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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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新娘-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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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落落寡欢,她也不忍心直接离开,猜想他离家出走的这段日子大概不如预期中过得开心,于是又陪他多聊了一会儿。
「这段时间你都住在哪里?」「现在是住在附近的旅馆里,离这里很近。」他不住大饭店,也刻意换过好几家旅馆,就是不想马上被母亲找到,跟她派来的人大玩捉迷藏。
「哪你要不要现在回去收东西?我陪你。」她低头看表,还有点时间。
「妳怕我出尔反尔?」「看得出来吗?!」她故作惊讶,像兄妹一样跟他开玩笑。
「很明显。」他被她逗笑了。
再喝了口咖啡,他先走到柜台去结账。
两人一同离开餐厅,前往下一条街。
傅晨隽坐在驾驶座上,指关节握得泛白,两眼瞪穿层层阻隔,朝餐厅内那对男女直射而去——他按兵不动,极力压抑满腔怒气,看着他们彼此交谈的身影。
部分理智说服他留在车上,不能冲动。他要相信妻子对他的爱不会有假,深信他们夫妻俩是情投意合、真心相爱,绝对没有第三者介入的空间。
时间分秒流逝,他开始心浮气躁,眉头纠结。
邪恶的妒意逐渐啃蚀他的理智与信任,而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妻子需要瞒着他与「前未婚夫」偷偷见面的理由……她明明说过不会再与方仲祺见面的!可是瞧她现在做了什么……她背叛了他的信任,正与旧情人同桌聊天,相谈甚欢。
傅晨隽独坐在一片猜忌的浓雾中,内心的火愈烧愈旺,眼神愈来愈冷……在决定下车的前一刻,席子悠和方仲祺正好起身离座,一前一后步出餐厅,往另一头走。
车子等他们走了一小段距离才继续跟上,但没踩几下油门又停了下来。
傅晨隽怒目切齿,看着他们俩相偕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走进一家小旅馆里。
他狠狠甩上车门,举步跟了过去……一阵冷气团停在旅馆柜台前,他表情冷冽地盯着一个男服务员,怒声质问:
「刚才进来的那两个人住几号房?」「很抱歉,先生,我们不方便——」傅晨隽一把揪住那名服务员的领口,在柜台上放了几张千元大钞:「要收下这些钱还是挨我几拳?」「5026。」服务员识相的收下钞票,照实回答。幸好刚刚拿钥匙给客人时还有印象。
他松手放人,大步走向电梯,搭乘上楼。
站在「5026」号房门口,他的怒火已经濒临爆发边缘……方仲祺前来应门,看到他的一瞬间呆若木鸡,张口吐不出半个字,彷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
傅晨隽大步向前推开他,直闯入内——亲眼见到席子悠坐在房里,他勃然色变,胸口炸开一股无以形容的剧痛,透骨酸心的钻入每条神经里,令他握拳发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掏心陶肺地对待她,竟换得如此不堪的背叛!
他一直以为她是真的爱上了他,以为她的每个笑容、每句话都是真的。结果她居然背着自己和方仲祺见面,甚至还上旅馆……怪不得她最近的工作量变多了,原来是利用上课的名目出来和他约会啊。
最可笑的是他,竟然还在担心她的身体负荷不了这样的「劳累」……「晨隽?!」惊见丈夫的出现,席子悠瞠目结舌,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瞥见站在他身后的方仲祺,更觉大事不妙!「晨隽,你先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过!」他突然咆哮,前所未有的音量吓得她心狂跳。
「不准你再接近她。」转眼间,傅晨隽已经回头擒住方仲祺的衣领,起手就是一记铁拳,力道十足地重击他的腹部。
方仲祺痛得弯腰,席子悠吓得大叫,但被愤怒冲昏头的傅晨隽还不打算罢手,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他。
「你竟敢不听我的警告!」他再度挥拳,方仲祺的下巴一歪,嘴角立刻见血。
傅晨隽见状毫不心软,反而准备给予下一次迎头痛击,凶悍地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他身上——「住手!不要再打了。」她抓住他沾血的拳头,挡在方仲祺身前。
他低喘着,凶狠的目光挪至她身上,冷凝片刻,由激烈的恨缓为深沈的痛……他条然收手,像不愿被她碰触般的厌恶、死心。
「晨隽……」她搀扶着受伤的方仲祺,一双眼睛殷望着直往后退的丈夫。
傅晨隽面无表情、两眼空洞,看着妻子为别的男人挺身而出……他黯然神伤,无话可说,默默离开现场。
望着他心灰意冷的神情,席子悠悲从中来,一时想追上他的背影,又不能丢下方仲祺一个人不管。
她红着眼眶,低头检视他受伤的脸颊。
方仲祺拉住她的手。「去追他吧。」「可是你……」「妳为我做得够多了,去吧,我可以照顾自己。」他抚着发麻的脸颊,挥手叫她走。他虽不耐打,倒还挨得住这两拳,不需要一个心不在焉的人来照顾他,看得出来她的心思早就飞到门外去了。
「嗯。」席子悠也不再推辞,真的很想马上去向傅晨隽解释清楚。
于是她匆忙跑出房间,一路往外找丈夫的身影,相信他应该还没走远。
她走到旅馆外头左右张望,果真眺望到傅晨隽正站在远处的路口准备过马路。
她二话不说地追上前去,一心只想拦住他。
「晨隽!」她在路口高喊丈夫的名字。
他在一群背对此方向的行人中回头。
席子悠朝他挥挥手,急着跑向他,这时黄灯亮起,一辆小货车违规右转,刚好驶向没注意到灯号转变的席子悠。
傅晨隽见状,迅速踏出刚跨上两步的红砖道,不顾危险地往回跑——红灯亮起,横向一辆抢快的汽车加速前进,在对面的车道冲向傅晨隽。
剎那间,十字路口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煞车声——小货车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离她只有一步之距,但对向的汽车却煞车不及,直接撞上在人行道上狂奔的傅晨隽。
惊心动魄的一瞬间,她目睹他被汽车撞倒在地,鲜血染红白色的斑马线。
「不要……」她痛心地泣喊。
第十章
    手术室外,席子悠手里握着傅晨隽的一串钥匙和皮夹,泪如泉涌。
刚才帮他填资料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皮夹里摆了一张撕成半的婚纱照……回想当时把喜帖交给他的情景,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刺伤他的心,而现在又害他躺在手术房里挨刀受苦。
望见他倒下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也险些停止。
所幸紧急送医急救,经过初步诊断后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手脚有严重的骨折需要立即动手术接合,头部及身体有多处大范围的挫裂伤口也需要马上缝合,后续还得再观察有无脑震荡的现象。
但这不幸中的大幸,却已足够让她在外头等得心急如焚,差点哭断肠。
当傅晨隽被送到病房里静养,她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直到几名护士都来劝她回家休息,她才匆忙回去吃了点东西、洗澡,准备了一些必须用品,然后立刻到医院里陪他。
「妳走,我不想看到妳。」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赶她离开,但尽管如此,她依然很高兴能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被骂都会笑。
「晨隽,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我和仲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妳出去,我不想看到妳,快滚。」他只重复这句话,到了第二天、第三天都一样,一见到她进病房就出声赶人。
前几天她怕他会因为情绪不稳而影响伤势恢复的状况,但过了一个星期,她说什么也要赖在病房里,硬着头皮把她之所以会去找方仲祺的原因一次讲完。
「说完了就离开,我现在不想看到妳。」他面朝窗外,冷淡地下逐客令,像是牢牢地闩上心门,再也不准她靠近,也不再相信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她知道这是她自作自受的苦果,也总是忍住情绪不敢在他面前哭泣,惹他心烦,可是眼见他连日来的刻意疏离,她心里的恐惧一天天加深,真的不得不开始觉得他是对她彻底绝望、死了心。
「你想跟我离婚吗?」她鼓起勇气开口问他,好怕他真的不要她了。
傅晨隽终于转头看她,冻凝多日的脸上出现愤恨的裂缝,他拧眉竖目地瞪着她——「妳休想我会跟妳离婚!除非我死,否则妳这辈子都是我的合法妻子,我永远都不会放妳走!」他恨恨地宣示,此生都不会成全她和别的男人。
自从清醒以后,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她出轨的行径,不断想象她和方仲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画面,令他痛心疾首、怒火中烧。
所以他暂时不想见她,很努力地想淡忘那天看到的情景。至于离婚,他想都没想过,她也休想他会同意。
席子悠从他起伏的情绪中读出爱情,知道他还是深爱着她,心上的大石落下了,这一放松教她哭了出来,眼泪直流。
「妳哭什么!就算妳哭着求我,我也不会答应跟你离婚的。」他低吼着,声明自己的决心。
「不是的……我一点……一点也不想跟你离婚。」她哽咽地澄清,尽量忍着碍事的泪水表达自己的悔意。
「晨隽,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出去见他,不该对你说谎,可是……」她吸了口气,先抹掉一把凝聚眼眶的泪水。「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帮阿姨出面去劝他,又陪他一起回去旅馆收东西……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去拜托他们亲自来跟你解释清楚。」「我不想看到方家的任何一个人,妳是存心找他们来气我的是不是?!」提到他们母子,他就气得冒火,奋力撞开柜子上的水果和杯子。
她站得近,被几颗笨重的梨子砸中手肘,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小片红印。
她没喊一声疼,连揉都不想揉,只挂心着该如何挽回他的信任……「那怎么办,你又不肯相信我。」她实在无计可施,心里知道他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他觉得被心爱的人背叛,极其心痛所致。而造成他这么痛苦的罪魁祸首就是她——「都怪我,本来是怕你生气、难过瞒着不说的,结果现在反而害你更伤心,还受了伤……都是我的错,为什么出车祸的人不是我……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道歉,觉得自己真的好对不起他。
她为什么要那么心软,为什么当初没有勇气向他坦白,为什么要追到路口去拦住他……她害他惹上的麻烦事实在太多了,简直是个专门连累他的倒霉鬼。
「不要哭了。」他盯着她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冷声命令。
她抽泣了两下,继续哭。
「我叫妳不要哭了!」他不耐烦地凶她,气她哭得他心烦意乱,怒火有一半都被她的眼泪攻势给浇熄了。
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他便不自主地觉得心疼,舍不得她虐待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服他相信她的清白,相信她真的只是心软地答应去帮别人找儿子,毕竟她怎么看也不像个铁石心肠的人。
席子悠咬着唇,摀着嘴,很难忍住不哭,不过还有尽量在「听话」,就怕再惹他更不高兴。
结果,她像打嗝一样的一抽一吸,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又有些可笑。
「过来。」他要她站近一点。
她依顺地走到床边。
傅晨隽冷睨着她肘上的红痕,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痛不痛?」他就是戒不掉对她的关心,从不小心砸到她那时起,他的心里就悬着一丝后悔。往常他从来不会这样冲动,可是他刚才实在太生气了。
「呜……」她摇头,巨大的泪珠就不受控制地滚下。看着他关心的眼神,她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哭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对她的爱真的让她打心底感动,却又无以回报。
傅晨隽抬头看她,才被她的反应吓得愣住。
他平常也对她不错,现在不过是看看她伤得怎样而已,她却哭得好像他突然大发慈悲一样。
「呜……其实……其实我是一个很坏又很自私的人,明明知道你没有我会过得更好,也晓得你会为我变得很辛苦,还可能会失去一切,落得一无所有,可是我却还想紧紧抓住你不放,自私地拖累了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坏……」她愈哭愈伤心,数落起自己的不是。
她的眼泪,弄得他一头雾水,但她的话,听来有些耳熟。
「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我没有妳会过得更好?」她泪流满面地向他坦承自己早就听到了他和养父的对话内容,知道他为了她吃了许多苦。
「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当年就不用离开、之前就不会和养父反目成仇、现在更不会出意外……全部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害你发生这么多事情。」这段日子里她只要想到这些事就觉得自责,但她又很不想放开他的手。
「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你做,钱又赚得少,真的好没用。」她很想多赚一点钱,多帮他分担一点家计,可是她的能力有限,能做的事也不多。
傅晨隽听她哭哭啼啼地说完这些话,这才想通原来这才是让她增加工作量,最近时常恍惚忘事的原因……「不是叫妳别哭了吗?」看她哭得鼻红眼肿,他不太高兴地抿起薄唇。「别人听妳哭得那么惨,还以为这间病房的人没救了。」他让她坐在床沿,抽了张面纸替她擦干泛滥成灾的泪水。
「所以,妳兼那么多课,是为了多赚点钱来帮我?」她吸吸鼻子,点头。
「妳一直很担心我会为因为妳而变得一无所有?」她吸吸鼻子,再点头。
他盯着她惨兮兮的脸蛋,心情却是豁然开朗。
想到她是因为爱他,所以想保护他,为他付出……他的唇边有了许些笑意,剩下的另一半火焰也早就扑灭殆尽。
他又抽了一张面纸,压在她鼻子上。
「妳再这样自责下去,是不是要换我跟你道歉啊?都是因为我做了这些事而让妳觉得有压力?」他发现自己的妻子还挺爱往身上扛责任的。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她急于撇清。
「没有就好。」他扬唇一笑。「傻瓜,妳真的想太多了。」她皱眉,呆呆地看着他。
他看她是真的哭傻了。又或许,他们夫妻俩都有些傻,所以才会在自以为替对方设想的情况下有所隐瞒,到头来反而伤害了自己在乎的人。
「善意的谎言」终究是个谎,当谎言被识破,被骗的人肯定不会开心的。
「我跟妳说,我爸那个人只是脾气直、嗓门大,有时候说话比较不加修饰,但其实人不坏。同样的话他过去对我说过不止一次了,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的。」他自己倒是从没担心过这一点。
记得以前没有按照傅明义的意思申请他中意的大学、不顾他的反对搬出去住、不听他的话留在集团工作……举凡父子俩有重大的意见分歧,傅明义都会把同一套说词搬出来讲一次,试图扭转他的决定。
到目前为止,没有成功的记录。
「真的吗?」席子悠看着丈夫,仍是存疑,总觉得傅明义那天看起来不像说说而已。
为了取信于妻子,傅晨隽不啰嗦的直接拿起手机拨给远在美国的养父,以扩音模式通话——「喂,爸。」「怎么样?改变主意要搬回来了吗?」「不,我只是打通电话来向您问安。」他冷静地说。
「问什么安,我好不好都没你的事,不用你虚情假意!」傅明义立刻爆出一串吼。
「爸,我现在人在医院,受了一点伤。」「……严不严重?」顿了几秒,傅明义的语气一下子荡低了不少。
「不严重,住院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不严重干么打电话来跟我说,你以为我会同情你啊!」那头突然又刮起一阵狂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别想我这么简单就原谅你,也不想想当年你流落街头、身无分文,像条野狗一样在路边乞食,是谁赏你一口饭,把你带回家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要不是我……」傅晨隽对着妻子挑挑眉,一脸「妳看吧」的表情,再一起等养父把话骂完。
「那么,爸,我们下次再聊。」「谁想跟你聊啊,我不认识你这种没良心的人!」对方重重地挂上电话。
这头的两人相互对望……她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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