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怪物- 第39部分

　　　　“我认为自己比他好看的得多。”徐福嘀咕。


　　　　“当然啦，阿福你一直都那么帅，别生气，它只是一只怪物罢了。”郎心慧立即提供安慰。


　　　　“我没生气。”


　　　　“丑八怪，你干嘛总是要变成别人的模样，变只可爱点的小动物好不好，先前那只兔子就不错，只是块头大了一些。”罗莉说。


　　　　此言一出，两个小人同时点头，然后手拉到一起，迅速开始溶合、变化。


　　　　五十秒后，一只灰白色的鳄鱼出现在地板上，眼珠是粉红色，略微有些浑浊。


　　　　“这样好看吗？”魔婴幻化成的鳄鱼抬起头看着罗莉，得意洋洋地问。


　　　　“唉，丑死了，你难道就不能变成其它可爱的动物，比如一只狗狗。”罗莉眼中满是失望。


　　　　“我变一只河马好吗？这种动物最漂亮啦，或者变一头浑身沾满泥的猪，胖乎乎的，很美丽哦。”鳄鱼乐呵呵地说。


　　　　“为什么会这样，你的审美观点很不正常。”罗莉绝望地摇头。


　　　　“先前我变成一只大兔子悄悄出现，就是想吓你们一大跳。有问题吗？”鳄鱼说。


　　　　徐福一阵犯晕，从来不曾想到世界上居然有生物持如此观点，以美为丑。


　　　　难道这位魔婴大王来自于传说中的夜叉国？


　　　　聂小倩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符，从中挑选了几张，自信满满地扔到魔婴大王身上。


　　　　像先前一样，符沾到目标身体之后开始燃烧。


　　　　众人满脸期待，盯着魔婴看，盼望它早点完蛋。




碎尸

三分钟过去，大家满腔沮丧地发现，魔婴大王变成的鳄鱼仍然完好无损地趴在地板上，尾巴轻轻拍打地面，红红的眼睛里眼神显得很友善。


　　　　感觉非常奇妙，一只很温柔的鳄鱼就在面前，它不时摇晃一下头部，尖锐的牙齿闪烁着光芒，粗糙的大爪子轻轻拍打地面。


　　　　“现在怎么办？”徐福问巫婆。


　　　　“我不相信它真的不会死，一样一样试试看，先把它砍成几十块再说。”聂小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西瓜刀。


　　　　“怎么巫婆也带刀？应该是桃木剑啊，香案，佛经，黑狗血，紫糯米什么的才对嘛。”罗莉显得诧异。


　　　　“你鬼电影看多了，哪有这么麻烦。”聂小倩上前一步，手起刀落，西瓜刀砍入鳄鱼的脑袋上方。


　　　　因为力量不足，刀卡在魔婴的体内，无法拨出。


　　　　徐福上前，轻轻把巫婆拉到后面一点，平静地说：“这样的体力活还是我来做吧。”


　　　　西瓜刀拨出来之后，刀刃已经缺了几块，可见质量低劣。


　　　　徐福双手各执一刀，一阵狂砍。


　　　　半分钟后，魔婴变成的鳄鱼成为一些碎肉块。


　　　　担心它立即长合，徐福每斩下一块都就拨到半边，巫婆拿出随身携带的塑料袋子，和郎心慧一起动手把肉块装进去，打成死结，扔到房间内不同的地方。


　　　　折腾一阵子之后，共分成了四十几份，塑料袋用光了就往其它地方乱扔，沙发上桌子上都有。


　　　　“不相信用火都烧不死。”罗莉把一块魔婴的肢体扔进电磁炉的锅内，按至爆炒档，一阵烟雾冒起，皮肉滋滋作响。


　　　　几分钟之后，众人失望地发现，所有的努力全是白费。


　　　　那些肉块变成了不同模样的怪事东西，纷纷弄破塑料袋钻出来，有几条呈蛇状，偏偏长有尖锐的前爪，有些长得跟螃蟹很相似，有些却类似于乌龟，有几条长成鼻涕虫状，只是块头更大一些。


　　　　还有一些分散行动，变成许多苍蝇幼虫的样子。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满地乱爬的丑陋怪东西，不知如何是好。


　　　　扔进电磁炉锅里的那块肉被烧焦之后顽强地变成一条仿章鱼模样的东西，慢慢爬出来。


　　　　空气中的烟雾化为一群小飞虫，自由自在地盘旋了一阵之后，停留在其它同类身上，迅速溶为一体。


　　　　“天啊，这东西真的不会死，真是麻烦。”说话的同时，郎心慧把一只仿蛇状怪物砍成了两段。


　　　　“这样的情形我活了九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了一辈子巫婆，见识算得广博，以前压根就没听说过有这种事。”聂小倩摇晃脑袋，颇为沮丧。


　　　　地面上那些怪东西慢慢悠悠凑回一起，变成一只蓝色的海豹。


　　　　确切地说，这应该是一只仿海豹状动物，因为有些细节问题没处理好，它体表无毛，也没有胡须。


　　　　怪东西一点没流露出生气或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摇头摆尾作讨好状。


　　　　“你们看这样子还不错吧？可爱吗？”魔婴乐呵呵地问。


　　　　众人怔住，无言以对。




妖精的人生观

楼上的住户在阳台上大吼：“楼下的，都凌晨两点了，吵什么吵，烦死人啦，老子明天还要上班干体力活！”


　　　　徐福看了看郎心慧和巫婆，不知该如何回应。


　　　　变化成海豹的魔婴把可爱的小脑袋转向窗子方向，报以同样的大声：“Ｘ你老母，不服气就下来打一架！”


　　　　它的声音女性特征十足，虽然音量很大，但听起来毫无威胁之意。


　　　　试想一下，电视台的女主播报导新闻时，自己把电视机音量调至非常大，与这情况基本就是一样。


　　　　楼上传来摔门声，伴随大吼：“好男不跟女斗，有种叫你家男人上来跟我决战。”


　　　　魔婴大声喊：“驴Ｘ的，再敢乱叫我杀了你全家。”


　　　　楼上再无回音，大概是被吓住了，也许排泄之后接着睡觉。


　　　　众人愕然，对此局面均感到十分困惑，不知自己接下来还可以做什么。


　　　　郎心慧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巫婆。


　　　　聂小倩摇摇头，摊开双手，以示无计可施。


　　　　罗莉苦着脸缩在最后，保持与魔婴的距离。


　　　　徐福小心翼翼地问：“魔婴先生，如果把你关到一只真正密封的保险箱内，你会不会逃出来？”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它，当然不可能每样都尝试一次。


　　　　感觉这怪物有些天真纯朴，或许从它那里可以问出有用的方法。


　　　　“当然能逃出，我怎么会被困住呢。”魔婴变成的海豹洋洋得意地说。


　　　　“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能耐。”徐福试图使用激将法。


　　　　海豹举起一只前爪，轻轻晃动了几下，其中一部分变成钻头状物，另一边变成锉刀。


　　　　似乎是感觉到徐福心里的怀疑，那只由爪子变出的钻头开始旋转，把一只落在地上的陶瓷盘子钻穿。


　　　　迸飞的碎屑证明了它的能力。


　　　　能在坚硬的瓷盘子表面弄出一个圆滑的小洞，当然也能钻穿金属板。


　　　　“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杀死你？”徐福无可奈何地问。


　　　　“我也不知道。”海豹回答，表情显得很无辜。


　　　　“你多大年纪了？还有就是，你由什么东西进化成妖怪？”徐福又问。


　　　　“开始有思维的时候大约是唐朝，一个黑暗的夜里，我躲在草丛中，吃了安禄山手下一名受伤士兵的脑组织，莫名其妙的就明白了许多事。就在这一天，我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存在？世界是什么样？生命的意义等等严肃的问题。”


　　　　“你想出什么了没有？”徐福不抱什么希望地问。


　　　　他对一只妖精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有强烈的兴趣，同时非常想知道它成长的历程，想象中，那一定非常精彩，具有里程碑般的伟大意义。


　　　　“在读过许多圣贤书之后，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思索，终于发现，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吸收食物当中的营养，然后把无用的残渣排泄掉，由此得出一个伟大的结论，人生就是吃拉撒，以及睡觉。”海豹郑重地说。


　　　　“感觉你的观点没有什么新意，估计许多动物都持同样看法。”徐福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失望。




游戏的角色

徐福感觉到魔婴明显流露出某种希望与人亲密交往的愿望，常常表现出近似于讨好的行为。


　　　　对于信徒的死亡它没有显示出任何悲伤或失望，由此可见，它对生命完全不在乎。


　　　　也许在它认为，生命的逝去并非一件坏事。


　　　　“你非得吃人肉吗？可不可以用其它动物替代？”徐福问。


　　　　“拥有思维之后，我又吃了许多人的肉，有胡人也有大唐的士兵，甚至还吃过几个黑乎乎的昆仑奴，相比之下，味道最好的是汉人。”魔婴答非所问。


　　　　这句话很让人生气，聂小倩又扔了几张符到魔婴的身上。


　　　　仍然无效，怪物未受任何伤害。


　　　　郎心慧挥动手里的短刀，在魔婴背部弄出一条巨大的伤口。


　　　　如果是一只真正的海豹肯定会死掉，可惜它不是。


　　　　仅仅过去了几秒，伤口迅速愈合，皮肤重新变得光滑。


　　　　“你不吃人肉行不行？”徐福再次重申问题。


　　　　“不可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食物，不愿再尝试其它口味。”魔婴说。


　　　　“这样做只能使其它人讨厌你。”


　　　　“当然，被吃掉的人肯定不高兴，只要大部分人喜欢我就行。”


　　　　“你的信徒和同伴被我们消灭掉，你是否对此感到难过和生气？”徐福问。


　　　　他想弄清楚这怪物是否心怀怨恨。


　　　　“这没什么，只要有你们四个陪我玩耍就好。”


　　　　“我想杀死你，但找不到管用的办法来达成这个目的。”徐福诚实地说。


　　　　“这样挺有趣的，你们可以继续尝试其它方式，我保证配合，决不挣扎，看能不能把我弄死。”魔婴摇晃脑袋，显得很快乐。


　　　　“我们都挺忙，恐怕没空陪你玩，如果一时找不到消灭你的办法，我们只好离开这里，放弃杀死你的计划。”徐福说。


　　　　“有谚语说，行事决不可半途而废。你们只不过折腾了小半夜，为何要放弃？”魔婴的眼睛里显示出困惑，以及失落。


　　　　“我们得回去好好想一想，上网查资料，寻找一种可靠的办法来杀死你。”徐福说。


　　　　“不可以离开，你们必须陪我玩，还要提供食物，不然我会生气。”魔婴说。


　　　　“假如你生气，你会做什么？”徐福小心翼翼地问。


　　　　“按照我的想法把你们改造得更漂亮、更强壮。或者把她吃掉，在你们四人当中，只有她可以作为食物。”魔婴变成的海豹伸出爪子，指着罗莉。


　　　　“为什么这样说？”徐福明知故问。


　　　　怪物显然已经发现自己和郎心慧是血族，巫婆是借尸还魂者，他想知道的是这家伙通过什么做出如此判断。


　　　　“你们三个全都不是人，她才是，在她身体周围有一圈粉红色的光芒，比普通人强很多，我可以肯定，她的内脏一定非常美味。”魔婴说。


　　　　罗莉面色紧张地缩回郎心慧身后。


　　　　“你认为自己有能力完成想做的事吗？”徐福轻轻挥动手里的斩鬼刀，骄傲地问。


　　　　“当然可以。”海豹洋洋得意地回答，“一直是你们在尝试如何杀死我，现在转换一下位置，由我动手来折腾你们，在一个游戏里，大家应该扮演不同的角色，这样才好玩。”




千变万化

徐福开始认真考虑此事。


　　　　这怪物到目前为止还不曾还过手，它到底有什么能耐？己方能应付吗？


　　　　身边三个女子，其中有最亲爱的情人，患难与共的朋友，新认识的巫婆。


　　　　这里环境很陌生，对方实力深不可测，直接而激烈的战斗显然并非好选择。


　　　　魔婴似乎并不很狡猾，或许可以把这事延后解决。


　　　　想到此处，他挤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用逗小孩的口气说：“你看这样行不？我们约个时间，明天夜里二十三点整，在星宿公园大门口旁边的汽车修理工厂内见面，那里有一些很复杂的设备，很有可能成功弄死你，敢去吗？”


　　　　“你很奸诈，不是一个好玩伴。”魔婴变成的海豹说，“但我不介意，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不见不散。”


　　　　“你早点休息，明天把精神养足，千万别在我动手之前先死掉，那样就没意思了。”徐福无精打采地说，他自己也不相信这家伙会突然死掉，如此幸运的事只会发生在梦里。


　　　　“你们要走了吗？”魔婴问。


　　　　“嗯，大家都累了，需要休息。”徐福说。


　　　　“你骗我，你跟她一点都不疲倦。”海豹用爪子指着徐福和郎心慧。


　　　　“所以约定的见面时间是明天夜里，因为我们白天需要睡觉。”他这样说。


　　　　其实最近几年以来，他和郎心慧的作息时间已经调整得跟正常人相似，一般是凌晨一点至早九点睡觉。


　　　　睡眠对于血族并不十分重要，可以几个月不睡，也能一睡数年不起。


　　　　“等到明天见面的时候，我会试一试，找出某种有趣的办法杀死你。”海豹扬起脑袋。


　　　　“稍等，有个问题。你擅长什么样的攻击方法？是某种妖术吗？”徐福退后一步，全神戒备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我不想说，如果全让你知道肯定就不好玩了。”海豹的嘴显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我猜想，你能把身体的一部分变成大刀或者长矛，对吗？”徐福说。


　　　　“这仅仅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其它更厉害的招式，你根本不可能想象得到，总而言之，我的办法很多，以后你会有机会见识。”海豹坐起来，两只前爪作拍打状。


　　　　“你会不会变成一只鸟，在天空中飞行？”徐福试探性询问。


　　　　“当然可以，这并不难，我还可以化身为鱼，在海洋中畅游，有几次还变成漂亮女子，在路边搭车。”


　　　　众人不禁叹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创造出如此怪异的生物呢？


　　　　真是不公平，俗话说的祸害遗千年，用在这家伙身上倒是很贴切。


　　　　“你能隐形吗？就是变得让人看不见。”徐福问。


　　　　“我试试看。”说话同时，它开始变得透明，仿佛一尊玻璃塑像。


　　　　“这样不行，一眼就能认出。”


　　　　“一般情况下，当我想藏起来的时候会选择变成某种不起眼的东西，比如墙纸，一幅画，桌子或者椅子什么的。”


　　　　“这样是更有效一些。”徐福苦笑着点头。


　　　　“除各种物理攻击外，我还擅长精神控制，不过对你们四位恐怕效果不会很理想，因为你们精神力量都非常强大，比我稍差一些不太多。”海豹说。




多玩一会儿

这样的话让众人稍稍感觉安心一些。


　　　　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精神被外来力量控制，失去自我意识，沦为行尸走肉。


　　　　聂小倩突然想一事，上前问魔婴：“为什么被你们弄死的人魂魄不见了？”


　　　　“不知道吗？灵魂的味道其实挺好，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之一，除此之外，我还爱吃人的肝和心脏以及胃肠，尤其是大肠里那些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非常美味。”魔婴说。


　　　　“真差劲，我想吐。”罗莉说。


　　　　“灵魂有形无质，怎么能吃？”聂小倩惊讶地问。


　　　　“作为精神个体存在的灵魂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能量，我可以消化这些东西，并从中吸取知识、体验到人类的思维和情感。”魔婴说。


　　　　“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