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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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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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天色渐暗,他的脖项已然僵硬得跟木桩似的。

    见得夕阳已完全沉入贺兰山麓,他咧开大嘴,无声而笑,抬手掰了掰脖子,发出咔嗒一声脆响,听的身旁的仓素眼角阵阵抽搐,唯恐大汉主帅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被自个掰断了脖子。

    李广颓自唤来传令兵,通令全军即刻饮水进食,并将战马蹄子上裹着的布尽数卸了,免得战斗时凭白降了些许马速,反正三万骑兵纵马疾驰时,那动静可比擂鼓响多了,掩不住的。

    仓素谦恭的询问道;“太守,夜幕刚至,此时便即整军,是不是早了些?”

    李广没有半分不悦,笑着解释道;“将士今日休憩两次,精神难免萎靡,需得提早起来活动手脚,且需早些进食,待会纵马厮杀才会轻快些。”

    仓素不由颌首:“还是太守想得周全。”

    李广连连摆手,笑:“若连这都顾虑不到,本官岂不是白吃了朝廷数十年的军粮?”

    仓素复又问道:“太守打算何时进兵?”

    “子夜时分最是合宜,为保持马力,到得那王庭应已丑时,正是匈奴人熟睡之时,月色又不似黎明般黯淡,尤是适合夜袭。”

    李广捻须笑道,端是成竹在胸。

    子夜时分,悄然而至。

    早已整装待发的三万细柳将士纷纷翻身上马,在各自部曲军候的率领下,缓缓打马出林。

    不需将领们多做指挥,数十个偌大的方阵自行缓缓形成,最为精锐的前锋骑营更是摆出的锋矢阵,随时都可将马速提到极致,率先冲锋。

    低沉的战鼓敲响,声音不大,乃是传令手鼓,鼓点并不密集,将士们皆是缓缓策马前行。

    大批斥候游骑在大军的前方和侧翼游荡,查探方圆十里的任何风吹草动。

    不知匈奴人是过于懈怠,还是太过大意,三万大军生生行出十余里,除却斥候游骑全歼了几个零散的匈奴小队,竟不见大队匈奴骑兵巡弋。

    李广骑在马上,莫名生出几分感慨,叹息道;“匈奴人向来四处抢掠,怕是从未想过会有今日吧?”

    仓素轻扬马鞭,笑道:“若非如此,那王庭也不会只随意修了圈低矮的黄土围墙,用来阻挡寻常野兽倒还合宜,却是挡不住的我大汉的虎狼之师啊。”

    李广哈哈大笑:“那倒是,若是如我大汉境内那些坚城深池,莫说三万细柳精骑,便是五万八万,怕都攻不下来,更遑论奇袭了。”

    仓素笑笑,却是不再多言,他们羽林卫尚有旁的手段,只是不知能否成功,暂且不提也罢。

    大军又安然前行走了半晌,李广已能从望远镜中看到隐约的火光。

    便在这时,前方的天际猛然腾起数道亮光,仓素晓得,那是羽林卫特制的火箭,此番进军更是向细柳营的斥候游骑发放了不少。

    仓素疾声道:“太守,匈奴人发现了,可全速前行!”

    李广闻声,抬手令道:“鸣金鼓,前锋突进,全军雁行!”

    战鼓擂响,穿透性极强的金铁交击声划破夜空。

    前锋骑营将马速提到极致,宛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去。

    他们会不顾沿途的遇到的匈奴骑兵,只顾突进,突进,再突进,目标唯有前方的那座土城。

    后方的大队细柳将士则是摆开雁行大阵,宛如大雁缓缓展翅,数十个方阵瞬间化为羽翼,在平坦的地势上伸展开来,侧翼延展数里,将拦在前方的匈奴游骑拍飞,淹没入滚滚洪流之中。

    前往仅余的三十余里,对于全力奔驰的战马而言,不过是短短数刻,前锋骑营眼见便要冲到城墙前,纷纷抬起弓弩向城头射去。

    却在此时,城头猛地腾起大火,城门出刚刚拉起的大吊桥重新轰然砸落,搭在壕沟上,露出了城门大敞的门洞。

    不待汉军将士们反应过来,城头便传出一阵急切的高声喊叫,却是最熟悉的汉话,“快进城,快进城,我们是羽林卫!”

    前锋骑营的主将自是知晓羽林卫的存在,不再犹豫踌躇,挥舞马刀,高声喝道:“进城,杀!杀!杀!”

    “杀!杀!杀!”

    将士们纷纷放下系在马背上的弓弩,抽出马刀和战戟,高声呼喝着冲进城门。

    城头的十余名羽林卫忙是匆匆撤退,没瞧见城墙各处的匈奴人已围过来了么?

    再不走还不被人剁成肉泥?

    下得城头,他们在同伴的接应下,按着早已计划好的撤退线路,迅速躲入一处匈奴贵族的宅邸,纷纷脱了匈奴士兵的服饰,换上汉军甲胄,免得待会被杀红了眼的细柳将士误伤。

    他们从马厩牵出早已备好的战马,纷纷打马出府,只留下后院那满地的尸首。

    城里的匈奴人显是被打懵了,又不似汉军般有完善的金鼓号令,匈奴将领们拿着号角呜呜的吹着,端是各吹各的号,彻底乱做一团。

    “我是羽林卫,跟我去匈奴人的左营!”

    “你们跟我去右营!”

    “王宫先别去管,且随我去蓄马场!”

    羽林卫们回到城门附近,见得新入城的中军部曲便是在前领路,杀向匈奴骑兵驻扎的营地。

    “放火!”

    汉军将领们见得已然破城,己方又占尽优势,自是不愿和擅使弓箭的匈奴人打巷战,纷纷下令道。

    无数的民宅和帐篷被火把与火箭点燃,腾起熊熊烈焰,烧红了半边天空,也点亮了全城。

    平民,奴隶,贵族,军士,无数匈奴人哀嚎着跑到街上,迎接他们的却是锃亮的马刀和锐利的战戟。

    “用弩箭!”

    随着入城的汉骑越来越多,后排的细柳将官见难以前行,纷纷呼喝道。

    将士们纷纷拿起弩箭,朝四周疯狂的抛射,城中的匈奴人太多,不用瞄准,只要不误伤己方袍泽,闭上眼睛都能射杀匈奴人。

    “墙头,墙头,都给我射下来!”

    不少将领高喝道,匈奴人在墙头内侧并未设有城垛,城头的匈奴士兵毫无遮挡,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箭靶。

    细柳将士作为汉军精锐骑兵,装备的都是力道最强的劲弩,早就预先绞好了弓弦,抬手就往墙头射。

    噗噗噗!

    无数利箭入肉身纷纷响起,随着而来的是重物高高砸落的声响,那是身上插满箭矢的匈奴兵士掉落城头的动静。

    李广见得前锋骑营和中军已然全数入城,足以应付城中那两万余毫无防备的匈奴骑射,下了马的匈奴人,在披坚执锐的大汉铁骑面前,跟渣滓有甚么分别?

    “传令,后军及左右两翼不必入城,全力剿杀方圆百里内的匈奴部族,无论男女老幼,诛绝!”

    他虎目微阖,便是让传令兵向尚在城外的将士们下达了诛绝令。

    城外剩余的细柳将士将近两万人,眼见破城的功劳拿不到手,又无数迅速入城杀敌,正自心焦如焚,却闻得主帅发布了诛绝令,那还有甚么说的,抢人头去。

    两万汉骑闻得金鼓号令,登时像绽放的花朵,从匈奴的右部王城向四周迅速撒开,呼啸而起,杀声震天!

    李广和仓素在亲卫骑营的护卫下,缓缓入城,来到已被汉军将士攻占的王宫前。

    李广望着洞开的宫门,横刀立马,久久不语。

    半晌后,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踏入这匈奴右部的王庭,沉声道:“传令屠城,全军随意掳掠,三日后,放火焚了这城!”

    仓素稍稍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轻笑道:“太守莫忘了将右贤王那些妻儿的首级尽数给他送去,好歹给他留个念想。”

    李广扬眉道:“自不会忘,本官会亲手将那些首级尽数硝制好,免得天热,腐得早,他认不出人来!”

    

第二百二十章 秭归项氏() 
“滟滪回澜千百转,神鱼方知复秭归。”

    舟楫之上,卓文君望着江心那座横截江流的巨大孤石,不由感慨连连。

    传闻战国末年时,楚国屈原受奸臣陷害,遭贬官放逐,他悲愤至极,又闻得楚都已被秦军攻占,故自投汨水而亡。

    汨水有神鱼,感念屈原大义,张嘴吞下他的尸身,从汨水游入大江,再溯江而上,想将屈原的遗体送回他的故乡秭归。

    当神鱼游到秭归时,百姓们拥到江边,失声痛哭。神鱼愈发感动,泪水模糊视线,竟不知早已游过了秭归,直到撞上了大江上游的这座名为滟滪堆的江心巨石,才猛然醒悟,调头往回游,将屈原的遗体送回秭归。

    “好在入了秋,大江不似夏季汛期那般水势急怒,这滟滪堆也已露出江面少许,否则还真不敢从鱼复县过江关,入夔门。”

    卓王孙富甲蜀中,偌大的家业更是遍布大汉各郡县,不时便会外出打理巡视,乘船经大江东出巴蜀自非首次,亦是感慨道。

    卓文君好奇道:“爹爹,从鱼复到巴东的江道都是这般艰险么?”

    卓王孙笑了笑,意有所指道:“那倒不至于,若两百余里水路皆是如此,莫说操舟之人难以坚持,便是我们乘船的,怕都撑不住。”

    卓文君自是晓得他的意思,皇后派来颁布懿旨的那宦官显是低估了峡江的急流狂澜,更不晓得他自个会晕船,如今正自趴在舱里吐得昏天黑地。

    “出得二十里夔门,入了巫县,便是幽深秀丽的大峡。百里峡江迂回曲折,故而水势稍缓,且两岸奇峰嵯峨连绵,烟云氤氲缭绕,景色清幽之极。”

    卓王孙继续为她讲解,娓娓道来:“出得大峡,便可抵达巴东,巴东的下游即为秭归,是三百里西陵峡的入峡处。”

    卓文君遗憾道:“诶,可惜要从巴东转陆路,北上汉中,前往长安,若不然还能去秭归看看。”

    “秭归有甚么好看的?本就是偏乡僻壤,若非大汉立朝后置县设衙,便连个歇脚的馆驿都寻不到。”

    卓王孙虽是培养出个大才女,自个却非文人雅士,哪会在意甚么屈原故里的名头,唯恐自家女儿读书读迂了,犯那伤春悲秋的酸腐病,忙是劝道:“既是接了懿旨和敕书,还是早早进京赴任的好。”

    卓文君瞧着老父亲那满脸紧张的神色,轻笑着宽慰道:“爹爹尽管放心,女儿晓得轻重的。”

    卓王孙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这女儿有大出息,往后卓家就靠她了,可不得捧在手心里好生护持么。

    便在卓文君为不能去往秭归遗憾时,羽林左监齐山正在秭归县郊的复氏大宅开怀畅饮,怀里搂着个坦肩露背的妖娆歌姬,将右手伸进她的亵衣内不断摩挲。

    歌姬似拒还迎的娇嗔道:“孔公子”

    齐山微是皱眉,佯怒道:“怎的,瞧不起本公子?”

    “公子息怒,是奴婢的错,奴婢给公子赔罪啦。”

    歌姬早非雏儿,惯知讨男子欢心,装出含羞带怯的小模样给齐山斟酒赔罪,将酒盏送到他的唇边。

    齐山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随即搂着那歌姬在她脸上狠狠咬了咬,色眯眯道:“你个迷死人的小妖精,不若跟本公子回南阳,抬入府里做个侍妾如何?”

    歌姬故作羞怯状,心下却是苦笑,实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可做不得自个的主。

    端坐首席的老者抚须笑道:“孔贤侄若瞧着莯姬顺眼,老夫便将她赠与你,如何?”

    齐山欣喜问道:“复家主此话当真?”

    老者还未答话,与齐山对坐侧席的中年男子便是急道:“叔父,莯姬她”

    老者登时沉下脸,出言呵斥道:“滚下去!”

    中年男子咬着牙,狠狠瞪了齐山一眼,却是不敢违逆自家叔父,便只得忿忿离席,拂袖而去。

    齐山瞧着他的背影,故作讪然道:“难不成五爷也心悦这莯姬,那小子岂非是夺人所爱了?”

    老者面色稍霁,大笑道:“哈哈,孔贤侄莫要误会,只因莯姬自幼入得我复府,我这侄儿便将她当成妹子看待,唯恐她会受委屈,方才急着发话。”

    “我南阳孔氏富甲天下,族叔孔理为丞相司直,族兄孔仅更是以弱冠之年,执掌平准府司。莯姬能做本公子的侍妾,乃是她天大的福气,有甚么委屈的?”

    齐山撇撇嘴,依旧搂着莯姬,伸出魔爪在她的丰腴上揉捏的几把,坏笑道:“小妖精,你说是也不是?”

    “能被公子看上,自是奴婢的福气,日后还望公子多多怜惜。”

    莯姬心下戚戚,端是半喜半忧,喜得是能逃离复家叔侄的魔爪,不再做他们的玩物,忧的是这孔公子亦是个好色之徒,又是狂狷霸道,只怕自个才出虎穴,又入狼窟。

    “哈哈”

    齐山抚掌大笑,豪爽道:“复家主这般爽快,小子也非吝啬之人,今年的万石精铁便依复家主开的价钱,我替家中几位叔祖应下了。不过此事万不可让旁的孔家人知晓,尤是嫡支长房。”

    南阳孔氏的老家主孔余虽已将家主之位传给长子孔稗,但并未分家,故而嫡支长房仍是专指孔余及其子嗣。

    老者自是笑着应下:“那是自然。”

    多年来,南阳孔氏那几位族老没少瞒着家主孔余私下贩售精铁,秭归复氏便是个大买家,席上这老者正是复氏家主复襄。

    近两年南阳郡闹出这么些大事,复襄原本正心焦日后再买不到精铁,却不料这孔山竟会带着孔氏族老的信物登门拜访。

    复襄这才晓得,那几位族老私下挪用族中赀财放贷给南阳盐商,最终却血本无归,此时急需大笔钱财填补亏空,却又不便亲自前来商谈,方才派了最信得过的族中子弟孔山。

    齐山突是敛了几分笑意,神秘兮兮道:“其实小子此番前来还有旁的买卖想跟复家主商量。”

    “哦?甚么买卖?”

    复襄却不意外,显是早有预料,那几个老家伙若只想如往年般卖精铁,随便派个心腹管事来便好,何必让这小子亲自登门。

    “复府常年购入这般多精铁,想来是要铸造不少”

    齐山话到中途刻意顿了顿,又是加重了几分语调,缓缓道:“好物件吧?”

    复襄微阖眼睑,浑浊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寒光,冷声道:“此事便不劳贤侄费心了。”

    齐山只觉怀中的莯姬浑身微颤,晓得便连她也听出了复襄言语不善,说不准还起了杀心。

    齐山是甚么人?

    尸山血海打过滚,酒池肉林睡过妞,甚么场面没见过?

    他尽数敛去先前的轻佻,肃容道:“复家主莫要误会,几位叔祖的意思是想卖些冶铁作坊,工匠,甚至是会打造某些好物件的大匠作!”

    “此话当真?”

    复襄猛地睁大老眼,目光灼灼的盯着齐山的双眼。

    齐山无奈的摇头苦笑:“自是真的,叔祖们亏空太多,可不得便卖些产业?”

    复襄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下大喜过望,却又暂且不愿多谈,只是屡屡劝酒,将他灌得叮咛大醉。

    复襄本想吩咐莯姬扶他去厢房歇息,好生伺候,岂料他手下的侍从却执意把他带回秭归城内的馆驿。复襄也只得让莯姬也跟了去,免得自家侄儿犯浑,不舍得将她送人,生生误了大事。

    是夜,复府内宅。

    “叔父,若能从孔氏手中买到大批冶铁匠作,那我项氏复起便是指日可待啊!”

    复五爷闻得这等喜讯,抑制不住激动,面色潮红道。

    复襄缓缓摇头,略带沉重的叹道:“刘汉立国已久,且民心思定,此时冒然起事,无异以卵击石。为今之计,尚需依托吴太子刘驹那厮,徐徐图之,唯有刘汉宗室内乱,我项氏方能坐收渔翁之利!”

    “刘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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