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也在他的逗弄下显得坚挺。她不安的扭着身子,催促他更快。初识情慾;的滋味,让她完全忘了张嬷嬷的交代,眼看就要破了身。
他瞇;起眼,「你刚才唤我什么?」
她没注意到,沉浸在激情下的她,竟将他的名脱口而出。
她识得他,没忘记他?
这个消息让他霎时振奋起来,在他们见面的初回,蝶儿眼中没有任何相见的喜悦,他几乎以为蝶儿已经忘了他;再加上此刻的她又表现得如此主动,他还以为只要是花钱买下她的人,都可以得到她温柔的对待,原来……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他笑了,这回笑得真挚,打从心底愉悦起来。她没忘记他,是最值得他高兴的。
「念尘……」菱唇吐出温柔的呼唤,秦予蝶自然的唤他,浅笑盈盈的她完全不知道在短时间里,他的心绪已经百转千回。
「你错了,我不是什么念尘!」他决定要考验她一回,她可能已经知道他有钱有势,也许会使计留住他的心,也许还想成为他的人,一切都只是为了钱……他没把握经过这么多年,她还如从前那般天真无邪;更何况,她还在青楼栖身呢!
对于这一点,他不得不防。
「是,你是。」秦予蝶肯定的回答,她绝对不会认错,全天下再也没有人有着像念尘哥哥那般炯亮的黑瞳。那是在和她说话时,才会闪现的深邃神采,那模样是如此的令人难忘,不曾因为时光流逝而遗忘。
「虽然你改了名,但是蝶儿知道你是不得已的。要不是洛佛节那天,府衙里的官兵都在附近,蝶儿早就认你了。」她急急的解释,企盼他能体谅当日不认他的行为。
一如九年来的邪魅俊美,他扯出漫不经心的笑,「是吗?你怕我被捉回去?」
秦予蝶点头,「自从你逃脱的消息传回洛阳后,大哥和二哥都在找你,府衙的捕头也来家里好几次,怕你会挟怨报复。」
这些年来,她也长大了,许多他们之间的恩怨她已明白。只是她仍旧不明白的是,爹和大哥他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虽然那时候她也不过是十岁的孩子,但是她记得当时家里请了好多护院,还有夜里官兵守在家里数日,就是怕念尘哥哥的突然出现,杀害她的家人。
只是,他们全都失望了,守株待兔一年多,念尘哥哥就像消失在空气一般,再也没有消息。
「哼,你们秦家人全都敢做不敢当,亏得这些年来,天下人还封给秦府第一善府的名号,原来也只是讹传。」
忆及从前,他不禁冷哼,他当时年纪轻不懂事,未细择良木而栖,才会落得这淒;惨下场。
所幸,苍天开了眼,让他遇上义父。
义父不但提供他栖身之处,还让他学文习武,教他经商之道、医术……他才能在短短的几年之间,让他的事业愈做愈大,最后竟扩展到洛阳。
比起义父的义薄云天,他们秦家实在是仗势欺人!
「爹他……他已经过世了。」秦予蝶紧咬下唇,提起她爹,她就想到这些年来的种种。
「死了?算他走运,否则遇上我,我肯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无情的说。过去他就是太懦弱,也无权无势,才会让自己的娘亲因他而受到羞辱。这笔帐,他誓必向秦家人讨回。
她害羞地靠近他,「你不能原谅他吗?」
「蝶儿,你记得吗?你总是用这样的方式求我。」他勾起她的下巴,迫得她不得不抬眼,「可惜,这回我不会作罢。」「为什么?念尘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秦予蝶问,她满心企盼念尘哥哥早日归来,谁料他回来后,竟是这副地狱使者的模样。
「你凭什么跟我谈以前?以前我也没有想到你会下海当妓啊!」他口不择言地道,说不出那股怨恨由何而来,一心只想伤害她。
「那是不同的……」她急忙解释,她虽是花魁,可却还是清倌啊!
只要他愿意,她随时可以离开这里的。
「我看不出有哪里不同。我娘受的侮辱、我所受的牢狱之灾,谁来还我?难道就因为你的一句求情,便要教我全都忘了?」背上的鞭痕虽已随着时间流逝,只留下疤痕,但是当时所受的伤害又岂是说忘就忘得掉的?何况,他还背负着娘亲的一条命。
他甩开她,不再看她漾着淒;艳的笑容。
要他放过他们,办不到!
「你听好了,我以『无情霸主』之名起誓,不让秦家家破人亡,誓不罢休!」说完,他越过她的身子,迈开大步离去。「念尘哥哥……」
「我已非昔日杨念尘,今日的我,是复仇使者—;—;冷无情。」空气中飘来他的千里传音,散佈;在屋内,久久不散—;—;???
由于冷无情有意在洛阳设一个商业据点,所以在这里盖一幢宅子供作停留时的行馆。
他不顾被人认出的危险,大胆的买下位于秦府对门的所有屋舍,打算在秦府的对面盖行馆。
而原有的屋主全都得到一笔为数不少的银两,顺利搬迁。
在夜以继日的赶工下,一幢足以媲美皇宫内苑的大宅,终于在三个月内完成,今天正式新居落成之日。
冷无情大方的宴请地方人士,不论是富豪仕绅,亦或是贫民老百姓,一概不问身份,欢迎入座。
流水席的场面浩大,惊动一向在洛阳称霸的秦家。
「秦五、秦六,快去查查是什么人在门口諠;譁;!」自从传出杨念尘出现在洛阳后,秦富的胆子就愈来愈小。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吓得他连门都不敢踏出去。
反观秦老夫人郑氏就不同,虽然年纪已有一把,但是强悍作风仍未曾稍减。她不懂儿子到底在怕什么?只不过是听说出现罢了,他还不一定有能力对抗秦府哩!
「富儿?不过是门口吵了点,你就别紧张兮兮了。」
「娘,您不懂啦!」秦富应声。
「你是我生的,我还会不懂吗?你是在怕那个杨念尘。」
「娘,您不知道,阿贵说那日瞧见他气势不凡、出手大方,完全不像从前的穷酸样。」想到他派出去的人回报,说他神出鬼没,明明还在眼前,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他就害怕。怕他悄声无息就来到他眼前,拧断他的脖子。
昔日被他的邪功制住的阴影还在,使他不敢轻忽。
「哦?」郑氏挑高眉,真要是如儿子所说的,她可要重新评估了。「他不是和那个贱女人生的杂种很好吗?你派人去把她寻回来,只要她在我们的手上,不怕他乱来。」
对了!他怎会没想到这一点?多亏娘提醒他。「我这就派人去。」
这时,被派去查看门口发生什么事的秦五、秦六回来了。「大少爷!」
「是什么人在諠;譁;?」
「禀少爷,对门新居落成,席设千桌,整个街道全都是前来吃食的人,所以才会这番吵闹。对了,少爷,对门的主人还交给奴才一封请帖,邀少爷过去一叙呢!」秦六恭敬的把请帖递上。
「算他有礼貌,还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秦富边喃喃自语,边打开请帖。
只见他脸色愈来愈白,砰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富儿,怎么了?」郑氏连忙派人将儿子扶起身,随手拿起请帖。
谁知,下一刻,砰的一声,她也晕了。
那飘落的请帖掉落地面,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阁下不妨来参加这场午宴,这将是你的夺命宴。
???过了几天,当冷无情还在为帐簿做最后检视时,总管前来通报说门外有三名客人要见他。
「有说是谁吗?」
「其中一对夫妻自称是您的朋友,另一位姑娘则说是您的侍妾。」
梅琳?她来了!
他皱眉,来到洛阳好几个月,他没有一天想起她,心里根本没有她这名小妾的存在,没想到她倒追来了。
「领他们到无情厅等我。」
「是。」总管退了下去。
冷无情匆匆收起帐册,随后而至。
???在厅里,梅琳一见到冷无情,便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人在。
冷无情则是微微推开她,见着在敦煌认识的夫妇,先向他们打声招呼:「章兄、嫂子。」
「无情,别来无恙?」
「日子不就是这样!嫂子呢,可否能言语了?」他问。
陆相思朝他踱了过来,向冷无情福了福身,「多谢冷公子,要不是你,相思恐怕这一辈子都是哑子了。」
第一次听到她如莺如燕的清脆嗓音,无端地让冷无情想起秦予蝶。「快别这么说,如果义父治不好你,他几十年的神医招牌就要砸了。」
章蓦然和陆相思相视一笑,气氛和乐融融。
梅琳不甘被忽略,她都站了好半晌,爷儿怎么没唤她坐下?
「爷儿,怎么没见你瞧瞧梅琳,是胖了、还是瘦了?净是关心别人。」
她这话说得又酸又呛,不禁让在场的人都皱起眉。
「如此遥远的路途都跟上了,还需要人关心吗?」冷无情恢复冷淡的神色。没经过他的同意,她就擅自跑来,这笔帐他都还没跟她算哩!
「爷,你怎么这么说?」她跺脚不依。
「好了,你先出去,」他唤来总管,要他领着她去艳情楼歇息,他还有话和他们夫妻俩聊聊。
梅琳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还给他们三人一个清静的空间。
「无情,可找着你要找的人?」
「嗯!找到了。」正如他们所说的,蝶儿正是摘月楼里的花魁。「她就是你们说的花魁。」
「真的是蝶儿妹妹?」陆相思摀;住嘴,那段不堪的过去霎时湧;入脑海里,她不希望蝶儿步上她的后尘!看着冷无情,她不禁怀疑起他要找蝶儿的动机了。
章蓦然紧握着她,借此分散她的注意力,要她别再多想。
「章兄,你们是怎么识得蝶儿的?」冷无情想知道,当年他离开后究竟发生什么事,才让蝶儿入了青楼、做了花魁。
「这事说来话长—;—;」
???「这么说来,嫂子进入摘月楼以前,蝶儿就在那里了?」冷无情听完他们叙述几年前与蝶儿相识的经过,推测出蝶儿沦落青楼最少也有五年,那不就是他离开后没多久,她就背背弃他了?
而该死的翠儿,竟然拦都没拦她。
「是这样没错,当年,我本想一并赎了她,好给相思作伴。可是,怎么劝她她都不听,执意要待在摘月楼。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想不透当初她为什么不走。」
「原因很简单,」冷无情冷冷的说:「留下来赚男人的钱比跟着你们回太原好。」
「不,不是这样的,蝶儿妹妹不是这种人。」陆相思急忙替秦予蝶辩驳,果然,她想得没错,他的确会是伤害蝶儿妹妹的那个人。
「对,蝶儿不是这种人。」章蓦然也说。那个总是天真、贪玩的可人儿,怎么可能会为了钱这种俗物而费神;再说,当年他曾留下不少银两给她,全都让她给退回来。这样的女孩怎么会如无情所说的,她要赚男人的钱呢!
「哼!」他不信蝶儿真有他们说的这般高贵,除非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你们可以去瞧瞧。」他只相信亲眼所见的。
此刻,他的脑里都被蝶儿企图引起男人注意的风骚举动给占满,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小姐,外头有两个人说要找你。」翠儿敲门轻唤。由于现在是白天,楼里的姑娘不是在补眠,就是趁空出门采买胭脂水粉,这会儿,楼里安静得很。
秦予蝶正坐在窗前,呆呆地想着她的念尘哥哥,压根儿没听见翠儿在叫她。
「小姐,你在睡觉吗?」翠儿又继续叫着。怪了,这个时候小姐不都嚷着要出去玩吗?
等了半晌,翠儿按捺不住,推开房门走进来,一看小姐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上前去推了她一把,「小姐、小姐,你在发愣啊?」
可真是稀奇!有什么事能让这个贪玩、健忘的主子失去玩乐的兴致?
「喝!翠儿,你作啥吓我?」秦予蝶一惊,魂都被吓掉了。
「冤枉啊!我可是叫了你好几遍,这才改用推的。」
「找我什么事?」秦予蝶不同她计较,只想快快打发她出去,免得念尘哥哥等会儿又突然出现。
「外头有人找你。」
「找我?」秦予蝶也觉得奇怪,不过她还是速速整装,下去花厅见他们。
「蝶儿?」陆相思瞧见她从厢房走来,马上就认出她。
「相思姐姐?」秦予蝶奔过来,握住陆相思的手,抬头又见一个英挺的男子站在陆相思的身后,「蓦然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洛阳的?」
「刚到。」陆相思看看章蓦然,示意他先到外头逛逛,她有些体己话要对秦予蝶说。
章蓦然立即会意,打过招呼就走。
「三年多没见了,你在这儿过得可好?」陆相思问,她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摘月楼一步。
这个地方给她的不堪和羞辱,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没想到,蝶儿竟然可以在这个地方待这么久。
「才不是三年没见,是四年,整整四年!」秦予蝶提醒她,「张嬷嬷对我挺好的,这儿的姑娘也不难相处,所以蝶儿过得还不错。」
陆相思一笑,知道她过得还不错,她就放心了。
「蝶儿!你可识得冷无情这名男子?」
冷无情?这不是念尘哥哥的另一个名字吗?为什么相思姐姐会知道这个名字?
莫非,相思姐姐识得念尘哥哥?那么,她也知道他在哪里?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他是蝶儿的念尘哥哥。相思姐姐,你知道念尘哥哥在哪儿吗?」她好几天没见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待在洛阳,有没有危险?
「嗯。」陆相思点头,蝶儿既然承认她识得冷无情,这么说来,两人的关系匪浅。
「可不可以带蝶儿去找他?」秦予蝶两眼渴盼的望着陆相思,彷彿;把毕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你先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又是怎么识得他,而你又怎么会到摘月楼来?」
陆相思认为这点很重要,她是过来人,很清楚男人对于花楼姑娘的评价,她不要又是因着一桩误会,让人与人之间产生间隙。
「那是蝶儿好小、好小以前的事了—;—;」她的思绪慢慢拉回从前,细说从头。
第六章
「后来,张嬷嬷就收留我和翠儿,供我们吃住,我们也用自己的方式回报嬷嬷。」
秦予蝶结束了她将近七年来的故事。
听完她的故事后,陆相思已泪流满面。
原来,蝶儿比起自己被推入火坑还要可怜,她才十二岁,就被自己的大娘赶出来。
无处可去的她,只能和翠儿寻个地方栖身,一待就是七年;而到现在,她甚至还不明白大娘为何把她赶出来。
和蝶儿比起来,她实在是幸运多了。
「蝶儿,真是难为你了。」
「相思姐姐,蝶儿都没哭了,你怎么可以哭呢?」秦予蝶安慰她,事实上,她的眼泪早在念尘哥哥离开的时候就流干了。
从那以后,她就告诉自己,无论将来碰到什么事,都不轻易哭泣。因为,从此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再没有人能像念尘哥哥那般懂她、怜她。
尽管那年,她才十岁。
「好,我不哭。」陆相思挥去泪水,「蝶儿,你是喜欢无情的,是不是?」
其实不消她多问,从蝶儿被赶出来后,没离开洛阳一步这点来看,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嗯,已经喜欢他好久好久。相思姐姐,你带蝶儿去找他,好吗?」
「蝶儿,你已经长大,不能再追着男人跑,这样会给人笑话的。」陆相思正在苦思在冷无情的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着蝶儿的?
如果他不能接受蝶儿的身份,又或是他对蝶儿单纯只是兄妹之情,那蝶儿去找他,只会落得一身是伤而已。
再说,他还有个小妾不是吗?若让蝶儿知道,教她情何以堪?
「不如这样,相思姐姐让他来找你,好吗?」这样总好过蝶儿莽莽撞撞的去找他。
如果冷无情愿意来看她,就表示蝶儿在他的心目中还有一些地位。
「这样啊!那你要唤他快点来哦!」秦予蝶退而求其次,想到念尘哥哥就要来找她,不禁笑开了眼。
???相较于前厅的脂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