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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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怪物-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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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钱的袋子仍在,从外表看枪没有任何损坏,他慢慢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他猜测这位怪物的身体并不在此地,眼前所见仅仅只是它的一个分身或者影像。


    他闭上眼睛。


    非常不可思议,他能够确定自己的眼皮已经合严,但仍然可以看到天台,以及天台上熟悉的一切,还有丧尸。


    难道自己看到的东西全不存在?他心里掠过一丝慌乱。


    刚刚撞到的墙壁是真实的,地上的水也是真实的,他重新确定了方向,然后往前跑,冲出几步之后,他一跃而起。


    这一次吸取了经验,把双手伸在前方,如果撞到墙,至少可以挡一挡,保护脑袋别被撞伤。


    眼睛紧闭,但他仍然能够看到自己正在接近水塔的底部,可以肯定这是丧尸在搞鬼,它用自己的意识把图像输入到徐福的思维中。


    眼看就要撞到铁皮水池的角上,手伸在前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仿佛穿透了一面由光组成的墙。


    然后他欣喜地发现,自己已经在空中,正急速下坠。


    丧尸的控制能力并非无限强大,仍有漏洞存在,他可以肯定已经脱离了幻境。


    下落过程当中,徐福控制身体向墙壁靠近,当落到酒店大厦的中部时,他成功贴到墙面上。


    他无法肯定自己是否已经逃脱那丧尸的魔爪,感觉很不安全,于是飞快地往下溜去。


    当脚踏到实在的地面上,他觉得自己应该脱险了。


    真糟糕,折腾了好一阵,居然连对手的真实身体还未见到。


    他失望地发现,自己与丧尸之间的差距极大,完全无法对抗,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谁也不能和一个影子战斗,无法进行攻击,也无法保护自己,它操纵一切,可以轻松地把各种影像和声音传递过来。


    徐福钻进一辆黑出租,示意司机驶向城中心。


    “老板,去哪?”


    “先开着走吧,到了会告诉你。”徐福说。




满腔怒火

汽车起步离开,驶出一百多米,徐福突然惊讶地看到司机的衣服竟然变成了军装,并且有质量极好的防弹背心,一侧肩膀上固定有步话机。


    他本能地抽了小刀,在锋刃接近司机脖子的一瞬间,他控制住攻击的冲动,慢慢缩回来。


    他想那位帮助过自己的老头就是这样被误杀,他对此感到深深的内疚。


    眼下他能做的事就是帮助老头达成心愿,宰掉那丧尸。


    此事谈何容易,仇敌的实力远远超越了他,就目前情况而言,他不曾发现自己有任何机会。


    闭上眼睛,过几秒钟之后睁开,他发现司机已经恢复原样,军装不见了,依旧是先前的黄色薄衬衫。


    他猜想这是由于自己距离老头越来越远,那怪东西的能力毕竟有限,不可能控制住整个城市。


    他暗暗心惊,据说血族的精神力量远远强于普通人,那具丧尸能够把组织好的画面传入自己思维中,实现部分控制。


    如果是一般人类,遇到这怪东西根本没有一点能力对抗,只有挨宰割的份。


    其实这丧尸才是城市的真正主宰者,谁能够制服它?


    车行至二环东路中段,遇上塞车,徐福扔了一百元给司机,不顾其反对直接下了车,翻越路边的围栏,走进一条灯火昏暗的小巷里。


    这样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把这位无辜者杀死,


    眼前仍然不时出现怪异的画面,只要凝视某处几秒钟,看到的景物就会发生变化,一棵树会变成可怕的妖魔,长出利爪和巨大的嘴,他使劲摇晃几下脑袋,异像就会消失,恢复原状。


    他满腔怒火,感觉非常痛苦,仇敌无处不在,不依不饶,自己却无法还手,令人恨得牙痒痒。


    他继续往前走,目光不停地游移,想要摆脱来自那具丧尸的控制。


    路边有一位民工推着十分破旧的自行车,徐福掏两百元,问是否可以买下,民工心地点头,说要一百就可以,因为这车是六十元买来的。


    难得遇到如此诚实的人,徐福干脆又摸出一张,共三百直接塞到对方手中,然后推过自行车,骑上快速往城市的另一方面前进。


    远离那只丧尸,直到脱离它的控制范围,这是他眼下唯一的念头。




血液的味道

徐福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速度飞快,丝毫不亚于专业选手。


    九岁的时候,父亲教他骑自行车,有段时间他非常喜欢此项运动,连睡觉都梦到。


    许多年没骑过,但丝毫未见得生疏,就像游泳一样没有忘记,那种熟悉的感觉迅速出现,仿佛常常做这样的事。


    十多分钟过后,他再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之处。


    估计已经离开了丧尸的控制范围,他仍然继续前进。


    半小时后,他置身于城市另一侧最热闹的地段,这附近有电影院和烧烤摊,游乐场和舞厅,是低收入人群最喜欢逛的地方之一。


    一位年老体衰的搭荒者看上去十分可怜,他把自行车停在垃圾桶旁边,示意送给这位正在整理塑料袋子的老太太。


    老人不敢相信这样的事,眼中满是疑惑。


    “给你的,拿去卖掉吧,或者自己骑。”徐福说。


    “二十块,我买下这车。”老太太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递到他的面前。


    徐福摇摇头,转身离开,挤入人群中。


    他感觉到安全,人堆里有种温暖的气息,以及热乎乎血液的味道,这一切足以提供保护。


    他仔细观察周围情况,没有发现任何一位血族或者狼人,怪物们并不喜欢往人缝里钻。


    如果不是急于摆脱丧尸的纠缠,他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一名肥壮的中年女子走近徐福,把浓妆艳抹的面孔凑近,低声问:“小帅哥,只要三十块,随便怎么玩都行。”


    他摇摇头,往另一边走去。


    他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道丧尸能否从周围大量的人群中把自己挖掘出来。


    如果躲在这里都无法安全,那就说明丧尸的精神能量强大到越乎想像。


    他溜进电影院,看了一会儿,这是一部关于吸血鬼的片子,里面的角色要么极端凶恶,或者就是善良得傻气,莫名其妙地被人类弄死。


    电影画面显得很血腥,略微有些恶心。


    徐福看了想笑,感觉导演先生完全不了解血族的生活方式和特点,只是为了迎合观众而胡编一通。




胆小的女生

影片的情节慢慢推进,吸血鬼们疯狂攻击人类,用鲜血洗澡,把人骨做成各种装饰品放在洞窟里。


    旁边几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学生不时以手抚胸,大呼小叫,仿佛精神随时都会崩溃。


    徐福心想,如果真的遇到一位吸血鬼,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给吓死。


    看电影的同时,他不禁浮想联翩。


    据说有些血族喜欢演艺生涯,有几位甚至在电影里担任角色,还成为了大明星,想来很不可思议。


    有的血族在地下搏击场内充当可怕的打斗高手,有些特别喜欢杀人,于是成为了刺客或者雇佣兵。


    未来在哪里?徐福感到困惑,如果有幸杀掉丧尸,再消灭一大群保龙一族,接下来可以做什么?


    丧尸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在面前,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弄死它。


    屏幕上一位壮汉被几只吸血鬼摁住,肠子和其它内脏拖出来,扔得满地都是。


    坐在徐福身边的一位女生显得很娇弱,她被这个场面吓住,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以寻求保护和安慰。


    几秒钟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开了怀中的手臂,歉意地朝徐福笑了笑,低声说:“刚才太可怕了。”


    “勇敢点,这不算是什么,没啥大不了,仅仅只是电影而已。”徐福若无其事地说。


    “你是男生,不怕是正常的。”她说。


    “其实吸血鬼没有这么差劲。”他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事实。


    “你说真有吸血鬼吗?”她问。


    “有啊,但不像电影里的那样。”他说。


    “具体什么样?可以描述一下吗?”她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盯着一侧的徐福。


    他很想告诉她,大部分血族就像自己一样,看上去与人类没什么区别,生活平静而无害,从不恶意伤人和干坏事。


    但不能这样说,为这样的一点小事暴露身份会显得很愚蠢。


    “吸血鬼是非常有理智的一个群体,他们源自人类,但更为出色,严格说来,双方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他说。


    “你见过吸血鬼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见过很多,他们一点也不可怕,真正糟糕的是其它怪物。”徐福郑重地说。




胆小的女生

电影的最后,一位英雄横空出世,所向无敌,坏的吸血鬼被全部杀光,化为粉末随风飘走。


    身边的女生小声发出邀请:“可以请你喝一杯吗?我很想了解吸血鬼的事,虽然你很可能是胡说,但我还是喜欢听。”


    徐福摇摇头:“我没有胡说,这个世界里生活着很多的怪物,有些非常可怕,相比之下吸血鬼几乎可以算是最无害的一种。我不介意喝点酒什么的,等会由我付账好啦。”


    之所以接受邀请,是因为他太无聊了,吸血鬼也会感到寂寞。


    坐在酒吧里,女生介绍自己,她名叫丁小敏,十九岁,一年级大学生。


    她称徐福为小弟弟。


    “我二十一岁。”徐福平静地告诉她。


    “别胡说,你这样子最多也就十七岁罢了。”丁小敏阻止他要啤酒,“别喝这个,你还在青春期,对身体发肓有不良影响,果汁比较好。”


    “这里的果汁中有增加剂,我会感觉不舒服,喝瓶红酒好吗?”徐福指向侧上方标价六百八十元的酒。


    这里最贵的大概就是这一种。


    “太浪费了,喝点八元的就可以。”丁小敏看看了四周,压低了声音,“我的钱不多。”


    “我请客,不用担心这个。”他说。


    “你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家里开公司还是当官?”她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他能够理解这样的反应,对于穷人来说,富有的人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无法理解也不可捉摸,神秘而令人畏惧。


    “我妈妈在加拿大,继母在美国。”他说。


    “这么说来你的爸爸一定有许多钱。”


    “爸爸五年前死掉了。”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她极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和脸,眼中充满了温柔和关怀。


    “没事,过去很多年了。”他感觉很怪,于是偏过脑袋回避这样的亲昵动作。


    他不再是小孩子,受不了别人这样看待自己。


    “这么说没人管你、照顾你,这些年来你怎么生活的?”她眼中有些湿润。


    “不久前我还跟女朋友住在一起,她年纪比较大,教会我很多事。”他诚实地说。


    她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仿佛遇上了怪物。




关心

丁小敏举杯喝了一点红酒,皱起了眉头,满面苦相,极不自信地问:“这酒的味道很怪,有些酸,是不是变质了?”


    徐福哑然失笑,明白她以前肯定没喝过。


    “这味还算正常,习惯了就行,以前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觉得不如汽水。”他平静地说。


    “现在你独自过日子吗?”丁小敏问。


    “是啊,像这样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你的——女朋友为什么离开了,可以告诉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和我们共同的一个朋友中了催眠术,行为跟从前大不相同,然后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拉拉,就这样,她俩扔下我走掉了,到一个小岛上生活。”他若无其事地说。


    “别难过,生活中常常会遇到各种各样不如意的事。”她试图安慰他。


    “我并不怎么难过,只是感觉有些遗憾,没能帮助她们恢复过来。”他说。


    “你的心态很成熟,这样非常好。”


    “你常常跟陌生人一同到酒吧喝酒吗?”他问。


    “这是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受到某种——吸引,想要跟你聊天,帮助你,让你开心起来。”她诚恳地说。


    “谢谢你。不过我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什么帮助。”


    两人举杯,轻轻碰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响。


    “你有什么打算?我是问关于未来的生活。”


    “还有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无法逃避,只能面对,如果能够完成,才可以考虑未来,否则没什么意义。”


    “听着有点可怕,关于仇恨吗?还是经济方面。”


    “暂时不想谈这个。”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因为她看上去朝气蓬勃,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和热情,这样的生活状态非常美好,不应该被打破。


    “为我们的相识干杯,可爱的小弟弟。”她再次斟满了酒。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将会告别,各奔东西,将来不知道还会不会联系。我可能离开这城市,也许会留下,无论如何你跟我在一起是不安全的。”他沉重地说。


    “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么?”她问。


    他点点头:“杀了一些人。”


    “别开玩笑了,就你这模样还杀人,嘻嘻。”她笑起来。




武器

徐福当然明白自己的形象,一个身材并不强壮的少年,乍一看与普通中学生没太大区别,唯一的不同只是面部的神情和气质,毕竟久经沧桑,多了一分与外表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


    以一般人的目光看来,他当然不像是一名刺客或者凶手。


    “需要我提供某种证明吗?”他心里的童心涌现,不希望她认为自己说谎。


    “你打算如何证明,杀个人让我看吗?”她仍在笑。


    他提起自己的包,拉开一条小缝隙,想让她看里面的枪。


    “再拉开些,我什么都没看到,这里光线太暗。”她低下头,面色紧张。


    他想起她的视力远不如血族,于是把包提高一些:“看到了吗?。”


    “我这人胆小,你最好先提个醒,告诉我里面有什么,不然等我一声尖叫可就泄密了。”她低声叮嘱。


    “一只枪而已,就算被人看到也没什么。”他说。


    “哦,只是枪吗?”她松了一口气,“生怕看到个脑袋或者人爪子什么的。”


    “杀人并非很有趣的事,怎么会带着肢体走呢,你见过谁这样做吗?”他好奇地问。


    “小说和电影里,有些变态狂会这样弄,把死人的一部分切割下来,防腐处理了之后带着走,留作纪念或者其它用途,就像是——某种勋章。”


    “我倒真没看见过谁这样做。”他笑着说。


    她把手伸进包里摸了摸,然后问:“能打响吗?”


    “当然能。如果你胆量足够大的话,可以让你放一枪试试看。”他说。


    “真的吗?太有趣了,我从来就没开过枪。”她开心地笑起来,“该不是玩具吧?你可别逗我。”


    “到卫生间里,你可以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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