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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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心债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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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抬头,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该去饭店接他们了。”飞舞把东西都扔进大提袋里,匆忙出门。辗转到达帝王饭店,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装,简直比饭店服务生还不如,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

    帝王饭店和国际知名品牌“YEN”隶属帝国集团,服务生身上穿的制服,全都是“YEN'’出品的名牌货,哪是她一身夜市特价品比得上的。

    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说什么也要进去晃一晃,好好欣赏这六星级饭店的一切。

    飞舞来到柜台,询问父母住宿的房号。

    美丽专业的女服务生态度良好,着手为她查询。“抱歉,住宿名单里没有您说的名字。”

    “没有?怎么可能?那……”飞舞干脆把母亲、爷爷、奶奶的名字全都报上。

    “很抱歉,并没有您要找的客人。”

    “奇怪……”飞舞很疑惑。

    “那个人明明说带他们来帝王饭店没错呀?怎么会没有?”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她拨打父亲的手机联络。

    “那锅……最前面还有一个外国字,偶不认素啦。”任爸爸在电话里说。

    飞舞叹气。“那你们下来大厅,我在下面等。”她本来还想上去看看他们住的房间哩。

    电话被任妈妈接了过去。“这里好苏湖,冷气有够凉,黄间又大间,东西又好好粗,晚一点再出企啦!你上来、你上来。”

    “我不晓得你们的房号。”飞舞退到大厅角落,不自觉的捣住手机,深怕母亲的声音会透过电话传出来。“问了柜台小姐,都查不到你们的名字。”

    “……那锅素阿弄的,偶绵不诸道啦。”

    “阿?”飞舞一头雾水。“那是谁?”

    “唉哟!就你男朋友环先生啦。”任妈妈觉得不耐烦。

    “他不是……”飞舞澄清到一半,及时收口。

    “好,我再问问柜台。”果然,用了樊之甚的名字一查,就查出了两间房号。

    只见服务生从容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还向她鞠躬。

    “我们立刻带您上去。”于是,飞舞一路上简直是被“护送”着抵达,害她以为自己是公主。

    她心里还想:不愧是六星级饭店,服务态度好得没话说。

    殊不知,她备受礼遇的原因,是樊之甚的名字起的效用。
第六章
    下榻六星级饭店已经很不得了,但飞舞万万没想到,老爸、老妈和阿公、阿嬷住的,竟是比她租来的房子还大上数倍的顶级套房!

    樊、之、甚!她咬牙切齿,默默在心里诅咒他八百遍。

    住这几晚,她的存款势必骤减,元气大伤。

    那个男人一定是故意整她!一定是这样!

    可恶!她以后再也不要把大厨研发的新菜色和甜点,带回家给他吃了,她宁可拿去喂路边的野猫野狗,也不要让那个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家伙尝了甜头!

    飞舞坐在昂贵的法式沙发上,恨恨地想。

    “我晚上也要住这里。”她心理不平衡的说。

    反正她都要负责高价的住宿费了,怎么可能还窝在那个租来的小公寓,为了省钱还舍不得开冷气,把自己搞得热呼呼、黏答答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活像一尾煎鱼。

    况且,只要是房客,就可以凭着房间磁卡,到饭店的酒吧免费喝一杯酒,这下子,她有两张磁卡可以运用……

    忽然间,她的心情又由阴转晴,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啊力细咧中猴喔!一下子气嘟嘟的,一下子又笑得亲像一蕊花。”任妈妈国台语交杂,像在观察奇珍异兽般,盯着自己的女儿。

    飞舞敛起笑。“妈,我们该出门了,再待下去,太阳都下山了。”她动用了特别休假,可不想白白浪费。

    “素要企哪里啦?昨天你男朋友开着‘面鲁’载偶绵企了好多地荒,出手又很阿沙力。”任妈妈笑眯眯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闻言,飞舞不可思议的惊呼。‘面鲁’?!”面鲁不是面食的名称,而是Benz的台语发音。

    那个经商失败的人,哪来宾七车可以开?飞舞觉得奇怪。

    “你们瞎米时候要结婚哪?都住在一起了。”

    飞舞早就料到母亲会有此一问。

    “哪是伊作我的女婿,我有尬意!人缘投、有礼貌,英文嘛讲得吓吓叫。”标准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你有尬意,我没尬意!飞舞翻了个白眼。“现在谈结婚还太早,根本连八字都还没一撇。”况且她的意中人也不是那个姓樊的。

    母女俩闲扯了一会,接近中午时分,任家一行五人,顶着大太阳出了饭店。

    一踏出产Lobby,飞舞就立刻想缩回那又大又气派的房间。

    “妈,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东张西望的,在等谁?”飞舞数了数,爸爸、阿公阿嬷都在呀。

    “在等你男朋友啊。”

    “等……等他?”飞舞搞不清楚状况。

    “偶有打电话给他,他搜要开车来接偶绵。”

    “你怎么有他的电话?”飞舞瞪大美眸。她这个“同居人”连他的手机号码是多少都不晓得。

    当下,她的心头窜过一股酸意。

    “他昨天留给偶的,搜偶绵如苟有要粗门的话,就打电话给他,他会尽量赶够来。”任妈妈眉开眼笑。

    飞舞闷不吭声,怀疑樊之甚的动机。没事献殷勤,肯定不怀好心!

    说不定——

    他处心积虑的打好关系,是想利用她的家人对他的信任,向他们借钱?!

    对!很有可能是这样!

    他要是真敢这么做,她绝对跟他拚命!

    “你绵两锅嘛金趣味,住在一起就一起来就好了,干嘛还昏焉趟。”任妈妈摇着头,不明白现在年轻人的心思。

    飞舞尽量不回应,免得说太多穿帮,或者害老妈越讲越起劲,一发不可收拾。

    几分钟后,樊之甚驾着一台黑色休旅车出现在饭店门口,他亲自下车帮飞舞的家人开车门,安置好年迈的爷爷奶奶。

    “唉哟!你素跟我们几个老人挤什么挤?企坐前面啦。”任妈妈把正要进后座的女儿推了出去,接着把车门拉上、上锁。

    不得已,飞舞只能坐进副驾驶座。“去哪借来的车子?”她斜睨驾驶座上,一身清爽休闲服的男人,压低音量,语气充满质疑。说车子是他的,她不可能相信。

    “汽车出租店。”樊之甚也就顺势胡扯。

    “昨天的宾士也是租来的?”她理所当然的说:“打肿脸充胖子。”

    “那也是为了你着想。”他笑了笑,踩下油门,单手操控方向盘。“让他们觉得你过得不错,不必为你担心,这也是孝顺的方式。”

    飞舞被他帅气的动作吸引,一时分神。“哪来的钱?明明没有工作,还租这么贵的车。”

    “先付了一些订金,还车时再把尾款付清就行。”樊之甚继续瞎掰。“不过,我是用你的名义借车。”未了,他补上一句谎言,存心逗她。

    “啥?!”她呆住。

    他憋住笑,专心注意路况。

    “你怎么可以这样?订了帝王饭店的顶级套房,还租了宾士、休旅车,你当我一个月薪水五十万吗?”飞舞朝着他低咆。

    樊之甚挑了挑眉,闷笑在胸口。

    “我看你才是讨债鬼。”她瞪着他好半晌,努力传达她的怒意,巴不得将他好看的脸瞪出几个洞来,以泄心头之恨。

    “灰舞啊,你素在跟阿吵架喔?为什么要吵架?素不素我们几个老人黄碍你们谈恋爱?如苟素,没关系啦!你绵少年耶企玩就好了。”任妈妈听见自己的女儿咬牙切齿的语气,所以出面关切缓颊。

    飞舞咬了咬唇,试着缓和满腔愤慨。“没有啦,妈,没有吵架,我们两个讲话本来就这样。”她说的也是实情,他们两个一碰面,就是火花满天飞。

    “哪有人像你绵这样淡恋爱的。”任妈妈看不下去,乘机教导女儿。“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唔通恰北北,给人家看笑话。”

    “不会,任妈妈,我就是喜欢她恰北北的样子,很可爱,很有活力。”樊之甚突然插嘴,净说好话,似在帮她解围。

    他的帮腔,又让飞舞漂亮的眼睛瞪得快掉出来。

    明明认为他只是为了配合两人目前的“假恋人”关系,才满嘴胡说八道,但她的心跳却扑通扑通的撞击胸口。难怪科学研究报导中指出,大脑是最容易被欺骗的器官。他才说了几句虚假的花言巧语,她的大脑就发出指令让心跳加速……

    笨大脑!

    “哈哈,素你不甘嫌、不甘嫌啦!”任妈妈开怀大笑。

    宝贝么女找到一个懂得欣赏她的好男人,这是为人父母最感欣慰的事了。

    “偶绵家应该快办喜素了。”任妈妈对着丈夫及公公婆婆说道:“到时要办几桌才好……”

    飞舞垮下肩头,懒得再多作争辩,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无奈感。

    樊之甚瞥了她一眼,俊逸的脸孔满是笑意。

    以往和女人相处,她们谈的都是风花雪月,或是时尚美食、派对舞会,他听得腻了。

    但此刻身旁的女人不一样。

    她努力的生活着,说着工作上的种种,喜怒哀乐都直接表现出来,为了小事高兴、为了小事闹别扭,她的生活圈与他平常接触的人事物大不相同,让他觉得格外有趣。

    人总是如此,对于不同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存着各种想像,希望偶尔也能体验一下不一样的感觉。

    他也不例外。再两个月,和好友的赌约期限结束,他回到正常的作息、回归往常的交际圈,是否会怀念这三个月以来所体验到的简单平凡?

    无论会不会,这三个月也算是他人生中特别的经验。

    至于邻座,适合白色的小女人,大概也会在他的脑海,成了纷乱回忆中的一抹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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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位于木栅山区的猫空其中一家茶馆待了两个多钟头后,一天的行程在此平安顺利的结束。

    樊之甚送任家四位长辈回帝王饭店。

    “我的房子就麻烦你看顾了。飞舞下车前吩咐他。

    “那你呢?”他在她跨出车门前,悠然地问。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报备吧?”她凶巴巴的。想起她家中每个人的心都被他收买了,彻底倒戈的态度,她就一肚子闷气。最夸张的是她妈妈,居然改喊他“未来女婿”。

    万一老妈知道他纯粹只是表面上风光,实际上是个负债累累的失败者.因为逃避债务,硬是要在她的屋子住下来,不知会作何感想……

    “关心女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樊之甚笑了笑,不在意她的坏口气。飞舞用力甩上车门,把他的话隔绝在车内,头也不回的走进饭店。

    樊之甚隔着车窗目送她的倩影消失,才将车子驶离,去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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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超大、超豪华的按摩浴缸里,泡过香喷喷的玫瑰花香氛浴,彻底洗去工作累积的深沉疲劳,飞舞窝在米白色沙发上啜饮冰镇香槟,过过富家千金的瘾。

    她的父母洗过澡后早早就睡了。

    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多,她还没有睡意,决定今晚就到酒吧去喝个两杯。

    飞舞换下浴袍重新穿回便服,然后三两下便将一头及腰长发盘成一朵俏丽的大花髻,净白的脸上也只涂了一层和唇色相近的水润唇彩。

    看着镜中仍嫌简约的自己,她有些不放心,蹙起秀眉、歪着头颅低喃。“应该不会被赶出来吧……”听说帝王饭店不会以貌取人,只要不穿得太邋遏随便或是有碍观瞻,基本上是不会遭到刁难的。

    有了这项服务宗旨作为后盾,她立即提振了精神,带着磁卡前往据闻可以欣赏全台北夜景的高空酒吧小酌两杯,享受美丽的星空及月色。

    也许,能被不错的男人搭讪,再多请她喝几杯……

    思及此,她不禁窃笑。

    叮!电梯到了二十五楼,她高昂的情绪与好奇指数也冲到最高点。

    走出金碧辉煌的电梯,飞舞的步伐踩在黑色地毯,穿过一条摆满艺术品的走廊及穿堂,周围悄然无声,让她几乎以为自己造访的是一处艺术中心,而非放松心情的酒吧。

    走到一道黑色镶金边的大门前,她知道,门里将别有洞天。

    再度确认自己的仪容,把身上的碎花洋装皱褶抚平,推开看似颇重实际上却很轻盈的门扉,瞬间,悠扬的现场钢琴演奏乐曲占据她的听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她从没闻过的美妙味道。

    酒吧很大,导致客人看起来三三两两。

    飞舞缓缓走进去,忍不住东看西瞧,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般,来到台北两、三年,她还是第一次来到所谓的“夜店”。

    服务生趋前为她带位。

    很幸运的,落地窗前尚有空位,她出示房间磁卡,服务生取出一台手掌大小的电子物品,记录下卡号,便将卡片立即归还。

    “请您稍待片刻,马上为您准备今晚的特调鸡尾酒。”男服务生轻声细语,语毕,向她行了四十五度的鞠躬礼。

    飞舞觉得很新鲜又不太习惯,也觉得自家饭店的服务品质还有待加强。

    等待鸡尾酒送来的空档,她单手支着下颚跳望亮灿灿的夜景.心情十分悠然自得,最后她忍不住闭上眼,品味着心灵宁静的单纯快乐。

    “让你久等了。”低沉柔嗄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似乎跟刚才接待她的服务生不同,飞舞不以为意的掀开长睫,仰起姿颈,迎上一双剔透的淡色棕眸。

    “晚安。”樊之甚把鸡尾酒放置在她面前,并且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飞舞别开粉白娇颜,分不清心中的骚动是惊讶或惊喜。

    “来碰碰运气,看来,我运气很好。”樊之甚凝睇她柔美的侧颈,飞舞轻啧一声,端起酒杯尝了一口冰蓝色的液体,冰凉酸酸的滋味在嘴里依层次展现,直沁入心底。

    飞舞露出满意的笑容。樊之甚发现她一笑,眼睛也跟着弯弯的,散发出一股可爱又柔媚的风情。

    只可措,她在他面前笑的机会不多。

    一会,服务生为他送来一杯加冰纯麦威士忌。“樊先生,请问有没有其他需要为您服务的地方?”

    “好好服务这位小姐就行了。”他对服务生说:“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是。”服务生毕恭毕敬的回答。

    飞舞愕然的望着他,仿佛受到不小的惊吓。

    樊之甚转头面向她。“有什么需要吗?喝点其他的酒?”

    飞舞看了看他又看向等候她吩咐的帅哥服务生,完全无法进入状况。“嗯?”她发出困惑的单音。

    半晌,她摇头,遗退服务生,继而向身边的男人追问原因。“为什么这里的服务生那么怕怠慢你?”好像他是什么大人物似的……

    “破产之前,我是这里的常客。”樊之甚轻松应对。

    飞舞还是狐疑不已。

    渐渐的,她察觉到他有许多可疑之处,可是又似乎颇合理,一切都解释得通,仿佛隔了一层薄纱在看他,似清楚又并非那么真切确实。

    他直视她打量的目光,晶亮的眸子如同天际的星子,明灭之间闪烁着幽微的光芒。“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美?笑容也很美。”他直言地由衷赞美。

    飞舞突然岔了气,咳了几下。“干嘛那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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