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失色的施梅莉只顾著照镜子,担心脸上会留了疤,急切的口气透露出一丝惊慌。
「你叔叔是医师?快把他给我叫来。」
喝!够跩。「可是我叔叔正好没空,你可不可以等五分钟?」
「死丫头 ,快把医师给我叫来,不然我轰了你叔叔的医院。」哎!我的脸——
「姊姊你好凶哦!我叔叔帮小狗接生,还要替沙伦婆婆的猫咪打针,他真的好忙好忙。」
施梅莉气红了眼一指。「你叔叔是兽医?」
「是呀!他的医术最棒,救活了好多畜生哦!连毒蝎子啦、黑寡妇这些毒物都有咯!」
「你……你在骂我是畜生,蛇蝎女。」施梅莉气得想挥手赏她一巴掌。
鸢虹恋适时的蹲下,两手抱著头装可怜,引来不少路人的同情心,纷纷以愤怒的眼神谴责施梅莉的行为,叫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人家没有骂人啦!我好怕哦!妈咪快来救我……呜……」她哭得起劲。
「不许哭,死小鬼。」烦死人了。
四周发出一阵嘘声。
「我……我不哭……」她肩膀抖得厉害,令人心酸。
鸢虹恋的做作看在某人的眼中,不由得佩服地直摇头,庆幸自己早看穿她的本性。
鸢虹恋弹弹留在指尖的一小撮盐巴,落在施梅莉小腿的伤口上,故作难过地拉开一小块铁皮。
正当施梅莉因盐巴的刺激而痛得跳脚时,刚好踩到她拖动的铁皮而重重滑一跤,著地的手心被水缸碎片割伤,血一直冒出来。
「对不起,姊姊,我本来想拿开些让你好走路,没想到……」她抱著小手发抖,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这情景令很多路人为她捏了把冷汗。
「你、该、死」
痛彻心肺又闹了个大笑话的施梅莉咬著牙,狠狠地瞪著她,似要用目箭把她射穿,在手下的搀扶下方能站立。
「做人不要太过份,欺负小孩子是小人的行径。」解云月义不容辞地以身护在鸢虹恋前面。
她的爱心向来泛滥,何况是个神似好友的东方小朋友,她当然要两肋插刀。
「死到临头还强出头,你们结伴到地府同游吧!」施梅莉已经让怒火烧到头顶,下令要诛杀她们。
「不要呀!美丽的姊姊,可不可以等我叔叔来再一起死?」死龙翼,需要他的时候却不见人影。
「你是白痴呀!死还要成群结党吗?」施梅莉不肩地叫停。
死人党?唔!没创意。「不是啦!姊姊,我叔叔说这里的中国人就数他最大,我只是想问他会不会大过你爸爸。」
啧!真没良心,拖我下水。柱子後的黑影剥了片口香糖丢入口中。
「哼!你叔叔算老几,听过全球最大的华人帮派没有——龙门,谁敢惹?」
一听到龙门两字,围观的群众都倒退两步,原本想帮助这几位东方朋友的豪气立即缩回,气短地当起路人甲乙。
「喔!龙门呀!我叔叔他也姓龙,他家的门算不算龙门?」门上刻了大红色巨龙。
「你敢侮辱龙门,我绝不放过你。」施梅莉抢过手下的枪对著她,右手搭上扳机。
鸢虹恋有点灰心的认输。「龙翼,你想替我收尸吗?」
龙翼?!施梅莉的手指停止动作。
「恋儿,你真会找我麻烦。」
※ ※ ※
他能怎麽样,小赢一回不算光彩。
笑声像摩西渡海的权杖一起,所有人涌向两旁,让这个一身傲然的东方男子通过。
「你的荣幸,要感恩。」
小女孩的口气一转,变得淡漠疏远,冷得令人惊讶,似乎看到她蜕变成大女孩。
「没见过求人的姿态端得这麽高,你让我觉得自己像将军座前的小兵。」
龙翼的潇洒自若惹来不少人侧目,四名大汉立即恭敬地垂首弯腰退立两侧,狼狈的施梅莉亦赶紧整理门面,期能摆出一张迷惑众生的表相。
但是浑身污血加上难闻的尿骚味,使她局促不安,尴尬的走上前媚笑。
「龙护法,好久不见。」
他略微抬眼斜眄了一下。「你大概忘了一件事,你并不是龙门子弟。」
「呃!这个……」她脚痛、手痛、脸也痛,硬是笑得痛苦。「我是在帮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
施梅莉自认为高人一等,以落难美女的可怜姿态求得同情,企图心十分明显。
她一直心仪龙翼的风采,每每凭藉父亲的关系亲近他,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勾引他,甚至有好几次趁他去巡视酒店营运时,跑到他暂居房间行诱惑之举,令他烦不胜烦。
「我父亲是龙门在加拿大的分堂堂主,由我出手教训一个小丑子本是应该。」可恨,她竟能找到这座靠山。
「这应该说得太满,你的手段未免太蛮横,当街行凶真是好榜样呀!」他冷睨四名面露惭愧的手下。
若不是施老是个忠心不贰的老部臣,他不会一再忍受她的目中无人。
「那是因为她……先出口伤人,杀一、两个蝼蚁之民是警告嘛!」她故意放嗲声音讨好。
蝼蚁之民?龙翼真的怒上了眼底。「恋儿,过来。」
「不要用嘘小狗的口气唤人,相当没礼貌。」唉!时不我予。
她是自投罗网。
山不就我,我就山。龙翼瞧她没有动作,只好移动自己的脚步,将手搭上她的肩,用以宣示两人的关系密不可分。
梳著两条辫子穿著「童装」的鸢虹恋,怎麽看都像他的子侄辈。
「咱们待会再来算帐。」他冷笑地伏在她肩头低语。
「住宿费吗?」她故作无知的眨眨眼睛。「我很穷,压榨穷人是有罪的。」
「你会为你的伶牙例齿付点利息。」说完,他在她唇上轻啄几下。
他的举动看在天性热情的加拿大人眼中,只是一种友爱的招呼法,但是落入施梅莉眼底却是天理难容,恨不得杀了她取代其位置。
他是她的,不允许任何人侵犯。
「龙护法,生涩的小鬼是满足不了你,你不觉得和国中生玩成人游戏太无味了?」
龙翼刻意地语露暧昧。「你不晓得我有恋童癖吗?就爱小小未发育的身子。」
未发育?鸢虹恋的脸色有些臭,她哪里差人了,一定要像只乳牛壮观才算是女人吗?
他得罪她了。
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施在她额心的迷咒被逐渐清醒的前世记忆冲淡,那份椎心刺骨的千年爱恋正以蚕食的速度噬食冰心。
她有了人性温度,显露小女儿嗔、喜、痴、怒的娇态。
「你变态。」施梅莉一出口便後海。
「说得好,变态。」龙翼态度一转。「你们四人不守门规,任意伤人,听从外人指使坏我龙门声誉,从此逐出龙门,永不得以龙门人自居。」
「不!护法……」
四名大汉腿一软,神情委靡、欲哭无泪的双膝一跪,他们只是奉施堂主的命令保护他女儿,这罚来得伤人。
除了龙门子弟的身份,他们什麽也不是。
「这是警告门下弟兄,认清楚谁才是效忠的对象,不要毫无主见。」他不接受求情。
「打狗也得看主人,他们是奉我父亲的命令行事,哪有违反门规。」不知死活的施梅莉为争一口气而开口。
她根本不管这些人是因她的缘故被逐出龙门,争的只是面子问题。
龙翼冷眼一射。「你仗著龙门之名在外张扬,我会直接惩戒施分堂主。」
「你……太过份了,滥用职权,我父亲向来忠诚,你敢罚他?」她惶恐的大喊。
在施家,她是众人捧在手掌心的天之骄女,纵有百般不是,早年丧偶的父亲仍心疼她是没妈的孩子,总是一再纵容她的任性。
而施家能在加拿大呼风唤雨,权倾一时,让她过著如公主般的生活,全赖龙门庞大的黑色势力。
她过惯了人人吹捧的富裕生活,绝不容许任何破坏。
「你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反省自己所做的事吧!」他不齿与她多谈。
搂著认命的鸢虹恋,龙翼转身要离开。
「你站住,不许走。」施梅莉一拐一拐的冲上前,抓住他空垂的另一只手。
「不要惹我发火,後果不是你能承担。」他的笑容冷得刺骨。
「我长得比那只小雏鸡美上百倍,为什麽你舍我就她?」她满含妒意地问。
「想知道原由?」
「当然,我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乳臭未乾的黄毛丫头。」她的蔑视意味十分浓厚。
啐!乳臭未乾?她两岁就断奶了,谁才是带乳上街的大母牛。平淡无波的表情掩饰鸢虹恋的心语。
「无关输赢,只因她,有脑。」
有脑?「你指我是草包美女?」
「聪明人不会自抬身价,贬低他人,你的愚蠢配不上我。」手一甩,龙翼下重语。
施梅莉身子一僵,脸色变得十分恐怖,恼羞成怒地化身乡野泼妇,不顾形象地吼出低下、不堪入耳的世界「名句」。
「小雏鸡骑起来很爽吗?贱得睡遍全世界男人的小骚货,她怎麽不去死,我操你××……」
恶!好脏的嘴。
龙翼正要发作,鸢虹恋早一步出声。
「漂亮的大姊姊,我妈说A片不能看太多,会影响正常心智发展,导致个性偏差而产生人格分裂。」也就是精神病。
「闭嘴,小婊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馀地。」看了碍眼,恨不得杀之为快。
「你再出口污蔑我的小恋儿,我保证让你从此不敢照镜子。」笑容不见的龙翼浑身散发一股冷肃之气。
冲著施老的面子,他可以容忍她以往骄纵、无耻的举动,但不包括用言词伤害他所在乎的人。
若不知收敛,他绝不宽贷。
「你想……怎麽样?」施梅莉心生畏怯地抖了一下身子。
他冷嗤。「没有美丽脸孔的草包,她的世界将是多麽悲惨。」
「人怎麽会没有脸呢?又不是鸡蛋妹。」歪著脖子的鸢虹恋张著无辜大眼。
「因为我拿著锋利小刀,一片一片地剖下来,你喜欢沾酱生吃还是用火熏过?」他说得残忍。
有人更冷酷。
「可不可以直接混著血啃,再洒上一点辣椒粉?那应该很过瘾。」画面太血腥,她禁止去想。
什麽粉嫩可爱的东方娃娃,瞧她出口说得像嗜血魔女,围观的路人自叹看走眼,不愿管闲事地各自走开,留下三、两闲散人。
「加点凯撒沙拉,配瓶红酒如何?」
「我的酒量不行,用水果酿代替好了。」
自说自话、旁若无人的态度,使眼冒星火的施梅莉著实咽不下这口气。
曾几何时被人忽视得如此彻底,她的不甘心全在握紧的拳头里,斑斑血滴花了一地不觉痛,只想要找父亲诉苦,报其受辱之气。
「你们不要太嚣张,我不会原谅你们对我的羞辱,给我走著瞧。」
她气得扭著伤腿,趾高气昂地命令那四名面如黄腊的男人来扶她,完全忘了他们才刚被逐出龙门,已不是她父亲的手下。」
自顾不暇的大汉不理会她的喝斥,带著一身伤垂下头,从她跟前走过。
「喂!你们这群死人没听见我的命令呀!不怕我爸爸治你们罪?」可恶,非要他们好看。
一道凉凉的冷讽传来——
「我妈妈交代胸一定不能长得太雄伟,不然养份上不了脑,原来确有其因呀!」
波大无脑,美丽与智慧不能并存。
「你的养份倒很平均,恰好一手掌握。」龙翼轻浮地在她胸线下轻划。
「可惜呢!你只能在肢体上占便宜,掌握不了我的脑。」
「是吗?」
寄秋《伪善小圣女》 ikeno6扫描 Sebrina校对
,。4yt。四月天会员独家OCR,
第六章
气走了刁蛮女施梅莉,并不代表暴风圈也随之走远,另一场更剧烈的风暴正在成形中。
「恋儿,你似乎特别爱散步。」
若不是适时地在她附近兜转,这朵小野菊当真要香消玉殒,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想到此,他身上的电离子因他的惊慌情绪开始不安,在体内四处流窜,疼得他脸色一黯,努力平复,不致酿成灾祸。
这就是为什麽他的个性沉稳、冷练,因为电的杀伤力太强大,轻者全部停电,重者杀人於无形。
「人生两条腿,不就是为了走路,我顺应天意而已。」鱼向水中游,自然定律。
「天地有阴阳,人间有乾坤,你为何弃阳独阴、扭转乾坤,不顺顺天呢?。」
哦喔!发火了。「要训人可不可以找个好风水地,你对人乾没兴趣吧!」
不需要察言观色,鸢虹恋就能感受来自他体内的愤怒,这是一种奇妙的牵引,她说不出个根由,好像她知他甚深,无外在隔阂。
心灵相通她斥为荒诞,只能用习惯来解释。
「还知道我在生气呵!」气归气,他仍舍不得晒伤她,拉著她走进咖啡屋。
「我眼未盲,瞎子都能闻到你一身火气。」
「我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少说些风凉话酸我。」他招来服务生,点了杯黑咖啡和蓝莓汁。
她挑嘴得很,吃不得半点苦涩味,偏爱酸甜的小点心,累得他每天要绞尽脑汁创新招,不让她有挑剔的机会,塞住她难伺候的小嘴。
久而久之,她的饮食被他笼坏了,不对味的食物绝对不碰,宁可饿肚子等下一顿。
他怎麽可能让她挨饿,重做是常事,所以她变得任性。
「尽管生气吧!我的灾难已经上门了。」她小声地喃喃自语,眼角瞥见隔桌那对鬼祟俪人。
「你嘴巴动来动去,有话就说。」她太安静他反而耐不住。
「要人噤声的是你,反覆无常的也是你,你当不成正常人吗?」泥人尚有三分土气,何况她。
她好心的闭上口让他耳朵安静也不成?
龙翼恼意十足的睇她。「我犯贱成不成?」
「成,你承认贱格是诚实,我不打落水狗。」没玩兴了。
「我真是拿你没辙。」硬是气不起来。
啜饮著蓝莓汁,突然,两道黑影遮住了光线,鸢虹恋低头搅拌冰块,自知难逃一番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