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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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公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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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夫,有重大的发现!”他卸着南美洲人的热情笑道,又探了探沙克洛夫身边的纪曼菲,不知该不该说得更详细些。   
“走!”沙克洛夫明白他眼中的暗示,却也不多作解释,因为此刻连他自己也理不清对纪曼菲的感觉。   
三人一起再度踏上吊桥,却听见桥板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紧接着桥身开始摇晃,刹那间那看似十分坚固的桥,竟然“啪”一声,断了——   
钢索像被蓄意锯断的横梁,瞬时自上横扫下来,只见最前方的罗伯森被它连拉带打地拖至桥下,纪曼菲本能地想去抓住他,在千分之一秒抓住了他衣角,但他巨大的身躯却将她给拖下水……   
“啊!”纪曼菲惊叫的跌坠桥下。   
沙克洛夫万万料不到几秒钟之内,竟会发生这种事,他连救他们的机会也没有!   
“曼菲!”心口那壶烫人的熔岩旋即狂泻而出,烫得他好痛。   
罗伯森与纪曼菲在幸运之神的眷顾下,分别落在二十公尺外的沙洲及树干上。   
沙克洛夫往桥下探去,高声急道:“我来救你!”无心之言,却也道尽此刻心中只惦记着她。   
惊悸未平的纪曼菲闻言,陡然感到一缕春风柔柔地吹过心田。   
惊觉“他”也曾说过这么一句“我来救你!”那种焦虑、那种担心,那种真诚及安抚,几乎和沙克洛夫现在的口吻如出一辙!   
天啊!   
他不会正好就是“他”吧?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尽想这些!   
倏地,她敛回心神朝她下方的罗伯森高喊:“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想我的脚大概摔断了。”受伤的男人,不管年纪多大,都像孩子一股期待回到母亲的怀抱。   
纪曼非立时朝上方喊去:“沙克洛夫先生,麻烦你快找一根绳索来,最好是登山专用、带有环扣的那一种。”   
她叫他“沙克洛夫先生”?!   
无来由的生疏让他有些恼怒,但见她如此冷溶,焦灼的火气也平息下来。   
“你们等一下,再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他向下喊话。   
不一会儿,沙克洛夫真的弄来一条登山绳,再度向下嚷道:“别动,我来救你们。”他将绳索扣在桥边的巨树上,再绑到自己身上。   
纪是菲有些温怒地向上高声叫着:“别下来!我需要你在上面注意绳索是否牢固。相信我,我可以救罗伯森和自己!如果你下来,稍有差池,就没有人可以救我们了!”   
她……一个弱质女孩怎么可能胜任救援工作?   
不可能!他执意下桥救人。   
“站住!”纪曼菲怒嚷,“你想害死我们三个人吗?天马上就要黑了,若有个万一,罗伯森是很难挨过这漫漫长夜的。”   
她是对的!   
沙克洛夫不得不妥协。这才解下身上的绳索往下抛了去,“抓好!”   
他们像一对默契十足的登山伙伴,他一抛出,她立即接个正着,利落身手令人拍案叫绝!她不慌不忙地将绳索先扣在自己身上,又往上叫:“放——”   
上面的人依言而行,纪曼菲一步一蹬地往下滑走,来到罗伯森身边,首先将系在腰上的腰巾拆下,绑在他受伤的脚上,又以铁扣将他二人牢牢地扣在一起。每个动作精练得像个登山高手。   
“可以拉我们上去了!”纪曼菲香汗淋漓地叫着。   
沙克洛夫第一次这么听令行事地拉着绳索……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她好好地活着!   
罗伯森也为她的表现喝彩,“他从哪里找来你这么一个登山高手?”一语双关地笑指沙克洛夫的突然“开窍”。   
“天上掉下来的。纪曼菲,请指教。”她幽默地说。   
“是你?璀璨王朝的五小姐!久仰了,掉得真好!”罗伯森顿时哈哈大笑。   
看来沙克洛夫这次真的挖到比水晶更好的“宝藏”了!   
就在他们安全登上桥时,矿区工人有如潮水般一涌而上,合力扶起罗伯森,而沙克洛夫也顾不得四周惊愕的眼光,一把抱住衣衫不整、披散乱发、双颊已如彤云的纪曼菲。   
“你好勇敢!”他朝后方看去,“快叫医生来为他们诊疗!”   
“是!”一名年约四旬的工人连忙应声。   
这时被抬上担架的罗伯森,朝沙克洛夫笑了笑,“真该感谢她是你的贵宾,否则,此刻我这把老骨头只怕已葬身谷底。”又竖起大拇指,眨了眨意有所指的双眼,促狭横生。   
沙克洛夫窘笑,却在人潮渐渐散去时,露出少有的温柔,“你需不需要担架?”   
“你抬?”望着散去的人群,她戏谑道。   
“我宁愿抱女人,也不愿抬病人。”他勾着邪笑,怔怔地凝视着这个纤细却胆识过人的女子。   
开他关心的注视下,纪曼菲不自觉地红了脸,“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其实,救你的是你自己。”难得的赞美顺口而出,“你从哪儿学来这身好本领的?”   
“真心的赞美让纪曼菲藏在内心深处的绮丽更加奔放,”我们纪家六从小在父亲严厉的要求下,都得学点功夫,为的就是在紧要关心能够自保。“   
“哦!这么说来,我几次的出手相救不就显得有些多余?”他的眼中充满欣赏与敬赞。   
究竟在她美丽的容颜下,还保留了多少令他惊讶的本事?!   
“不能说是多余,应该说是如虎添翼。”纪曼菲正为他们可以如此心平气和地交谈感到莫名地欣喜。   
“曼菲,”也许是二人间不再剑拔弩张,直呼她的全名也就顺理成章,“不管你的身手多么了得,但自从你来到巴西后,就不断地发生一些危险的事,我希望今后你能多留意些。”言辞中净是关切之情。   
“谢谢你。”一种满足自心田蜿蜒至嘴角,她笑了。   
“回家吧!”他欣然邀好和自己一块回家。   
“好。”她似乎也将他的家,当成“他们”的家。   
谁知一跨步,整张小脸迅速挤成一团,低声哀叫。   
“你怎么了?”他担心地问道。   
“我——我想,我的脚拐到了。”她苦笑。   
“来,我背你。”他不加思索地便半蹲下身子。   
纪曼菲先是一惊,继而怔在原地。   
这话、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她的救命恩人?   
他……会是“他”吗?   
在惊诧与渴望知道确切答案的瞬间,她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背你。”口气中有着隐隐的不悦,似乎为她的“骄傲”而恼怒。   
“哦!”这么不耐烦,应该不会是“他”才是!   
她的救命恩人有着比他更多一点儿的耐心与同情心!   
“快,我背你,拐到脚可不是好玩的事。上来。”他催促道。   
“嗯。”她妥协了。   
第一次爬“他”的背是因为矿坑的浑噩所致;第二次爬上“他”的背,却是因为——不得不!   
她才一爬上,他的大掌便用力扶住她的臀部往上垫高,“抓好我,免得掉下来。”他平静地说道。   
纪曼菲听话地抱着他的肩头,陡然间,她觉得这个肩头……好像,好像“他”的肩头!连鼻端传来的体味,也是那抹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登时,她贪婪地抚着他的肩头……似在探索又似撩拨……最后她真实性将头靠近他的颈项,以求更进一步寻找那分“熟悉感”!   
她的脸颊忽左忽右地摩挲、撩探……终于找到最舒服的角落,却也讶然发现——   
这个肩头,就是“他”的肩头!   
而沙克洛夫也同样惊悸……因为她身上的香气与得落的发丝,再次如爱的丝带将他牢牢地系住,也钻入他的鼻端,深植他的心间……   
她的体温与轻盈的身姿,全是矿坑中的“她”所有的!   
忽而,他将她放下,神情复杂却又期待的问道:“这是你第二次来卡卡拉山对吗?”   
“你——”她也很惊异,他竟已认出她。   
“只管回答是或不是?”迫切的心已跃至喉间。   
“是。”她咬着下唇,很担心他的责备。   
“真的是你!感谢老天!”他一把将她搂近自己,激动地牢牢扣住她,深怕一个松手,她便会消失无踪。   
“你——的手伤好些了吗?”她不忘关怀。   
他还是紧紧地搂着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不是你要我离开的吗?”想到这里,她有些心痛。   
“我?”他这才松开双臂。   
“是啊!”于是她开始细说那段被人丢在市区小医院的际遇,及怕被他认定为闯祸精,而将当日的衣物全丢了,连水晶戒指因松动而收了起来的事,也全盘托出。   
“什么?”他简直不敢置信!“这事我会好好调查!至于你——我从不曾想将你赶出什卡拉山的。”   
她再次笑了。   
那笑宛若一圈圈涟漪,在他的心中逐渐泛开,情愫也在此时滋长……   
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又追问:“你不是哑了吗?”   
“我?我没有哑啊!只是当时呛久了不能说话罢了。”她睇了他一眼后,忽然明白,“原来,你是因为我是哑巴而对我多一分怜爱。唉!我真希望自己是哑的,你才不会这样凶。”她狡黠地笑着道。   
这下子,他只能尴尬地苦笑了。“来吧,我背你,还有一大段的路才能到停车场!”   
“谢谢你。”她满足地再次爬上他的肩头。   
她的粉颈与脸颊又在他的颈上来回地摩挲、探索……只为了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而他的心此刻被撩探得跳得好快,好快!   
他终于找到“她”了!   
斜阳下,默叠的一双人影宛如永不分离的连体婴,牢不可破。   
而隐秘的树丛中,却有一张懊恼、怒恨的容颜,瞪着远离的背影,为计划再次失败狠狠自责。   
烛光晚餐本该属于浪漫的夜晚,但是“心无杂质”的纪曼菲,却将它吃得健康又有“深度”,这或许和“对手”不同有关吧。   
“你是志愿远离纽约到巴西利亚悬壶济世?”她无法想象像尼尔森这么一个尔雅彬彬的美国佬,会是精神科医生,而且还对各类不明成分的化学、毒品检验有独到的本领。   
“别把我说得这么伟大,我只是——兴趣所致。”尼尔森两肩一耸。   
纪曼菲明媚双眸再度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很少年轻的美国男子会放弃纽约大医院的高薪,及高水准的生活转战其他战场,尤其是精神科医师在纽约可吃香得很,何需千里迢迢远赴巴西开业?”   
尼尔森速起灿烂如阳光的笑,“你不也为了水晶矿石周游列国?”他早就听过太多有关她对石英执着的传奇事迹,一个同时拥有美丽与毅力的女人,的确较单有容颜的女子更具吸引力。   
“来,我敬你一杯,为两个互相拍捧‘伟大的人’而干杯。”读出他眼波流转的欣赏,纪曼菲不想接受,也不忍断然浇他冷水,只好四两拨千金,以幽默化开不该拨弄的情弦。   
“干!”他掩不住心头一阵失落,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谜样的女子、剔透的心,教这个终年置身在病人堆里的尼尔森怎招架得住?!   
纪曼菲一口爽利地饮尽手中的南美波尔多智利红葡萄酒,“好酒。”看了看杯底留有的殷红,忽然问起,“你说有没有可能人因误饮了搀有药物的酒,而导至精神失常?”   
双瞳仍为佳人茫茫然的尼尔森,差点将才入口中的葡萄酒喷了出来,本以为今晚可以摆脱精神病患及洛夫的“毒蛇”案子,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本该是倾诉情衷的夜晚,又成了“精神疾病研讨会”的延续,累啊!   
原来,聪明的女人,也有缺点——   
就是,不解风情!   
“有可能,你怎么会这么问?”妹无心,哥自然得暂敛情主。   
“因为莉莎曾告诉我沙克洛夫的事。”她瞟了尼尔森一眼,不知该不该探人隐私?   
“她说了什么?”尼尔森浓眉一锁,每根神经绷紧如满弓,蓄势待发。   
“我是不是问得太过唐突?”她可不想成为嚼舌的女人,但是,自从她住进梦之园后,就连连发生意外,这让她察觉到两件事——其一,每个接近甚至打算与沙克洛夫结婚的女子,生命都曾遭受到威胁!她也不例外;其二,“意外”太频繁就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巡视矿场那天,他们误坠吊桥绝非偶然,因为事后她检视过那根撑桥的铁杆,上头有被锯过的齿痕,这说明了一件事,阴谋者有意让他们坠桥而死!   
那么,是想让谁坠桥?是她?还是沙克洛夫?   
尼尔森深从她认真的紫瞳中,发现自己很难拒绝她的“请求”,只得正视问题,“不会。”   
“那么,他的第三任妻子玛雅,是否可能因为喝了什么东西,以致产生幻觉。”她问。   
“有可能,但检查证明,结婚当天下午她滴水未进。遇害时只一味地惊喊蛇、有蛇!”登时,哀戚布满尼尔森皙白的脸。   
“那她不也和我一样遇上了蛇吻?只是我幸运地逃过,而她却惨遭毒手!”她惊悸地问。   
尼尔森摇了摇头,“最怪的是,她的血液中并没有任何毒蛇的毒液。”这一直是他不解的地方。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也许,她可以从玛雅身上找出屡次陷害他们的凶手。   
“为什么找她?”尼尔森谨慎问道。身为医者,必须保护每一个病人。   
“我想透过她,或许可以找出曾经想陷害我的凶手!”晶湛的水眸,闪现出不容更变的坚决。   
“你?”他犹豫了。   
“两天前,我去沙克洛夫的矿区时又险遭不测。我相信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澄净的眼没有半点虚假。   
尼尔森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在我那儿。”   
“悲悯疗养院?!”蓦地,她惊喊出声。   
纪曼菲从没看过这么一头红发,红得似火鹤花,又似殷血的杜鹃,如果不是那双呆滞的双瞳昭告她只是具活生生的躯壳,她会是个美丽的女孩。   
“她就是玛雅?”纪曼菲满心惋惜。   
“是的。”尼尔森同样悲悯地望着一语不发的玛雅。   
纪曼菲蹲了下来,声音出奇地温柔,“玛雅,我叫曼菲,我是你的朋友。”她握住她的手。   
“朋友?”玛雅涣散的眼神幽幽地瞟了瞟纪曼菲,又继续沉醉在自筑的世界里。   
“玛雅,这个给你,尼尔森说你最爱这种白葡萄了。”纪曼菲忙将事先准奋好的水果塞进她手心。   
玛雅仅是瞅了那串肥硕的白葡萄一眼,随即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纪曼菲感到有些挫败。   
“走吧,曼菲,没有用的,打从她住进这里,三年多来,根本没有任何进展。”无奈布满尼尔森温文尔雅的脸。   
“她到底是被什么吓的?还是被人以神经性药物注射或是……任何可能造成同样效果的药物所伤?”她不死心地反问。   
“该做的,我都做了,她的体内的确没有丝毫神经性药物的残留物。至于被什么骇着了,只知道她入院以前,口中不断惊喊,‘有蛇!有蛇!’并直拍打着她的手腕,仿佛那不存在的蛇一直缠绕在她手上。”尼尔森据实以告。   
手腕?蛇?   
纪曼菲蹩着眉心,陷入沉思,霍地将丝质的水袖卷了起来,蜜粉似的手腕晶亮地露了出来。   
“你……你要做什么?”他问得结结巴巴。   
“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他问着。   
“玛雅,你看,这手链美不美?”银铃般的晶石手链忽而发出叮叮咚咚相互撞击的声响。   
“你?”他开始有些担心,因为精神病患没反应时,任人如何刺激就是沉默不语;一旦有反应,常常石破天惊,纪曼菲不是医生,如此“刺激”玛雅,后果恐怕……   
纪曼菲枉顾尼尔森的反应,径自照着她的计划而为。   
“玛雅,这条彩虹水晶手链是我最喜欢的,送给你,好不好?”她试图扳过不理会她的玛雅。   
遽地,玛雅一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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