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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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怕了你-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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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你终于想起来了吗?”她闻言大喜,眼眶差点没泛出泪光。

“嗯哼。”

“那你快帮我算算,他人跑哪里去了?”她急匆匆地在大师对面坐下,催着她取牌。“我一早起来他人就不见了,说要去旅行,快帮我看看,我该去哪儿找他?”

“你该上哪儿找他,还需要来问我吗?”大师眼神复杂地瞧着她。“问你那个身材火辣的好朋友不就知道了?”

“嗄?”她一愣。“你说丹蔻?”

“我是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反正是跟你一起来的小姐。”

“为什么问丹蔻就会知道?”她茫然。“他们才见过一次面,又不熟。”

“你确定他们真的不熟吗?”大师表情诡异。“不熟的话,那位小姐干么要我配合演这么一出戏?”

“演戏?丹蔻要你演戏?”

“是啊,那天告诉你的那些话,全是那位小姐事先要我说的。”

“为什么?她干么这么做?”

“她说是为了帮她表哥。”

“她表哥?”

“那位小姐说,她表哥偷偷暗恋你很久了,可是从学校毕业后就一直没你的消息,好不容易打听到你下落,急着马上在你家隔壁租房子。她要我看在她表哥一片痴心的分上,帮他说几句好话。”塔罗大师慢条斯理地解释。

她听得张口结舌。

那天,她初次得知黎明淳是丹蔻的表哥,而为了帮他追她,丹蔻还跟大师串通,演了一出戏。

她不敢相信,马上飞奔去咖啡馆找丹蔻,丹蔻也料到她会找来,闲闲等着。

她还来不及开口,丹蔻便直接塞给她一本她大学母校的校友名录。

“这是什么?”她狐疑。

“你看了就知道了。”

她犹豫地打开名册,找到自己那一届,顺着系上同学一个个名字往下看,没几秒,便找到自己的名字。

她的名字,还让丹蔻用红笔给圈了起来。

“这是干么?”她更糊涂了。

丹蔻不语,以眼神暗示她继续往下看。她迷惑地看下去,又看见了另一个被红笔圈起的名字,她定睛一瞧,猛然倒吸一口气。

是黎明淳!

那工工整整的印刷体,确实印着他的名字。

“他跟我是同学?”她吃惊不已。

“嗯哼。”丹蔻点点头。

她睁大眼,想了又想,聪明的脑细胞死了成千上万,好不容易才闪过灵光。

他跟她是大学同学,他说大学时系上有个聪明又奇怪的女生,他说那个女孩躺姿很不文雅,歌声却很甜很动听,他说,他因此爱上了Fly me to the moon这首歌。

他说,他爱上了她——

“难道他暗恋的那个同学,是我?”

“没错。”丹蔻又是意味深长地点头。

老天!她瞬间烫红了脸,心跳加速。

他大学时喜欢上的怪女孩,他追得半死,对方却无动于衷的那女孩,竟然就是她!

天哪!天哪!

她忽然慌了,像只无头苍蝇,在咖啡馆里团团转起来。

她就是那个把他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女孩,她就是他口中那个迟钝到让他想杀了砍了的怪女生。

她居然还白目到自以为是地安慰他,完全不晓得自己正割痛他的心,而他正苦笑着淌血。

简直天兵!她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白目到极点的大笨蛋!

她懊恼地想拿把刀自我了结。

难怪他会一声不吭便出门远行,连当面跟她道别都不愿意。

“男人啊,很脆弱的。”仿佛嫌给她的打击不够大,丹蔻还淡淡补充。

她听了,脸色一白,冷汗涔涔。

男人很脆弱,男人最好面子,再怎么洒脱的男人,也受不了遭人如此一次次地践踏自尊。

总是迟钝的她,总算在那一天,明白了黎明淳一直藏着不肯说的心意,她总算恍然大悟。

只是这份领悟,似乎来得太迟了。

他不再在她面前出现,行踪飘忽,连丹蔻和他的家人也很难掌握他落脚何处,他仿佛正如他字条里所说的,离开了台湾,浪迹天涯。

她找不到他,只能三不五时闯进他屋里,四处摸摸弄弄,藉着触碰他的东西安定自己慌乱的情绪。

她拉着丹蔻,走遍了台北的唱片行,搜括他曾经作过的每一首曲子。流行歌也好、电玩配乐也好,只要是他作的曲,她都将CD买来珍藏,然后,日日夜夜狂听。

在一遍又一遍地聆听他的音乐后,她觉得自己似乎渐渐能了解,这个老是想着他的女神作曲的男人,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在思念着她、暗恋着她——

电话铃响,打断汪蓝沉思。

“喂。”

“喂,蓝蓝吗?是我。”赵蒂蒂独特的尖嗓从另一头传来。“你收到没?老天!我快疯了!”

“收到什么?”汪蓝不明白好友的激动。

“丹蔻的喜帖啊!”赵蒂蒂尖喊。“你相信吗?她居然真的要跟那个陈明义结婚了!天老爷,他们两个根本一点都不相配啊!”

“丹蔻要结婚了?”乍闻这消息,汪蓝也不禁惊讶。“真的假的?”

“你快去收E…mail吧!那女人真够狠,居然一声不吭就把红色炸弹丢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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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

新娘休息室里,响起一阵得意的娇笑。

“笑什么?”赵蒂蒂阴狠地眯起眼,瞪向妆点得千娇百媚的李丹蔻——可恶的女人,连穿起婚纱都比一般新娘性感百倍,真令人愤慨。她磨牙。“嫁给那只呆头鹅,有那么开心吗?”

“总比有些人死活就是嫁不出去好吧?”李丹蔻扬起玉手,满意地巡礼一根根造型妩媚的彩绘指甲。

“你!”赵蒂蒂恨得想掐死她。

“冷静点,蒂蒂。”汪蓝赶忙在一旁劝阻。“今天丹蔻是新娘,你就让让她,别跟她吵了。”

“哼,新娘就了不起啊?”赵蒂蒂不服气地噘嘴,却还是识相地找了张沙发坐下。“说也奇怪,丹蔻,你以前不是非俊男不要吗?怎么这回会栽在陈明义手里?我真想不通。”

“谁说我栽在他手里了?”李丹蔻慎重澄清。“是他栽在我手里。”开玩笑,从来都是男人对她李丹蔻表示臣服的。

“是是,是他栽在你手里。”赵蒂蒂翻白眼。“我说女王陛下,你难道不觉得嫁给这么一个老实头很无聊吗?”

“不会啊!”

“你不怕闷死吗?”

“怎么会?我每天光虐待他都来不及。”

“虐待?!”

“你们想想,有个男人随你搓圆捏扁,你说东他不敢往西,你指天他不敢看地,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有趣?”赵蒂蒂一点都不觉得。

可是李丹蔻仿佛真的很引以为乐,美眸闪过奇诡光芒。“我很期待以后的日子呢!想到可以天天玩他我就好开心。”

不会吧?虐待狂和被虐待狂的结合?赵蒂蒂咋舌。“嗟!简直莫名其妙。”

“其实我觉得很好啊!”汪蓝笑着插口。“陈明义很爱丹蔻,他一定会将丹蔻宠上天的。”

“嗄?你也赞成丹蔻嫁给他?”

“嗯。”

“为什么?”赵蒂蒂圆瞠眼。难道只有她觉得这一对根本不配吗?

“爱情很奇妙的,蒂蒂,它往往在你最措手不及的时候来敲你心门,让你爱上一个你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爱上的人。”

“你的意思是,丹蔻也爱陈明义?”

“嗯。”

“丹蔻,你怎么说?”赵蒂蒂转向李丹蔻,直截了当逼问。“你真爱上那个老实头了?”

一向自傲的李丹蔻怎么可能承认呢?她耸耸肩,装傻,正巧此时敲门声响起。

“啊,肯定是我的阿娜答来接我了。”她优雅地撩起裙摆,盈盈起身。

趁着赵蒂蒂前去应门之际,汪蓝替她理了理婚纱。

房门开启,穿着一袭白色礼服的陈明义脸红地走进室内,一见艳光四射的李丹蔻,整个人恍神,愣在原地。

“傻瓜!还不来牵我?”李丹蔻娇嗔。

“啊,是、是,我来了。”陈明义这才回神,巴巴地迎上来,挽住佳人藕白嫩臂。

“走吧。”李丹蔻轻声道。

“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陈明义乖乖举步。

汪蓝在后头看得好笑,用肚脐想都知道,这男人以后肯定十足十会是个妻奴。

在悠扬的琴声伴奏下,新娘新郎端庄地入场,身为伴娘的汪蓝和赵蒂蒂在后头跟着,赵蒂蒂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两位长相颇为端正的伴郎身上,不时对他们抛媚眼。

汪蓝却只是恍惚地望着一对新人的背影,思绪缓缓飘向一年前某天——

那天,她同样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在饭店走廊,巧遇了一位拿她手指当巧克力棒吸吮的男人。

她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以为是自己无端痴恋对方,却没想到,原来她和他早就相识,而他,多年来一直将她藏在心底。

他爱着她,却得不到她的青睐,于是在两人重逢后,他决定设下爱情圈套,诱她跳入。

她果真跳进去了,果真爱上了他。

可惜她虽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却仍是完全不懂爱情,她甚至骄傲地以为,自己能发明出爱情的解药……

“蓝蓝,你在发什么呆?”赵蒂蒂推了推汪蓝臂膀,拉回她思绪。

“啊,没有啊!”她定定神。

“没有?”赵蒂蒂不信,表情诡异。“看你一脸恍神的样子,该不会看台上那个帅哥看呆了吧?”

“帅哥?”

“别装傻了,就是台上弹琴的那一个啊!”

“弹琴的?”汪蓝扬眉,顺着赵蒂蒂的眼光瞧去,果然发现台上一个男人正坐在钢琴前,演奏着结婚进行曲。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低垂着头,脸庞隐在阴影中,根本看不清五官,但那弹琴的姿态,那行云流水的潇洒,却如一道闪电,一下子劈亮了汪蓝的眼。

她惊慑地瞪着台上的男人。

“啧,瞧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擦一擦吧。”赵蒂蒂俯在她耳畔嘲笑道。

她却置若罔闻,美目胶着,再难调开。

是黎明淳——

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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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了。

乍然离开,又乍然回来,来去都像一阵风,难以捉摸。

“为什么不告诉我?”汪蓝埋怨李丹蔻。

“早告诉你不就少了份惊喜吗?”李丹蔻嫣然一笑。“何况我也是今天才确定他会从日本回来。”

“你的意思是,他本来不想回来?”

“我透过莎莎跟他大哥邀了好几次,他都不肯答应,我本来还想,他说不定会放我鸽子。”

“他是不是很不想回来啊?”

“你说呢?”李丹蔻不答反问。

汪蓝黯然。她默默抬头,望向台上的黎明淳,整场婚宴,他一直恰如其分地扮演钢琴师的角色,一首接一首地弹,弹的,都是些耳熟能详的世界名曲。

“为什么不弹他自己作的曲子呢?”她喃喃低语。

“怎么?你想听?”李丹蔻笑问。

她默默点头。

“为什么?难道这些不好听吗?”

“也不是不好听,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他变得好陌生。”汪蓝幽叹一声,眼神朦胧。

这一年来,她听遍了每一首他作的曲子,每一段旋律都像烙在她心版,那么深刻而熟悉,熟悉到她几乎以为自己很了解他。

可今夜,他弹古典、弹爵士,就是不弹他自己作的曲子,她忽然发现,他离她,好远好远,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是当初她爱上的那个男人。

他是不是忘了她了?所以才不再弹那些想着她而写的曲子?

他已经不爱她了吗?

一念及此,汪蓝蓦地心慌意乱,僵着身子,揪着裙摆,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李丹蔻换上送客的礼服,台上的黎明淳忽然弹起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曲子。

缠绵温柔的旋律,听来很陌生,却又奇异地很熟悉,每一个音符都像颗石子,在她心湖激起圈圈涟漪。

是他新作的曲子吗?是吗?

汪蓝脑子一阵昏沉,不知怎地,这旋律宛如魔咒,召唤着她。

她抛下陪伴新娘送客的任务,茫然转过身。

“你去哪儿?”赵蒂蒂吃惊地想拉住她。

“别拦她,让她去。”李丹蔻阻止赵蒂蒂。

“可是……”

“让她去吧。我表哥等这一天,可是等好久了呢!”李丹蔻目送好友的背影,樱唇扬起神秘的浅笑。

汪蓝对这一切浑然不觉,迈开步履,游魂似的飘上台,飘向那个正专注弹琴的男人。他扬起眸,明明察觉了她的到来,却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拨弄琴键。

有些宾客注意到这一幕,好奇地注视他们。

汪蓝不管,不管有没有人在看,也不管自己这举止是否太过怪异,她只是静静凝视着黎明淳,凝视着那双在黑白琴键间优雅翻扬的手。

终于,他轻轻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她屏息看着他,心跳如擂鼓,深呼吸,鼓起勇气打招呼。

“嗨。”

他侧抬头,漫不经心似的瞥她一眼。“嗨。”

那眼神,带着任何一丝依恋吗?汪蓝不敢确定。

“你好吗?”

“不错啊。你呢?”

“还好。”

沉默。在她回答之后,是一阵长长的沉默。汪蓝局促地站在原地。他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好像不怎么高兴见到她的模样?他不再喜欢她了吗?

“这首曲子是你新作的吗?”她仓促地找话题。

“嗯哼。”

“曲名叫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爱情解药。”

她一震。“爱情……解药?”

他点头。“怎么样?好听吗?”

“好听。”

“那就好。”俊唇邪挑。“不枉费我花了一年时间把它给写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出走一年,就是为了写这首曲子?”

“正确地说,我是去寻找爱情的解药。”

“你找到了吗?”

“你说呢?”他不正面回答,只是淡淡一笑,那难以捉摸的笑意啊,令她的心发慌。

他的意思是他已经找到解药了吗?他,不再爱她了吗?

汪蓝惶恐,冷汗涔涔。“你——”

“你似乎该陪新娘去送客了。”黎明淳好整以暇地打断她,没给她追问的机会。

“那你呢?”她瞪着他,喉咙发干。

“我也该走了。我今晚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他起身,准备走人。

她不敢相信。“你就这么走了?”

“再见。”右手率性一摆。

她瞪着那潇洒自若的背影,脸色一寸一寸刷白,呼吸一分一分凝滞。

他要走了,他又要离开她了。

一年前,他不说一声就远走他乡,只留下张字条,如今他们总算“有缘”再见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在他身上,她找不到一丝与她重逢的喜悦,只有冷淡的漠然。

他真的,已经不爱她了吗?

汪蓝喉头一酸,眼眶泛红,她伸出手,徒劳地想留住他如流云飞逸的身影——那身影,愈来愈远、愈来愈淡,她朦胧的眼就将无法抓住。

“爱情没有解药!”极度的痛楚,令她冲口而出,嘶哑的声嗓,在人声鼎沸的厅里听来格外无助,几乎带着绝望意味。

黎明淳凝住步伐,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他停下来了!

汪蓝喘息,来不及松口气,急急冲到他面前,仰起苍白的容颜直视他。

“你刚刚说什么?”他再问一次。

“我说,”她颤着唇。“爱情没有解药,所以你一定不可能找到。”

剑眉一扬。“哦?”

“是、是真的!”她狂乱地喊,狂乱地想说服他。“我曾经也以为爱情有解药,甚至以为自己可以调配出来,但我错了,这世上根本不会有这种东西,不会有的!”

“为什么不会有?”

“因为……因为爱情不是生理现象!”她急切地抓住他衣襟。“它跟什么激素或费洛蒙的分泌都没关系,它、它是一种心病,心病是没有药医的!”

“那该怎么办?”他低声问。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她真的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汪蓝呆了呆,却无暇细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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