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花灯节上游荡,该是一种怎样的悲凉。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突然发现一向闲不下嘴来的我,竟在这一刻有些词穷,愣了半晌,才挤出干巴巴的一句,“胤川,我答应你,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
不论是幸福抑或悲伤,热闹抑或荒凉,我都会陪着你。
哪怕上至碧落下黄泉,哪怕山无棱天地合,我都要陪着你,让你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我。
胤川一双星河般璀璨的眸子凝在我身上,执起我的手道,“好,不论去哪里,我都牵着你的手,一起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心中一动,想学着他平常开心的时候便会吻我额头一样也去吻一吻他的额头,无奈个头差距有些大,我将整个脚都踮了起来还是很勉强的只能碰到他的鼻尖,只得瓮着声音问道,“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现在可以帮你做的,做了会让你开心的?”
胤川的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半晌,默了一默,“我现在只想抓紧将你的身子调养好——”
今儿再放送一个YY小剧场吧,弥补一下字数不多的遗憾:
小柒睡着睡着笑醒了,因着回忆起来晚上胤川跟她说的情话有些小激动。
咦——她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她记得她跟胤川说,“我喜欢你呀——”可胤川给她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他没有亲口说喜欢她啊——小柒有些捶胸顿足!
而且,这个彼此彼此的意思是:“彼此彼此,我也喜欢你——”还是“彼此彼此,我也喜欢我自己——”
她很纠结。
可是每次看着胤川正襟危坐煮茶或者看书的样子又不是很好意思问出口,憋在心里又实在很难受,只好找了个机会跑去悬空谷问小凡人。
小凡人很仗义的一口承下来说一定帮她问清楚。
于是,晚上,床边的烛火忽明忽暗,萧夜斜倚在床边剥核桃:
小凡人:“夫君,我喜欢你。”
萧夜不抬眼的继续剥核桃:“哦。”
小凡人很委屈:“你不要说一句你也喜欢我吗?”
萧夜:“我不屑于回应没有诚意的表白。”
小凡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萧夜很无奈,“我听到了你下午和小柒的对话——”
紫衣小丫头完全没有谎言被揭穿的尴尬,抱着抱枕努力往前蹭了蹭,蹭到萧夜身边,仰着头天真的问,“那‘彼此彼此’究竟是你也喜欢我,还是你也喜欢你自己——”
萧夜一脸不想说话的表情,嫌弃的丢了一个核桃过去给小凡人吃,“自然是‘我也喜欢我自己——’”
小凡人沉默了。
萧夜抬眼看了一眼兀自纠结黯然的自家老婆,忍不住将紫色的小小人影扯进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要是咱俩连这个共同点都没有的话,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小凡人“咦——”了一声,突然觉得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她的脑袋有些理不清逻辑关系,惊讶的张开了嘴。
萧夜就事塞了两片剥好的核桃仁在她嘴里,“你今天用脑过度,补一补先——”
银月如钩,胤川已经合了衣衫,躺在床上执着一本佛经读着,只见小柒一直守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在等什么?”胤川轻声问。
小柒干笑两声,“没,没什么。有点热,吹吹风。”
“热?”胤川眉头一挑,看看窗外还没褪去的残雪。
小柒心里暗暗咒了一声,胤川就是个祸水啊祸水,帅的她脑子打结连撒谎都撒不利落了。
一只紫色的纸鹤划破夜色而来,小柒心中舒了一口气,刚要伸手去接,只见一道白光从屋内一闪而出,缠上纸鹤,那只紫色的纸鹤便绕过小柒的指间,停在了胤川的衣角。
一个有些失落有些纠结的声音从紫色的纸鹤中传出来,“柒姐,夫君他说‘彼此彼此’的意思是他也喜欢他自己——”
胤川听得纸鹤中的声音,眼神兀的一暗,嘴角抽了两抽,看了小柒一眼,看的小柒打了一个哆嗦。
胤川冷声道,“萧夜是个变态自恋狂,你不要理他。”
小柒黯然的“哦”了一声。
胤川看着呆立在原地的小柒,嘴角再抽了抽“还不睡?”
小柒默默的爬上床。她还是没有弄清楚胤川到底想说的是喜欢她,还是什么别的,有些怏怏的,但继而想到现下两人都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了再纠结这些显得有些多余,总归她想了一整天,想的有些疲累,不多久就沉沉的睡去了。
看着身边这个丫头不说话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胤川觉得小柒没有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默了默,才很轻的说了一句,“裾儿,我是喜欢你的——”
旁边除了淡淡的呼吸声之外是一片死寂。
“裾儿——”胤川又轻声唤了唤,依旧没人答他。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这个家伙,睡得还真快!
胤川掀开被子跑到院子里去吹冷风,要不是看在她身体还没有痊愈的份上,他真的想将她敲醒,然后控制不住的狠狠咬上两口解气!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九少要是转行去写小白甜宠是不是也蛮有前途的?
☆、风花雪月
回到魔界之后,打着给我调养身子的旗号,胤川将我锁在了魔宫里,每天喝些汤汤水水,哪里也不许我去。
我百无聊赖的倚在床上,手边的话本子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着实有些闷,抬头看着在一旁自己同自己下棋的胤川,抱着个桃花色的靠枕噌噌噌的几步踱到他身边,冲他笑笑,“神尊大人,你瞧今个儿日头这么好,带我去哪散个步赏个景儿啥的呗——”
胤川头也不抬,手中又落了一枚黑子,“不行。”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心下还是止不住的一怒,蛇皮鞭登时幻化在右手中,“奶奶的,你不带我去,姑奶奶我自己去!”
胤川这回眉头倒是挑了一挑,还没来得及落下的白子悬在了半空,“想打架?”
我的气势登时就灭了,还打架呢,不等我鞭子出手胤川就能随便捏出个什么定身咒把我抛到床上去扔上个把时辰,吃了几次亏,我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在他面前掏鞭子了。
我气鼓鼓的转头回去坐在床头,瞪了他一眼。
胤川气定神闲的看我一眼,手中折扇摇摇,放下棋子,对我摆摆手,“来——”
哼,我别过头去不看他,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再回过头,只见自己已经坐在他对面了。
胤川沉着声音道,“我教你下棋如何?”
我翻他一个白眼,“不稀罕!”
胤川声音更加沉了道,“你今儿若是能下赢我,明儿我就带你去渭河河畔钓鱼。”
“一言为定!”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我便将他身侧的黑子竹笼划拉到了自己的身侧,胤川一时有些愣,大概是没见我脸色变的如我这般快的女子。
我冲他笑笑,“这个不用你教,黑白子之术,我还是会一些的。”
我将一枚黑子稳稳落在白玉棋盘之上,然后抬手对胤川做了个“请——”的手势。
胤川不慌不忙的在棋盘旁边又幻出一张梨木小方桌,矮矮的,正好是垂手可及的位置,不慌不忙了落了一颗白子,然后又幻出一套茶具,支上火炉,开始煨茶。
片刻,我将黑棋的竹笼在几案上一摔,胤川则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茶,“再来一盘?”
一杯茶未饮尽,胤川抬眼看我,眼神中含着一丝笑意,“再来一盘?”
未几,胤川换了一壶新茶煨上,抬了抬手中的茶壶,悠然自得的冲我道,“是你先喝杯茶休息休息,还是直接再来一盘?”
我艰难的看他一眼,攥攥拳,“下棋就下棋,喝什么茶尽做些没用的事情——”
胤川望着我,笑而不语。
日西垂,月徘回。银光落,曼陀殿中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渐次亮了起来。
我咬咬牙,“胤川你就不能让我一盘吗?”
胤川不答,一面喝茶,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这黑白子是谁教的?赤言?”
我摇摇头,将手中的黑子在手中搓着玩儿,“自己琢磨的——”随即有些得意的补充道,“不夸张的说,凡是你会的,我都略懂个一二。”
“哦?”胤川讶异地挑了挑眉,“这是何故?”
想起当初在菁华的时候因着喜欢胤川,便瞧着他喜欢做的那些事情也分外招人喜欢,所以就都去琢磨了琢磨。“还能有何故,不过是为了能多与你说上几句话罢了,便将你会的东西,都找来学了学,盼着哪天能排上用场,陪你解个闷儿什么的——”
胤川思索一番,“你的这个水平,陪我解闷儿,差的还有些远——”语罢看了一眼我不大好的脸色,眸中滑过一抹深思,沉吟半晌,随即又问了一句,“要不要再下一盘?”
我伸个懒腰,摆摆手,“再下一盘又如何,又不是说多下一盘就能赢的了你的——”
胤川手中的茶杯转转,“那可说不定——”
这一局,下的分外久,胤川的茶添了三次水,我的黑子才以一子险胜。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你,你这次怎么舍得让我赢了?”
胤川勾勾手,示意我到他身边去,鉴于明儿能不能去钓鱼决定权还在他手里,我只好乖乖的踱到他身边,他将我轻柔的搂了一搂,又递了碗药在我手里,见我认认真真喝完后,才道了一句,“忽而觉得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多等个一两天,我还是等的起的。”
我当时并没有理解胤川说的多等个一两天指的是什么,直到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翻身感觉他不在床上,费力的睁睁眼看依稀见得窗外院中有个人只穿了单衣立在花海中吹冷风的时候,脑子“轰——”的一声,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等”是个什么意思,忽的又觉得脸上带着脖颈上全都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钓鱼回来,约莫又过了七八日的光景。
因着脑子里时不时的会冒出来胤川在月下的曼陀罗花海中吹凉风的景致,有些心疼他,便不再没事嚷嚷着出去玩,安心的跟他歇在曼陀殿,由他指导了几招黑白子的技艺给我。
不过几日,胤川便点着头道,“进步不小,若是以裾儿你现在的水平,与萧夜博弈,约莫能撑上半日的光景了——”
我有些欣喜,“真的吗,那我能赢吗?”
胤川抿了一口茶,艰难的看了我一眼,“能”字卡在嗓子里半天吐不出来,又不想打击我,踌躇了半晌,从嗓子里挤了个“悬”字出来给我。
即便这样,我也很是雀跃。
又一日起床,胤川为我扶完脉,眼珠微微一转,唇角似乎勾出一抹笑意,回身对宫娥道,“备几条厚实的毯子来——”
刚将毯子接到手里,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人便立在一片茫茫雪原之上了。
当空一轮皓月,雪光和着月光似是铺了满满一地的银光。
胤川低头问道,“可认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愣了一愣,春暖花开时节,若是有什么地方依旧银装素裹,便唯有三十六重天的无春谷无疑,然而是如何在眨眼之间便从我魔界飞到无春谷的,我并想不明白。
胤川颔首,“我先用了缩地术将自己置于这无春谷内,又使了隔空取物,将你从魔界取来,省些时间。”
我哑然,下巴惊讶的有些合不上,缩地术和隔空取物都是极耗修为的法术,有些心疼道,“究竟是有多要紧的事情,不能等我和你一起驾云来吗,使这些劳什子的法术,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胤川垂眼看了看我,眼中碧波一荡,声音有些哑,“确实是件挺要紧的事情,等不得了——”
他执着我的手,向山谷深处走去,原本平整而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便踏上了我俩一连串的脚印。
应当是胤川使了仙障的缘故,无春谷内虽是一片雪景之貌,我却丝毫不觉得冷,就连朔风吹起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也只觉得凉浸浸的很舒服。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我被眼前看到的景致惊的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万里雪原中央一棵拔地而起的桃花树,不知怎样生的,竟有十人合抱的粗壮树干,两人头高,朵朵桃花开得正艳。强风呼啸而过,树叶婆娑,落花如红雨。
劲风雪花漫天絮,不雨桃夭满地红。漫天满眼皆是飘落的桃花和雪花,桃花艳,雪花白。浅白深红,一一斗新妆。
粉艳欲滴的桃花片片洒落在雪原之上,仿佛一张张铺在地上的新娘子的红盖头。
又似冰河上点着的一盏盏化相思,求平安的祈愿灯。
还不等我从讶异中缓过神来,便已被他从背后抱住,耳垂含在他的口中,舌头在我耳垂上绕了几绕,绕的我打了一个激灵。
“风花雪月俱全,裾儿你可还满意?”胤川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可在我听来又很魅惑,像很多小勾子一样,一个二个的勾着我蠢蠢欲动小的心思。
我很想明知故问的问他一句他做什么,可刚攒出力气来念出他的名字,剩下的话,就被他的一个吻,封回了肚子里。
“唔——”唇被他的牙齿一咬,又痒又痛,轻哼了一声。
胤川袖子一挥将厚实的毯子铺在雪原之上,身子一欺,便将我结结实实的压在了毯子之上。长发被轻轻撩起,身上的罩衣的扣与结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被解了开来,露出最里的皮肤,风一吹,不冷,但有些酥麻。
肌肤上被他抚过的地方,就像是着起了滔天烈火,一寸一寸滚烫着烤着,连带着血液沸腾起来,呼呼直往脑子上涌,鼻息之间有阵阵桃花香飘来,嗅的人一阵又一阵的意乱情迷。
不记得我俩之间有过多少个深吻,只依稀记得每一个深吻我都本能着的回应着他,待到衣衫褪尽肌肤相贴之时,滔天烈火仿佛得了一个出口,脑海昏昏沉沉的想不清楚事情,只隐约记得耳边他带着些鼻音的低沉而好听的闷哼。
作者有话要说:因着你们都说之前的chuang戏太露骨了,这次就写的含蓄了一些,亲们可还满意?
自从无春谷被胤川栽上桃花之后,茫茫雪原一片桃花已经成了我最喜欢的景致之一,特地将地点挑在这里,风花雪月,可还够浪漫?
☆、秘密
二日卯日星君很给面子,布了个大大的日头,艳阳高照。
睁开眼,却不觉得日光刺眼,等眼际有了聚焦,才看清是胤川设了个暗色的结界,将多余的日光避了出去。
依旧是我躺在胤川怀中的姿势,他双目闭着,好似睡得还熟。
我右手压的有些麻,想要侧个身,又怕吵醒了他,于是小心翼翼的往左边挪了挪,可耳畔还是听到了他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今儿怎么醒的这样早?”
我脸红了一红,“有些睡不着——没事,你再睡睡,我陪你躺躺。”
我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看了一会儿他睡颜,心下叹叹胤川他究竟是怎么生的,怎么能眼睛眉毛鼻子嘴都生的这般和我的心意,赶紧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的将眼睛闭上,翻了个身,怕自己等一下忍不住便要将他闹醒了。
闭着眼睛,脑子却没停下转动。
不知怎地转了转,竟想起了莫崖。
想起莫崖来我心里仍觉得有些许歉疚,是我对不起他。但我自己的心意我自己明了,尤其是过了昨晚,我才深刻的意识到,我可以同莫崖做两肋插刀的好友,若是他日他有难,即使粉身碎骨我也愿意帮他,可是,只要胤川活在这世上一日,我便不可能也没办法嫁给别的男子。
我骗不了他,无法违心的嫁给他,更骗不了自己。
若是能凑成他和羿柳的一桩姻缘,倒也算是功德一件。
想到羿柳,便又想起那日她在沧栖殿对着莫崖的那通抢白,“就算你爱她,可她毕竟也是魔界女尊,就算你不介意,东海上上下下也不介意吗,整个仙界也不介意吗!”
现下再想来,这番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我是魔界女尊,而胤川是神尊,我们俩还不曾摆酒,以是六界知道我俩成婚消息的人并不多,可若是这件事真的传开来去,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反对声。
又或许只是我这几天窝在魔界寸步未出消息闭塞,说不定仙界现在已经吵翻天了我不知道罢了。
虽说我实际上没有为魔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