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一幕,花弄月的泪水也跟着在眼眶里打转。唉,她想起妈妈了,那疼她人心,宠她入骨的母亲,现在是不是也哭得柔肠寸断?
「蠢女人!」
静谧的夜里突地暴出轩辕子矜的叫声,花弄月朝后方瞧了下,立即摆手示意她俩先躲到一旁。
「如凤,咱们和哥哥玩个游戏,不许让哥哥找到喔。」
「好!」说到玩游戏,如凤乖巧地点头,亲密地拉着邢素青跑到一旁,躲在暗处。
花弄月见状,赶紧向前。「鬼叫啊,什么蠢女人?叫娘!」
轩辕子矜瞪她一眼,唇角撇了撇,闪开话题。「爹要你过去一趟。」
「为了马圈的事?」
「我不知道。」带到话,他本来就要走,却听见有人踩过碎叶的声响。「谁在那儿?」话起的瞬间,他人已经窜了过去。
「喂!」糟了!她赶紧撩起裙摆追上,却发现他站在后门前,而后门早已经阖上。
欸,谁关的?
「方才有人在这儿吗?」他问。
「我不知道。」她装蒜。
「是吗?」
「走吧,还杵在那儿干么?」说完,她迳自走开,轩辕子矜忖了下,也跟上她的脚步。
花弄月想,八成是邢素青怕被发现,所以抱着如凤跑出去了,待会应该会送她回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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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踏进禄阳楼,花弄月便瞧见桌案上摆满了本子。
「跑哪去了?」轩辕彻眼也不抬地问。
「没呀,不过是带如凤回房罢了。」她说得有点心虚,怕被发现。
「那丫头睡了?」他抬眼,瞧她站在几步远外,不禁轻笑。「怎么,离得那么远,怕我吃了你?」
「谁吃谁还不知道呢。」她就爱争一口气,大步走上前。
「喔,你想吃我?」待她走近,他坏笑着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怎么吃?打哪儿先吃?」
「轩辕公子,你气色不佳,有纵欲之嫌,我劝你还是早早入睡养神才是。」哪有什么事找她呀,分明是占有欲作祟嘛!
「就算要入睡,也得找个人陪,才睡得香甜。」话落,他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转进屋内。
「等等,我待会儿还有事。」
「什么事?」他微眯起眸。
「我要陪如凤睡。」
「不许。」不留半点后路,随即将她抱上床。「我今儿个忙透了,陪我睡。」
「陪你睡,就换我忙了。」她扁嘴抗议。况且,她待会还得要赶紧将如凤抱回房才成。
「陪我歇着吧,我累了。」他和衣躺在她身侧,霸道地抓来她的手,往他的额上一搁。
「你不舒服?」额头微微发热,不算高烧,但是有热度的。
「你现下才发觉?」他苦笑。
「你怎么都没说?我请数宇找大夫过来。」都怪今天事多,让她忘了多注意他一点。
「不用,有你在就够了。」他笑睨着她,目光柔蜜缱绻,墨亮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
「你当我是仙丹妙药?」她好笑地嗔着。
「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仙丹妙药。」可解心神困乏、孤寂不安、体热难消,用处颇多。
「可要是不吃药,你会不会明天一醒就发高烧了?」她轻抚着他的额,想替他散点热气。
「不会。」他唇角含笑,闭上眼,享受她纤柔的掌心在他脸上游移的感觉,然后感觉她的掌心慢慢下滑、下滑,拉开他的衣襟,解开他的腰带……「女皇,有要奴才为你效劳的地方吗?」
他粗哑喃着,深黑的眸藏着点点激光。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花弄月羞红了脸,气得牙痒痒的。「我想说,人家古时候的人不都是要替自己的夫君更衣的吗?我看你不舒服,想要替你解开衣服,你别想太多了。」
「在夜深时分,娘子替相公宽衣解带,只有一个目的。」他沉声哺着,也动手解开她的腰带。
「我不是那个目的!」天地良心,她可不想加重他的病情。
「我可说了什么目的?」瞧她羞得满面红光,他不禁放声大笑。
「你!」厚!要不是不想当寡妇,她还真想扁他!
「你不爱我碰你?」他悄悄地拉开衣襟,大手探入她的衣衫底下。
「不是,而是你在生病,就给我认份点。」她想要扯出他兴风作浪的魔掌,岂料他竟快一步地钻入她肚兜底下。
这色狼,哪是要陪睡而已?
「你不愿为我生下子嗣?」他粗哑喃着,吻上她诱人的赛雪秀颈。
「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她叹气,由着他造乱了。「你也知道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谁知道我能不能怀孕?所以你何必那么执着?还是干脆纳个妾算了?」
后头那句,是刻意激他的。
「我要的是你为我生下的子嗣,也许这么做,你就可以永远留在这儿,哪都不去了。」他温热的身躯覆上她,恼她老爱故意气他。
花弄月闻言,才知他的执着有多坚决。「你傻呀,谁说我有了小孩就走不了?怎么你还比我担忧呢?」她以为她解释过后,他便已经完全释怀,谁知道他还是时时忧心。
难道说,他是一直抱持着如此不安的心态爱着她?无怪乎,她不过是送如凤回房,他便立即要子矜来找她。
他的不安和恐惧慌乱全都藏得好好的,不细看,根本找不出痕迹。
这男人,傻得让她好心疼。
来到古代,她根本不敢空想作梦,但遇到他之后,她最美的梦想已经实现了,老天对她够好的了。
「可天晓得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不放弃。」烙铁般炽烫的体魄隔着衣料摩挲着她。「弄月,答应我,你哪儿都不去,留下来陪我,我可以为你打造你想要的未来。」
「好,我答应你。」她用力吻上他的唇。
想哭,不是悲,而是喜,欢喜有个这样深爱她的男人,满脑筋想着如何留下她。
她不走的,谁也拉下走她的。
第九章
天未大亮,却隐约听见外头起了骚动。
花弄月翻个身,想再睡会儿,却发觉身旁的男人已经起身。
光亮透过纱窗筛落在他赤裸的宽肩窄臀上头,让她羞得移开眼。
想不到这出色的男人竟是属于她的。
她难得腼腆,想起自己身上也是一丝不挂,赶紧抓起丝被包得彻底,不露半点春光。
「扰醒你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她抬眼对上他,很自然地抬手轻覆他的额。「似乎不热了。」
「昨晚有你替我驱热,哪还会热着?」轩辕彻笑着,黑眸盈润犹若月光。
「啐,一大早就不正经。」花弄月的颊持续发烫。
「你再歇会吧,我先到外头瞧瞧发生什么事了。」外头的声响渐大,他在她唇上吻了记后,先行出了房。
躲在被子里,花弄月心里喜孜孜的,原想要再睡会,却被外头的声响吵得睡不者。
「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昨天马圈里的马才刚出事,今天还能出什么乱子?
她挑眉想,蓦地想起——如凤!
糟了!
想起昨晚的事,她七手八脚地套上衣裳,穿戴整齐后,又随手抓起马尾绑上,开门往外走,还未到如凤院落,就先遇见了轩辕子矜。
「丫头在你那儿吗?」他劈头就问。
闻言,她心头一凉。「没。」糟,该不会是如凤她娘亲不得其门而入,就将她先带到外头投宿了?
将她微微心虚的神情看在眼里,轩辕子矜微眯起眼。「丫鬟说,昨天你并没有把如凤带回院落。」
她心里一窒。「我、我……」忘了如凤的院落非比寻常,训如今也派了不少丫鬟候着。
「你知道吗?一早有人送信来,上头写着如凤人在他手中,若要换回,不得报官,且要派人送一千两到后山的破山神庙。」他沉声说,恼她,却又不忍太斥责。
「嗄?」不会吧,绑架?!
「你心里可有底?」
岂只有底!只是,如凤她娘会这么做吗?昨天她将如凤拥入怀时,那泪流满面的感动压根不像是假的,怎会一早便风云变色?
或者……打一开始,她就在骗她?
看她脸色陡然刷白,轩辕子矜大略猜出个底子了。「我先去同爹说一声。」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轩辕彻不知何时从后面小径转折走出,黑沉的眸莫测高深。
花弄月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不敢相信如凤的娘竟会抓女儿当谈判筹码。
「爹,该如何处置?」
「我去报官。」他沉道。由他亲自出马,可调动的官府人马也较多。
「那怎么可以?若是如凤出了岔子,那怎么办?」花弄月情急回头,瞧他沉眉不语,面无表情得教人觉得很有距离,急忙拉住他,「彻,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她那么想见如凤,所以才……」
「送来的信,上头并非是素青的字迹。」他淡淡打断,轻轻扯开她的手。
花弄月愣了几秒,手被他扯开,心突然痛了起来,听着他的淡漠言语,更像是被扎了个洞在心口,她顿了两秒,扁起嘴,泪水在她眸底打转,却突然发觉手被人暖暖地包覆着。
「若我猜测无误,昨儿个马圈遭下毒之事,及如凤被掳,应该都是同一人所为,是蓄意冲着我来的,你就别把事都往心上搁了。」轩辕彻温润醇厚的嗓音像是入夏最凉的一杯茶,人喉茶韵回荡。
原来他扯开她的手,是想要紧包住她的手,想要稳定她微乱的思绪。
花弄月怔愣地看着他。「是如凤的娘吗?」她的心真是如此歹毒?
「不是。」
「你怎么知道?」她的唇微微颤抖。
长指轻抚上她的唇,「我方才不是说了,送来的信上并非素青的字迹,那是男人写的字,歪七扭八人下了目,表示写字之人自以为轻狂,实则躁进无脑,我大概猜着是谁了。弄月,这不关你的事,你是被素青的眼泪骗了,我并没有怪你。」
「可是如凤……」
「不碍事,我会把她完好地带回家的。」
「可是,若是你叫差爷去找人,那人却对如凤下手,岂不是……」
「没有可是,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轻捧着她下巴的掌心,满是她黏湿的热泪。「你在家里等着,不许乱走。」
「可是……」
「没有可是。」铿锵有力。
可是、可是如凤如果因为她而有闪失……「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一念之间做了错误的决定,我、我以为她只是想见如凤,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是如凤出事,我……」豆大泪水滑落。
「那不是你的错,只是你本性良善,这我早就知道。」叹了口气,轩辕彻探手抹去她的泪。「别怕,也别担心,有我在,谁也不准动我女儿半根寒毛。」他将她搂进怀里,深沉的眸犹若栖息在黑夜里的妖魅,教人不寒而栗。「子矜,看着你娘,不许她踏出庄门一步,听见没?」
他并非不爱如凤,也并非质疑如凤非他亲生,只不过是因为如凤和她亲娘长得太过神似,以往心里有恨,想爱也爱不了,但现不不同了。
心里扎根的恨早已被弄月撵去,当如凤第一次开口喊他爹时,他的心便被深深撼动了。
如凤是他的女儿,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是。」轩辕子矜用力地点头。
「弄月,我马上回来,要乖,听话。」一个拥抱,温暖彼此。「答应我。」
她轻轻点点头,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突地撩起裙摆往马房跑。
「喂,你要去哪?爹说你不可以踏出庄门一步!」
轩辕子矜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可她也不管,直朝他怀里撞,就不怕他不避嫌。
果真,轩辕子矜一退再退,一闪再闪,任她一路闯关到马房。
「你到底要干么?不是不敢太靠近马吗?」他吼着。
花弄月停在一匹黑毛白鬃的良驹前头,那是头子哥送给她,要祝她百年好合的快马。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接近马了,可是,若要去后山的破山神庙,不骑马,走一天她也走不到。
既是她闯的祸,没道理由他人善后。
所以——她咽了咽口水,微颤的手轻触马头,缓缓地攀上马背。「马儿,头子哥将你送给我,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白玉,我是你的主子,要记住我。」她非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不可。
凝视着马儿的眼睛,她嘴角努力扬起笑,想和马儿来场无声交流。
「你这傻子,跟马说什么话?」轩辕子矜翻动眼皮,也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要搞什么法术来着呢!
「你笨,马儿是有灵性的,跟它说话,它懂的。」花弄月不再理他,努力和新宠白玉视线交流。「白玉,我想要去一个地方,你带我去,好吗?」轻拍头,再拍背,确定马儿接受了她后,她随即开了栅门,不佩鞍便跃上了马。
「你疯了!那马没佩鞍,你要是没抓紧缰绳会摔马的!」轩辕子矜被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吓着,想要挡住马儿,岂料她轻踢马腹,白玉嘶叫了声,立即扬长而去。「你明明答应爹了!不守信用的小人!」他气得咬牙,随即往后吼着,「还看什么?把我的马牵来!」
看着马儿急驰而去的方向,他暗咒了声,他真的会被那个女人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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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说,信并不是如凤的娘所写,但如凤确实是她亲手交到她手上的。
无论如何,她非去一瞧究竟不可!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滋味还真不是普通的好,风在她颊面流连,落叶碎阳随风掠过,如影般疾走,她像是在风中驰骋,几乎与风化为一体。
能重新骑马的感觉真好,让她在这个时代里,觉得自己还有点用。
当破山神庙已近在下个弯道,花弄月立即放缓速度,随着拉绳的力度,白玉皆能够意会地随她支配,恍若人马一体似的。
下了马,她躲到山壁边,沿着上升坡道的弯角,偷觑着破山神庙里的状况。
山神庙里,只见邢素青被绑着,如凤则趴睡在她身旁,而前头有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手上还拿了柄长剑,不时对那对母女咆哮。
怪了,他不就是那个像她未婚夫的男人?
难道说,马圈和如凤的事,全都是他策画的?但他为何要这么做?花弄月垂眼回想,想起欲上马市那日,有差爷上门,彻不知和差爷谈了些什么。
该不会是那人调戏她后,彻对唐家做了什么,人家才决定报复?
「小美人~~」
花弄月吓得抬眼,不知那男人何时来到她面前,想跑,已来不及,连防备都不得,她已经被拽住,狠扯往破山神庙的方向。
「唐天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抓着轩辕庄当家王母!」轩辕子矜快马跟上,目睹她被人拖进山神庙里。
「轩辕庄又如何?有先皇为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不过是碰了这女人一下,便摘了我爹的官职,天底下岂有这种道理?!」唐天嗣挥着长剑,吓得轩辕子矜飙出一身冷汗,不敢轻举妄动。
唐天嗣趁机将花弄月拽进破庙里头。「给我在那儿坐下,别逼我动剑!」
花弄月咽了咽口水,双手做投降状,退到被捆绑的邢素青身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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