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他阻止了凤流舞，可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性子，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的跟在她身边，万一有一天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知道了一切，那么一切后果都不可预知。
每一次想到这件事情凌天启就开始头痛，他从床榻的暗格中掏出了一个瓷器的小瓶子，刚想吃一些安神的药，就听见剧烈拍门的声音。
“王爷，王爷。”
凌天启一听到顾远城的声音，马上就放下了手中的瓷瓶，起身去给顾远城开门。
“又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大呼小叫？”凌天启说着揉了揉额角，看着顾远城慌慌忙忙的样子，不禁皱眉，都这么大的人了，遇见大事还像个孩子似的冷静不下来。
“王爷，刚传回来的消息，说云国今年遭受天灾，颗粒无收。齐国已经大军压境了，恐怕是要开战了。”顾远城说着，脸上有着担忧之情。虽然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和凌国没有什么关系，但这其中牵涉的太多。
俗话说的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依着凌帝多年来的性格，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少了他呢？
果然所料不错，凌天启才刚想到这里，那边就已经传来了旨意。
“帝诏到。”来传凌帝旨意的是很多年前来请凌天启去赴宫宴的太监。如今他的脸上早已经不满了岁月的沧桑，“奉天承运，凌帝诏曰。云国经此天灾，兵力薄弱。特派六皇子殿下统军五十万，出战云国。即刻动身，不得有误。”小太监宣旨完毕，将诏纸合上，恭敬的递给了凌天启。
可凌天启只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丝一毫要接诏纸的意思都没有。
“六殿下，可是要抗旨？”小太监有些惊恐的问道，语气不禁也弱了许多。毕竟眼前的这个人脾气有多古怪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摊上这种事情。
凌天启面上带着一点笑意，却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留下，你可以滚了。”
凌天启面上的笑分明还在，可吐出的话却是十分寒冷入骨。
“殿下，帝诏。”
“滚。”
小太监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的从王府滚了出去。
“王爷，那这帝诏，是接还是不接？”顾远城低头看了看自家王爷，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帝诏，眼中捉摸不定的神色闪烁着。
“不接？我们有什么权利不接吗？”凌天启面色一冷，失了先前的笑意，挑眉看着顾远城。
“不管是身为人子还是身为臣子，我都没有办法。况且这与我们的利益并没有什么冲突，反而更加有利于我们不是吗？”
“可是，王爷，这么一来，小主子可就没人照顾了，你若是不再府中，恐怕会再生事端呀。”顾远城就是顾远城，在关键时刻总能想到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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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那就一起吧
经顾远城这么一提醒，凌天启才发现，现在最棘手的不是云国和齐国之间的战争，而是凤流舞。
他这个妹妹，还真的是独一无二。
“王爷，你想好了要怎么办没有？我们出征，少说三个月，多则半年，如此一来，便给了别人机会加害小主子了。”顾远城的话说完，凌天启就陷入了沉思，远城说的对，他不能给别人可趁之机。虽然说这些年来凤流舞一直在跟着师父学武，可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把她一个人留下，就算他在前线，也绝对不会放心的下。
一时间聪明如凌天启也想不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思前想后，或许就职剩下这一种办法了吧。“那就带她一起去吧。”
凌天启此话一出，最吃惊的便是顾远城，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王爷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什么？”顾远城瞪大了眼，定定的看着凌天启，脸上的表情简直没有办法形容。“王爷，这行不通，小主子是个女的，何况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血肉翻飞，若万一有什么照顾不周，让小主子受了什么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顾远城一面说着，一面在凌天启面前不停的来回踱步。
“不然呢，你说怎么办？难道就将她放在王府，置之不理？依着她的性子，会闹出什么事来恐怕你我都不知道。若是以往不管她闹出什么事来我说一声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现在不一样了。”每次提到凤流舞的时候，凌天启的情绪总会那么容易失控，情难自制。
“王爷，你是说，十三年前的那件事？”顾远城停下了脚步，想了又想，抬眸问道。能让自家王爷情绪如此波动的事，只有十三年前带兵覆灭凤国一事。
这是凌天启心中最深的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当年他亲眼目睹了凌天启将凤流舞的场景，也亲眼目睹了凌天启对凤流舞的照顾。
所以有些事也许外人不明白，可是他却看得明明白白。
听闻小主子去了军营后，他就知道这件事情会成为一个导火索，萦绕在凌天启的心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愈加深刻。
“可那与你无关，你也是奉了凌帝的旨意，何况依着凤国当时的情况，就算不是凌国，它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肉。”顾远城一点一点分析道，试图压下凌天启心中的那股暴怒。
“可是，终究是我亲手带兵兵临城下。”凌天启合上了双眼，显得很是疲惫，“我不怕她知道真相，我怕她恨我。她年少时带给了我那么多的欢乐，没有她，我根本不可能从母妃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做出这个决定我也很难，可相对于将她留在王府，我情愿将她带在身边，在我能看到的视线范围之内，我会倾尽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凌天启不知道，这个决定会成为了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
所有的恩怨，所有的纠缠，都在那之后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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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去把衣服换了
“小舞，你开下门，是哥哥。”凌天启轻轻的敲了敲门，有些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可他没有办法，只能去做，也许这就是无奈。
凤流舞推开了门，看着凌天启，问道：“哥，怎么了？”哥哥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这一会功夫就去而复返了呢。
“小舞，收拾一下，一会走。”凌天启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却不妨凤流舞一把抓住了他，“怎么了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凌天启回身，看了看凤流舞，没有说话，凤流舞见他不说话，反手抱住了他，像往常一样，撒娇着问道：“哥，你就告诉我嘛，告诉我，你知道妹妹最好奇了。”
凌天启将凤流舞捣乱的手拉了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脸上挂起了招牌式的笑容，“你不是喜欢去军营吗？就算我不同意你还是会偷偷的去不是？”
看着凤流舞有些委屈的表情，终究是舍不得说她，“这次，哥哥就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兵。”
“哥，你的意思是？”凤流舞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刚刚还一副委屈的模样，转眼间又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凤流舞拽着凌天启的手，左右摇晃着，似是不问道答案誓不罢休。
“意思就是，哥哥要带你出去见见世面。不过在这之前，你要答应哥哥一个条件。”凌天启开始吊着凤流舞的胃口，就是不肯告诉她。
凤流舞拽着凌天启的衣服更紧了，不依不饶的说道：“哥，你说，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要你，必须听我的。”凌天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果然，凤流舞在听到凌天启这句话后，白皙的脸庞上显现出了为难的神情，思索再三后，凤流舞艰难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甘情愿。
可是没办法，哥哥说的实在是太有吸引力的，她根本就没办法拒绝，可是凡事都听哥哥的，对她来说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毕竟依着她的性子，天生玩性难改，就算是哥哥在身边也不过是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罢了。
“行了小舞，你赶紧好好收拾吧，想来你是要有很多东西要拿的，我去门口等你你，你收拾好了就过来吧。”说完，凌天启掀了衣袍，转身离开。
送走了凌天启，凤流舞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巡视了一番，要带些什么呢？
半刻钟头后，凤流舞出现在凌天启面前时，着实是把凌天启惊到了。
“小舞，你这是？”
凌天启望了望眼前的人，突然有些想笑。凤流舞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男子的衣服，她身材本就娇小，男人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宽肥了不少。
顾远城站在凌天启的身后，第一眼看见凤流舞的时候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以前只是觉得小主子单纯的顽皮而已，如今看来，远远超过他的想象呀。
“好了小舞，别闹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凌天启干咳了一声，装作严肃的样子，背过身去，不再看凤流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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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是你哥
其实凌天启是怕再看下去，恐怕会当着属下的面笑了出来，那样他长久维持的形象可就全都毁了。
听着哥哥有些微怒的话，凤流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什么不妥吗？除了衣服破烂点，恩，还有肥一些，她觉得还好。
“哥，这服装没什么问题呀？”凤流舞看了看凌天启，见自己哥哥根本没准备搭理她，只得转身灰溜溜的回去换衣服。
这一次凤流舞总算是正常了一些，换了女儿装。凌天启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拉上马，双手环住她，生怕凤流舞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凤流舞的眼神四处闲看着，对什么都一副新鲜的样子。她转头，看着凌天启，问道：“哥，你教我骑马吧，这样以后我就能自己骑马了。”
凌天启听了这一番话，不禁哑然失笑，“你不会骑马我都管不住你，整天玩的像个疯子，还学骑马，那我岂不是更找不到你了。”
“那哥哥，既然我是你的妹妹，为什么你姓凌而我不是呢？”凤流舞的无心之话，却像是一颗**突然在凌天启的心中炸裂开来，胸口处一阵阵的疼，却捉不住。
身子一瞬间的停顿，在凤流舞看不到的地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哥，你怎么了？”感受到凌天启情绪的不对，凤流舞抬头问道，才发现她的哥哥正在看着一个方向出神。索性，她又伸手推了一下凌天启。“哥。”
凌天启望着凤流舞，眼中闪过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其实，有些事哥哥没告诉你。”
“王爷。”正当凌天启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顾远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策马来到了凌天启的身边，开口唤道。
凌天启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这句话凌天启是对凤流舞说的，他本想将事情的真相的全部都告诉凤流舞，他不想再欺骗下去，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卑鄙。
小时候凤流舞会腻在他的怀里的问他：大哥哥，母后什么时候回来？母后去了多远的地方，为什么还不回来？
那个时候他就没有办法回答她，只能用一个个的谎言来安慰，可如今面对单纯的凤流舞，他觉得他的隐瞒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曾经想过，如果他的隐瞒对于凤流舞是一种伤害，那为何不选择告诉她真相，每次看着她憧憬的眼神，他总觉得自己是在作孽，在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就像是一种煎熬，日夜不能安寐。凌天启低下头看了看凤流舞，又看了看身侧的顾远城，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王爷。”顾远城又轻轻的唤了一声，然后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说。
凌天启看着顾远城，终究是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小舞，记住，我是你哥哥，永远都是，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总之你记住，我永远是你哥。”
凤流舞听了，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凌天启，没有说什么，可是心中的疑问却是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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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这才是王者
三军统帅完毕，整军待发。
凌天启一袭银白色铠甲，腰间别着天穹剑。
据说天穹剑是上古神剑，极具灵性。是当年凌天启学艺归来时，他的师父云清老祖所赠，这些年来凌天启带着此剑，虽是上阵杀敌，可却从未让它沾染上一丝鲜血，由此可见，剑的主人对它的爱护之情。
凌天启在高台站毕，一身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自当年凌国之战以后多少年了，他很少像现在这般冲锋陷阵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呆在军营中坐镇指挥，像现在这般领兵出征的日子着实不多了。
又换句话说，从当年将凤流舞从凤国带回来以后，他就很少参与到这些战争中了。一方面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而凤流舞还小，已经失去了她的国，他再不忍心让他无家可归。至于另一方面则是，这凌国从来不是他的天下，他之前的所做不过是别有所求罢了。而今事情既然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再为凌帝卖命。
之所以会答应出征，不过是怕凤流舞无意中再闯去军营，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虽然说曾经交代过所有人，可那都是陈年往事，现在人多嘴杂，难保不会有谁一个不注意提起当年之事。他并不怕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如果可以，他想亲自告诉她。就算是她恨他，至少他对得起他自己的心。
校场在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同时抬头看向高台上的男子，尽管阳光很刺眼，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别开眼。
因为站在高台上面的那个人是他们的元帅，是他们凌国所有人心中的身。在凌国你可以说任何人的不好，但是谁若是说了六皇子凌天启任何一句坏话，那便是全天下人的公敌。
因为他将凌国子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为民着想，他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他宅心仁厚，他救济难民。
他凡事以民为先，甚至不惜与凌帝翻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成为了凌国所有人心中一个无法替代的存在。
无论是但年带兵灭了凤国，他在凌国所有人的心中俨然是一个神一般人物的存在。
而今，他又将统帅三军，不知道，这次带给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承天运，敬神明，今日，我凌天启统帅三军，出兵云国，望三军将士全力以赴。”说罢，凌天启率先饮尽了手中的酒，底下的将士随后跟着凌天启一起饮下手中的酒，将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高声喊道：“全力以赴，全力以赴。”
凌天启清冷的目光扫视了下面一眼，纵身一跃，从高台上直接跃到了马背上，腰间天穹剑出鞘，凌冽的寒光令人一颤，剑指苍天，周身王者的气势在一瞬间迸发出来。
这才是英雄，能够逐鹿天下的王者。他的眼神能够斜睨苍生，而只要他一个眼神，便会有千千万万的将士愿为他冲锋陷阵，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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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到底是对是错
三军启程的那天，艳阳高照，众军将士气势高昂的的扯着大旗离开凌国。
或许那时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知道，这将是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三军中途休息的时候，凤流舞并没有和凌天启呆在一起，毕竟这是在军营之中，可他们毕竟是男女有别，虽然是兄妹，可在许多事情上还是受限制的。
顾远城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凌天启的身边，似乎每一次他的出现都是神不知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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