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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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争鸣-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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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至半酣,宇流明拽着二牛的胳膊微笑着说道:

    “待会儿吃完酒,我就不回馆驿了,你自回去便是。”

    二牛见状,略显诧异的说道:

    “怎么,下午你不去当值了?”

    宇流明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唉,待不习惯,能不去就不去了,反正罗里正也不在。”

    二牛闻言却仿佛明白了什么,双眼一瞪瓮声瓮气的说道:

    “是不是那唤作刘成的杂役给你脸色看了?”

    宇流明摇了摇头,不过脸上的神色却分明在说就是。二牛见状竟是“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口中近乎咆哮般的骂道:

    “妈的,反了天了!这狗仗人势的东西,连兄弟你也敢欺负,你放心今天指定给你出了这口气!”

    宇流明没有说话,拿起桌前喽啰们新倒的一碗清酒,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目光满含深意的扫了扫吴二牛,又扫了扫丘八,没有再说什么。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各自散去不提,二牛却硬拉着宇流明返回了馆驿。二人刚一进馆驿大门,只见屋内有刘成和朱茂两个杂役犹自在打瞌睡。其中一个年岁小一些的朱茂蹲在墙角倚靠着墙壁睡梦正酣,嘴角还留着哈喇子。刘成则干脆就四仰八叉的躺在本属于户长的位置上打着呼噜。

    眼见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宇流明上前拍了拍刘成的肩膀,口中说道:

    “嘿,老兄,醒醒。”

第3章 立威() 
眼见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宇流明上前拍了拍刘成的肩膀,口中说道:

    “嘿,老兄,醒醒。”

    刘成睡眼惺忪的抬头看了看,见是宇流明,似乎对宇流明扰了他的清梦颇有些不满,顿时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面孔冲着宇流明下意识的摆了摆手,口中说道:

    “莫吵!莫吵!且让老刘我再睡会儿,你这娃娃户长实在是扰人清梦!”

    说完话,刘成打个哈欠径直翻了个身竟然又要睡去。这一幕正好落在二牛的眼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见吴二牛自宇流明身后上前两步对着那刘成便是一脚,正好踹在其小腹之上。只见刘成痛得惨叫一声,一个翻身从榻上爬起来,接着竟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犹自在不住的呻吟。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把另一个尚在打瞌睡的朱茂给惊醒了,陡然看见眼前的场景,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只见吴二牛铁青着脸用手指着犹自坐在地上的刘成恶狠狠的骂道:

    “刘成,瞎了你的狗眼,这是你待的地方吗?区区一个杂役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跑到户长的榻上打瞌睡,你是吃了猪油疯了心了!”

    坐在地上的刘成小腹疼得厉害,嘴里不住的哆嗦,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那站在一旁的朱茂此时方才明白过来,连声说道:

    “二位爷消消气儿,老刘头儿不懂规矩,小的朱茂在这儿给二位爷陪个不是。”

    说话间,朱茂连连给吴二牛、宇流明二人作揖。宇流明见状,心中倒是暗自觉得这个朱茂为人倒是机灵。谁知就在这时,坐在地上的刘成似乎缓过气儿来了,捂着肚子站起身来,对着二牛不阴不阳的说道:

    “吴耆长好大的威风,我刘成今天是领教了,看来这儿馆驿之内是要变天了。”

    二牛闻言顿时气炸了肺,豹眼圆瞪的指着刘成怒骂道:

    “你个狗东西,今天就叫你认识你二牛爷爷是马王爷三只眼!”

    说话间,二牛抡起拳头就要开揍。一旁的宇流明却一把拽住二牛的胳膊,口中说道:

    “算了,消消气儿,别和下人们一般见识。”

    眼见宇流明在一旁劝阻,刘成气焰却是更甚,只道是宇流明不想惹事,当即说道:

    “二牛耆长,学学人家宇流明户长。人家虽是个娃娃,但好歹也知礼数,倒是你仗着有两斤力气,欺负我这个年迈的下人,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宇流明闻言嘴角上翘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只是这个笑容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一阵阴冷。只听他波澜不惊的对着二牛说道:

    “下人犯了错责骂一番也就是了,可千万不要当着人动手,这样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记住千万不要当着人动手”

    宇流明刻意的把“当着人动手”几个字咬得很重,继而回身对站在一旁的朱茂说道:

    “朱茂,我有些事要跟你交代一下,咱们到屋外去说。让二牛耆长和老刘头儿好好聊聊,最好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说话间,宇流明拽着朱茂就往屋外走。临出屋之前,宇流明又回身特意嘱咐二牛道:

    “千万别动手啊!”

    在出门的那一刻,宇流明看似不经意的看了刘成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冷漠。此时,刘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口中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等一下”

    但是,此时宇流明已经拽着朱茂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下一刻,屋内顿时暴发出一连串杀猪般的惨叫,接着是二牛愤怒的喝骂。

    听着屋里面的动静,朱茂在屋外颇有些胆战心惊,心中暗忖:这么大的动静,老刘头不死怕也得脱成皮。

    想到这里,朱茂忍不住又转过头看向宇流明,只见宇流明此时也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惊,只觉得眼前这个“娃娃户长”的笑容说不出的邪恶,心中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意。

    宇流明微笑着打量朱茂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方才淡淡的说道:

    “朱茂,若是事后刘成向罗驹里正告状,罗驹里正又来问你情况,你该怎么回答?”

    朱茂心中一颤,含含糊糊的说道:

    “这个这个小人”

    宇流明微笑着拍了拍朱茂的肩膀然后说道:

    “朱茂啊,这个唱戏呢既要有人唱红脸,也得有人唱白脸。现在嘛,我和二牛耆长这个白脸是跑不了了,这个红脸就由你来当,自然不会让你难做的,你过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接着便见宇流明在朱茂耳边低声的嘀咕起来,朱茂的脸上先是一阵疑惑,接着又似恍然大悟一般连连点头。待宇流明交待完毕之后,朱茂更是脸现激动之色,口中连连说道:

    “户长大人,您真是高明,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宇流明微笑着点点头,口中说道:

    “很好!”

    少顷之后,待屋内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宇流明向朱茂使个眼色,二人一起又回到屋内。此刻屋舍之中已经是一片狼藉,刘成遍体鳞伤的躺在墙角不住的呻吟显然是被二牛揍得够呛。二牛此时则是站在一旁冷眼注视着躺在地上的刘成,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冷笑。

    宇流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刘成,然后又向着站在一旁的二牛投去一个询问的神色。二牛回应一个眼色,意思是说:无妨,我出手有分寸,死不了。

    宇流明点点头,随即淡淡的说道:

    “照这样子看来,二牛耆长和老刘头似乎是谈的不错,气氛很热烈嘛。老刘头想必也应该吸取教训了吧?”

    说话间,宇流明冷冷的注视着躺在地上的刘成。此时刘成躺在墙角,抬起手颤巍巍的指着宇流明,但是嘴角却是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宇流明冷笑着看着刘成,口中波澜不惊的说道:

    “也不知道二牛和你聊了些什么?当时也没个人在场不是?”

    刘成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宇流明,眼神之中满是怨毒之色却迟迟没有开口。正在这时,一旁的朱茂见状连忙跪倒在地上,对着宇流明和二牛说道:

    “二位大人,小人代老刘头给二位爷赔不是了,他年纪大了容易犯糊涂,请二位爷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宇流明微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朱茂,口中淡淡的说道:

    “那我问你,朱茂你适才都看到些什么啊?”

    朱茂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口中说道:

    “小人适才见到老刘头偷懒,在户长大人的榻上睡着了。二牛耆长义正言辞的训斥了老刘头一番,老刘头已然认错服软。请大人开恩,让小人带着老刘头下去上个药不是,下去歇息一会儿,他年纪大了时间长了怕是捱不住。再说此时若是让罗驹里正过来撞见脸上也不好看。”

    宇流明赞许的看了朱茂一眼,点点头说道:

    “恩,朱茂你很聪明,不错不错。”

    说到这里,宇流明又转头看着依旧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刘成,口中问道:

    “朱茂刚才所说属实吗?”

    刘成满含怨毒的看着宇流明,闭着嘴不肯答话。宇流明见状毫不回避的与之对视,其目光中的阴冷之色让刘成心中不禁一颤,接着只听宇流明口中继续说道:

    “还是朱茂说得好,若是让罗里正撞见这事儿脸上需不好看,让他知道下人们趁他不在之时如此懈怠,又有我们一个户长和一个耆长在场,这不是逼着罗里正再处罚你老刘头吗?你说是不是啊,刘成?”

    刘成一脸绝望的看着宇流明,最终一咬牙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很害怕自己一开口会把这辈子会的最恶毒的话统统骂出来。

    此时宇流明又对朱茂使个眼色,朱茂会意,连忙把坐在地上的刘成扶起来,退到了屋外。

第4章 老夫子() 
此时宇流明又对朱茂使个眼色,朱茂会意,连忙把坐在地上的刘成扶起来,退到了屋外。

    这一刻,宇流明仿佛没事人儿一般坐到自己的书桌前,吩咐朱茂收拾一下屋子,然后把全乡记载人丁户籍以及土地分配等政务登记册子拿过来。接着只见他便静静的坐在书桌前,拿起卷宗仔细的翻看起来。

    一旁的吴二牛对宇流明桌前堆积如山的书稿自然没有任何兴趣,一个人坐在一旁闲得无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些坐不住了。片刻之后,二牛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子,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瞥宇流明,眼见对方依旧埋头仔细的阅读着桌前的文书,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二牛又故意把步子跺得梆梆响,想要吸引宇流明的注意,但是宇流明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书稿。

    二牛见状,实在有些不耐烦,随即说道:

    “兄弟,呆在这儿实在憋闷,要不咱们喝酒去?”

    宇流明摇摇头,目光只是继续落在书稿之上。二牛见状,只觉得没趣,跺跺脚,便出门而去。整整一个下午,宇流明便坐在书案之前,仔细阅读着这些记录着龙马乡各项政务信息的卷宗。逐渐的,宇流明发现,龙马乡下辖的桑榆、小岗以及周边几个村子的人口在近五年之内几乎没有什么增加。按道理来说,近几年龙马乡还算是太平,基本上没赶上什么天灾人祸,各个村庄的人丁数量应当有个较大的涨幅才对,当然不少近郊的村庄也确实呈现出了这种正常的人口增长趋势,但是较为偏远的南部村庄的人口却基本都处于停滞增长的状态。

    面对这样的情况,宇流明一时之间难解心中的疑惑,随即便又把朱茂叫了过来,口中问道:

    “朱茂,在我到任之前,前任的户长都是如何处理这些文稿的,是否有专人负责登记、誊写、抄录?”

    朱茂答道:

    “大人,这些个文稿前任户长李大人都是不管的,只是交给咱们乡的私塾教书的周老夫子负责登记。”

    “哦,那你快去把周老夫子找来,额,不,现在你带我到周老夫子那去一趟,现在就走。”

    龙马乡只有一家私塾,位于龙马乡镇子的西南角,朱茂领着宇流明来到这里,宇流明一看之下,只见这是一间极为破旧的木屋,但是四周却打扫得窗明几净,在进门的横眉之上挂着一块老旧的匾额,上书“私塾”二字,两边的围墙之上各写着同一首诗的两阙,一边是“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另一面是“少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宇流明看完这些,心中暗自点头,短短几句小诗倒是让这荒野之地平添了几分书卷气。此刻宇流明已经是很有些迫切的想要见见这位周老夫子了。进入大门,里边是一处小院,院内传来少年们朗朗的读书声,宇流明循声望去,只见十多个孩子坐在院内空旷之处,人手拿着一本论语,正在摇头晃脑的朗读着。在院子的正中坐着一位须发皆白,年逾半百的老先生,一身青衫儒士的打扮,手捧一本论语,眯缝着双眼,聆听着少年们清亮嗓音所发出的读书之声,神情之间颇为享受。

    宇流明估摸着那位青衫白髯的老者想必就是周老夫子了。当即缓步走上前去,对着老者施礼道:

    “后学末进宇流明拜见周老夫子。”

    周老夫子睁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年轻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缓缓的说道:

    “这位小哥,恕老夫眼拙,老夫似乎从未见过小哥?”

    宇流明微微一笑,随即说道:

    “周老夫子说的不错,晚生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老夫子。”

    这时一旁的朱茂插话道:

    “这是咱们乡新上任的户长大人。”

    “多嘴!”

    宇流明让朱茂退过一边,随即便和周老夫子攀谈起来。从周老夫子口中得知,周老夫子本名周亚夫,自小读书,一心想要在科举之上有所建树,但是屡考不中,寒窗苦读几十年,竟然是与功名无缘。年近五十的周亚夫心灰意冷之际,心想自己这辈子怕是没有什么指望了,但是自己这一肚子的学问却不能让它跟着自己带进棺材,于是索性便在龙马乡开设了唯一的一家私塾,教授这里的孩子读书识字,当然也少量的从孩子父母那儿收些教书钱,用以糊口。

    通过一番闲聊,宇流明心中倒是对这周老夫子多出了一丝尊敬之意,一个人临到老了,却还能不辞辛劳教书育人,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敬佩。

    随即宇流明便问道:

    “老夫子,我当上这户长的时间不长,听说周老夫子曾经专门负责为上任户长登记龙马乡户籍以及其他文书工作?”

    周老夫子点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口中说道:

    “不错,龙马乡地处西南边陲,乡民不服教化,识字的人不多,老夫读书半生,虽然与功名无缘,倒是能够识文断字,因此前任户长让老夫专门为他做些文书撰写、抄录的差事。”

    宇流明随即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翻看了一下过去数年的卷宗,发现一个问题,近五年,龙马乡近郊的村庄呈现出了人口增长的趋势,但是较为偏远的南部村庄的人口却基本都处于停滞增长的状态。为什么村庄间的差异如此巨大,难道这当中有什么问题?”

    周亚夫淡淡的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南部的村庄地处偏远,道路难行,最关键是民族杂居,大小冲突不断,前任户长根本就不敢到那些村子去普查户籍,再加上南面有时常会有南蛮人入境劫掠,所以使得那些村子也就基本上成为了三不管的地带。”

    说到这里,周亚夫不禁叹了一口气。宇流明的心中却在暗自苦笑,原来不是南部的村庄存在什么问题,而是前任户长根本就没有对南面的村子进行管理。

    随即宇流明又说道:

    “周老夫子为前任户长长期管理户籍等各种文书卷宗,想必对龙马乡的各种政务情况非常的熟悉吧?”

    周亚夫傲然的答道:

    “虽不敢说烂熟于胸,但是老夫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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