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郡主的邪恶夫君- 第8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错愕笑了,笑毕,看着他道:“你以为呢?”

还是那样的和颜悦色,丝毫也不见懊恼。这样的好脾气,便是他恨怒未消,也是发作不出的。只是研磨地盯着我看。我莞尔,和声细语道:“在棠梨宫二十日,面也没见着,也不见你疑心,怎么倒对北皇漓疑心起来了?”我消他疑虑道:“光天化日之下,梅园里人来人往的,又是在你南宫府,我与北皇漓能做什么?”

怎么对他解释起来了?难道我私心里也觉得他乃我的良人,便是弃他而去,不会与他在一起,地位亦屹立在我心中的良人?连之所以对他解释,是因为我就要走了,这也是对他好的一种,这样自欺欺人的话都不想哄骗自己了,心底只剩涩苦悲酸:怎么心往他那里漂移了,怎么到头来把心遗失到他身上了,乱了,也错了,而明知错了乱了,却懒得再去挽回矫正了,就这样吧,”

酸苦遁去,好生地无奈。

这样的解释,是合情合理的,听在他耳中,便是他之前那般疑心,也全然消了疑虑,才动了嘴唇,目光懊丧,不安地觑我神色,不知要与我说什么,我已先想到一事,微眯目光,看着他别有意味地笑道:“你去了梅园?”若不然,怎质问出那样的话来?

忐忑间,连扯个慌都不会了,他神色极度的不自在,连说话也不能自在了,“……就……就去了一下……”

也为自己神态羞愧难当了,他皱眉,再抬目看我,不免色厉内荏,切齿道:“若没有做什么,在梅园里,你们又哭又笑是为何故?你点头,可是答应了他什么?……是……是要和他还做‘夫妻’,还是重修旧好,或者……与章武帝之间纠葛一了结后,就双宿双飞?”

心口漏跳了一拍,虽是孤疑之下盲目猜测,至少说中了一种可能……双宿双飞……是和北皇漓,而不是他……源源涌溢的苦楚汇作了置气,藉此嗔怪道:“那你呢?你若真在乎,也不会几日来都不见人影!”挑眉,了然笑了,“喔……是去殷府了。”

这一嗔怪,他的问题显然就被糊弄过去了。

“我即便去殷府也是为了正事!”他恶狠狠看我,带着提及殷府我满脸暧昧笑意的懊恼,不满道:“不像你们,踏雪赏梅,光天化……”

许是想以“花前月下”这样郎情妾意,有机会于深夜行见不得人的事的词愤懑我与北皇漓的梅园之行,因着不是深夜是白日,如是说了个“光天化日”说出来,才觉得意味完全不是那样,遂住了声。而我已经笑起来,捧腹笑起来。他本就懊恼不自在,被我一笑,更见懊丧,回味自己的用词,完全不能想象怎地就那样脱口了,终于也笑了起来……渐渐都收了笑,两两对望,一个在门口,一个在膳桌旁,却都容色残存笑意。望著他,我并无笑色道:“我们去踏雪赏梅吧。”

我正正经经道:“没有太阳,没有日光,不能光天化日,但可以花前月下。——就现在。你有时间吗?”

下部 第39章 给予的情凉薄(3)

他仿佛没有听清,懵昏地望著我,努力追忆省悟过来了,又几乎不能相信,只是出于本能急切点了一下头,然后喉结滚动才吐出一个含混不清的“有”字。

望著他,我莞尔一笑。

结伴出门去,他头重脚轻,一路都是恍恍惚惚,终于回神镇定过来了,踏踏实实走在路上,然而却也是沉默无声。紧张克制的沉默无声。不止他,便是先前连邀请他月下花前都面不改色从容自若的我,也不禁略感不自在。无话可说。明明是并肩而行,夜喁卿卿,月色朦胧,天地间似只有我们两个人,却完全不能感觉对方的存在,若不是规律而克制的心跳和呼吸,靴底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声响……

终于再承受不住这样气氛积压在胸口的沉甸甸,我放缓脚步,看着他,状似随意地问道:“先前,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忽然闻听我说话,他无意识地停住脚步,僵了半响,方能随意地侧身看我,目光从我鬓发落到面庞,最后又迫使自己直视着我眼睛。他嗓音柔和道:“还不是因为下了这样大的雪?去死人谷,只得等雪化了再行动。”

死人谷……

昔年在南阳时,金善的蓝骢受惊,他钵可汗疑心南宫绝所为,为救金善解除误会证明自己清白,不被趺苏离间,南宫绝摔下的那悬崖?南宫绝从死人谷还生后,本要继续找他家宝藏的他突然不找了……而这次,他与趺苏都是为他家宝藏而来……果然啊,果然,南宫世家的宝藏是在那死人谷。

然而他却似全没心思谈论旁的事,目光犹豫看着我,熠烁着些许黯沉失望,按捺良久,终是问道:“邀我出来!原来是为问这个的吗?”

“不……”话音未落,身畔嘣叱一声,却是积雪压断了树枝。眼看树枝连带积雪要砸在我身上,他一把拉过我,结结实实抱在怀中。

身体磕在他刚硬的胸膛上,“不是”后面的那个“是”字正好脱出口。

不是……

悬起的心好像找到了着陆点,安然落下,他唇角恍惚有微笑的纹路,雪的树枝已经被堪堪避过砸在了地上,好久好久,他也没有放开我。

又过了好久,下玄月下,两具贴紧的身体似被清冷的月光冰封,自混沌开天就一动不动,甚至我疑惑还将这样一动不动下去,他的双臂始慢慢松开,低首,双眸含情脉脉望着我。我亦是盈盈望著他。他怔怔傻傻道:“明月,这一晚上,你对我真好……”

是吗?这便是对他很好吗?心中又酸楚起来,真是父子啊,他跟云肆一样,只要我对他一点点好,他就能够手舞足蹈。哪里那么知足呢,跟个得到一块糖果就能高兴一整天的孩子一样。可是他是臣相大人啊,便是锦衣玉食一手遮天也不满足,控制欲望那样强,权欲,甚至是对浮云富贵的渴望……什么都要牢牢握在手中,什么都要自己掌控,怎么惟独我予他的好,一点点就痴痴傻傻?乞求这样地好,他是那样地卑微……

他皱眉,字字凛凛冽冽地道:“可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机锋一转的话,生生将我从可怜他的意想中扯回。他深深沉沉看着我,吐字凌戾道:“从家破人亡寄人篱下那天起,我就知道,富贵居安,什么都是空,看我南宫家昔日白玉为马金做土,转眼就若浮云散去!只有权利,切切实实攥在手中的权利,才是最真实的!所以,我会进入官场走上仕途……”他望着我,神色因为眷恋而温柔起来,话语也因为深情而变得缱绻,然而却只更衬得他整个人森冷阴鸷,他盯着我,低低地喃道:“十多年来,你可见我有几回回来南阳?回想过去,总觉得像是一场梦,像是行走云端一样……而现在,我又有了这种感觉!”他紧紧盯着我。

再不意他说出这样话来,望著他,真不知是臆叹与他心有灵犀,都想到了他的控制欲上了,还是错愕他这种劣根性的人我可怜他做什么?……然而,然而,“总觉得像是一场梦,像是行走于云端”这话压去了我对他所有的恼意。酸楚又涌溢上来,是啊,是啊,这样的好,这样的弯月良宵,恰似我与他的一场梦,梦醒时分,什么都破灭了,给予他,也给予我的感情,多么凉薄……

或许,这样的好梦,狠本就不该彼此给予。哪怕最后的时光。

怔怔地。我能说什么呢,他的直觉那样正确。

脸色苍白,幸在他的话还未说完,他紧紧盯着我,眼底隐藏着深深的疼痛和怨愤:“就像来南阳的路上,明明……明明……”

松开的手掌因为激动又紧紧握住我的手臂,他望住我,目光灼灼像一树火焰,语气里有难耐的急切和希冀:“明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握搡着我,急于求证:“告诉我!”

心乱如麻,也不知哪来的那样一大股子劲从他掌中挣脱,跄踉往旁边走了两步,也不回头看他,只心虚地发难道:“就是因为上次的事生气了,所以这几日你才一直避着我是吗?”

“哪里是?”他急切地辩驳,失笑道:“我今天才回来!”

他近前一步,扳转过我的身体,说道:“过来南阳的路上,本就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何以会耽搁,还不是因为我?他恼恨看我,懈气道:“皇上早过来南阳行宫了。自然的,一回南宫府,翌日我便忙正事去了,总不能落他之后……到今日总算筹备周全,一回府,就见你与北皇漓言谈好生欢乐,本来不想置喙的……可后来实在忍不住,所以……所以,就没有志气地跟去了梅园……”话及此,脸上一层层红云迭荡上来,解释的声音也极温柔委屈:“我怎么会回避?明知北皇漓日日明目张胆地过来,不跟紧你身边,还避着躲着?”

望著我,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便是你说那是梦,梦醒了,就破灭了,我也要让梦变成现实的!”

是哦,他怎么会回避,那样小肚鸡肠,小心眼,又阴毒蛮不讲理,抢也要抢回身边。

“你呢?”他看着我,脸庞上蕴染着一层薄薄红晕,眼波流彩如在梦幻之中,“既然说那是梦,现在为何又对我好?”

酸楚又涌溢上来,我背转身揩泪道:“不是就快除夕了吗?总不能过年也与你置气吧?我们不过个好年,也得让肄儿佑儿过个好年不是?”

他松心,语气却不满意,“原来只是为这!”

我哑涩鲨:“不然,你还要怎样?”

他默默看我,低了声道:“我说不过你,也不……和你争。”

他从我身后拢抱住我,低首,在我耳边低低道:“以后,我们也不起争执好不好?”

我带泪笑道:“刚才你不是还说要事事掌握主动吗?”

他悻悻道:“自然是的!”

看着我,慢慢又软了语气,“只要你不离开……”

只要我不离开……

侧首,去望他,正迎上他注视我的目光。

深杳如不兴波,却又泛着点点鳞光。

当晚睡的并不好,他揣疑的话,最后的目光,便是还未笃定什么,也显然起疑了。

我不离开……那是他的底线,却也是我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的。既如此,他疑不疑心,实质于我已经无所谓了。

如是,再在南宫世家看到我与北皇漓言笑晏晏,他目光如若喷火,我见了,也懒得理会了。

只是,本还想这段时间里都对他好的……

“你们又打算远走高飞是不是?”北皇漓在南宫府上用过晚膳辞别后,他立刻过来了膳厅,不待我回答,他已暗自咬牙道:“别抵赖了!北皇漓的私居里都在整理行装了!”

前半句话意料之中,后面的话却着实教我意外了!

轻装远走,有什么好整理的?……蓦然记起北皇漓告辞时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下停顿,北皇漓莞尔的笑港……幡然醒悟,北皇漓不愿意赢得不坦荡,所以才会明示南宫绝,与之明争。在我处起疑心,让他笃定的却是北皇漓。北皇漓如此磊落坦荡,我又怎能教他失望?望著南宫绝,我心平气和道:“这一次,肄儿愿不愿意跟我走,我不会有分毫强迫。他有他自己的意志。我相信,他亲近你,是愿意留在你身边的罢。”我站起来,看着他说道:“我把肆儿留给你,也算是基于此事,我予你的补偿。”

一句正面回应都没有,径自说着自己的安排,俨然远走在即。他恍惚了一阵,方才骇然而笑,“补偿?有什么好补偿的?你是肆儿的娘亲,便是带走他,也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吧?”他的双眸像是嵌满碎月星光,怆然叫人不忍卒睹:“说补偿……你也是知道你就这样走,对不起我,是吗?”铺天盖地罩着我的,却是深若万丈的情意。

确实不到补偿的地步,说补偿不应该,然而何以出口那话,缘故他猜对了。侧首不看他,回避他的,也回避自己心中的感情,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竟然这样说……一句陈述的话都没有……我让你不要抵赖,你就真的不作一句力争,也不给我一句解释,自说着你的安排……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予我,向来他是色厉内荏的,此刻却连表象的强硬都抛弃了,他拥着我的肩,迫我抬头看他,他的眸子里有难耐的苦痛和不愿相信:“只为了离开,连肄儿你都能够舍弃不要……”

撇过脸去,却正好看到与佑儿在庭院里追逐嬉戏的云肆,泪水顷刻簌簌下落。

他蓦然无了生气,仿佛泄了气的热气球一般,“其实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你用不着补偿……”他温柔凝睇着我,似要把我的样子嵌进脑海中去一般,“要说对不起,从来都是我对不起你!”

是用不着补偿,然而补偿的对象是云肄……他说用不着补偿……我并不相信他会不要云肆,可是他转而变得温柔的话,那诀别般的神态着实令我忐忑不安了,望住他,我惶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肆儿,你总是要的吧?”

却是不答。只是看着我,他步步退后,直至膳厅门口始转过身去,决然离去。

下部 第40章 脱险(1)

接下来的数日都心中不安,旧历年也在不安中过去了。更令不安重重增长的是,自那日南宫绝离去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待问过臣相府他的人,问遍所有人,都不晓得他的去向时,更是惶恐无边。肄儿每日数回与我询问爹爹哪里去了,所有的人都在担心他,方觉得他不可或缺。至少于肆儿,于我以外的所有人是。

而我,真心而论,真正人生里抹去他了,又如何能习惯?以往那些年里有他在身边嫌烦,此次回京以来,倒不嫌他烦,却也是觉得他这人于我可有可无,然而真正消失了,再如何欺骗自己他是可以“无”的?离开他……再是痛苦再是不习愤也要习惯,可是他的名字,他的人,可以从我的人生里抹去,却绝不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我生活在天之崖,他也一定要生活在海之角,而非另一个世界。

找他,翻遍了整个南阳找他,甚至南阳之外,及至整个梁国,再是梁国之外,及至……

终于这一日,一个满身血污,又面色青紫伴有中毒迹象的人到来南宫世家,出现在我的面前,仔细辨认,却是林烁。趺苏身边的御林军统领林烁。本来就疑心南宫绝的失踪与趺苏有关,林烁是趺苏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在南宫世家自更不引人待见。所有人都驱逐他,却是北皇漓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一语压下众人心底的愤懑不平。

“我相信他!”北皇漓正义凛然道。

我亦是道:“我也信任他。”

是的,我信任他。

没有忘记林烁数次予我的惠善,虽每次奉趺苏之命行事,却对所行之事从不赞同。望著北皇漓与我,林烁露出了一个慰藉松心的笑容。

南宫绝果然受困于趺苏,究其原因,我要与北皇满远走高飞,倒是其次,不过是对他最后冲击了。原来早在那之前,趺苏便已找到他母亲娘家吴氏老宅,在那里设下天罗地网等候他。他母亲虽是独女,吴氏那一脉人丁也早已作古,吴家老宅只是废墟,但趺苏笃定他一定会前去,定然握到了那里的什么把柄。而他果然去了,想必是真有把柄被趺苏握在手中。而知晓去会趺苏,前路险阻,八成有去无回,是而在又知道我决意与北皇漓远走高飞,他那等苍凉,旋即想着自己即将的遭遇,又释然,言该说对不起的人从来是他,从来都是他对不起我,甚至不对是否争取云肆置言一句,便那样决绝地离去……不是他不要云肆,而是他此去难回。

“……整个吴家老宅都被毒气侵袭,方圆两里,已被御林军封锁戒严……”

林烁说什么,再听不清了,满心里只记恨着南宫绝。他以一去不回的自殛方式,把云肆丢给我,想要以云肆牵制我,让我自此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