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将军那里自有我去分说!”
校尉还待多言,白叶大手一挥,道:“此人是马大牙的同党,给我抓起来”。
校尉大骇,他竭力反抗,却坐实了图谋不轨的罪名。
片刻之后,马大牙的心腹三十多人都被抓了起来。
没了桎梏,白叶控制了城‘门’,连夜将张辽放入城中。
等到马休察觉不妥的时候,外头已经尽是张辽的人马了。
“马休何在!某乃雁‘门’张文远,可敢一战!”
马休脑中嗡嗡作响,张辽怎么到了城中,他怎么敢这么猖狂,城中的兵马呢?
心中念头急转,可是,表面上马休依旧镇定十足,“张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这‘阴’馆城有一万大军,你是来自投罗网的吗?”
张辽“哈哈”大笑,道:“城中的大军已经被团团围住,只怕你是指望不上了”。
马休心中一冷,张辽如此猖狂,一定有所依仗,只是,城中有一万兵马,张辽拿什么来围困他们?
“张文远,休要诳我!”
张辽摇了摇头,道:“你可以试试,一炷香之内会不会有人来援”。
马休心急如焚,“可恨,你是怎么入城的?”
“自然是有人接应”
“是谁?”
“都到了这时候了,说这些有意义吗?来吧,战,还是不战,给个痛快”
马休身后有数百亲卫,他们大声劝阻,“将军,速速离去,张辽勇武,不可硬拼呀”。
马休却不想不战而走。
马超将雁‘门’郡‘交’给马休来看守,如果尚未‘交’手便逃之夭夭,马休觉得无法向自家兄长‘交’待。
“今日我便试试你的斤两”
张辽大喜,“爽快,来吧!”
郡府‘门’前,张辽、马休一番大战。
铿铿铿,几十个回合过后,马休便失手被擒。
院内的马休亲卫舍命来攻,却被张辽尽数杀散,“若想‘逼’死马休,你们便来送死!”
亲卫们投鼠忌器,只得束手就擒。
马休苍白着脸,眸中没有一丝光彩。
“报,将军,郡城已下,只是军营内聒噪不已,如果马休再不出面,只怕他们会杀出来”
张辽微微颌首,道:“我知道了”。
马休听到军营犹在,不禁恢复了几分气力,“你在诈我!”
张辽似笑非笑,“什么诈不诈的,这么难听,马兄弟,如今我有一笔生意要与你做,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马休怒视张辽,“你想让我安抚军士,休想!”
张辽摇着头,道:“看来你还没有高清状况,你看看,我手中的这把剑”。
马休目光一缩,惊道:“氐族王剑!”
“不错,好见识”
“阿贵与你联手了?”
“还有吐谷浑、鲜卑、乌桓”
马休吸了口冷气,“你想如何?”
有这么多兵马在手,如果张辽一心强攻,蜷缩在城中的马家军必然无法坚守。
郡城已经丢了,马休可不想连手中的这万余兵马都葬送了。
“只要你能说服城中军马投降,我可以饶他们一命”
“仅仅如此?”
“等到马超兵马之时,我可以说服大将军,放你们一条生路”
马休心中天人‘交’战,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闭着眼睛,低声说道:“我可以试试,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他们不会受到伤害”。
张辽正‘色’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我只要雁‘门’郡!”
马休心中一动,“你不会南下?”
张辽不屑:“大将军麾下兵强马壮,根本不需要我出马相助”。
马休心头骇然,他对李贤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半个时辰之后,城中的马家军放弃了抵抗。
郡城失守已成必然,再做反抗的话,徒增伤亡而已。
再者,马休毕竟是军中大将,连他都降了,军卒们还有什么理由坚持?
不费一兵一卒夺取一郡之城,这等匪夷所思的战报很快传入下邳。
李贤看罢,大为欢喜,张辽没有让他失望。
接下来,既然雁‘门’得手,那么下一步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第743章 烽火()
晋阳城,马超坐立不安,他不时踱出府外,眺望远方。
马休、马铁分驻南北,按理说李贤应该束手无策才对,可是,为什么马超总是有一种乌云压顶的抑郁感?这就好像心头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咚咚咚”,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名军卒出现在视野中。
马超皱起眉头,喝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将军,雁门急报!”
“雁门怎么了?”马超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的模样,他瞪大了眼睛,表情狰狞。
小校被马超吓了一跳,缓了片刻方才说道:“雁门遍地烽火,据悉,李贤麾下大将张辽张文远伙同氐士、吐谷浑等蛮族尽夺雁门之地”。
“雁门丢了?马休呢?马休手中的一万大军呢?”
“二公子失手被擒,营中大军毫发未损,尽数降了张辽”
马超怒发冲冠,“什么?你再说一遍!”
“逃卒带来了消息,别部司马白叶骗开了城门,郡城不战而下”
马超怒极反笑,“好,好一个白叶,好一个马休,好一个张辽”。
小校再不敢多言,马超显然怒到了极处,这时候开口,很有可能被他迁怒。
不知过了多久,马超下了决心,他亲点一万大军,踏马北征。
马超的兵马前脚离开晋阳,后一刻,田楷、韩遂便得了消息。
沾县是上党郡最北侧的一座军城,所谓军城就是以军事防御为主的城池,面积略大,可以驻扎大量的军士,而军堡,顾名思义,面积较小,驻守的人马也不多。
沾县周长八里,有两千兵马,由一名杨姓牙将统领,这里属于马铁的防区。
城中除了两千名驻军之外,还有五千民户,临济太行山,百姓多以打猎、商贸为生。
沾县建立在太行山道西侧,依山而建,位于山腰处,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两千名军队驻守在城中往往可以抵挡十倍以上的敌人。
军城除了扼守要冲之外,还有数座烽火台。
一旦有敌军西进,烽火将冲天而起。
这一日,在沾县以东三十里的一条太行山道上,一支五十人的队伍在向导的引领下急速前行。
这支队伍由朱桓统领,是精锐当中的精锐。
自从陈到与朱桓在庐江杀的黄祖屁滚尿流之后,李贤便让朱桓负责遴选精锐一事。
经过多年发展,如今,朱桓手中有兵马五百人,他们俱是难得的精锐。
如今,朱桓领下的军令是探查沾县的情报,其中包括拔掉烽火台这项任务。
就在刚才,朱桓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拔掉了两根钉子,接下来他即将面对的是最后一座,也是最大的一座烽火台。
太行山脉在这里凸出一角,远远看去,像极了一根矗立的牛角,因而,本地的居民称此为牛角山。
牛角山上建有一座烽火台,可以监视太行山道的一举一动。
朱桓在向导的引领下翻山越岭,一路疾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采药为生的向导忽而说道:“到了”。
朱桓立刻做了个隐蔽的手势,军卒们会意,当即藏入灌木丛中。
向导喘了口粗气,嘴里道“将军,你看到那块黑色的岩石了吗?烽火台就在上头”。
朱桓微微颌首,道:“去两个人一探虚实”。
“喏!”
两名军卒狂奔而去,他们在山道间如履平地,看得向导瞋目结舌。
土生土长的山民也不可能做得比他们更好!
不多久,军卒去而复返,“将军,烽火台是原木垒成,里头可以容纳二十人”。
“可有哨探?”
“尚未发现,不过,这块岩石滑溜的很,没有外物,难以攀登”
“守军是怎么上去的?”
“应该是用绳梯上去的,不过现在绳子被收走了”
向导这时候也出言赞同,道:“不错,有一次我到这里采药,看到他们用绳子入堡,很是麻烦”。
朱桓略一思索,便下令回撤五里。
对于训练有素的精锐来说,攀登山岩不是什么难事,真正困难的却是如何攀登不被发现。
白日间,军卒警觉性比较高,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暴露了目标,可是,到了晚上就不同了,朱桓有八成的把握在晚间突袭成功。
点头回转之后,众人草草吃了口肉食,他们没有生活,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等待天黑。
日落月升,转眼已是子时。
朱桓唤起军卒,往牛角顶而行。
这时,一轮明月高挂在半空,洒下偏偏银光。
牛角顶地势险要,驻守此处,可以看到方远数十里之内的一举一动。
垒在牛角顶上的烽火台像一个鸟巢,完美地与山石契合到了一起。
五十名军士留下了一半,朱桓带着另外一半人马攀岩前行。
没了绳索,军卒们依旧无所畏惧,他们用抓钩努力攀行。
没多久,一名军卒便到了顶端,他放下绳索,朱桓一行沿绳而上。
到上头,朱桓才发现山顶其实大的很,这里足有五十多丈。
不远处,隐隐有恶臭传来,似乎是守军的茅厕。
强忍着臭气,朱桓开始打量环境,正所谓一览众山小,借着月光,他隐约看到不远处的太行山道。
看模样,一旦冀州军由此进犯,此处的烽火便会第一时间点燃。
军卒都已经上了山顶,他们潜伏在夜色中,等候朱桓的命令。
朱桓侧耳聆听了片刻,对手下附耳说道:“你们从侧面上面,控制火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从这里上去,杀了他们”。
军卒颌首听命,他们很快便爬了上去。
今夜,只有两名军卒轮值,一人在打着瞌睡,一人蜷缩在角落里打着呼噜,在他们身前,一个盛满火油的火盆正在熊熊燃烧。
军卒猎豹一般蹿起,他们在电光火石间便抹断了轮值哨兵的喉咙,一刀致命,干净利落。
没有一丝动静传出,朱桓很是欣慰,接下来,他带着麾下杀入内台,十名犹在梦中的军卒尚未醒来便死在梦中,只有一名什长留了下来,朱桓需要他来控制烽火台。
短暂的厮杀耗人心力,得手之后,朱桓留下轮值的军卒便沉沉睡去,直到太阳升起。
为了防患于未然,沾县与烽火台一种固定的联络方式。
每到日出时分,烽火台都需要点燃青烟,以示平安。
如果出现敌情,烽火台的狼烟持续不灭,冲天而起,而青烟只持续一刻钟。
这一日,烽火台的青烟照常升起。
沾县的守军松了口气,平安无事!
这时,韩遂统领自家兵马已经出了山道。
韩遂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回来。
汉军先锋,只是先锋而已,在后面还有田楷等人的大队人马。
这条山道韩遂曾经来过,此时,他环顾左右,道“阎行,看来朱桓果然有一手,你看,两侧的钉子没了”。
阎行微微颌首,道:“朱桓此人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李贤却对他信任有加,将军,李贤看中的人物,岂是庸才?”
韩遂锊须微笑,道:“嗯,是这个道理,对了,阎行,前面就是沾县了,你有何破城良策?”
“强攻只是下策,我军远道而来,如果一直硬攻强打,折损定会严重,能够少些损耗的话,总归是好的”
“何为良策?”
阎行没有妄加断语,他笑道:“斥候何在,我想先问问城中的情报”。
女婿如此沉稳,韩遂很是满意,“嗯,斥候来了”。
话音刚落,朱桓麾下军卒便出现在二人面前,“斥候王焦见过将军”。
“免礼吧,烽火台已经夺下了吗?”
斥候挺直了腰身,道:“幸不辱命,朱将军带着我们连夺三座烽火台,沾县守军尚不知晓”。
韩遂由衷赞叹,“妙极,妙极,此役过后,我定向大将军禀明此事,朱将军立下一桩大功呀”。
斥候不置可否。
阎行这时候问道:“沾县的情况可曾探明?”
“城中有两千守军,守将名叫杨密,是马超的部将,沾县城高两丈,只有两座城门,前些时日,马超刚刚下达严禁商贾入城的军令,若想混入城中,只怕较为困难”
阎行毫不意外,“城门是什么制成的?”
“生铁,绝非木制铁皮,而是实心的铁门”
韩遂吸了口冷气,数百斤重的铁门,完全杜绝了破门而入的想法。
阎行又道:“城中民居、军寨多以木材为料?”
“不错,靠山吃山,百姓们都用木材建房”
“不知军侯可否绘出城中军力布防图?”
军侯躬身行礼,“时间仓促,小人只能挥出一部分,如果有疏漏之处,还请将军勿怪”
“无妨,你尽管绘出”
“喏!”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军侯终于完工。
阎行手指舆图,对韩遂说道:“根据城中的兵力分布,我的计策就在这里!”
韩遂定神望去,之间阎行所指的方向是一座山脉。
夜色已深,沾县城中万籁俱寂。
东侧的大山挡住了空中的月亮,也挡住了部分寒风。
星星点点的光亮下,只有数百名轮值的军卒在城头巡弋。
冀州军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大举进犯,守军不得不提高警惕,严加防备。
只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使得守军过于依赖烽火台,他们固执地认为,只要烽火台没事,那便平安无事。
沾县东侧的太行山道不利大军行动,一次行进五千人马已经是极限了。
五千人马对付严阵以待的沾县守军?
守军们表示不曾畏惧。
今日,牛角岭上的烽火照常升起,没有丝毫异常,守军们缓了口气,他们虽然虽好了万全准备,但是,如果能够避免厮杀,他们一定会乐此不彼。
只可惜,战争从来不会以军卒的意愿而转移。
沾县城东五里处的山林中,朱桓统领五百军卒正一路狂奔。
每一个军卒身上都背负着重重的军械,那是他们不同于寻常军卒的地方。
朱桓的目标就是沾县城东的这座山脉。
山道崎岖,地势险要,一旦夺取制高点便可以扼守要道。
事先,朱桓已经查探清楚,山顶只有百余名军卒驻守,不足为惧。
小半个时辰之后,朱桓到达山坡,他分出一半的军卒去解决山顶的敌军,自己带着剩下的人马开始布置军械。
山坡距离城池足有二百步,这个距离,早已经超过了寻常箭矢。
然而,对于徐州军而言,这一切并不是问题。
李贤虽然不能将大型投石器运到山上,但是,马钧已经发明出一种可以拆卸组装的小型投石机。
与大型投石机动辄数百斤投掷物相比,小型投石机的最大负重是八十斤。
这个重量在攻打城池的时候几乎不起作用,但是,在这时候却可以起奇效。
半个时辰之后,朱桓组装出四架投石器。
城中火光点点,没有一丝动静。
朱桓微微一笑,道:“准备火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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