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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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悍将-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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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的地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它。她全神注视着他的表情,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但很快地,凯利的脸色便平静下来,他说:“好了,山姆,那也是他身为警察应做
的工作。”凯利最后看了照片一眼,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把照片递给了护士。

    事情平静下来,但欧图尔的工作并没有完成。她看着凯利大口把药片吞下之后,
便离开病房,朝宁静的走廊走去。

    桑德拉.欧图尔回到护理站,回忆她刚才看到的情景。当时凯利的面容是那么
苍白,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他一定是被惊呆了。接着她便走近自己的病人,不去管
身后的吵闹声……可是,以后的情况又怎样呢?和第一次完全不同,凯利的脸色变
了,就在一刹那间,犹如打开一扇通往另一处地方的大门,她看见了自己永远无法
想像的情景,那样陈旧,那样野蛮,那样丑陋。她睁大眼睛,集中注意力,但她看
不清楚。他的脸上已没有震惊,而是充满了愤怒,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像石头一样
颤抖着。接着,他的脸色又变了,理解代替了盲目的、充满杀气的愤怒。她接着看
到的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极其危险的景象,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房门
关上了,凯利的眼睛闭上了。等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的面色显得异常地平静。她意
识到,整个过程不到四秒钟,一切都发生在罗森和道格拉斯在墙边争吵的那一刹那
之间。他经历了从恐怖到愤怒再到理解的全部过程……最后进入到一种隐瞒自己感
情的境界。但是,在理解与伪装之间所存在的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她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究竟看到了什么?她并不能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她看到了
死亡,一种被控制的死亡,事先规划好的死亡,经过严格训练的死亡。

    但那仍然是死亡,生活在一个人心中的死亡。

    ◇◇◇“我并不喜欢做这类事情,凯利先生。”道格拉斯坐在那儿,一边整理
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说。刑警和外科医生相互不好意思地看了对方一眼。

    “约翰,你没事吧!”罗森检查了他的身体,接着又摸了摸他的脉搏,他惊奇
地发现他一切正常。

    “我没事。”凯利点点头,接着又看了刑警一眼。“那是她,是帕姆。”

    “对不起,凯利先生,我真的很抱歉。”道格拉斯真诚地说道:“但这样做我
也很不安,很不得已。无论如何,现在都已过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是尽快找到
凶手,在这方面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好吧。”凯利平静地说。“法兰克在哪?他为什么没来?”

    “他不能插手此事,”道格拉斯巡佐说道,同时看了外科医生一眼。“他认识
你,个人介入犯罪案件不符合职业规定。”事实上,这话并不完全正确,或完全不
正确,但又必须如此。“你看见了那些人……吗?”

    凯利摇摇头,眼睛看着床,说话的声音很低。“没有,当时我在注意其他方向。
她说了句什么,但我没有反应过来。帕姆看见了他们。我左右都看了一眼,但什么
也没有看到。”

    “当时你们在做什么?”

    “观察。听我说,你们同艾伦巡官谈过,是吗?”

    “不错。”道格拉斯点点头。

    “帕姆目睹过一次杀人案,我带她来和法兰克谈谈。”

    “说下去。”

    “她与贩毒的人有关,她看到他们杀人,是个女孩。我对她说她应报告此事,
我当时也很好奇。”凯利用单调平静的语调叙述着,并回忆着往事,心仍沈浸在内
疚和悔恨之中。

    “那些人叫什么?“”

    “我一个也不记得了。”凯利答道。

    “得了吧!”道格拉斯身子朝前靠靠,说道:“她一定告诉过你点什么。”

    “我没有多问。我想那是你们的工作……法兰克的工作。我们约定那天夜和法
兰克见面。我知道的就是有一伙人在贩毒,他们利用女人为他们办事。”

    “你就知道这些吗?”

    凯利两眼盯着他说:“是的,没多大帮助,是吗?”

    道格拉斯停了几秒钟没有说话。可以打开这个案子的重要缺口没有出现。现在
又轮到他来说谎了,但开始说两句实话,说起谎来会更容易些。“在本城的西区有
两个抢劫犯在做案,是两个黑人男子,中等身材。他们的特徵我们就只知道这些。
他们的凶器是一把锯开的双筒猎枪,他们专门抢劫来购买毒品的人,尤其喜欢乡下
的顾客,也许是因为他们作的多数抢劫案都没有人报案。我们掌握的情况说明他们
和两件杀人案有关,这可能是第三件。”

    “就这些?”罗森问道。

    “抢劫和谋杀是重大罪行,医生。”

    “但不是有人说这只是一次事故吗?”

    “那是一种看法,”道格拉斯表示同意,同时转过身面对自己的证人说:“凯
利先生,你一定看见了什么,你去那究竟要干什么?马登小姐是不是想买什么东西?”

    “不是。”

    “听我说,事情已经过去,她已经死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必须知道。”

    “我已经说过,她同这帮人有关,可是,尽管听起来很蠢,我对毒品一无所知。”
但我一定会搞清楚的。

    ◇◇◇凯利躺在床上,独自思考着问题,两眼平静地观察着天花板,仔细注视
着那像电影银幕一样的白色的平面。

    首先,警察是错误的,凯利对自己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看法,但他
的确这样认为,这就足够了。那不是抢劫,是那帮人,那帮帕姆害怕的人。

    所发生的事情和帕姆告诉他的情况完全符合。他们以前就做过这种事。他有两
次让他们发现到,直到现在仍然感到内疚,但这已成为历史,做错了的事情已经无
法挽回。是谁杀害了帕姆?他们依然逍遥法外。既然他们做过两次这样的事情,他
们一定还会做第三次。然而,在那茫然的目光后面,他真正所想的问题并不是这些。

    他想到,好吧,他们从前从未碰上像我这样的人。

    我一定要尽快恢复健康,帆缆士官长约翰.特伦斯.凯利这样对自己说。

    他的伤势很严重,但他一定会好起来。他清楚地了解这一过程的每一步骤。复
健是痛苦的,但他会按照医生的话去做,他要使这种发展更快一些,使他们能为他
这个病人感到骄傲,然后再开始那真正困难的工作。他要跑步、游泳、举重,然后
练习射击,接着做好思想准备,他已经在这样做了,他意识到……啊,不。在他们
最可怕的噩梦中,他们也没有遇上像我这样的人。

    人们在越南称呼他的名字突然跳入他的脑海。

    蛇。

    凯利按了自己枕头下面的传唤钮。护士欧图尔不到两分钟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饿了。”他对她说。

    ◇◇◇“我希望今后再也不做这种事。”道格拉斯不止一次这样告诉自己的上
司。

    “情况进展如何?”

    “啊,那位教授可能提出正式控诉。我觉得我已使他平静下来,但你从未同这
些人打过交道。”

    “凯利知道什么吗?”

    “没有可利用的情报,”道格拉斯回答说:“他受伤后思想一直很乱,说话前
言不搭后语,他没有看见那些人的面孔。如果他看见了什么,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我甚至把照片拿给他看过,想使他震惊一下。我以为那个可怜的家伙会心脏病突发。
那个医生简直像疯了一样。我并不为此感到自豪,艾米特,没有人愿意看到那种情
况。”“也包括我们,汤姆,也包括我们在内。”艾米特.雷恩巡官从一大堆照片
中抬起头来说道。那些照片有一半是在现场拍摄的,另一半是在验处拍摄的。尽管
他已从事多年的警察工作,此种情景仍然令他作呕,这并不是那种疯狂的杀人案或
情杀案,但体却惨不忍睹。不,这个案子一定是那些冷酷而理智的恶人们所为,他
们一定有什么目的。“我和法兰克谈过,这位凯利是一个出色的侦探,曾帮助他破
了古丁一案。他同其他事情没有关系,医生们都说他是清白的,并不吸毒。”

    “有关于那女孩子的情况吗?”道格拉斯无需明说,这是他们侦破此案的关键。
如果凯利当时给他们打电话,而不是给艾伦打电话,事情绝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艾伦并不知道他们在进行调查。但是凯利没有那样做,而他们最好的情报来源
已经死了。“有关帕悔拉.马登的其他情况说明:她在芝加哥、亚特兰大和新奥尔
良当过娼妓,从未判过刑,一次也没有审判过。法官们不只一次放过她,大概是因
为她虽有犯罪事实但并无受害者吧!”

    警长差一点骂起那些坐在法官席上的白痴。“毫无疑问,艾米,一个受害人也
没有,所以我们同六个月以前一样,对这些人一无所知。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力。”
道格拉斯说出了这一显而易见的问题。

    “去捕捉一个街头妓女的谋杀犯?”巡官问道:“市长不喜欢这张照片,但人
们已经告诉过他这女人的身分。不出一个礼拜,情况就会恢复正常。你认为我们在
一周之内会找到什么线索吗,汤姆?”

    “你可以向他报告……”

    “不。”雷恩摇摇头。“他会说话的,你什么时候见过不说话的政治家呢?那
些家伙已在这座大楼安插了人,汤姆,你不是想多要人手吗?请你告诉我,在什么
地方可以找到我们信得过的人?”

    “我知道,艾米。”道格拉斯在这个问题上表示赞同。“可是我们现在对案情
完全没有头绪。”

    “也许缉毒组会有什么线索。”

    “当然!”道格拉斯大声吼道。

    “凯利能帮我们吗?”

    “不能。那个傻瓜看问题总与别人相反。”

    “那就按常规办事,使一切看起来都太平无事,暂时不去管它。分析报告还没
有送来,也许他们能发现点什么。”

    “是,先生。”道格拉斯回答说。警察工作常常发生这种情况,你可以游哉悠
哉地等待破案的线索,等待对方犯错误。这些人不会犯很多错误,但迟早他们都要
犯错误。两位警官这对自己说。但这种机会似乎从未及时到来过。

    雷恩巡官又低头看了看那些照片。“他们肯定拿她开心取乐过,就像另一个一
样。”

    ◇◇◇“看见你吃东西很高兴。”

    凯利从快要吃得精光的盘子中抬起头来。“警察的话是对的,山姆。事情过去
了,我应该好起来,应该集中精力做点事情,对吧!”

    “你打算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总可以回到海军,或做点其他的什么。”

    “你必须消除你的悲伤和痛苦,约翰。”山姆边说,边坐在病床旁边。

    “我知道怎么做,我不是已经开始那样做了吗?”他抬起头。“噢,你告诉了
警察关于我的什么事情吗?”

    “我们如何相遇的情形。你问这做什么?”

    “我在那边做的事,是机密,山姆。”凯利有些尴尬:“我所属的那个单位,
正式上说来并不存在。我们做的事情,啊,从来没有真正发生过,你懂得我的意思
吗?”

    “他们没有问我。另外,你也从未真正告诉过我。”外科医生说道,同时感到
迷惑不解。看到他的病人的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更使他感到茫然不知所以。

    “我是一个海军的朋友推荐的,主要帮助他们训练潜水员。他们知道的都是我
可以说出的。确切地说,那并不是我实际做的事情,但那听起来像真的一样。”

    “啊,是这样的。”

    “你这样照顾我,我还没有感谢你哩。”

    罗森站起身,走到门口,但他突然停下.又回过头来说:“你认为你可以愚弄
我,是吗?”

    “我想我不能,山姆。”凯利防卫性地答道。

    “约翰,我一生都用这双手为病人开刀做手术。你可以站在一旁观看,但你不
可以参与其中,因为你一旦牵涉进去,你就会失去它,失去你的锋芒,失去注意力。
我一生中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你懂得我的话吗?”

    “是的,山姆,我懂。”

    “那你打算做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山姆。”

    “我想帮助你,真的。”罗森说道,声音中充满真诚。“我也喜欢她,约翰。”

    “这我知道。”

    “那么,我可以做什么?”外科医生问道。他担心凯利会请他去做力不能及的
事情,更担心他会同意。

    “帮我尽快恢复健康。”


 

  



 
  

 
 



                               第九章 锻炼

    桑迪想,看到这种情况真令人感到残酷。奇怪的是,他一直是个好病患,没有
悲泣,没有埋怨,一切都按照医生的吩咐去做。所有的物理复健师都有一丝虐待狂
的倾向。

    这是必须的,因为这工作本身就意味着某种强迫人们去做一些他们讨厌去做的
事情,正如运动教练的工作一样。当然其最终目的是为了帮助患者。即使如此,一
个优秀的治疗专家也不得不强迫病人,鼓励弱者,压抑强者,采取哄骗、羞辱的办
法,所有这些都是在健康的名义下进行的。总之,它意味着从他人的辛劳和痛苦中
得到自己的满足,然而欧图尔没有那样做,但她也看到凯利一点那样的感觉也没有。
他所做的一切都符合人们的期望,当治疗者提出更多的要求时,他也都能予以满足。
这样反覆进行,直到治疗者被他的努力推出了骄傲自豪的界限并开始为他担心起来
为止。

    “你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了。”体疗师劝道。

    “为什么?”凯利气喘咻咻地问。

    “你的心跳达到一百九十五次了。”而且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五分钟之久。

    “最高纪录是多少次?”

    “零次。”治疗者严肃地回答道。他大笑了起来,并看了医生一眼。凯利减缓
了运动自行车的骑速,缓骑两分钟后,便停止了。

    “我要带他回病房了。”欧图尔宣布说。

    “好,再不然他就要出问题了。”

    凯利从运动自行车上下来,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高兴地看到桑迪没有把
轮椅或其他令人感到羞辱的东西带来。“我不知该怎样感谢才好啊,夫人?”

    “我是负责监督你的,”桑迪答道:“你可不要太逞强了。”

    凯利本是一个很随和的人,现在却一本正经地说:“欧图尔太太,我必须清除
头脑中的一切烦恼,对吧!运动可以使我做到这一点,我的一只手被捆住,不能跑
步,不能做伏地挺身,不能举重,但我可以骑自行车,对吧!”

    “有我在这儿看着就可以。”她用手指指门口。两人来到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后,
找到一个僻静处,她说:“我很为你的朋友感到难过。”

    “谢谢,夫人。”他回过头,由于刚才的锻,头仍有点晕眩。他们一面在人群
中穿行,一面交谈。“在部队我们也有些仪式,比如吹号起床,升旗,持枪演习,
大家都很习惯,它使你相信这些仪式都有一定的意义。有时身体尽管很疼痛,但结
束时大家仍要正式地说再见。我们都学会了如何对付这种生活。当然,发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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