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医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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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医百媚-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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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碌搭了拂尘,应了一声,“回君上的话,那一日奴才瞧着是曲夫人娘娘的贴身侍女素清在一旁伺侯。”

    “去,把她给本王找来。”君上怒火中烧,有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等的事,宫妃的殒灭,竟然是暗下毒手。

    李元碌弯着身退出了殿外,慧美人娘娘早已吩咐了小李子在外头候着,一旦李元碌出得正阳宫寻得素清,那么,便就带着李元碌过去。

    “君上,艾草若是于女子生产之时,的确是有安胎固血之用,留在殿内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微臣却是有些好奇,为何单单就是那一日的艾草铜盆被人带出了殿外,以微臣之见,其间怕是有人动了手脚了。”

    上官淳耳瞧着祁王后拿了锦帕捂向了自己的唇线,心下里跟块明镜似的,她知道,祁王后的身子已到了极限了。

    而这样的症疾,祁王后是不会信宫内太医之言,那么,就必得是早就着信任的大夫前来诊断了一番,也正因着如此,祁王后才会知道寒疾已到了什么程度,也只有如此,祁王后才会想到是她上官淳耳动的手。

    眼下里的这一幕风惜柔之死,就是祁王后对她的无言宣战。不过,那又有何关系,她既然敢做出这般的事宜来,就想到了祁王后会在此事置她于死地。

    只是可惜了,王后娘娘施了极精细的手段,动用了这般大的人脉,却在此处将自己给拖进了纷乱里头,她上官淳耳不过一介侍医,丢官去命也及不上王后娘娘一门的性命殒灭不是。

    到底是王后娘娘瞧她太重了,以至于才会在此事间上头,将她给扯进来。若是她上官淳耳未有得君上的器重,那么,王后娘娘的手段也就能造就她上官淳耳的性命被殒。

    可是,若非不是如此,祁王后又怎么会想到在此处置她于死地呢。绝境逢生,这是王后娘娘最狠,也是最软弱的地方。

    素清被带了来,连同着素清寝殿之内被搜出来的艾草之物也一并被搜了出来,李元碌拿了拂尘在素清的身后一拍,素清便就顺势而倒,跪跌在了地上。

    上官淳耳将素清软禁几日,也是好吃好喝的待着,如今素清不过只是面色发了白,其他的倒是好好的。

    素清没有吭声,她已做好了死的打算,在君上的跟前原就只有一个死,多说上几句又有改变什么,还不如一味扛下来,也好叫着王后娘娘的处境好上一些。

    “君上,奴才从素清的寝殿里搜出了这些艾草。”李元碌将搜出来的东西置放到了君上的面前,君上扫了一眼,艾草的色泽有些焦黄,想来是因此时辰长了的缘故,却是瞧不出有何端倪。

    “不过是一株艾草罢了,难不成李总管以为,是奴婢毒杀了曲夫人娘娘不成。”素清牙尖嘴俐,她就知道这艾草是瞧不出有何端倪,因此才敢大胆应了这一句。

    慧美人娘娘眼角的纹路一勾,这素清可真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若是瞧不出有端倪,凭着李元碌的心思,能够带进正阳宫里,呈给君上看的么。

    “君上,这的确只是一株艾草罢了,若是细看之下,便就会发现,艾草的草叶之间,还有一些墨色的小圆点,臣妾听闻,噬骨虫极喜艾草之叶,倘若拿了暗火熏制,又加了黄芪催动,那么,便就会贴着于人的骨头之处。”

    “噬骨虫的效用本王倒是略知一二,只不过,噬骨虫是那南蛮子惯用的伎俩,如今为何出现在了北周的王宫里头。”

    君上眼风一抬,几不可察地扫了祁王后一眼,他放出去查探宫家一案的人回来禀报,祁家在当年的书信上头脱不了干系,又加之祁代玉查探的结果只不过是皮毛,能以说得通,这便就让着君上肯定了,祁家,的确参与了其间。

    如今在北周的王宫里出现了南蛮那处才有的东西,这若是没有牵扯,又有何人去相信一二的。

    “说,你与南辽到底是何关系,你又是受何人主使。”牵扯到了王权之上,君上不怒自威,就连整个正阳宫的气息都低了好几层,如同寒冬之日。

    素清冷哼了一声,应了,“有何关系?呵,倘若不是北周置南辽于死地,何故会有如今的一幕,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北周应有的下场。”

    君上怒不可遏,却是扯了诡异的笑,“倒不晓得你还有这般胆色,就是不知你面对本王的刑具之时,还能不能有这般的胆色,来人呐,将素清拖进司刑司,本王就不相信她开不了这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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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微臣不是男儿身

    御前侍卫着一身暗色锦衣,面色森冷地进了正阳宫,将素清的双手一转,两人带着素清就欲往外头走。

    上官淳耳跪在素清的旁边,将素清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的,除开素清惊恐地喊叫之外,还有身子上头的战栗,这下子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以为君上是她上官淳耳?以为什么也不说就能够瞒得过去?太天真了,君上能在这般年纪最轻的地步坐稳了君王位,其手段又怎么可能会松软,素清是跟在曲夫人身边这般久的人,连这一层都给忘了么?

    再说了,掀开唇线的方法诚如君上所说的,有无数种。若非不是在这后宫之内不能滥用私刑的话,就连她上官淳耳的银针,都能让素清开口。

    凌乱拖走之际,上官淳耳瞧着素清脚上的一双纯白绣花厚底子鞋上,那花蕊盛开了血一般的色泽。

    “慢着。”祁王后一急,快速地吐了这两个字出来,君上冷眸一挑,当下里所有的人都有些吃惊。

    除了,上官淳耳与慧美人。她就知道祁王后不会不顾得素清,即便素清经手的事宜并不算多,但素清的身份可是南辽人,南辽在北周算是个禁忌。

    以往通商之际,南辽与北周还能商物往来,而今的北周已大破南辽,大胜而归,南辽这两个人,谁在北周多有沾染,谁就有判国的嫌隙。

    就算是祁王后不开口,也是逃不过去。到底祁王后还是有一些忌惮君上的,她不顾素清,也得顾一顾祁家全族。

    “怎么,本王的谕令连着王后都要质疑三分?”君上横眉收拢,将极重的话头落向了祁王后,以为身子有疾,他便就能多顾惜着了?

    身为北周的王后,娘家人的地位若是占得太重,即便以往君上对祁代莹还有那么几分真心,眼下里也是被耗得干干净净了,祁代莹是死还是活,已不太重要了。

    替着祁代莹留了这个王后位,目的,就是让着祁家的人看明白,他龙傲天若真真是要动祁家,祁代莹首当其冲。

    祁王后站起了身,跪向了君上,她字字沁血,痛心无比,对于君上来讲,往日的情谊早已及不上这样一位男子侍医,既然如此,她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以为,风妹妹走得或许也会心疼了吧。君上若是顾着上官大人一位男子侍医,而就风妹妹的死于不顾,继而只将事宜的重要之处撇得干干净净,那臣妾也无话可说。”

    风惜柔的死就还不能让着君上动上官淳耳么?身为君上的宫妃,即便是死了,那也是宫妃,风家一门被君上革尽了职位,这点自不必说,只是,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上官大人的时候,君上竟然将事情的重点搁放到了其他之处而去。

    这一层,她祁代莹咽不下这一口气,身子上头的寒疾是君上让着上官淳耳替她瞧的,却也是上官淳耳在她的汤药里动了手脚,拿了银针查不出任何的毒性,却是加重了她的寒气入骨,这一点,上官淳耳做得太过于高明了。

    因此,上官淳耳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才能消她的心头之恨,才能替她祁代莹陪葬。一介男子侍医得到君上的宠爱,她不甘心。

    君上怒极而瞪,扫向了祁王后,“王后的意思是,是本王处事不利,让着你的心也跟着寒了吗?祁代莹,本王敬你祁家三分,是看到有功之上,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本王也就只好行本王的权柄了。”

    将上官淳耳推出来,不就是想要夺取他的性命么,祁代莹处处针对上官淳耳,不就是瞧着他龙傲天对上官淳耳的维护么。

    若非他不是瞧着当年祁家在他登基之时,替他扫平了后顾之忧,祁代莹以为她还能稳稳地坐好她那王后位,祁家还能安安稳稳地坐稳四大家族的首位?既然祁代莹要如何说,那他又还有什么好顾得的。

    祁王后冷笑了一声,抬起了臻首,直直地拿眼瞳对上了君上的冷眼,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她又还有什么可顾得的。“君上的权柄不过是取掉祁家全族罢了,君上连手足都敢砍杀,诛灭祁家一族,又有何为难之处。君上一味护得上官大人的安危,若不是君上对着上官淳耳一介男子,生了断袖之癖不成。”

    她的这一句话,让着身后跪的晴竹倒抽了一口气,娘娘的这话说得太重了一些,掌君上的脸,就得要承君上的怒火,娘娘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上官淳耳面如死灰,连着慧美人娘娘都频频扫向上官淳耳,虽则说祁王后这话也是她心头所想的,只是,这话若是当着君上的面提,总是有些摆不上台面上来,君上想要宠爱谁,又岂是一介王后,宫妃可以提及的。

    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宜,祁王后又何必踩着君上的痛处来说。慧美人暗哼了一声,祁代莹啊祁代莹,到底是身子得了疾久了,连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君上的唇线动了一动,面目上头的神色已瞧不上丝丝起伏,平静无波,宛如一潭的死水,而宽大的正阳宫大殿里,似乎弥漫起了一丝的血腥,而这一股血腥,漫延在每一个人的脊背上,叫人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上官淳耳却是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王后娘娘此言差矣,君上处置素清,不过是曲夫人娘娘之死的缘由。风美人娘娘往死,微臣身为太医院院事,自是责无旁贷。只是王后娘娘提及的断袖之癖,恕微臣不敢苟同。”

    她微微一顿,瞧了一眼君上扫过来的刀锋之色,君上的意思是,在这节骨眼上头,她出去挑话头,无疑是将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来。

    只是,这样的风言风语她在外头已听到了许多次,君上可以一人之力压下这般的风言,又如何压得下这般的人心,她上官淳耳就是喜爱君上,但却不想任何人因此而对此加以诟病,即便是王后娘娘也不行。

    君上为了她,已然承受了太多的朝堂之力,宫家的冤屈,她的安危,君上通通替她揽了,那她又何必再多有顾忌。

    就算是因此而背上如同慕阳那般的欺君之罪,她也是满足了。于此,上官淳耳将那话头接了下去,“微臣,的确对君上心生了仰慕,君上身为北周的君王,顶天立地,又英武非凡,即便是男子也不会不动情,只是,若是娘娘认着的断袖之癖是因着男子与男子的话,那微臣,只有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祁王后抿了唇线一笑,君上不作声,不代表她说得极对,而是,君上的底线已被她给踩到,君上的性子如此,她祁代莹又岂会不知道,面上越发的平静,那么,随之而来的血腥,也就更重。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的怒火何尝少了去?君上不就是对上官淳耳动了心么,敢做,她祁代莹又怎么不敢说,死,对于她来说,已经是种解脱了。“哦?若是上官大人以为一死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便大人就是承认了自己的断袖之癖?”

    龙阳之好,虽则在这宫里头的已然不是新鲜之事,但君上这般好面子的人,怎么能够听得近旁人如此说叨的。所以,她倒要看看,上官淳耳拿什么来证明。

    “本王若是喜欢谁,宠爱谁,又何需得一介王后来加以诟病。既然祁家偏要触及本王的怒火,那本王也便就成全你们罢。”君上开口了,而这一句话,无疑是将上官淳耳的话揽了过去,他就是要护得上官淳耳,又何需听得旁人质问出声的。

    果然呐。上官淳耳想要叹息一声,君上向来位居高位,但偏偏数次为了她不惜与宫妃翻脸,就算危机,君上都替她降到了最低,那她又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

    上官淳耳唤了君上一句,“启禀君上,微臣上官淳耳,有办法证明自己的确不是龙阳之好。”

    “给本王退下去,此事需得你一介侍医来插嘴?”君上挑了眉头,扫了上官淳耳一眼,没事又开始逞些能耐了不成,没瞧出来祁王后这是想要一步一步置自己于死地么,这个时候偏生要跳出来做甚。

    上官淳耳摇了摇头,“君上,微臣的确是无力龙阳之力。因为微臣上官淳耳,不是一介男子身。”

    她的言语一毕,秀手将官帽上头的银簪抽开,将乌纱帽沿一抬,满头墨黑的长发随之而扬,飘飘荡荡地跌在她的面容旁,分外的惹人眼。

    君上猛地站起了身来,暗红色的蟒袍也跟着荡开了弧度,不是一介男子身,那么,便就是女子了。

    任何的事宜都及不上得知上官淳耳是一介女子身来得让君上震惊,他,他竟然,竟然会是女儿身。那么,这样说来,他的取向并没有问题,而是被上官淳耳给蒙了?怪不得,怪不得她会替慕阳求情,原来是因着她同着慕阳一般是女儿身。

    一介女儿身,又为宫家之后,在他的回忆里,恩师只是一个女儿,二个儿子,而且当时在行刑之时,他亲眼瞧着那三个人已被处死,上官淳耳又究竟是何种身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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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听候发落

    慧美人娘娘心思翻滚不停,上官淳耳的一袭极顺畅的动作,让她分外的心惊,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上官淳耳竟然是一介女儿身。

    那么,这样一来,外头的流言倒真是有些可笑了,君上喜爱一个女子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慧美人想要叹息一声,费尽了心思想要保全上官大人的性命,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上头,扯了女扮男装的罪名来。

    难不成,上官大人是在保全君上的名声?慧美人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君上会如此器重上官大人了,能用着心去办事之人,到底还是好用得多。

    于此,慧美人几不可察地扫了一眼她身后半步的思忧,跟了她这么久,又常年毫无怨言,唉,若不是跟着她进了这王宫之中,又何苦困着一生只做了贴身侍女呢。

    祁王后听得上官淳耳的话,有闷雷直在她的头顶上作响,她没有想到上官淳耳证明自己清白的法子,竟然是一介女儿身。

    她不由得有一些苦笑,君上若是宠爱一介男子之身,上官淳耳便就永远摆不上台面上来,却不曾想,上官淳耳竟然是女子,她怎么可能会是女子。

    “上官大人可真真是好手段,也不知上官大人有无想过,欺君之罪可是要处以极刑。”祁王后的思绪转得极为的快,女儿身又能够如何,欺骗君上,那可就是死罪,慕阳的榜样当真是做得极好。

    上官淳耳披头散发,一张面容上头的笑意分外的明显,她既然敢说出来,便就不怕被处以极刑。慕阳身为女子都敢上得战场,而不畏惧生死,她为了君上的名声,就算是丢掉了性命,又有何顾。

    父亲在世之时,最为喜爱的王子,便就是昔日的九王子,现下的君上。全得父亲的心思,宫家上下在天之灵,也是不会怪她的吧。

    “微臣但凭发落。但王后娘娘,素清身为南辽之人,若非是未有接应之人,又如何能够进得了这王宫之内,微臣听闻,祁家素来喜爱结识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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