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得她此话,君上没耽搁,吩咐了青彦一道同去,一行三人毫不耽搁地往着戍卫营里赶。
威严肃穆的戍卫营前,已停了两辆马车,齐正正摆在营外头,正由着营内未得症疾的兵士接收。
上官淳耳也没耽误上几分,立时给君上告了退前去查看兵士的症疾,腹部疮痈原应是夏季常生的,如今营内寒厥过甚,除却了这腹部疮痈之症外,手脚冻伤的兵士也是不少。
肖将军是识得她的,一出得大帐里就瞅见了上官淳耳正往着营内走,当下里喊住了她,立时就踏进了大帐里。
昨日那名兵士经了她的疹治,眼下里面色好转了许多,上官淳耳仔细问过了那名兵士可还有何疼痛之地,这才缓缓地长吐了一口气。
“他患得轻些,疮痈也不算是太过于肿大,如今再休养些日子,佐服了汤药,便会痊愈,只不过,他手脚上头的冻伤,却也是不容小瞧的,我这里熬制好了的冻伤膏,你拿上替他抹了手脚,若是有效用,我会多备上一些送来的。”
肖将军点点头,像是逮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小兄弟,症疾繁复,冻伤加剧,还请小兄弟一并解了其他弟兄的病痛,若是有用得着我老肖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着就要往着下头跪,上官淳耳一把接了肖将军,未敢真让肖将军跪,正待上官淳耳想要说上两句之时,外头却是传来急切的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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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必会加重
肖将军与她对望了一眼,立时掀了大帐的帐布往着外头急步而去,这一出去,上官淳耳简直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营部外头躺了好些兵士,口中呕吐不止,有些腹部被掀开了衣衫的兵士,那腹部已成溃烂之势,棕黄色的脓水顺着衣衫已流得到处都是。
境况太危急,疼痛的叫声此起彼伏,雪地沁体也不能阻去兵士们的症疾,腹部疮痈原就体内发热,口中生渴,如今再躺在了沁雪之雪,疾症必会加重。
“上官淳耳,可有法子解。”君上一手扶了兵士的头首,即便是那令人作呕的脓血沾在了君上银白的衣袍间。
疾症来势汹汹,又尚有太多的兵士得其症,“公子,腹部疮痈原就性热,若是再由着寒色沁肤,症疾就会加重,所以,得尽快将他们搬离到干爽之地。”
上官淳耳手指搭在一名兵士的手腕间,那兵士疼得脸色都已色发青了,隔着冻伤的地方,连着脉象都有些被寒冬所冻,这要是再耽搁下去,回天无术。
“那还愣着干什么。”那粗暴脾气的李将军一听得这话,当下里大大咧咧地喊了出口,口气里有些粗鲁。
昨日她前来查看之时,营内的兵士还未有这般的严重,怎的一夜之间就引起了症疾加重呢,不过,当下里不是她有多想的时候,性命为重,时辰却是分外的紧迫。
“把营帐里的木板床尽数拼到一块,身子健壮无病或是症疾较轻者,将症疾加重者搬进去,快。”君上也没耽搁,一手搭了手臂间的兵士,肩膀一搭,兵士整个人都被抬了起来,那脓水流得就更快了一些。
肖将军当机立断,指挥了兵士纷纷照着君上的吩咐开始动作,上官淳耳背着药箱快速地踱向了那两辆马甲间,幸得君上吩咐了青彦从宫内挑选了药材出来,否则的,她可真成了难为无米之炊的巧妇了。
疮肿生于腹部,溃破,发热,呕吐,脓水清稀,为寒症,宜取温补之药,幸得医书上有此类的记载,她只遇得过轻微症者,像这般重症的,还是头一回所见。
她深吐了一口气,掀了马车上头的药材包,此疾症宜用人参,黄芪,干姜,附子等温阳之药,人参补正气,生黄芪生肌理,于正气不足,脓水清稀有很好的疗伤。
将药材包上头油纸一掀,她仔细辨别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深吐了一口气,药材上是无大碍了,但是症疾上头,情况不容乐观。
从马车上头翻下来,吩咐了一半的兵士前去煎熬草药,她背着药箱快速地步去有重疾医患的大帐里。
君上同着青彦额间已布满了薄汗,再精壮的人也禁不住这般来回地搬运兵士,上官淳耳没敢吭声,如今她还有更重的担子要挑。
大帐里头的兵士已被安置在了拼接的床板上,板上垫了厚实的棉布被子,她从最里头的兵士开始难诊,最严重的,腹部已溃烂了一大半,干涩的唇线上头还挂着呕吐出的污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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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情形紧迫
她也没敢耽搁,快速地拣了绢布替兵士将唇线间的污秽擦了一番,她逮了兵士的手腕一摸了脉,发觉脉象微微有些起伏,脉跳得轻快,再瞧这症状,便是有人事先替兵士诊治之时,错下了药材,当作了炎症来对待。
这不是胡闹么!症疾若不能对症下药,便是谋害旁人的性命,此人若是在她的跟前,她倒是想要问问是否是学医不精,妄下断言。
“这位兄弟,你吩咐的药草已熬好了。”正是时候,上官淳耳猛地回头瞅了一眼那瓷碗里头的药汁,药香袅袅,热气习习。
“太好了。”她告谢地从那兵士的手里接了这药碗,微抬了患病者的头首,将药汁喂进了兵士的口里。
“有劳这位兄弟,将熬煮好的药草尽数喂进病者的口里,要快些,不然病症加急,疼痛可是更加难忍的。”她现在最为担忧的,还有另一层。不过,眼下里这事得缓缓,先救了人最为要紧。
君上又扶了一批的兵士进得大帐里来,大帐里头的床板已是不够用了,待在君上一进大帐,上官淳耳便朝着君上告明了,“公子,病患太多,怕是有些瞧不过来,小人想,能不能去征求些大夫前来一道会诊。”
人满为患,情形紧迫,她一手按在兵士的腹部上,阻着脓血漫流,满头大汗地向君上递明,能否有着其他帮手前去支撑一会,她一个人实是双手不够用啊。
“青彦,你去药房里请些郎中来,就算是绑,也给我绑来。”君上高喊了一声青彦,每一道声线里带着无比重的怒意,上官淳耳知晓,君上已是焦心不已。
青彦领命,掀了大帐大步而去。君上下了这般的旨意,即便是青彦要手提刀锋抵在郎中的脖子上,也绝对不会被降罪。
得了君上这般的言语,上官淳耳又低下了头去替病者诊治,只有她自己明了,兵士的症疾如何,君上最为的担忧,她为就医者,秉着治病救人的品格,也得给兵士将病症给治痊愈。
于此,她更为的细致,用了纱布替腹部有疮痈溃烂的兵士擦拭干净,再一点一点地将药汁喂进了兵士的嘴里,过得了一刻的时辰,患了重疾的兵士被灌了药汁之后,初步得到了缓解。
正当上官淳耳捶了捶腰间,直起了身来时,青彦便领了五位郎中进得大帐里来,一进帐里瞧得兵士这般的模样,有没忍住的郎中打着干呕,险些吐了出来。
“你们来得正好,这是腹部疮痈的症状,患得重了些的兵士已另喂了正阳之药,得到了缓解,但较轻者,还得劳烦各位的协助。”上官淳耳拍了拍手上的污浊,朝着这几位郎中吩咐。
她可不敢再让这些江湖郎中去诊治一番,若是被他们再一次诊治为炎症,她可没那功夫给他们费上一番口舌,还不若一早告之给他们,叫他们有个心里准备。
郎中们狐疑地望了她一眼,眼中的鄙视意味甚重,仿佛瞧着她年纪轻,医术不精似的,君上扫了那些个郎中们,冷淡地开了口,“让你们如何做自去做便是,少说多做,才是正道,若是多生了差池,各位今日也就别再回去了。”
肃杀之意十分的清明,郎中们自是识得有些人不可得罪,纷纷没再耽搁,拔脚就朝着轻症患者的地方而去。
得,她人微言轻,说什么都是没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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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隐下来的
君上淡淡地扫了上官淳耳一眼,“若是不想对他们费唇舌,何需多言相劝。”她微垂了头首,她年纪原本就轻,君上如此一说,她暗下里记下了。
端端是瞧着聪慧灵气,暗下里却是个实心肠。君上摇了摇头,实实需得教习上一番,真真心思全用在医书上了,脑子怎的装了根榆木。
“是,公子,我知晓了。”她恭敬地承下了这句,只是,这要叫着年长的人信服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呢。
如今来了几名郎中,她手头上的活计总算是减轻了不少,许多患了腹部疮痈的患者总算是得到了初步的就治,也不知是何人去请的郎中,造成了病症的加剧。
趁着出大帐那会的功夫,上官淳耳步到了正亲身喂着兵士汤药的君上身侧,她蹲下身,轻轻唤了一声,“公子。”
君上侧头瞧了她一眼,心下里已有所计较,将药碗将到一旁的兵士手里,颀长的身形自地界之下站立了起来。
君在前,上官淳耳跟在后,她往着后头瞧了一眼正进进出出的兵士,凑进了君上的跟前,“君上,微臣觉着这疾症一事,来得有些蹊跷。”
这一层上,方才她把了重症兵士的脉象,便觉得有人怕在她之后动了手脚,她可是在大帐里高喊着是腹部疮痈之症的,怎的在她走之后,兵士的患症加剧了些。
“哦?”君上双手一背,整个人身上寒气崩发,皆皆使得周遭的寒地都被漫过了一层的压抑。
上官淳耳微俯了身形,答了君上的话,“微臣把过了症疾较重兵士的脉象,断断是饮进了去内热排毒素的汤药。”
她面上的神色分外的清冷,拿着兵士的性命做儿戏之人,那心肠也不知是用着什么做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下了暗手?”君上唇线一拉,多勾了一层的阴沉,全身散发的肃杀之意,叫着上官淳耳整个人打着冷颤。
“是的,君上,微臣昨日已言明兵士患的症疾为腹部疮痈,怎的一夜之间变得这般严重,微臣以为,这其间里,怕是有人存心了。”
若非不是存心,怎么会落到那一层上面来,她现在最担心的,却是究竟会是谁,前去请的郎中来的这一手。
君上头首微微抬了一抬,饱满的额间是眼角的急速收缩,“昨个你把脉之时,在大帐之中的,除却你我,跟在李将军身后的兵士,便就只有三个,兵士由着李将军所掌,却还有些法纪,那么,这三人的嫌疑便就是最大的了。”
“三个?微臣愚钝,昨日在大帐之中,微臣记着只有肖将军与李将军在,这第三人是。。。。。。”她实在是不解,这第三人是从何说起,不过,君上如此说,自有君上的道理在。
“疮痈之症,你使了刀锋划破腹部,于医术上端端是由着人难以接受下来,你想想,依李将军那般的脾性,怎能不会在咱们一踏进营内就凑上来的?”君上转了身,望了一眼白色的大帐。
李将军脾性暴躁,那么,会冲进大帐之前,势必有人通风报了信,那么,此人,便就是别有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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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不动声色
“本王倒是好奇,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搅进了戍卫营里。”可不就是胆子大么?戍卫营那是谁的地盘,莫说是冷血的君上,单单就是一个慕阳慕将军,怕都不是这人能够惹得起的。
“君上,微臣以为此人能有这样大的胆子混进营内,怕是有些能耐。”有关兵家之地,寻常人家唯恐避之不及,绝绝不敢如此前来招惹,那么这样一来,此人身后的势力怕是不浅了。
“好得很,当真是好得很。”君上冷哼了两声,每一声都令着上官淳耳不敢吭声,这人若是被君上查了出来,只怕后果,她微微摇了摇头,就是被砍杀都是轻的,让着兵士遭这般的罪,诛灭满门便是逃不掉了。
她退在了一旁,行医济世之时,她夺取过旁人的性命,受到同样的报应,这人也是该要尝尝她所尝的滋味了。
“此事不宜声张,本王这一回,要将所有的毒瘤一次性扫平了。”君上一甩了袖口,上官淳耳点点头,只有不动声色,才能不让人引起怀疑,打草了蛇也就惊走了。
回得去大帐之时,肖将军率先迎了上来,朝着她告谢,“上官兄弟,这一次在下可真得好好谢谢你啊,若非不是你们的援手相救,这兵营里的弟兄便就要遭罪了,君上怪罪下来,在下也得脑袋搬家,如此,多谢了。”
上官淳耳立时接了肖将军的手腕,瞧了君上一眼,有些不知所措,这肖将军虽则是校尉营官,但与她侍医的官位上相较,总是要高一等的,叫着上阶之人朝她弯身行礼,她可是受之不起的。
“肖将军却是客气了,我家公子说了,兵士为国为民洒尽热血,我等也是尽微薄之力罢了。”她答得也很客套,这事要谢还得谢君上,未有君上担忧兵士安危,她怎能站在此处替得兵士诊治的。
“三位大仁大义,在下万分佩服。”肖将军眼中泛了些泪,君上伸手搭了搭肖将军的手背,却是轻巧地微笑了一番。
“肖将军为兵士着想,也令我主仆三人着实钦服。军中有李将军与肖将军的坐镇,王都的安危便是无虞了。”君上说得有些轻缓,以至于叫上官淳耳听清了君上话中的言外之音,论及言语上的运用造诣,她还得甘拜下风。
“李将军性子急,幸得公子那日未有所损伤,否则,在下当真是惭愧至死。”肖将军微微叹息一声,老李常时急躁,慕将军提点过他一两次的,怎的眼下里又犯了老毛病呢。
君上摇摇头,并不以为意,“李将军豪爽,原也是为了兵士担忧,但令在下不解的是,李将军怎地举了棍棒就进来,我这仆人前来治病医人,若是有所闪失,兵士弟兄们的性命也是堪忧了些。”
肖将军闻听得此话,隐隐觉着有什么东西是他忽略到了,常年征战,举凡是风吹草动下,总是有异常。“在下也疑惑,李将军性子再急,也不会罔顾着性命于不故的,其间里,怕是有人刻意而为了。”
阶台搭好了,就得有人走下来。李将子性命急躁,心眼便就是实诚的,那么,就最容易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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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身边的人
世上最可怕的敌兵不是面对面的,而是潜在身边最近的,攻取了人心之后,才发现,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棋局。
她执过棋子,知晓当棋子入了棋局之中,便要每一步都走得分外仔细,但,有时候,越为仔细之时,错漏之处也就瞧之不到,君上之所以要不动声色,就得是要等着那人自己露了马脚出来。
人脏并获才能让人信服口服,红口白牙间的言语总是会叫着人抵赖的。
肖将军一拍了大腿,好似想起了什么,“我怎么忘了这个人,公子你们未来之前,营地里救了一位百姓,原本营内是不许有陌生人潜入,但那百姓自称能帮着请郎中前来医治,眼下里这症疾来得太急,我等也是无奈,这才留了他。”
借口太过于牵强了,上官淳耳心下里暗暗地默算了几分,这百姓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如果不是碰了巧合,便就是有意前来了。
营地之内原就军纪严格,眼下症疾甚重,营中之人早已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去查看此人的势力水浅呢。
“营中法纪纲度,怎能收留这般的陌生人,真真是太不小心了一些。”君上的一席话,叫着肖将军微微有些脸上挂不住,这原本就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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