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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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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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高家掌控的吏部,而去交与了中书省,那他一定是个对朝中官员考核内幕十分清楚的人。

    大唐官员的考核日常由吏部考功郎中负责,但还要由门下省的给事中、中书省的中书舍人监督,这里面的学问极深,就是要在官员的考核上避免吏部一家独断,收到相互监督之效。

    高阁老在吏部多年,知道对官员的考核非常细致,简单可以概括为“四善二十七最”。四善是: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这是对一切官吏的共同要求。至于二十七最,则是把所有官吏总分为二十七类,每一类提出一个具体要求。

    因而他在得知了信件的内容后,不禁对自己的孙子高峻十分的担心。

    就说他让自己的夫人脱离牧子身份一事,如果属实,高峻就说不上“公平可称”;如果谋夺交河牧场马匹之事属实,就谈不上“清慎明著”了。更要命的是信中最后一条说他私交吐蕃大首领的事情,这类事如若查实,几乎可以阻断任何一位官员的前程。

    对于这件与高府沾了边的密信风波,高阁老是不能在明处过问的,让皇帝知道的话会事得其反。他了解到去西州察办此事的是江夏郡王李道宗,自己与李道宗并无深交,但是知道贞观十五年嫁入吐蕃的文成公主就是李道宗的女儿。

    让有着这样一层关系的人去察此事,无论是谁,不假思索也会知道该把自己先撇清。因此高阁老不认为李道宗会在处理此事的过程中对高峻有一丝的宽容,他不对高峻狠踩上一脚就不错了。

    另一件事是他昨天听高履行散朝后回禀的:皇帝这日在后宫听太乐署的乐队演奏秦王破阵乐,对音律十分精通的皇帝忽然听出乐队中的一把琵琶匙头不稳,因而影响了弦音,使本该弹出的铁骑突出、刀枪鸣响的效果大打了折扣。

    皇帝对太乐署疏于事务有些不悦。一问,太乐署的乐正战战惊惊把定制琵琶被人强行买走的事情一说。皇帝听后没有动怒,他只是奇怪,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知道是太乐署的御用之物还敢如此。

    因此皇帝在早朝上猛然想起这事,就让人沿着去西州的各关隘去查,他要看看来自西州的这位从五品下阶的官员到底是谁。

    高履行在朝堂之上就吃了一惊,因为他刚刚在长安见过高峻。不过高履行没敢说出来。他自欺欺人地认为西州的五品官员也有不少,怎么就一定是自己的侄子呢?不过回家后他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

    此刻高阁老正等着大儿子高履行散朝回来。这是他担心的另一件事。如果这事也是高峻做的话,那笑话就大得没边了。西州正查高峻,高峻却跑到长安来抢皇帝的东西!以高阁老数十年的从政经验,也判明不了此事会对密信事件影响到什么程度,难道皇帝就不会从小的身上迁怒于老的?

    高履行回来后,不但垂头丧气地说抢买琵琶的就是高峻,高履行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情,让包括高阁老在内、以及早早过来探听消息的次子高至行、五子高审行好悬没把下巴惊掉:他把清心庵的纯青子带走了!

    谁不知道纯青子就是崔嫣?高峻大老远的来到长安,一不到家里来看望爷爷和父亲,二又没什么公干。就为了这两件事?

    高履行还说,“我这侄子还把皇帝的卫士打了——不过这件事倒不严重——他打的是我的女婿郭待封。这件事连我女儿都不计较,我就更没说的了。”

    说罢,高履行又不无兴趣地问,五弟你这个太常寺丞也是个从五品下阶吧,你们父子一样的官阶,他可比你有出息多了!这摆明了是高履行对几日来自己在朝堂上受过那些洋罪的发泄,成心挤兑挤兑五弟了。

    高审行听大哥一说,立刻胀红了脸道,“父亲,我看这个逆子是要把咱们高家摁到泥潭里才肯罢休!他是不在我跟前,不然非打他两下子!”

    高阁老对五子说,“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个当爹的难道一点消息都没听到?”看着高审行吱吱唔唔答不上来,高阁老说,“还不快派人去清心庵看看。”

    不一刻,下人由清心庵带回来一封信,回禀说:庵里说平日纯青子深居简出,也是才发现纯青子道长不见了。高阁老接信一看信皮上的字迹确是崔嫣的。他觉得不该自己来拆,吩咐高审行道,“你快去把你媳妇叫来。”

    不一会崔氏过来,由丈夫手中接了信飞快地拆开。只见上边就写了六个字,“女儿和他走了。”崔氏哪里不知道崔嫣所说的这个“他”是谁!

    看着其意决绝的廖廖几个字,崔氏不禁鼻子一酸,心里说,“走吧,你心里有他没有娘,当娘的何苦牵肠挂肚!只要你不再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爱去哪就去哪儿吧!”一时间不但连骂高峻两句的心思都没有,而且隐约地感觉在心头压了几年的一块大石忽然没有了。

    事情肯定是坐实了,都是他干的,高履行问道,“父亲,这事我们该怎么做?”

    高阁老说,“他都做了,哪还轮得到我们做?等着吧。”

    对于高峻带走崔嫣的事,高审行的反应要比崔氏还激烈,回到房中,高审行狠狠一拍桌子骂道,“这个小畜生,怎么做这事也不和我们做爹娘的说一声!到了长安都不进家门!他对你我心远,就不该来看一眼他爷爷?真不知他这官是怎么当上的!”

    随后高审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妻子,“难道这个逆子是带了妹妹去西州玩?”

    崔氏闻言叹了口气说,“还什么妹妹,老爷你还看不出来!”她说,“我曾听高尧说过,高峻在西州有个人品、相貌和心机都十分出众的夫人,只是你我都无缘得见这孩子,终身的大事也把我们踢在一边只要他能让嫣儿去了不受排挤,我们就烧香感谢他吧!”高审行愣了愣神儿,随即明白了夫人的意思。

    两人坐在屋里也忘了吃饭,正倚在床上胡思乱想,只听大门外有人高喊,“太常寺丞高审行接旨——”

    高审行大骇,一时间以为是西州的事已经查明了,这是皇帝来苛责自己教子不严的。一时连鞋子也找不到,还是崔氏赤脚跳下床来替他套在脚上,忙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出来接旨。

    太宗皇帝在朝堂上听了禀报,听说这位刚刚离开长安的西州五品官员是高峻,好半天没有说话。让站在下边的高履行心里猜不到皇帝的心思,他巴望着皇帝哪怕说个“这还了得!”也能让他回去有的向父亲说。

    但皇帝只是沉思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就在众大臣糊里糊涂的注视之下,摆着手叫散朝了。

    皇帝相信自己派出特使的事情高峻是知道的,从时间上来看,高峻离开长安时特使已经出发了,高家不可能不把如此大的事情告诉他。

    一般的人临上这样的事情恐怕早就马不停蹄地跑回西州了,而他还有心思去皇城根下来强买宫里的琵琶!不但如此,去查过所的人回来还说高峻的车上有个年轻漂亮的女道士!琵琶就抱在她的怀里。车里还睡着一个小女娃娃——始乱终弃?心灰入道?良心发现?携子而归?他真是心闲得可以!

    皇帝想,难道是高阁老给他孙子出的主意,故意让他做出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皇帝知道高俭并不是这样的人,他是很谨慎的。而且从高履行站在阶下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看,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小。

    一个月前他刚刚升了高峻的职,皇帝对此事的印象极深,那面血淋淋、破烂烂的柳中牧大旗曾经带给他热血汹涌的激情,还有那首诗,皇帝到现在还能吟诵出来,“千骑难撼柳中牧,万里江山属大唐”

    他猛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来人,立刻八百里加急给江夏王送信。”

    马上有人过来问道,“陛下,去的人该怎么说?”

    “告诉江夏王,原来让他查的事情不必再查,把他查的那些结果丢在西州吧此外让他再弄清楚一件事”

第98章 鼎鱼幕燕() 
别驾王达深知郭孝恪对自己的不满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二人同属西州高层官员,品级也是相差最少的,按照常理,郭孝恪当了江夏王李道宗的面,对王别驾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但是郭孝恪数次在王爷面前对王达厉声训斥、言语之间的不满和愤懑已经丝毫也不掩饰。

    王别驾表面上还不表示出什么,但他的心里已经是吓得六神无主了。郭都督如果对他有了强烈的负面看法,那他以后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别驾的任免权限在吏部,郭都督无权直接罢免他,但是这不代表郭都督不会给他量身定做几双小尺码的鞋子让他穿穿,也不代表郭都督不会在除了他睡觉之外的一切时候,时时的用语言的鞭子抽打他、羞辱他——对此,他这个堂堂的别驾也只能承受别无他法。

    上官的不好看法一旦形成,这局面还有个好么?

    虽然郭都督并不知道这封针对高峻的污告信是出自王达之手,但是王达兄弟在此事上不约而同地跑到了前台,已经让精明的郭孝恪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谁不知道高峻是郭都督十分看重之人?有高峻在,郭孝恪在牧场这一块就有个十分得力的助手。想动高大人,就是在动摇郭孝恪的根基,话是可以这么说的。

    对于王达私下里处置太仆寺征马之事,郭孝恪已经对他不高兴了,但这还只是事务层面的不满。一旦让他得知王达是污告一事的主谋,那他王达就不要在西州混了。

    离了西州,自己去里呢?一个被上级主官踹出来的别驾,就是市场上被人挑剩下的柿子,已经提不起价钱来了!

    王达这么多年窝在别驾之位上不能再上一步,一开始他还总认为是怀才不遇。慢慢的,在郭孝恪的面前他才知道自己离一个都督的能力还差得很远。但这不表示他王达就自甘沉沦,至少竭力保住自己的位置的想法是十分正常的。

    利用郭都督中午陪李王爷吃饭的时间,王达立刻找到他兄弟王允达,让他立刻把他手底下那些人约齐到他兄弟家会面,眼下已经是到了最后的关头,无论如何他都要全力以赴,不能束着手地让人捏弄。

    中午吃饭时郭都督连一句让王达作陪的客套话都没有,对此王达虽然不舒服,但是这正好给了他谋划的时间。

    不一会儿,王满柜、贾富贵就到了。王达看看兄弟拉拢的这两个人,心头暗自苦笑。但是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他知道这两人一进门,就时不时的拿目光在自己的脸上逡巡,让他们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物看出一点点的无望,他们会立刻一拍而散。

    于是,王达让兄弟去吩咐下人弄上一桌好饭,自已满面春风地对这三人说道,“这次皇帝陛下派出了一位亲王来查办高大人的事,看来是龙颜动怒,依我看高大人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别说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下阶的小官,就算他是一品大员恐怕也要脱一层皮了!”

    贾富贵接话道,“我只要把交河、柳中的牧草一块再抓起来就知足了,只是这位高大人的堂兄又在北边山洼里开荒种草,这么下去,他们就是想在我姓贾的碗里夺食了!”

    王允达不无讥讽地说道,“嗯嗯,谁不知他高大人已经在你碗里吃得肚子溜圆?原来还以为你贾老爷家大业大满不在乎哩。”

    贾富贵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怒道,“要不是皇帝陛下派人来为我出气,我就是再有不满还能与他打去?看看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直到现在他出出进进的还架了一副拐棍儿!”

    王满柜受了贾老爷的感染,也把牙咬得咯咯响,他只是说,“小楼那件事我们已经认栽了,但不表示我们对旧村那些房子也不在乎,我们有多少银子可以这么往大街上扔?谁不让我把自己的银子拿回,我就与谁急,我亲爹都不行!”

    王别驾很满意,“两位有所不知,其实在下也正有近两万两的银子砸在那些旧房子上面,如果李王爷不来,恐怕我都不再指望着能收回来了。”

    几个人说到了银子,忽然想到了陆尚楼,王达有些埋怨地对兄弟说道,“有道是众人携带柴火焰高,你怎么把陆牧监给忘掉了!”

    王允达说,派人去陆大人的家里去请,但是陆大人不在,只有他如夫人许不了在家,但是许夫人对去的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两句话就给轰出门来,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王达立刻使眼色制止了兄弟再说下去,“陆牧监还是挻与我心近的,我们哥们的感情也不次于兄弟你,不许你胡说。焉知你派出去的不是个不懂礼数的二货,惹了许夫人的不快?再去个灵利的去村里找找。”

    说罢,几人凑坐在桌前,一边互相举杯劝饮,一边把接下来的事情好好计议一番。王达在边上稍回点拨,指出过后江夏王再有问到的话,哪些事情要说、哪些事情要怎么说、哪些事情不要说,几人听了频频点头,认为大事可成。

    王达虽然不对郭都督抱有奢望,但是从江夏王的态度上,他还看不到自己该收手的意思。他深知皇帝陛下派出一位亲王来,最关心的只是他的密信中讲到的一件事,而这件事情靠眼前这几个人是不行的,得他王达亲自出马,他们的作用也只是壮壮声势罢了。

    看看事情准备到了这种程度,看上去已经是十分的周全,只少了陆尚楼这一支队伍,王达不禁想姓陆这小子到底去了哪里,说心里话在这几个人中只有陆尚楼算是跟高峻接触最紧的牧场官员,他说出一句话的份量远远强过王满柜或者贾富贵。而兄弟王允达不不作数的——谁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兄弟?

    陆大人早就打定了主意,在高大人被查这件事情上采取若即若离的方略。即不跳在前边攻击高大人,也不与别驾等人划清了界限,到时候看看形势再进一步的明朗自己的态度。

    小册子的失而复得,让陆大人除了庆幸之外,更多的还有担心。虽然原证已经拿回,但是谁知道王允达这个狗东西将册子里的内容看去了多少?这好比一个人不得不穿了一身透明的衣服去赴宴,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在王家兄弟俩带人去柳中牧场选马之时,陆牧监就悄悄的溜到了谢家兄弟的家里。谢家两位兄嫂见这位陆大人去而复回,以为是高大人亲戚的身份带来的威风,当下在接待时就不似上次见了恩人一般。

    陆楼道,“眼下旧村子马上就要拆建成草场,是个发财的机会。陆某素知谢家是个大门大户,不屑于追逐这样的小利,但有道是马不吃夜草不肥,难道两位就不想趁此捞上一笔?”

    谢大嘴里说着“陆大人你是真了解我们的秉性,”一边眼睛发亮地凑近了问下情。陆尚楼一乐,“只因此事不须二位出工出力,只须动动嘴皮子便能成把的拣银子,因而陆某才会想到你们毕竟我与高大人同牧为官要互相帮助。但高大人是你们至亲,在此事上是必要避讳着的,总不好亲自来说与你们。”

    这兄弟两个连同他们的媳妇竖了耳朵听陆大人的下文,他们知道囊中羞涩、面比纸薄的日子有多么的不好过,而高大人岂会如陆大人嘴上说的那么好?他给几两银子也是恨不得像扔两个酸馒头喂狗,这样的嗟来之食哪比得上自己挣来的花着气派?再说也不须出力!

    陆大人说,“你们只须每日里到旧村中去私下找人说,从高大人那里得到了实底,多则两月、少则一半月,旧村中就要起盖新房。”

    谢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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