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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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8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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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颖先是她五婶后是她的后婆婆!刺史绕着桌子追打高畅,待封拦着高畅逃,延州刺史打不着,气的将桌子掀了。

    天黑了,高审行不说停,也不说找地方住宿,去黔州的行程更是急切,少年们只好再往前走。

    半夜里天上下了雨,道路湿滑,从西州带来的马车虽说也备了车棚子,但西州少雨,它的用处重在防沙,被少年们匆匆忙忙支架起来后,不一会儿雨水便漏了下来,淋到了吕氏和高审行身上。

    高审行闷声不响,他们还走。

    但很快,刺史会发起了高热,第二天雨停下时也无法走了,不得不在一处荒村停了下来,人们揭开高审行的衣服一看,在鄯州绽开的伤口一丝也未复合,边缘已经化脓了。

    乡野中没有像样的大夫,高审行昏迷不醒。

    李雄说,“我们再这样拖延下去不是主意,还得快走。二弟,你和四弟赶紧先走一步,回盈隆宫。”

    李武道,“大哥我不走。”

    李雄道,“我是叫你们回去与父王说说阿翁的伤情,再将凝血珠拿过来,我与老三护着车子再走,我们在前边半路上再见吧。”

    他这样一说,李壮和李武马上同意,打起马往前去了。

    高审行偶尔醒过来一次,他不能躺,只能侧着身子才不压到伤口,吕氏坐在刺史旁边拿腿倚住他,但在行进中愈显辛苦。他看到车边少了两个孩子,便问,“待聘又有什么变故?那两个人呢”

    待聘道,“伯父,你放心,他们很快会回来的。”

    高审行道,“老夫不求见什么人了,只求你们几个娃娃无事,安然地回盈隆宫去,”说完人又昏迷过去。

    待聘拿着哭腔问,“路怎么会这样远!”

    吕氏道,“郭公子是你们跑得太远了,前面还须过河州、洮州、岷州、隆州呢,到了涪州就快了。”

    待聘道,“都是我不好,非要去长安,如果我们不捉他,也许他便不会陪我们去西州了,他本来是回延州的!”

    这趟西行,郭待聘对刺史高审行由忿恨到谅解,再到尊敬,此时又处在自责之中了。

    这个少年处处感受到高审行对他的特别爱护,这种爱护甚至超过了另外四个人,他手把手地教待聘处置政务,在危险关头也是先想到了待聘,好像要将郭孝恪未给他的父爱做以弥补。

    如果高审行真有什么不测,待聘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堵得难受。

    他听延州刺史忽然在车内出声,便侧耳细听,只听高审行喃喃自语道:

    丹凤何多鸣,

    少年贵审行。

    终生不满百,

    累步方隆盈。

    莫负佳人笑,

    频抛手愈轻。

    偷活浮世里,

    临死恨难平

    待聘知道,高审行所说的这个佳人多半是自己的母亲,或许还有别的人,但他最后一句又有极不祥的味道,连忙攀着车沿去看高审行。

    只见他脸色腊黄,嘴唇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自己咬破了,又人事不知。

    待聘对李雄道,“快来看看他,这是要不行了吗!”他摸高审行的额头,仍是一片高热,

    李雄一直听完了高审行的这段诗,似乎是对他们几个少年临终的劝说,他含着眼泪道,“我有什么办法呀,还不得一步步走么?”

    吕氏探手摸高审行的胸口,对三人道,“我们别多想,别耽误了行路。”

    她在车上俯下身子,扳住高审行肩头,一口口的给他吸吮伤口上的溃脓。

    她洒着泪边吸边想,我在你心里也许没什么位置,份量也是那个最轻的,但你若真死了,我也少不了后半生凄苦,回黔州岂非更是煎熬。

    新任庭州刺史刘方桂带了几个马弁离开黔州赴任,一路上人爽蹄轻,他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几人路过澎水县的时候,他掐指一算,今日恰好是一月期满,便特意拐道去城外长孙无忌刻字的地方,还要看看庭州刺史上任这件事,对长孙无忌会不会是个刺激。

    很意外的是,山崖边没有一个人。

    那副徐惠写的小文果然被长孙无忌完完整整地刻好了,在这篇文章旁边粗糙的崖石上,居然还刻了几个字:大唐赵国公之墓——长孙无忌愧立。

    刘方桂笑道,“真是奇了!他一刻好了字便死了?死了怎还自己立碑。”

    正在想着这些话,从路边的树窠子里忽地钻出个人来,是陶亮,手里握着一把锤子。

    陶亮对刘方桂道,“刘刺史,小人在这里等了多时了。”

    刘方桂问,“刻字的人呢。”

    陶亮道,“刚有两个少年骑马跑过去,挂着竹刀,我猜是盈隆宫的两个少爷,长孙润在这里喊他二人,也顾不得停下来说句完整话,长孙润去追他们了。”

    “长孙无忌呢?本官听说你们澎水县也有差役在这里看守呀。”

    陶亮一脸坏笑地道,“那个流徒在崖下等了一会似乎也不大放心,便起身走了,说这么多天了都无事,让猎户也不必看着,但他哪里想到”

    刘方桂提醒道,“提防他们一会儿再回来,你要做什么可须抓紧些,做的好了,本官在庭州向英国公举荐什么人其实更方便了。”

    陶亮拎着铁锤跑到石崖边,挥锤去砸那些字,石崖下碎屑纷飞。

    

第1409章 国公之死() 
刘方桂忽然不想立刻就走了。

    陶亮将那片石刻砸得残缺之后,他要留下来看一看盈隆宫的反应,再打听一下盈隆宫的两位少王这么急匆匆地从外面跑回来是什么大事,然后他将从黔州给英国公府作最后一次传信。

    这便是他刘方桂与陶洪的不同之处,“回黔州府,过些日子再去庭州!”

    刘方桂一离开,陶亮也匆匆撤离,他将手一扬,将那把铁锤扔进了路边的草丛里,拍拍手回城去了。

    几人刚刚离开,从都濡县至澎水县的大道上便有四匹马快速驰来。

    跑在最前面的是生龙活虎的炭火马,马上,盈隆宫主人驭姿矫健,刚毅的脸上目光如电,仍如十年之前。

    他一身白袍挎着乌刀,只是将炭火稍稍的缓了一下,对长孙润道,“我与李壮、李武去迎高审行,你去看看刚才他扔的是什么东西,那人是谁。”

    长孙润问,“哥哥,我父亲已按时将字刻好了,你会不会食言?”

    马王三人已驰过去了,回答道,“你先去看看吧,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长孙润记住了那人抛物的大致位置,先策马往入城的方向追来,此时烈日当头,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长孙润很快便看到陶亮一个人晃着手在路上走,长孙润拨马便回,等陶亮回身要看一眼时,马又跑回去了。

    显庆四年七月的某一天,长孙润从澎水县居所急匆匆地赶到盈隆宫,几道山门上的少王们一听长孙润的来意,马上领着他来见父亲。

    到了腾韵殿,长孙润只看到盈隆宫几位花团锦簇的夫人在,没看到马王爷的影子,他问柳玉如,“大嫂,我哥哥呢?我要请他速去澎水县一趟。”

    柳玉如,“兄弟什么急事呀?”

    长孙润哽着声说道,“中书舍人袁公瑜和内侍监许魏安打长安来,他们奉李治和武媚娘之命来复审我父亲的谋反案,父亲极力为自己分辩,但都被袁公瑜驳回了,称当年的谋反定案并无不当。谁知,袁公瑜和许魏安前脚一走,我们便发现父亲悬梁自尽了!”

    众人大吃一惊,柳玉如道,“谁不知袁公瑜是一根筋,但舅父怎么如此心狭呢,这件事还真须你哥哥去一趟,他正在盈隆潭底下陪高审行钓鱼呢,娟妹你立刻领兄弟去找他。”

    长孙润起身往殿外走,长儿娟招呼道,“从宫外去不了,你随我来。”

    她领着长孙润进了少王们居住的冲霄殿,在一间宽大密室内摆有一张石桌,石桌的刀架上放着乌刀,桌边有个一人高的东西拿黑绒布蒙着,不知道是啥。

    长儿娟说,“这是大王日常自己练刀的地方,他练刀从不让人看。”

    靠左边一面石墙上凿了个龛,里面是一尊真人大小的石像,长孙润在武威牧场见过他,个头神态正是太宗皇帝,他左手捋须挺身而站,右手按住剑柄,石像雕的栩栩如生。

    石像前一架石格,上边摆着石雕的香炉,长儿娟伸手捏了香炉两边一转,另一边平滑的石墙上居然吱吱的闪开一道石门,门里是一道陡峭的石阶。

    长孙润从来不知道盈隆宫还有石室和暗门,他跟着长儿娟沿石阶往下走了一阵子,前边又是一道开着的暗门,有光透到里面来。

    门外光影婆娑的生着一大片紫竹,二人由竹丛后的曲径中曲曲折折的绕出来,看到绿幽幽如同一面翡翠的盈隆潭边坐着赤了上身的马王,他和高审行的前边各架着一根鱼竿。

    长儿娟道,“大王,舅父刚刚悬梁了。”

    长孙润看到马王蹭地一下跳起来,胸前是那枚心型的胎记,这个三十六岁的人正当壮年,身法轻灵敏捷,但眼中透着焦急,“老子前日才去澎水县看过舅父,人好好的,怎么又想不开了!除了悬梁还服毒没有?”

    长儿娟道,“大王”

    马王道,“我是说舅父服了毒的话,我好带上凝血珠。”

    高审行也起身道,“快去。”

    澎水县赵国公寓所,高尧、长孙潇和几个猎户都等在院子里,马王一到,便叫长孙润和一个叫冯英的随他入内,高尧不便进去,听到马王在屋内吩咐两人道:

    “兄弟算你做的对了,没擅自将他放下来,你快去找块布缠了手,用手顶在这里别让他从下边漏了气,这只手抱住了,一会儿别摔到舅父冯英,你找个高凳来,站上去,采住他的头发,千万别叫他的头垂下来,”

    屋内搬凳子的动静,一会儿,两人都说,“好了。”

    “好放到床上来,好,冯英你坐在舅父头前,拿手轻轻捻他喉咙,再搓他胸口,不能停。兄弟你坐在舅父脚下,”床吱呀一响,长孙润上了床。

    “坐下,你伸脚踹紧了这里,不要叫他漏气,把手搓热了,揉他双脚,”

    长孙润哽噎着道,“哥哥,父亲他脚都僵了!”

    马王道,“哭啥呢,正因为脚僵了我才叫你揉的再进来两个人,拿两只空苇管儿进来。”

    在黔州芦苇好找,马上奔出去两个猎户,到外边折了苇管儿入内,马王叫他们一边一个,拿苇管儿往赵国公耳内吹气,高尧焦急地等在屋外,只听冯英在屋内道,“陛下你看,国公的舌头缩进去了。”

    马王再冲屋外吩咐道,“逮一只公鸡,割它的鸡冠取血,妹子你去熬姜汤送进来。”屋外几个猎户又是一阵忙活,院子里鸡都不是好叫唤。

    高尧熬了姜汤,因为先听说舌头进去了,屋中又有不少的人,也没什么可怕,便亲自送进去,看到马王正拿筷子往公爹的鼻孔内滴鸡冠血。

    她听到赵国公的口内“吁”了一声,有气出来,但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马王接了姜汤,亲手拿汤匙舀了喂他,这么一匙一匙的,喂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赵国公口内忽然哀叹了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

    长孙无忌看到了赤膊的马王,和他胸前的心型胎记,他就是这么赤膊赶过来的,赵国公的眼泪刷地一下子淌了下来,对马王道,“陛下,老夫的心不甘啊!”

    马王起身,对他道,“舅父,你死过这回以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赵国公了,只是个平常老汉。如果认为没能完成前世你来黔州的目的,那我回大明宫一趟好了。”

    长孙无忌问,“大明宫禁卫森严,你如何去的了?还是不要犯险吧。”

    马王说,“当然拿刀砍上去了,如果袁公瑜逼迫过你,我去砍了他。”

    长孙无忌说,“袁公瑜倒是公事公办,只是那个许魏安不是东西但一个月前你刚砍了刘方桂和陶亮,我都替你着担心呢,还好大明宫未追究我们,别去了,其实我们甥舅在黔州过的也挺好。”

    马王道,“你看一个多月了谁敢追究老子?再说这能怪我?两个杂碎使了下三滥的手段毁了舅父之字,害得舅父未完一月之约,我因此也做不成皇帝了,”

    长孙无忌苦笑道,“老夫便是一个字不刻,你要真想回大明宫也去了。”

    马王道,“老子没活剐了他们算是轻的了!”

    而他的舅父却道,“算了吧,高审行我那个表弟,在焉耆好悬命都丢了,你不也忍气吞声了,难道你对他,比对老夫还心近毕竟他也抚养过你一段日子”

    马王有些窘,反驳道,“正是这个许魏安,他和李继在焉耆的事还未了呢,又来羞辱舅父!再说我怎么不得去大明宫报丧”

    许魏安回到焉耆时,正赶上李继大开杀戒,他以谋乱之名,将延州刺史案卷中所录之人一个不剩地满城追剿下去,焉耆城邑官和几个防御人几乎也被他灭口了。

    这件事得到了许魏安的明确支持,他们将近三千的被戮者列入西域平乱的斩获,正好扩大了平乱的斩获。

    等薛礼只身由碎叶赶到焉耆时,事儿已经让这两个做完了,许魏安手里捧着滚龙金刀,根本没有在意薛礼铁青的脸色,再说人都砍完了,薛礼真的一句话没说。

    左武卫大将军薛礼回到长安,立刻向大明宫提出辞职,什么原因也不讲,反正就是不适合再干了。

    李治和武媚娘说什么也不准薛礼辞职,辽东只有个李弥顶着,他们是真的不放心,真的需要个薛礼在长安备着。

    据长安丝绸总号的秘密飞信报告,李治和武媚娘一起去大将军府上看望,给尽了礼遇。

    薛礼辞不了职,干脆称病不朝,李治和武媚娘也不怪他失却臣子之礼,但左武卫大将军的职位就这么一直空悬着,快一个多月了,大明宫也不安排武职填缺。

    长孙润道,“哥哥你若去大明宫,我必陪着你。”

    马王道,“樊莺又怀了身子,她不能陪我去长安了,我让思晴和雄壮威武陪着我去,你不必去了,在家里做些准备。”

    长孙润问,“哥哥让我做什么准备?”

    马王道,“你将舅父、高尧和潇儿移到盈隆宫去,然后带几个精干手下去西州、焉耆。”

    高审行就知道,自己在焉耆受的委屈不会这么不了了之。

    刘方桂和陶亮一个刺史一个捕头,只砸了一幅刻字都逃不过去,何况身负那么多条人命的李继!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五公子李睿、六公子李捷居然先哭了鼻子,“父王,我也想跟着你去!你说我们当初没去长安、没经过历练也不能全怪我们,是大哥叫我们守山门的。”

    上头四位哥哥从西州回来时,竹刀早已磕的坑坑麻麻了,这次去长安还是他们四个,而且父王已经给李雄、李壮、李威、李武授刀了。

    铁窑上不缺技艺精湛的师傅,铁刀打的形似乌刀,黑漆漆的,锋利无比。

    柳玉如、谢金莲、樊莺等人一齐冲着丽蓝、李婉清挤眼睛,丽蓝受不了了,“如果不哭,兴许你父王还能考虑你。”

    李婉清也给儿子使力,附和道,“就是。”

    马王道,“哭也不行,我们都走了,你三姨娘又怀了弟弟,你们还得守山门顶多将铁刀先派给你们,回来我要看你们有没有长进。”

    这次可真没白哭,至少铁刀也给了。

    樊梨花跑来道,“父王,静心庵那里来了个人,说叫李元婴。”

    马王道,“李睿、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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