。慧美人娘娘唇线抿了开去,心下总结了这一句话。宫家向来温厚,能有这般的福气,终还是上天不薄呵。

    思忧领了吩咐,下去叫人给盯紧着一些,还是娘娘看得长远一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她还是打娘娘的口里听来的,只有同着上官大人交好,那么,在君上的跟前娘娘的位份便就是坐得稳妥了。

    至于祁家与曲家的恩怨,就由着他们去闹吧,两败俱伤才好饱了她们这些坐山观虎斗的眼风。

    朝阳殿上头的气压较之前要低沉得太多,尤其是在众大臣上禀君上要对上官淳耳处以极刑,才能以儆效尤上头,君上的面色空前的阴冷,仿佛要吞噬血肉一般。

    李元碌站在正大殿龙位侧手,将众位大臣所说的话听了个十足十,唉,到底是以为君上年轻了,还是他们这些个老臣脑子不够使了。

    没瞧出来君上看重上官大人么,这若是不出意外之举,那可是要被君上一举册为宫妃的,这个时候出来挑君上的火头,祁王后的位置怕是更加的保不住,这祁老丞相也真够下血本的了。

    听说今日没上朝,身子骨又虚弱了不少,早前君上还让着他请了太医前去瞧了,约摸是说着老丞相口出鲜血,只怕大限已到,回天无力了。

    得,这老丞相一去,祁家的终路也是到了,没瞧着曲家的人一直在旁虎视耽耽,一旦是窥探到了他们的薄弱之处,就会一击毙命,这回祁王后的事宜不就是一个例子么,想要祁王后脱身,祁家这回怕是打错了算盘。

    “君上,上官淳耳以女子身入得王宫之内,诓骗君上,恣意妄为,还请君上三思。”出列的是京畿总督,昨日之时,他就已经说明了,上官淳耳留不得,多留在后宫之内,就多一层的隐患。

    “恣意妄为?诓骗本王?哼,难不成在孙大人的眼里,本王连这一番眼力劲都未有,还要劳得孙大人替本王来着想一番?”

    君上极冰冷地扫了京畿总督一眼,京畿总督微微一愣,没敢接君上这话,君上这话可轻可重,他着实无力敢去应上一声的。

    “微臣不敢。”京畿总督后脊划开了一滴冷汗,这话他忍不住地想要咬烂自己的舌尖子,君上甩过来的话,分外的明显,他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其间的意思。

    “君上,无论如何,上官大人触犯律法在先,这是万般诋赖不得的。”说这话的是祁林玉,君上冷哼了一声,没打算理他那句话,触犯律法在先?他怎么不说说祁代莹触犯的也同样是北周的律法。

    “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想要本王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谕令么,既然上官淳耳罪无可恕,本王又向来器重上官淳耳,教不严师之惰,本王就替她受这一番过。”君上眉心突突地直跳,处处拿着女扮男装说事,起先没见着他们有多着想。

    说什么是让他三思,目的不正是想要上官淳耳的性命,也好拿着这事情来让祁代莹出了永福宫之地,这些个大臣的心思,他分外的清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还有什么不能做,不能说的。

    “君上三思。”众大臣一听君上的这话,当下里皆皆全数跪在了朝阳殿里头,不敢再逼着君上多说一句。

    君上挥了挥手,“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莫非众位爱卿想要本王失了威仪不成。北周律法大于天,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身为北周的君王,首当遵循。”

    众大臣暗下里交换了眼神,君上这是铁了心的想要揽罪在身,他们又还能说些什么,难不成真的让着君上替着上官淳耳背过,推出去砍了,他们自问没那个胆子,就是按常理来讲,这事情也不能够成啊。

    君上那是谁,北周的天,北周的王,连王都要被砍了,那北周岂不是要衬了南辽的意,天下大乱了不可。

    “君上位份尊贵,怎能诟罪加身,若是君上执意如此,老臣以为,前朝的缓之一刑当可以效用。”

    薛大夫,曾经的薛尚书直起了身来,拱手应了君上一句,他那爱徒可真是心思难测,女扮男装连他都给骗了,虽则如此,但这些个人想要他爱徒的性命,那也是妄想的,想要借此而翻了祁家的身,那也得看压在上头的刀想不想放过啊。

    君上挑了挑眉,示意薛大夫说下去,“缓之一刑,如何讲?”

    薛大夫叩拜了一下,继续将话说下去,“君上是北周的君王,自古以为便未有君上诟罪一说,微臣听闻,前朝的容帝在位,因着自身之过,而害了满门忠烈殒灭,心下有愧,便下令帝受罪过,但众大臣力荐,君王乃是昊天之子,不可有所差池,遂鞭及王袍,以示受过。”

    打龙袍。这一层君上倒是听过的,据传,打龙袍即为杖刑君王本身,也算是抵了罪过。只不过,这一层在他看来,抵的只是他的教之一过,并不能落到实点子上。

    “上官淳耳女扮男装之事,由本王亲自过问而识人不清,怪不得旁人,这刑本王替她受了。”

    薛大夫暗暗里叹息了一声,谁说君上无情爱。英雄难过美人关,搁君上的身上,也是难过的。

    他这爱徒,可真叫他是又疼又恨的,寻常里的行事便就罢了,拿着自己的性命来抵了君上的名声,他就连想说叨上两句,也是有些多余,这能说不好么,君上的名声,上官淳耳的性命,哪一方不是极重的。

    这一层上面,他倒是极赞成爱徒的做法,北周谁的地位最尊贵,上官淳耳是瞧得极明白,君上不能有一丝的闪失,哪怕是一点风言风语也不行。

    如今君上要替上官淳耳受刑,看来是来真的,君上的确是对他的爱徒动了心,有了情,否则也不会拿了尊贵之躯替上官淳耳受刑。

    受刑。所有的大臣倒抽了一口气,就算是君上这般说了,谁又能当那执刑者,谁又敢去当那执刑者。

    “君上乃是千金贵体,不能有一点的闪失,还请君上三思啊。”说这话的是曲家的家主曲立尤,君上即便是再喜爱上官大人,这事情做得也太绝对了一些,当初他的女儿可还没有这般的待遇呢。

    “请君上三思。”在这个时候了,众位跪在朝阳殿堂下头的大臣纷纷高呼君上三思,虽则上官淳耳这事情是他们想要寻找到的突破口,但若是拿着君上的贵体来结了这案子,成为千古罪人这罪名,他们受不起。

    君上挥了挥手,不以为意,“本王身为北周的君王,若是连刑罚都畏惧,又何谈是治理整个北周。臣下受本王器重,若是连一点的差池都要处死的话,那众位爱卿的心,只怕是要寒了。”

    后头这话无疑是在替着众位大臣着想,这谁都能听得出来,君上这一番言外之意是何意思,这话他们劝了是为了君上的身子不能有闪失,不劝按着君上的话来讲,无疑是叫他们自己的心都寒了。

    当真是滴水不漏,无论说多,还是说少都是不能改变,早就知道是不能改变的,他们执意如此的结果,也到最后改变不了。

    “君上,老臣以为,若是让着君上受刀刑之罪,微臣等只得陪着君上一道殉葬。”曲立尤暗下里的心思放平缓了,君上想要替上官大人揽罪的势头已经极明了,这事再争下去也未有好的结果。

    君上知道,这曲立尤是在给他找些台阶来下,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知道有些事情改变不了,就选了择中之举。

    于此,这个人情他又有何不接的,君上的唇线一弯,“按着曲爱卿的意思,此事当以何作了?”

    曲立尤挺直了身子,这话谁说都一样,还不如让君上领了他的人情,这样于他行事总是要便宜一些,“回君上的话,自古君王受刑,不得危及性命,不得触及内里,所以,微臣以为,只有受八十杖脊之刑,才能缓之罪过。”

    “八十杖脊。”君上细细地念了这几个字,棍棒落于身体最硬之地,身体脊背之后,伤口不深,未及骨椎之处,危不着性命,触不到内里之伤。

    祁家的人纷纷对望了一眼,曲立尤这老匹夫,可真真是跟他们对着干的,这样一来,他们想要将祁代莹解困出来的情势就会完全被逆转。

    祁代玉眼波连连流转,若论及上官淳耳是女子身,他的心倒还真是稍微放得平缓了一些,理不清这种思绪,祁代莹是他是亲妹妹,但搁到上官淳耳的身上,祁代玉反倒是对此松了口气。

    不同于其他女子般的娇弱,不卑不吭,浑身上下满满的刚毅。或许,这般的女子才是最为吸人的眼波,想要纳进了怀里吧。

    “好。本王就受了这八十杖脊。”君上站立起了身子,王者之气皆然而起,他为了上官淳耳,不过区区八十杖刑,他受得住。

    。。。
………………………………

第一百六十五章 送她上路

    “犯人,上官。。。。。。”来天牢提监的兵卫被天牢的侍卫拦了脱口而出的话,犯人这两个字要是传到了君上的耳朵里,咔嚓两声都是轻的。

    “哎哎,我说,犯人这两个字您呐,可是用错了地儿。”天牢的侍卫朝着内里的监牢努了努嘴,别怪他没提醒过,前些日子人家李总管亲自交待了,这位啊,可不同于其他犯人,啊呸,不同于其他人。

    那可是君上疼在心尖子上头的上官大人,虽则说这几日上官大人的脾性好得出奇,但这并不代表可以随意欺压。

    提监的兵卫挑了挑眉头,他干了这么多天的卫侍,还从来未听过说,来这天牢里用犯人两字儿还是用错了地方。“用错了地儿?这里难道不是天牢?天牢里头的不是犯人难不成还是贵人?”

    天牢的侍卫极重地点了一下头,他还有媳妇孩子要养,这人若真是犯了事儿,可别找上他。“这一句您没说错,这里头,还真真是一位贵人,您啊,可一定得仔细着一些,别平白的丢了自己的性命,也好过说在下没有提醒过你。”

    兵卫翻了翻眼皮,不再搭理那天牢的侍卫,带着后头的人往着天牢的深处走去,“犯,上官大人,何在。”

    得,兵卫刚唤了一个字,突地还是觉着听听那人的话还是比较靠谱,信不信是一回事,会不会丢性命他可就不能拿来儿戏了。

    “在。”极轻吟地一声回应,仿若是从尘埃里头飘浮起来的语调,落到人的心口间,却分外的轻柔,如梦似幻。

    上官淳耳抬了清秀的面容,外头的吵闹声间,是混了铁链相交的上官大人四个字,她不由得苦笑,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也好,送她上路的人只是兵卫,并不是君上。不过,她的心里涌上来一丝的遗憾,还是会走得心不甘,情不愿呢。

    君上对她说,让她等几日。她等了,也满足了。即便是丢了她的性命又有何顾,可是让着君上顶了朝堂间砸下来的重重之压,她万死也难解其罪,就算是父亲在世,也是不会赞同的吧。

    真好,她还是为了君上走上的这一条路,知足如她,至于遗憾,就留给她的灵魂去完成吧。

    待得她的灵魂飞去那一处沁开了满心明暖的正阳宫,用她的性命换了那美好的韶华。天崖海角,她唯愿君安。

    守天牢的侍卫将牢门大敞,让着兵卫宣告了来意,兵卫瞧了一眼上官淳耳,清俊如松,傲气卓然,这竟然是一名女子的眼波,怪不得这天牢的侍卫要言明这是贵人,不得添上两个囚犯二字。

    “下官是上官淳耳,有劳大人了。”上官淳耳拱手对着兵卫带了一礼,出得这囚牢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死,要么放。

    不是李元碌前来,她就已然了解,如今唯一只有死,才能得之解脱,慕阳因欺君而被收了兵权,没了官位,她不如慕阳,又哪能活得到明日去。

    兵卫的眉锋轻挑,他倒还真的未有见过这般的犯人,进退有度,规矩并没有因着一身的囚衣而有一丝的纷乱,反倒多了一些的洒脱。

    “卑职奉谕令,前来释放上官大人出狱,上官大人,请。”兵卫手搭刀鞘,答了上官淳耳的话。

    哎?放了她出狱?上官淳耳眉心缓缓地绽开,这兵卫不是来送她上路的,而是来放她出狱的?这其间会不会是搞错了。于此,她不由得多问了一句,“放了下官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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