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满腔怒火顿时熄灭了。「你很喜欢欺负人再哄骗?」
「只有你是例外。」朱延熙阳刚的俊脸浮现甜笑,竟不显得别扭,甚至增添了他魅惑人的风采。
琉璃板起脸,在他的放松下,嘴唇得到自由。然而让他夹过的地方,像着火一般,灼灼热热的。
「我想回去见奶娘一趟。」她低声说着,手指抚住发烫的唇瓣,不敢看他。
「我陪你。」
「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琉璃不自在的咬了咬手指。
一颗因朱延熙而诞生的情种,掉落在她心底的土壤上,不可遏止的萌芽、挣扎,每一次生长,都拉扯着她的心房。
「你即将成为我的人了,我怎能亏待你?」他重新把话题带到两人的关系上,不容她问避。
琉璃慌忙道:「那不是你的权宜之计吗?只要出了开封,帮我离家,你就不必再照顾我了!」
「不。」朱延熙嘴角上扬,勾起迷人的笑,轻声说道:「你若不肯嫁,我肆意带走你,便是强抢民女;你若不让我照顾,随意离去,又等于是我始乱终弃。」
事态再度严重了……琉璃一愣,摆脱了丞相,迎来番王,难道这回她是嫁定了?
「我会先告诉大家,我是自愿跟你走的,然后我再悄悄离开。」琉璃垂死挣扎般提出建议。
「那是私奔,仍然于礼不合。」朱延熙舀了一勺子辣肉,香味扑鼻而来,他很遗憾的告诉琉璃,「可惜你肚子难受,不能吃。」
她听得牙痒痒的,很想咬他一块肉让他也尝一尝遭人欺负的滋味!「那,请问王爷有什么好计策?」
「你又错了。」朱延熙用筷子在她眼前摇晃了两下,等琉璃迷惑的皱眉,他才慢条斯理的表示,「是—;—;延熙哥哥。」
「恶—;—;」幸好没吃束西,不然她马上吐给他看!
朱延熙无所谓的耸肩,「你的问题我不回答了。」
「呀……」琉璃切齿,他分明是在耍无赖,偏偏她像猴妖遇上如来佛,就是跳不出他的掌心。「延熙哥哥。敢问您有什么良策,能否说出来普渡众生?」
一字一句含恨问出口,她问话的表情、语气更像在讨伐仇敌!
朱延熙娱乐够了,开怀道:「你有两个选择,我们先在开封随便拜堂,然后你陪我回京;或是你先随我回去,我们再成亲。」
琉璃分不出他提供的选择有什么不同?结果都是要拜堂成亲!她急道:「可是你说的负责是假的呀!」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负责?」朱延熙敛了笑颜,正经的问,一张俊脸因认真而愈加吸引人。
「王爷,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真的嫁予你。」琉璃只感坐立不安,他捉弄过她太多回,她没有能力分辨他的真心假意。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不可能?」朱延熙双目炯炯,化成两团灼人的火焰。
琉璃被他盯得浑身燥热难耐,频频挪动身子,避开他的视线。「我们都明白那是作戏而已,是虚情假意的,你我……又非两情相忱,成亲做什么?」
「我以为你我之间是真心相待的,况且你不是需要一个安身之处吗?」朱延熙温和的笑,含着三分勾引、七分诱惑,柔声道:「我能给你。」
「不……」琉璃心跳如擂鼓,力量渐渐让他的话语带走,她感到虚弱,虚弱得想依附他了!
「我不会伤害你,会保护你,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会为你挡风遮雨……」
「不,住口!」她失措的打断他的话,害怕的看他。
朱延熙已摸清了她的渴望与需求,若是再任由他引诱,她铁定支持不住就输给了他。「王爷,我愿意付出别的东西以报答你的维护和协助,但我不能嫁你!」
「因为你我没有情投意合?」朱延熙让她纯情的反应逗笑了,捺着性子问:「琉璃,说实话,你讨厌我吗?」
她迷茫的摇头,她怎么有办法抗拒他—;—;如此强势的男人,把她制得死死的,又当她是珍宝一样呵护着。
在他的包围之中,她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与信心。
朱延熙见琉璃露出意乱情迷之色,满立息道:「既然如此,我挺喜欢你的,你就嫁我吧!」
琉璃愣然,脑子空了,唯一清楚的是朱延熙说喜欢的声音,喜欢……这两个字揪住了她的心!
「你怎会喜欢我呢?」她不敢相信!「你成婚了吗?」
「没有。琉璃,你是第一个我想带回家的女子。」
第一个……她感到呼吸困难了,虚弱的身体内有一股甜蜜,涨得满满的,无心去追究,他所说的第一个是否代表最后一个?
「每个人都该有追求。」朱延熙摸了摸她发呆的脸,「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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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用过晚膳后,朱延熙带着不知所措的琉璃回到冯家。
进了她长年居住的陋室,扫视几眼,朱延熙的面色立即沉凝了。「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如此偏僻、破烂,简直比下人的住处还不如!冯家究竟是怎样亏待琉璃?
朱延熙不悦的拍了拍手,随行的侍从马上捧着一堆东西进屋装饰—;—;
眼看他命人铺上虎皮,点上檀香,搬进搬出,转瞬间把她的小屋子布置得美轮美奂,琉璃哭笑不得。
「我都决心离开了,不必再大费周章帮我住的地方改头换面。」藏起内心的感动,她抬头看着朱延熙。
他高大的身影恰似坚固的壁垒,带给她安稳的依靠。
「我晓得,不过今夜我们一起住。」朱延熙理所当然道:「我不出声,我的下人也会为我重新整理你的寝屋。」
「怎么可以?!」琉璃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侍从在屋内放满耀眼的夜明珠,整备齐全,然后逐一离开,并周到的为她关上门,彷佛是将他俩送入洞房!「这是我家啊,不是客栈,不是马车内,你和我同住成何体统?」
「放心,有我在呢!」所以没人敢说闲话。
「有你才危险!」
朱延熙走到桌边,兀自净手。「我可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忽然瞧了瞧琉璃的腹部,他的俊脸随即闪过坏笑。「多半是你自找苦吃。」
琉璃气结,来不及与他唇枪舌战,冷不防被他强硬的带到床榻边。
「夜深了,我们先歇息,等明天你再去和你奶娘谈心。」他幽黯的眸子化成动人的水波。
「不!」琉璃猛地摇头,他今天是怎么了?时而咄咄逼人、时而柔情万分,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他想干嘛?
虽然两人曾经亲密相处过,但却是环境所迫,而且当时她尚未对他动心;可如今单单听着他稳健的心跳,看着他俊朗的面孔,她的心思都会有所波动,她没有办法冷静理智的与他相处了!
「你今天怎么只会说不?」朱延熙按着琉璃坐下,蹲在她身前,为她脱去鞋袜。
如此卑微的举止,他做起来却无比的优雅,充满了旖旎的情趣。
「别这样,于礼不合。」琉璃从没让人这么宠溺过,又羞又惊又……欢喜,她一动不动的垂视他近乎完美的剑眉星目,再无力阻止芳心的沦陷。
「只要你嫁我,便合礼了。」朱延熙温柔尽现,一旦决心疼爱自己的女人,他就会是绝好的情郎。
琉璃看透了他坦荡的迷恋与情欲。「你在逼我吗?」
人前人后的爱护与纠缠,只为化解她的抵抗,逼她沉沦在他一手布下的情网。
明白了朱延熙的用意,琉璃仍高兴不起来。「我空有一张漂亮脸孔而已,不值得你执着。」
她确信自己无法忍受,他是以貌取人,只看中了她的容貌。
「从没有人能替我决定,我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朱延熙缓缓起身,前倾,蕴涵着乱人意志的魅力,使对面的琉璃旁徨的缩进床内。「我的所作所为一向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定,琉璃,我们的心不会骗我们。」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他胸口上,感受他的跳动。
琉璃快窒息了,整个屋子充满了他的心跳声,她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我的心,告诉我,我要你!」
第六章
她的目光凝注在他诚挚的面容无法转移,使尽力气审视他的神情,看到的只有真切无欺的感情—;—;朱延熙是真心喜爱她。
强烈的喜悦冲击着琉璃的理智。
「琉璃,在我面前,你永远不必再伪装,再去负担你承受不起的烦恼。」他的言语是让她无法抗拒的情话。
「不……」琉璃感觉到他的双手环抱住她绵软无力的身躯,她该挣扎,却挤不出力气,因为她知道,自己确实需要他的怜惜与疼爱。
如此温暖的怀抱,她怎能拒绝?这世上,只有朱延熙保护过她!
「禁止你再说『不』这个扫兴的字。」朱延熙低头,啄了琉璃不点而朱的双唇一口。
他浅浅的气息散布在她肌肤周围,灼热了她,经过润泽的嘴唇有些麻痒,她举手想摸,倏地,手又让他攫紧了。
「我……」琉璃仰起羞赧的睑,在他鉴赏的眼神中,肌肤像浸了染料似的,全面发红。
「放心,我不会伤你。」朱延熙吻上了琉璃的眉心,手掌安抚着她颤抖的背,「光看着你,就难以忍受不碰你……你一定不晓得自己有多么可爱,不只这张脸,你的声音、你的举动,都像在勾引我。」
「什么勾引啊……少诬蔑我!」
她避开他降落在唇上的吻,他的嘴却化成一条顽皮的鱼儿,游走在她脸边、耳朵、颈项周围,他逗弄般的啃咬、激情的吮吸,催起了一股近乎麻痹的快意在琉璃体内荡漾。
在与他唇舌交缠之际,她惊恐的听见自己娇喘低吟,好不妩媚。
「停下,不可以的……」她呼吸急促,使不出力气阻止他进行夫妻间才可以发生的情事。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只有—;—;愿不愿意。」朱延熙的语调仍是平稳,但眼底的欲火愈加炽热了。
他忍耐不住的将琉璃放倒在床铺上,夜明珠的光彩照映着她泛红的美颜万分香艳。
这个女人从头到脚,从内在到外表,无不摧残他坚韧的意志力—;—;为她失去控制,朱延熙再不愿克制占有琉璃的渴望!
「成为我的人吧!」语毕,他热情的吻她。
琉璃脑子发烧,意识涣散,舌尖与他的唇缠绕着,口沫相濡。彼此再无隔膜,一同沉溺在情海狂澜中浮浮荡荡,琉璃根本没有反抗的馀力。
恰在此时,屋外突然传出走动声—;—;
「王爷!」侍从敲了门,打断了屋内的激爱缠绵。
朱延熙留恋的凝视着琉璃迷茫的神色,沙哑着嗓音问:「吵什么?」
侍从禀告,「冯姑娘的奶娘,以及常大人正在屋外……」
琉璃闻言,心头巨震,使出残存的力气推开朱延熙,难为情的躲进床角。「他们是来找我们的,别再乱来了!」
他遗憾的轻叹了一声。「我让人请他们离开,好吗?」
「不!」琉璃飞快的溜下床,调匀气息后,朝他皱起鼻子,庆幸道:「我现下正需要别人的力量,帮我逃过你的魔掌!」
朱延熙对她的讥嘲不以为忤,目送她慌忙逃出门的身影,愉悦的笑,「这次放过你,下不为例,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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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宵找朱延熙做什么,会不会反悔了,非娶她不可?
与其嫁给常宵,她宁可与朱延熙在一起。琉璃愈想心愈乱,捏了捏发热的脸颊,唇齿中还留着朱延熙滑溜的舌头翻搅后的滋味……稍微回味,她就全身酥麻,陌生的情愫令她又惊又奇。
一颗心飘荡在朱延熙掀起的风暴里,琉璃神色恍惚,连奶娘入门和她说话,她都充耳不闻。
「不愧是皇室中人,出手就是气派。」奶娘一边环顾着布置得焕然一新的寝室,一边欣慰的告诉琉璃,「二王爷对你真是体贴。」
奶娘不停的啧啧称奇,终于拉回琉璃迷失的神智。
「琉璃,你别生奶娘的气,奶娘知会老爷、夫人去阻拦你,是为你好,你一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弱女子在外要如何生存?倒不如嫁个好人家,得过且过。」
奶娘语重心长的解释,令琉璃又清醒了几分。「即使受到伤害也无所谓吗?」
她失望的看着苍老的奶娘,落寞道:「就算是知我甚深的您,也只会要我委曲求全,无视我的意愿。」
只有朱延熙愿意帮她取得自由,保护她不受伤害,只有他是与众不同的。她的未来何去何从,琉璃心中此时已有了明确的答案。
「奶娘,请毋需再自责,更不必劝解我,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将来,我想自己作主。」
她与朱延熙的关系纠缠不清,再跳一次黄河也洗不干净,她就放胆随他而去吧!尽她所能的报答他的恩情。
只要他遵守承诺,不伤她,她愿意永远……陪在他左右。
心意一定,琉璃的神思逐渐明朗,她清澈不再困惑的目光瞥向窗口。
窗外不远处,朱延熙正伴着常宵,边说话边走出小院落—;—;
「冯老爷说了,请您移居他们专门准备的厢房,也可以带着冯姑娘一起,不必屈居在此。」
朱延熙听了常宵的转告,冷哼道:「当真世态炎凉,如此大富之家,对待自己的子女竟不如外人。」
「您贵为番王,冯家人自然会尽力奉承,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趋炎附势。」这番话纯属亲身体验后的有感而发。
这个冯家,大概除了琉璃,再没半个好东西。
朱延熙摇摇头,面向常宵含着几分嘲讽的脸。「话说过来,我代替你收下冯家姑娘,可有让你难为?」
「早和您说了,我执意履行婚约,完全是听从父母的遗命。虽然也有几分意气,想回来还击他们当初的冷遇,不过我与冯姑娘素昧平生,婚事取消对我并无任何害处;至于我双亲泉下有知应该也会赞成我的做法,毕竟冯姑娘已经是您的人了。」
「辛苦你了。」朱延熙豪爽的拍了拍常宵的肩,当对方是兄弟一般,贴心道:「这事我会再和圣上说明,让他帮你找个好娘子。」
冯家人不敢违抗圣旨,常宵虽贵为丞相也得服从帝王的安排,然而朱延熙却有能耐左右皇帝的决定……
看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番王,常宵微微一笑,掩饰着复杂的心绪。「不敢劳驾,我还是自己找吧!瞧对眼了,再学您—;—;先下手为强。」
朱延熙挑了挑眉,脑中浮现琉璃娇媚的姿容,随即无奈的笑了。很可惜他还没下手……娇贵的花儿是需要细心呵护的,才能生长得更美好。
此时,后方屋子的门一开,琉璃的奶娘走了出来。
朱延熙见状,心不在焉,与常宵又谈了几句,已有意话别,于是客气道:「夜已深,你先去休息吧!」
「容我冒昧一问,这冯姑娘有何独特之处?」常吉和朱延熙交情深厚,一打量,便知他十分挂念屋内的暖玉温香。「从未见您这般在乎一名女子,她的容貌确实美丽无双,但您不是肤浅之人。」
「琉璃……」朱延熙提起她的名,威严的俊脸不由得泛开舒畅的笑意。「她的独特之处,唯有与她相处才可切身体会,我无法言传,只能说她是……人如其名。」
人如其名,玲珑剔透,琉光异彩。
「这是最好的赞誉了。」常宵浅笑,低下脸、隐藏住眼底诡谲的光。倘若冯琉璃真如二王爷所说的那般美好,失去如此妻室的他,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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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朱延熙挥别常宵,回到充溢着柔暖光辉的寝室。
琉璃侧卧在床榻上,虽未除掉衣衫,但闭目无声的恬静神态,平顺的呼吸显然已是入睡。
朱延熙坐在床沿,毫无睡意,手指柔柔的抚过她的唇,满满的怜爱之情,回荡在体内。俯视琉璃甜美的睡脸,无尽的疼惜与喜爱不断加深,不知几时能停止对她的兴致?
倘若他是动了情,又该逼出她多少爱意,两人才算是两情相悦?
朱延熙怀着说不清的期待,垂首,正欲偷香一口—;—;
忽地,琉璃睁开眼,手指飞快的捏住他的双唇,微微用力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