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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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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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非就是清洗江都官场,将涉事官吏尽皆枭首抄家,尤是首犯更得举族夷灭,以儆效尤。”

    刘彻顿了顿,复又意有所指道:“五哥毕竟在江都呆了整整五年,五皇嫂又出身吴地的世家大族,其家族虽未牵涉此事,但若有姻亲故旧涉案”

    刘彻的话虽未彻底说尽,但言下之意已颇为明显,刘非哪还不明白今日唤他入宫的缘由。

    刘非处事向来果决,毫不迟疑道:“殿下放心,为兄晓得轻重,王妃杨氏亦识大体,莫说杨家并未涉案,便是真的犯下这等重罪,抄家夷族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五哥言重了。”

    刘彻甚是满意刘非的这番表态,却也不会当真不留半分情面。

    如今皇室实业在刘非的执掌下,端是蒸蒸日上,利润持续增长,即便换了刘彻亲自操持,怕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人才难得,又是亲兄弟,还是要维系好彼此关系的。

    刘彻笑着给了刘非下了定心丸:“毕竟是五皇嫂的娘家,父皇还是会给亲家留些颜面的,五哥尽管放心便是。今日告知五哥此事,也是怕日后清洗江都国官场时,兄嫂匆促闻讯,难免惊疑焦虑,徒增烦恼。”

    刘非此时方才真正放下心头大石,豢养水匪,伺机造反,这等重罪,搁他头上,是会丢掉小命的。

    皇帝老爹为了给太子铺路,便连皇长子刘荣都能活活逼死,想来也不在乎再除去他刘非!

    刘彻复又叮嘱道:“此事尚需谋划,暂且不宜声张。五哥回府后,最好先别让五皇嫂知晓,免得泄露出去。”

    刘非忙是颌首应下,并出言承诺道:“殿下放心,待得事发,王妃闻讯后,为兄再将个中细节说与她知晓,让她无需慌乱,且会去信吴地杨氏,让其族人尽皆听从朝廷调派,将蓄谋作乱的贼子尽皆揪出来!”

    刘彻笑着打趣道:“待父皇听得五哥这番话,定是大为慰藉,不愧是我大汉贤王。”

    刘非无奈的摇头叹息道:“甚么贤王,若殿下能让皇室实业少为朝廷做些赔本之事,为兄宁可不要这等虚名。”

    先前少府成立那甚么邮政司,皇室实业不得不将数万金献给朝廷,以此兴建或修葺大汉境内的诸多邮驿,至今想来,他仍是肉痛不已。

    “风物长宜放眼量,五哥目光要瞧得远些。”

    刘彻拍着他的肩膀,信誓旦旦道:“大汉的江山社稷都是咱刘家的,还愁皇室实业没赚头么?”

    刘非此时心神已定,思绪清明,再细细回想那密报,骤然想到某处关键,急忙问道:“殿下,会稽和广陵分居大江南北两岸,扼守其入海口,既有人将粮食运往洪泽,以此豢养淮水沿岸的水匪,那大江下游各郡县”

    刘彻本就对他没半分猜疑,故而并未隐瞒,坦言相告道:“父皇已命人沿大江溯流而上,暗中查探。”

    刘非眉宇紧锁,意有所指道:“若是大江下游亦有水匪,那豫章郡的水师”

    刘彻不得不佩服刘非敏锐的直觉和良好的大局观,若非他往常行事太过张扬,又性喜奢侈,怕还真能争争这储君之位。

    且史籍记载,刘非确实是少数得以善终的大汉诸侯王,非但生前享尽荣华富贵,死后亦是风光大葬,陵墓规模宏大,陪葬品皆是举世罕见的奇珍异宝。

    刘彻笑意尽敛,肃容道:“五哥无须讳言,若是大江下游亦有水匪肆虐,豫章水师的将官若非渎职,便是通匪!”

    官匪勾结尚不算大事,但若兵匪勾结,伺机造反,性质就极为恶劣了。

    “依着父皇之意,一经查实,军中首犯诛九族,从犯夷三族!”

    他咬着后槽牙,双眸中端是杀意凛然,狠声道:“孤王亦是此意,宁可血洗豫章水师,也绝不能放过一个私通叛贼之人。”

    “不错!此事必得严刑峻法,以儆效尤!”

    刘非自是万分赞同,对于乱臣贼子,他亦是深恶痛绝。

    即便太子刘彻登基为帝,也断不会冒着被天下人指摘的风险,轻易对他这兄长下手;可若换了别家的皇帝,他刘非便是前朝皇子,别说享受荣华,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刘彻不想再多说甚么,便摆手道:“这等烦心事暂且不提了,虎贲卫已抵达焉支山北,卑禾候和安夷将军也已将所有的羌人战俘和奴隶尽数押送到武威城,开始兴建城墙。不知五哥需筹集调度的诸般物资是否已然齐备,可还有甚么难处?”

    “殿下放心,从那遗孤内院招募来的三百余名学子上手极快,做账,立契,验货皆是周详细致,只用了月余,便已将诸事办得妥妥帖帖。”

    刘非提到此事,端是信心满满,成竹在胸道;“如今立下契约的世家大族已然将货物起运,先经京武和京陇两条大道聚拢到数座长城关塞,再由驻军护送进入草原,运往武威城。”

    “嗯,朝廷亦会往那些长城关塞增兵,所需粮草会由大农府先从三大边郡的常平仓调运,日后再从太仓调拨填补常平仓。”

    刘彻满意的点点头,复又嘱咐道:“朝廷此番从三大边郡征募了大批壮年男子前往武威城服监役,看管役使羌人战俘和奴隶,难免误了耕作。武威建成前,为免三大边郡的粮价上涨,皇室实业旗下的帝国物流务必要保有充足运力,以便将皇室储备署的存粮运往三大边郡。”

    刘非闻言,不禁微是皱眉,显是颇为为难。

    帝国物流如今肩负着往中原各大郡县输送化肥的重任,虽说中原各地也纷纷建成了不少沥青大道,但并未彻底联通,春夏之际又是多雨,道路难行,车驾在路途中耗费了大量时间。

    若要抽出运力往三大边郡输送存粮,那势必得影响化肥的运送。

    刘彻显是知晓他的顾虑,便是道:“今后帝国物流只需将化肥运送到中原各郡的郡治即可,无需再分运到其下辖的诸多县城。”

    每年输往中原各郡的化肥数量有限,大多被权贵世家包揽,故而中原百姓不似关中百姓这般能大量使用化肥,甚至不少人见都没见过。

    大汉近些年风调雨顺,粮食产量充足,太仓的粮食都堆满了,不少郡县又广设常平仓。且按史籍记载,接下来的数年也皆是好年景,没甚么大的天灾,刘彻并不担心国内的粮食问题。

    中原的寻常百姓既然没因化肥受益,那将化肥运到各郡郡治便好,权贵世家想要买,便得自个搬,不买拉倒,反正是供不应求的紧俏货。

    刘非略一思索,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便即应下:“嗯,如此也好,应能省下不少运力。”

    刘彻沉吟道:“烦劳五哥吩咐下属看看三大边郡可有抛荒的粮田,若是有合宜的,便替孤王买下,一应开销由太子詹事府支付。”

    刘非疑惑道:“殿下买田作甚,那田亩产出甚少,端是划不来。”

    “孤王买地不是为了挣钱。”

    刘彻摇摇头,却未多作解释。

    大汉此时尚不到五千万人口,且又有了化肥,农学院培育的稻种经过数季的筛选和改良,也已隐有成效,也许数年后便可大面积试种,进而迅速推广。

    如今国内的粮田面积,足够养活大汉百姓的。

    雍凉和关中,需得尽早发布禁令,不得再焚林垦荒了,免得水土流失加剧,日后再来后悔,便来不及了!

    

第二百一十章 如何识人() 
常言道,初夏始于蝉鸣,止于雁归。

    野猫刚停止了凄厉的叫春,雄蝉又开始欢快的鸣叫,转换得分外自然,仿佛某种求偶接力赛。

    近日来,每到午后时分,阿娇便会入宫,到太子府读书。

    刘彻虽知道午后的学习效率较低,但毕竟他得上朝,批阅奏章,能挪出午后的时间已是不易。

    放在后世,似这般家庭事业两不误的好男人,可不好找的。

    这日午后,刘彻准时来到太子府的后苑,迈步进了竹园。

    刚绕过青竹丛生的通幽曲径,便是瞧见水榭内的阿娇,此时正与太子少傅直不疑坐而论道是她单方面听直不疑论道。

    “少傅好兴致。”

    刘彻进得水榭,打趣道:“怎的想起到孤王的竹园经筵开讲?”

    直不疑忙是起身见礼,红着老脸道:“太子说笑了,老朽才疏学浅,岂敢在殿下面前献丑。”

    他是实话实说,若非皇帝执意为他加官,他真不愿做这太子少傅。

    太子太傅卫绾博闻广识,却都时常向太子殿下讨教学理,他直不疑向来只研读黄老之学,对诸子百家鲜有涉猎,故与太子殿下谈论经学时,颇是力不从心,眼界过窄。

    刘彻忙是连连摆手,笑道:“少傅过谦了,孤王好读书不求甚解,虽是涉猎广泛,却皆是领会些皮毛,不似少傅这般专研黄老,深得个中精髓。”

    汉帝刘启封直不疑做太子少傅,本就不是让他教刘彻读书的。

    直不疑真正的官职,是秩比两千石的中大夫,为郎中令的属官。

    汉朝的郎中令职掌比较复杂,包括宿卫警备、管理郎官、备顾问应对,劝谏得失、郊祀掌三献、拜诸侯王公宣读策书。

    其中武官包括三大中郎将和三位郎中将,掌宿卫护从;文官包括中大夫(后改为光禄大夫),太中大夫,中散大夫,和谏议大夫,此四大夫的人数没有限制,掌故问应对,为皇帝谋事。

    历任的郎中令大多择取武将,尤是现任的郎中令吴成,虽是个合格的保镖头子,却也是个不通文墨的粗人,故而诸大夫实则归汉帝刘启直属统御。

    直不疑官居中大夫,为诸大夫之首,虽位在九卿之下,却是天子近臣,大汉皇帝的首席幕僚。

    汉帝刘启为提升首席幕僚的地位,方才封他做了太子少傅,位同九卿,秩两千石。

    刘彻见他依旧面色讪讪,便是问道:“不知少傅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直不疑答道:“此事说来与堂邑翁主亦有几分关系,乃是是为女学择取女官,以教女子四德,正女范。”

    刘彻讶异道:“太后将此事交办于你?”

    直不疑苦着老脸,神色颇为尴尬,心道这叫甚么事,凭白挂了个太子少傅的名头,便被太后抓了壮丁。

    “如此看来,皇祖母是想从宫内的诸位内宰中择取女学的先生么?”

    刘彻瞬间便想通了个中关节,直不疑自文帝朝便是天子近臣,属于内朝官中的元老,对宫官体制并不陌生,人脸也熟。此事交给他去办,比太子太傅更为合宜卫绾。

    直不疑颌首道:“太后正是此意。”

    刘彻疑惑道:“那少傅遵皇祖母的懿旨行事即可,为何来找孤王?”

    “殿下有所不知,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自九嫔以降皆为内宰。尤以九嫔掌妇学之法,以教女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直不疑满脸尽是无奈之色,出言解释道:“大汉尚俭,自高祖以降,屡屡精简宫中妃嫔,非但除却九嫔,便连世妇和女御都划为皇后属官,而非嫔妾”

    刘彻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摆手示意他无需再多作讲解。

    偌大的汉宫内,世妇掌祭礼、宾客、丧纪之事,率女官涤溉;女御掌御叙王之燕寝,以岁时献女功,同时又是各种仪式中世妇的助手;女祝掌后宫祭祀、祷祠以及有关鬼神之事;女史掌皇后之礼职,是皇后内治的辅助和秘书。

    女官端是不少,偏生寻不出专门教授女子四德的内宰!

    光凭口口相传,说甚么言传身教,现下可好,传承已近乎断代,只得抓瞎!

    “你瞧瞧,正因如此,兴办女学势在必行!”

    刘彻大为摇头,沉吟片刻,复又道:“既是如此,孤王向少傅先举荐一人,有她从旁协助,应是能尽速择取到合宜的女官。”

    直不疑闻言大喜,忙是问道:“不知是何人?”

    刘彻详细介绍道:“陈曦,少府卿陈俞的嫡幼女。其自幼随侍孤王,三年前出宫,入遗孤内院,协理院司,教导数百遗孤少女,如今已嫁为人妇。既可尽言传身教之责,又熟识宫闱之事,皇祖母和母后亦对她颇为喜爱。”

    “此等贵女若肯应下,自是大善!”

    直不疑光是听到陈曦的出身少府陈氏,便已是认可她的资格,最后又听得她与太后及皇后熟识,更是满意得很。

    想从宫中抽调内宰,办好女学,背景够硬才是关键!

    那陈曦有太后,皇后和少府卿撑腰,在宫里足以横着走了,寻常的妃嫔和内宰哪敢在她面前炸刺?

    刘彻颌首道:“嗯,稍后孤王便会召她入宫,仔细交代一番,让她全力协助少傅兴办女学。”

    “老朽谢过殿下。”

    直不疑烦恼尽去,躬身道谢后,便是识相的告了退,迈着大步出了竹园,瞧他走的方向,应是向未央宫去了。

    作为皇帝的首席幕僚,他若非摊上兴办女学这桩差事,多是会呆在宣室殿为汉帝刘启撰写策论。

    “堂邑翁主,你觉得太子少傅长得如何,可算的上美男子?”

    刘彻见得阿娇一直望着直不疑的背影,不由出言打趣道。

    阿娇一时反应不及,呆头呆脑的脱口道:“身形挺拔,面容清隽,想来年少时应是个美男子,但如今年岁太大嗯,说不上来,总之不算俊美,却是另有别样气度。”

    刘彻不禁失笑道:“道骨仙风,神采不俗,令人心向往之,是么?”

    阿娇听得他的笑声,哪还不知又遭了戏弄,鼓着腮帮子狠狠瞪他。

    “好了,莫再气了,是我不该笑话你。”

    刘彻止了笑声,哄了几句,复又缓声道:“我前些日子不是教了你些识人的道理,你以为直不疑为人如何?”

    阿娇见他确是认真询问,不由细细思索片刻,方才道:“想来是个淡漠名利之人,亦是谦恭守礼,懂得分寸的君子。”

    刘彻微是摇头:“直不疑本就低调内敛,不喜扬名,又常年专研道家学理,有这般气度实属正常。你光是以貌取人,难免失之偏颇,却不知坊间多有传闻,说他私通长嫂,私德有亏。”

    阿娇不禁杏目圆瞪,掩嘴惊呼道:“啊,怎的这样?那他岂非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你瞧瞧你,以貌取人本就错了,以讹传讹更是错上加错!”

    刘彻装出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摇头叹息道:“枉费孤王教了你大半个月,竟是没甚么长进。”

    阿娇满脸委屈的抱怨道:“谁说没甚么长进?若是旁人说的传闻,我自不会轻信,先前是你亲口说的,我才信以为真!”

    刘彻撇嘴道:“我先前也说了那是坊间传闻,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若是真的,父皇岂会重用于他,非但任为中大夫,更是封了个太子少傅的名头?”

    阿娇依旧存着几分不服气,犟嘴道:“你不是也曾说过无风不起浪么?既然坊间多有传闻,即便并无此事,他也该尽速出面厘清,免得凭白坏了名声,遭来御史弹劾啊。”

    刘彻道:“上朝时,确是曾有朝臣以此事向他发难,他却只是笑着说了几个字,便是不再辩解了。”

    阿娇顾不得再生气,好奇的问道:“啊?他说了甚么?”

    刘彻顿了顿,吊住了她的胃口,方才轻笑道:“他笑言:我并无兄长,何来长嫂?”

    “你又来逗我!”

    阿娇终是醒悟过来,自个又是遭了戏弄,端是气得直跺脚。

    “我还真非故意逗你,而是想让你明白个道理,不要轻易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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