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怪物- 第26部分

　　　　一具只有上半身的丧尸拖着肠子和部分内脏，双手交替，慢慢悠悠爬过来，显然是被罗莉和狼人所吸引。


　　　　丧尸齐腰以下不知去向，一路爬来，掉下的蛆虫形成一条灰白色的印迹。


　　　　空气中充满浓烈的腥臭。


　　　　罗莉高喊：“这个算我的，谁也别争。”


　　　　她一只手捂住口鼻，一手举刀，冲过去斩下了丧尸的首级。


　　　　“赶紧走吧，丧尸在夜间的活动能力更强，如果我们一直停留在这附近，会引来更多。”郎心慧说。




一言为定

四人加快脚步，绕着图书馆走。


　　　　“刚才我砍丧尸脑袋的样子是不是很漂亮？”罗莉问郎心慧。


　　　　“很好，酷逼了。”


　　　　“那边有扇窗户亮着光。”狼人云正指着右前方几百处的一幢大楼。


　　　　大概是十六层或者十七层，有一外有微弱的亮光。


　　　　“似乎是蜡烛。”徐福说。


　　　　“真是远，要是有辆车就好。”罗莉说。


　　　　仿佛应她的要求一样，转过街角之后，果然有一辆很旧的夏利停在路边。


　　　　里面坐着一个中年人，嘴大咧着，眼睛瞪得浑圆，脸色泛青，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徐福砸破了窗户，打开车门，把尸体拖出来。


　　　　“臭了吗？”罗莉问。


　　　　“还没有。”徐福摸索方向盘下，发觉钥匙仍在。


　　　　拨到空挡转动钥匙，马达转动，发动机顺利起动。


　　　　乘上车，很快到了大厦下面。


　　　　“电梯用不了，咱们走楼梯上去。”徐福说。


　　　　“我可以沿墙壁爬到那里，相对而言，这样似乎更安全些。”郎心慧说。


　　　　想到漆黑的楼梯道，徐福点点头，很不放心的叮嘱：“千万小心，如果遇到难对付的怪东西，别逞能，回来大家一起动手。”


　　　　郎心慧把大刀放在背后，轻松自如地开始攀爬。


　　　　她动作奇快，在光滑的墙壁表面如履平地，。


　　　　“郎姐姐好厉害。”罗莉说，“徐福，你会不会像这样爬墙？”


　　　　“不会，据说要训练很多久才能有所做到，我成为血族至今不足半年。”


　　　　“如果能活下来，我也想当血族。”罗莉说。


　　　　“你年纪还小，等到满十八岁时，如果仍有这个愿望，我那时还活着的话，可以帮忙。”说话的同时，徐福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正攀爬墙面的郎心慧身上。


　　　　“一言为定。”罗莉开心地笑，“我想活很多年，这样就可以做许多喜欢的事，穿无数的新衣服，泡好多帅哥。”


　　　　郎心慧爬到窗户前，朝里面看了一阵子，然后打碎玻璃钻进去。


　　　　徐福的心悬起，紧张得浑身难受，虽然明白情人的战斗能力远远超过自己，但还是无法放心。


　　　　看到郎心慧钻出来，做了个ＯＫ的手势，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里面没人，是一盏应急灯，大概亮了很久，电能已经快用光，所以呈现出淡黄色。”郎心慧回到地面，若无其事地说。


　　　　“再到其它地方看看。”狼人云正说。


　　　　丧尸察觉到罗莉和狼人的存在，渐渐朝这边靠拢，首先出现的有将近十只。


　　　　这一伙丧尸腐烂程度较严重，估计已经存活了好几天，他们所到之处，白色的蛆虫掉得满都是。


　　　　“这样都还不死，真不像话。”云正皱起眉头。


　　　　“赶快离开，太臭了，无法忍受。”罗莉催促。


　　　　“感觉他们腐烂得挺快，为什么会这样？”徐福问。


　　　　“大部分丧尸不知道躲避阳光，所以身体表面会被晒烂，有些稍微机灵点的会昼伏夜出，那样的基本不会腐烂，能够活很长时间。”郎心慧说。


　　　　“知道躲避阳光的丧尸能活多久，十年还是多少年？”罗莉问。


　　　　“能活很久，有些丧尸被埋在古墓里，过了一千多年被挖出来仍然会动会咬人。”




召唤同类

站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向四周张望了片刻，由于成群的丧尸接近，四人不得不钻回车内，立即离开。


　　　　“感觉城市已经死掉。”罗莉说。


　　　　“天亮之后，城外的武装人员会回来，到时候又热闹了。”狼人云正说。


　　　　“不知道有多少人变成了丧尸？”罗莉说。


　　　　“说不准，从目前情况看，我估计至少有几万吧。”云正说。


　　　　“有没有留驻在城内的部队？”徐福问。


　　　　“应该有，只是他们身上的活人气息会招来很多丧尸。如果听到连续而密集的枪声，肯定就是驻防地。”郎心慧说。


　　　　“如果能跟其它人一起行动，找到那位千金小姐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徐福说。


　　　　“我们在人类眼里是怪物，无法合作的。”云正说。


　　　　车在图书馆附近街区转悠了一圈，除了游荡的丧尸什么没找到，偶尔有一两只无主的狗跑过。


　　　　徐福仔细观看路上出现的狗，盼望能出现奇迹，找到雪儿。


　　　　罗莉问：“云正，据说狼人能够召唤狼群为自己战斗，是真的吗？能否把狗集合起来帮忙？”


　　　　“那是以讹传讹，根本没人能做到。狗见到狼人一般情况下总是转身逃走，跑得远远的。”云正说。


　　　　“我们养过一只狗，名叫雪儿，个头较小，体重约六公斤左右。”郎心慧说。


　　　　“非常难得，绝大部分情况下血族与狗是世仇。”云正说。


　　　　“只要努力，奇迹总会出现。”徐福坚决地说。


　　　　“你能召唤血族同类吗？”云正问。


　　　　郎心慧回答：“我可以做到。但有点担心，怕被保龙一族抓住机会实施精确攻击，连累了其它同类。”


　　　　“目前应该不会，我们仍然在执行寻找朱美花的任务。”


　　　　“好吧，我试试看。把方圆千米内的同类叫来。”郎心慧说。


　　　　徐福把车开到图书馆东面的空地上，左右两旁都是高楼，感觉像置身于井中，稍稍安全一些。


　　　　郎心慧张开嘴，使出浑身力气，朝夜空中发出低沉而怪异的呼啸声。


　　　　罗莉什么声音也没听到，惊讶而好奇地盯着身前的血族女子看个不停。


　　　　徐福耳边听到一阵阵轰鸣，郎心慧的声音仿佛被放大，没完没了地涌向远方。


　　　　结束召唤之后，她喘着粗气，显然很费劲。


　　　　仅仅只过了几秒钟，远处高楼有几扇窗户亮起了灯，仿佛在示意什么。


　　　　十分钟后，听到汽车驶来的声音。


　　　　感觉留在这城里的血族挺多。


　　　　丧尸也来了，有三十多具，乱糟糟却又莫名其妙地排列成椭圆形，摇摇晃晃走近。


　　　　云正在两棵树之间拉了一根绳索，距离地面有一尺高。


　　　　“这样没用，尸体摔一跤还会爬起来。”徐福说。


　　　　一辆小卡车驶来，上而坐着三名陌生的血族，其中一位把头伸出车窗外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我们答应别人，帮忙找一位名叫朱美花的女子，把她带离山京城，请问你们最近有没见过此人。”徐福递上照片。


　　　　他没有告诉同类自己受保龙一族所驱使，因为担心对方可能会拒绝提供帮助。




监狱的味道

陌生血族接过照片，仔细观看了一阵后还给徐福，微笑着说：“她就在附近，但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跟你们走。”


　　　　“她还活着吗？”郎心慧问。


　　　　“活得好好的。你可能不知道，朱美花于去年经历初次拥抱，正式成血族一员。”


　　　　这个消息让徐福感到一阵眩晕。


　　　　需要拯救的对象已经是血族，她还需要拯救吗？她会跟自己去见保龙一族吗？


　　　　“可以见见她吗？”郎心慧问。


　　　　“你和他是同类，倒没问题，可是另外这两位不好办。”陌生血族打开车门，走下来。


　　　　他身穿一套浅灰色西服，容貌英俊，举手投足间有种奇异的潇洒和独特气质。


　　　　“我们是一个团队，大伙都是朋友，完全相互信任。”郎心慧说。


　　　　“一位狼人，还有一名生命能量场很强的人类，这样的组合很奇怪啊。”陌生血族说。


　　　　“等见到朱美花，跟她谈几句话以后我们就走。”徐福说。


　　　　“你们身上有股监狱的味道，我明白了，受保龙一族强迫，四处乱杀同类的人就是你们，我猜得对吗？”陌生血族说。


　　　　徐福叹了一口气：“我是其中之一，被逼无奈，只能如此，请你见谅。”


　　　　“如此说来，你肯定系着特制的腰带喽？”


　　　　徐福拉起衣服，展示黑色的金属环状物。


　　　　“如果找不到朱美花，我们大概还能活四十个钟头。”郎心慧说。


　　　　“城里人全跑光了，大部分同类也已经离开，只有我们出于对天地同寿令的尊重仍然坚守。这一次，我认为不会有当权者前来谈判了，人类肯定会调集几十万军队，对整个城区拉网般搜查遍，留下来的血族最终会全部战死，这是个可以预见的结局。”陌生血族若无其事地说。


　　　　“很可能如此。”徐福尽管不愿承认，却也觉得此人说的话有些道理。


　　　　“按照组织以前的做法，我会把几位当敌人看待，但是现在已经没必要这样了，大家都时日无多，用不着再做令亲者疼仇者快的事。”陌生血族低头朝郎心慧行了个西式古典宫廷礼，“美丽的女士，我叫吴良，今年六百二十五岁。愿意为您效劳。”


　　　　徐福开始猜测，保龙一族负责监控的人听到这些交谈会做如何反应，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炸死？


　　　　“在人类眼中咱们都是怪物，你看着我不顺眼也没关系。”狼人云正大声说，“我们四个人已经决定要同生共死，决不退缩。怎么也得见那个朱小姐一面，至于她是否愿意跟我出城以后再说。”


　　　　“好吧，唉。”吴良摇头叹息，“开车跟着我走，再不离开会被丧尸围起来。城里的活人已经很少，这帮臭家伙为了觅食满大街转悠，烦透了。”


　　　　“这些丧尸不都是你们弄出来的吗？”罗莉好奇地问。


　　　　“一部分是。绝大多数是丧尸自行繁衍出来的。”吴良回答。


　　　　“你们不就想弄出这样的效果吗？”罗莉说。


　　　　“人类是血族的食物来源，除非特殊情况，我们没有必要杀死任何人，也不愿这样做，就像人类不会无缘无故弄死自己的羊群或宠物一样。我们制造出一部分丧尸后就已经集体停手，等待人类派出代表来谈判。等会再说此事，现在已经被包围了，赶紧走。”吴良说。




智慧型丧尸

徐福驾车驶出图书馆旁边的空地，紧跟在吴良乘坐的小卡后面。


　　　　街上偶尔出现几名丧尸，大部分面部都是破烂不堪，四肢不全，有些已经成为蛆虫的乐园，却偏偏还在走动。


　　　　罗莉大声唱歌：“狗狗如果吃太饱，走着走着会跌倒，快快带狗狗跑步，帮助消化身体好，狗狗太肥会被笑，所以一起做体操，一二三四汪汪汪．．．．．．。”


　　　　“满大街全是行尸走肉，你却很开心的样子，为什么？”云正好奇地问。


　　　　“我心里难受，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随时都有可能被保龙一族遥控炸死，唱歌能让我暂时忘记这些烦心事。”罗莉说。


　　　　“那好，继续唱，你嗓音挺有特色，比大部分超女快女都强。”云正说。


　　　　“从七岁开始，我的梦想就是当歌星，偏偏弄成了这样，不说了，难受。”罗莉低下头。


　　　　徐福和郎心慧对视一笑。


　　　　前方有一群丧尸，约有五十只左右，令人惊讶的是他们行走的速度明显比此前见的其它同类更快，身体不摇晃，步履稳定，队列整齐，远远望去，徐福起初还以为是血族，近一些的时候才看清楚。


　　　　吴良乘坐的小卡车停下，显然对这群丧尸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徐福把车停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尸群与两辆车对峙。


　　　　“好奇怪，站在最前面的那几个不像一般的丧尸，目光里似乎有智慧的成份。”郎心慧说。


　　　　“如果这玩艺儿有了智慧，麻烦可就大了。”徐福叹息。


　　　　“如果不把朱小姐捉住送出去，咱们的麻烦更大，会死掉，肚破肠流。”云正说。


　　　　“她已经是血族，如果无法说服她跟咱们走，就不可以勉强。”郎心慧说。


　　　　“找机会把她绑起来，然后送给保龙一族，以换取咱们的生命。”狼人云正说。


　　　　“我反对这样做，如果无法说动她，那么我只能选择放弃。”郎心慧坚决地说。


　　　　“咱们已经有了分歧，真糟糕，毕竟不是同类。”云正苦笑。


　　　　“我很想活下去，不希望死掉，但不能以伤害同类为代价。”郎心慧说。


　　　　“如果不是徐福在外面杀死了那么多吸血鬼，你俩早被保龙一族处决了，现在才想起良心问题，你不觉得有些晚了吗？”云正说。


　　　　“从现在开始，我们应该活得更有尊严些，不可以再任人驱使。”郎心慧说。


　　　　“我支持你的想法，如果朱小姐不肯离开山京城，我们不会采取任何暴力手段强迫她那样做。”徐福说。


　　　　他已经不在乎生命是否还能继续，只要能够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死亡显得并不可怕，最糟糕的是分离，只要两只手牵在一起，前面就算是刀山或油锅他也安之若素。


　　　　“两位这是怎么啦？此前你们不是这样想的。”云正说。


　　　　“我想通了，死亡并不是那么可怕，如果非死不可，我会试着以一种平静的心情去面对。”徐福说。


　　　　“别争了，那些丧尸正在向我们靠近，赶快离开这里。”罗莉焦急地拍打徐福的肩膀。


　　　　小卡车驶离，徐福跟在后面开走。


　　　　往车窗侧边看出去，他惊讶地发现，其中有几具丧尸手里拿着棍棒和菜刀。


　　　　这帮行尸走肉居然学会了使用工具，这算不算某种意义的进化？




血族的传统

小卡驶入一个地下停车场，徐福驾车跟着进去。


　　　　两名血族持枪守在入口处，其中一个朝车内的女性竖起中指。


　　　　徐福发现有许多铁丝和钢绳拉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高度处，分布得非常密集，估计这就是对付丧尸的措施之一。


　　　　跟着小卡绕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一块空地停住。


　　　　吴良和另两位血族走下来。


　　　　“请往这边走。”吴良指着前方靠近墙壁处的金属门。


　　　　“朱家小姐在里面吗？”郎心慧问。


　　　　“在，还有其它同类，很热闹，大家计划着如何与保龙一族展开最后决战。”吴良说。


　　　　“其实你们可以离开，混在难民当中撤走，到其它地方继续享受漫长的生命。”郎心慧说。


　　　　“不，我们决意留下。许多年来，血族的传统渐渐被选择性的淡忘，这样显然是错误的，别的同类走了，这是他们的决定，我不走，天地同寿令必须得到尊重，哪怕以生命为代价，也要捍卫其不可动摇的尊严。”吴良两眼放射出红色光芒，显示类似殉道者的狂热情绪。


　　　　“可以让我们带走朱小姐吗？”罗莉问。


　　　　“如果她愿意跟你们走，我不会反对，如果她不愿，你们也不可以强迫。”吴良说。


　　　　“你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