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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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怕了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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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乖吗?”

“本来就是。”莎莎不情愿地嘟囔,刚要再说些什么,只见黎翼恩俊拔的身影正朝她走来,她屏住气息,脸颊莫名泛红。

黎明淳窃笑地看着两人的目光温柔地交缠。

看来就算没有他在身边扇风点火,这两人的关系也够暧昧了,假以时日,还怕他大哥不乖乖对爱情投降?

一念及此,他忽地胃一拧。

连那个严肃八股的大哥都快被爱情给俘虏了,怎么那没神经的女人就是怎样也点不透呢?

唉!他好命苦。

黎明淳眯起眼,在心底哀叹。看来他不下点猛药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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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传来钥匙声,汪蓝顿时惊吓地跳起。

怎么办?他回来了!

怎么办?她把他家搞得一团糟!

她仓皇环顾四周。厨房里,流理台上乱七八糟堆着食材;客厅角落,一滩刚从水桶打翻的水缓缓往沙发下流去。钢琴边,她方才一时好奇偷窥的曲谱散了一地,而她,一手握着拖把,一手抓着张曲谱,狼狈不堪。

他竟然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挑她最忙乱的时候回来!

怎么办啊?汪蓝团团转,不知所措。早知道她就不学“重庆森林”里王菲替梁朝伟整理家务了!

“你真是笨蛋,汪蓝。”她喃喃自责。“你以为自己的水平比得上人家吗?还想学她那样讨男人欢心?”

笨笨笨、笨透了!

“汪蓝!”严厉的声嗓在她身后响起。“你怎么进来的?”

她一震,僵着身子回过头,送去一抹颤抖的微笑。“我……呃,从落地窗进来的啊。你好像忘了上锁了。”

他竟忘了上锁?黎明淳不悦地皱眉,没想到自己失魂落魄到如此粗心。

“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她急急解释:“是因为你不在,我刚好又很闲,所以就想干脆进来替你打扫房子。”

“替我打扫房子?”黎明淳两道眉挑得更高,俊眸锐利一扫,瞥见散落的曲谱,他大惊,忙冲过去拾起。“你做什么?为什么把我的曲谱丢了一地?”

震天厉吼几乎震破了汪蓝耳膜。“对、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她缩颈拱肩,一副可怜样。

他狠瞪她。

她无话可说,垂下头,认命地等待他长篇大论教训她。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整理曲谱。

她歉疚地看着他的动作,他的沉默不语令她胸口更闷,急切地想找些话来说。“这些都是你写的曲子吧?你真厉害,待会儿弹给我听好不好?”

他不搭理她,继续收拾。

“你……在生气吗?”她窘迫地转着拖把。“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动作一顿。“你想要我弹琴给你听?”

“嗯。”她期盼地点点头。“可以吗?”

“当然。”他冷淡地应道。“只要你付钱就可以。”

“嗄?”付钱?

一叠A4纸忽地送到她鼻尖。“这是我打的合约。”

“合约?”她愣然望他。

他板着脸。“你仔细看看,没问题就签个名。”

签名?签什么名?汪蓝更茫然了,见他没有解释的打算,她只好捧着合约在沙发上坐下,傻傻研读起来。

白纸黑字的合约,一开头便写明她买他的时间,他做她的情人,其中还列出各项细目。

看电影的价码、吃饭的价码、出游的价码、甜言蜜语的价码……一项项条列分明,他这个情人不仅按时间收费,也按件计酬。

拥抱,要钱;亲吻,也要钱;亲不同的部位,价码还各不相同,若是她贪心一点想上床,呵,起码要花掉她三个月薪水。

老天!看着这写得密密麻麻的合约,汪蓝顿觉不妙,掏出随身携带的PDA,叫出计算机功能,一枝光笔在萤幕上飞来点去。

算了算,看场电影,到海边兜兜风,赏夕阳,晚上再吃顿浪漫晚餐,一天下来她荷包就大失血。万一气氛不幸浪漫了点,她一时昏头眼他讨了个亲吻或拥抱,就等着跟这个月的薪水袋说拜拜吧。

这男人,会不会太抢钱了一点?就算是俱乐部的头牌牛郎,也没他贵。

汪蓝叹息,对着萤幕上一排长长的数字愁眉苦脸。

“还有啊,我们约会时所有的花费都要算你的。”仿佛还嫌给她的打击不够大,黎明淳冷冷补充。

“嗄?”她惊讶地抬眸,下巴快掉下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要花钱买我吗?你有听说过把人带出场,还让对方付钱的吗?”

“那我们……就不要出去好了,在家约会总行吧?”她求饶似的问道。

“在家?你家还是我家?”

“有分别吗?”

“当然有。”他不带感情地说道:“如果在我家,你得付我场地费,如果到你家,你得付我出场费。”

换句话说,不管怎样都要给钱。哈哈。汪蓝在心底苦笑。

她撇下PDA,对着合约发怔。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不是一张冰冷的合约,不是这种样样都要以金钱来计算的男女关系。

虽然她从没向往过爱情,也从没亲尝过爱情的滋味,但即使她再没常识,也知道这纯粹的交易称不上恋爱,甚至跟感情都沾不上一点点边。

“怎么样?你还要不要谈这笔交易?”讽刺意味浓厚的问话打断她思绪。

她抬眸,望向他的眼神略略迷蒙,带着几分无助。

他心一跳,板起脸。“别这样看我。”别想在他面前装可怜。

“可是我——”

“不许讲价。”他酷酷地抬起一根手指阻止她。“要就签名,不要拉倒。”

樱唇嘟着,无言。

“嫌贵吗?”俊唇一撇,他俯下身,伸手就要抽走那份合约。

“不要!”她急忙抢回合约,紧紧抱在怀里。“我……我签就是了。”

俊眸一眯。“你真的要签?”

“嗯。”

“即使我样样都收钱?”低沉的嗓音慢慢地蕴积某种奇特的怒气。

“那也没办法啊,是我自己想买你的。”她拂了拂鬓边的发丝,强笑道:“反正我就当花钱治相思病,贵一点也无所谓。”

他瞠视她。

她被那阴沉的眼神看得心脏怦怦跳,赶忙低下头,拿过笔来,紧张地画押。

“好了,我签好名了。”双手高举,恭恭敬敬将一式两份的合约交给他。

他沉着脸接过。

她误解了他难看的脸色,急促声明道:“我知道,根据合约我还必须先付给你订金,你放心,我明天就开支票给你。”

他没说话,一把抢过她握在手中的笔,在合约上落款,强劲的笔道几乎穿透纸张。

签完名,他将其中一份甩还给她。“这份你留着!”

“喔,好。”捡回合约,汪蓝重读了一遍,又偷瞥了几眼他阴森的表情,不知怎地,忽然有点想哭的感觉。她深吸口气,本来是想压下心头那股突如其来的脆弱,却闻到一阵烧焦味。“喂,你有没有闻到烧焦味?”

“烧焦味?”黎明淳皱眉,跟着嗅了嗅,脸色愈发难看。“你是不是在厨房煮什么?”

“啊!”汪蓝惨叫一声,忽然想起来了。“是蛋糕!这下完了,一定烤焦了拉!”

她跳起身,旋风似的朝厨房卷去,留下他百感交集地瞪着她的背影。

第九章

汪蓝想哭。

手上端着盘乌漆抹黑,看不太出原来形状的东西,鼻尖嗅着那怪到极点,难以形容的味道,她挫败得直想掉泪。

这是蛋糕,她花了好几个小时照着从网上下载来的配方,一步一步仔细制作的,她甚至精密到用量杯来量分量,拿磅秤来秤重量,像做什么重大实验似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结果从烤箱取出来的成品,却是这么一团莫名其妙的鬼玩意儿。

她完全失败了。

原本,她还对这蛋糕寄予厚望。她知道他爱吃甜点,她想,外头买的不如自己做的有诚意,如果她能亲手为他做一个巧克力蛋糕,他肯定会感激涕零,说不定就此对她另眼相看了。

坊间的爱情教战书籍不是都这么写吗?要讨好一个男人,首先就是讨好他的胃。只要她能哄得他的胃开心了,还怕他的人、他的心不乖乖飞过来吗?

可是她做不到。

汪蓝端着烤盘,坐倒在地,挫折地望着烤焦的蛋糕。

她做不到,她把他家里搞得一团糟,她惹恼了他,还气得要她签下一份什么都要算钱的爱情合约,没有钱,他就连一句好听话也不会对她说。

她究竟在搞什么?她怎会如此失败?

“这什么玩意儿?”一道略带嘲弄的声音从汪蓝身后飘来。

她惊颤一下,跳起身。“是……呃,是蛋糕。”

“这叫蛋糕?”他探出手指,刮了刮外层厚厚的焦皮。

接收到他不敢相信的眼光,她羞赧得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好像、好像烤焦了,哈哈。”一阵干笑。

“不是好像,根本是焦得彻底好吗?”他毫不客气。“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在厨房里生产出垃圾来,佩服佩服。”

垃圾?他说她做的蛋糕是垃圾?

她低下头,望着那一团焦黑变形的蛋糕,果然觉得比垃圾好不了多少。

他没说错,她这蛋糕……的确像垃圾。

淡淡的刺痛感浮上她眼眶,她咬紧牙。

“你这东西该不会是做给我吃的吧?”

“对啊。”她强迫自己轻快地应道。“只是没想到会烤焦了。”

“你从来没做过蛋糕吧?”

“嗯。”

“也没下过厨?”

“偶尔会煮个面之类。”

“怪不得了。”他似笑非笑。“从没做过的人很难一次就成功的。”

他这是在安慰她吗?

她扬起头,心下浮现一丝希望。“你要不要尝尝看?给我一点意见?”

“你要我吃这玩意儿?”俊眉古怪地揪拢。

“吃吃看好不好?”她软声求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好像只要他肯赏脸吃一口,她就能排开胸臆里那浓浓涩涩的酸苦,眼睛也不会那么痛。

“……”

“拜托你,就吃一口嘛。”她很少这样求人。

他板着脸,瞪着她,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似的拿指尖挑了一小口,送入嘴里。

“怎么样?”她满怀希望地问。

“……还不错。”

“还不错?”她惊愕地倒抽口气。怎么可能?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不过还挺好吃的。”

“真、真的吗?”汪蓝兴奋地抖着嗓音,一颗心像长出了翅膀,几乎要飞出九霄云外。

他说她做的蛋糕好吃呢!虽然烤焦了,外表糟糕透顶,可是他说好吃呢!

天哪!天哪!

她开怀得不知如何是好,搁下蛋糕,捧着滚烫烫的脸,又是叹息,又是傻傻地轻声笑。

“……记得记帐。”黎明淳突如其来地说道。

“记帐?记什么帐?”她侧头看他,红艳艳的颊畔滚动着迷人的笑涡。

“还用问吗?”他面无表情,眼色深沉难懂。“当然是刚刚那句话。起码值个两千块吧?”

“两千块?”汪蓝茫然,心鸟折断了羽翼,在云雾里跌跌撞撞。“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收钱?”

“当然要收钱。我们才刚签了约,你不会那么快就忘了吧?”

他要跟她算钱?刚刚的称赞只是计费的甜言蜜语?

“所以你并不是真的觉得好吃,”她喃喃。“只是哄我。”

“当然是哄你。这也是身为契约情人的责任,不是吗?”他冷冷撇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你没听过吗?”

心鸟跌倒在地,遍体鳞伤。

“原来你不是说真话,原来你只是骗我。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干么要骗我?”好冷,她觉得全身发冷,身子凉了,心更凉透。

“你不会想听实话吧?难道你要我告诉你那蛋糕难吃毙了,不如趁早丢去喂猪还比较实在吗?我如果真那么说,你不发飙才怪。”

喂猪?其实他真正想的是建议她将蛋糕拿去喂猪?

她颤着睫,哀怨地睇他,眼眶泛红,刺痛难忍。“如果……如果你真的觉得那么难吃的话,你就说实话好了,就直接告诉我拿去喂猪算了,我不会在乎,我才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吗?瞧你现在,一副要哭了似的表情。”他嘲弄她。

“我才……才不会哭。”她硬着脾气反驳。“才不会。我讨厌听谎话,我宁愿你说实话,我不要这种虚情假意,我不要、我不要——”

这不是她要的,她要这些虚情假意做什么?要这些骗死人不偿命的花言巧语做什么?就算他哄得她飞上了天,飘飘欲仙,也不是因为爱她,只是作戏啊!

她干么要谈这种虚伪的恋爱?她真是自作孽!

泪水,悄然滑落。

虽然她一直强忍着,虽然她警告自己千遍万遍不许哭,但晶莹的泪珠仍如清晨最初的朝露,在蒙蒙雾里一颗接一颗,楚楚可怜地跌落。

她不要哭,她这辈子,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哭泣,她不为任何人哭,也不为任何事哭。

她不要哭,她不能哭,不能让这坏心眼的男人看她笑话,他一定会笑她,笑得她从此以后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不要哭,才不会哭。

她拚命告诫自己,一遍又一遍下魔咒似的逼迫自己,可是泪瀑一旦开了闸,不是她几句要强的话便能挡住。她双手抓着餐桌边缘,低着头,软弱地直掉眼泪。

“喂,你不会……在哭吧?”黎明淳问话的嗓音紧绷。

她不答话,拱着肩膀,十指紧拽桌缘。

“汪蓝,你说话啊!”他语气开始不安。

她还是一声不吭。

大手半犹豫地伸过来,有些颤抖地抬起她下颔。

“老天!”黎明淳倒吸口气,仿佛被她满脸纵横的泪水给吓着了,一时手忙脚乱起来。“喂,喂,你别哭啊!你怎么会哭呢?你、你、你——”他咕哝着,半天吐不出一句安慰来,只能笨拙地重复原先那句。“别哭了啊!”

“我才没哭呢!”汪蓝拨开他的手,狼狈地吸了吸红通通的俏鼻,转身就走。“我要回家了。”

好丢脸,她居然在他面前哭得像泪人儿,丢脸死了!

“蓝蓝,你别走啊!”他焦虑地跟在后头。

他干么还跟上来?她慌了,愈走愈快。

“蓝蓝,你等等我!”

她索性拔腿开始跑。

她步履如风,他却捷如闪电,一下子抓住了她肩膀。

“你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啦!”她挣扎。

他不肯放开她,紧紧搂住她的腰,强迫她转过身来。

泪涟涟的容颜映入他眼底,他脸色一凛。

“你放开我啦,我要回家,你让我回家啦!”汪蓝拿双手揉眼睛,孩子气地又揉眼泪又跺脚。“人家……要回家啦,要……回家。”她哭得喘不过气。

“好好,让你回家、让你回家。”话虽这么说,他却丝毫没有放她自由的意思。“别哭了好不好?”

“就跟你说我没哭啦!”她还要逞强。

他无奈,目光从她泪雾迷蒙的眼,巡过她湿润的脸颊,落定她紧抿着、像随时会拧碎的唇。

他不禁叹息。“对不起。”他哑声道歉。

他说对不起?她一愣,扬眸呆望他。

“是我不好,我整你,整得太过火了。”他微微苦笑。“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你?”她愕然眨眼。

他低下头,额头与她的相触。“我太坏了。”沉哑的嗓音搔弄她耳廓。“我不该故意欺负你。”

他欺负她?有吗?

汪蓝茫然不解,傻傻地凝视他,认出他眼底不再像方才那样嘲弄讽刺,反而浸满了温柔,她心一动,又落泪了。

“对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黎明淳误解了她的眼泪,以为她在气他,顿时又慌了起来。“这样吧,我弹琴给你听,你答应我不哭好不好?”他哄孩子似的哄她。

她也果真像个孩子,一听他这么说,马上伸手揉去眼泪。“你真的要弹琴给我听?”

他点头,淡淡扬着唇,笑意里染着某种说不出的、拿她没法子的宠溺。探出手,他揉了揉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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