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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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6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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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堪用一看,外宫苑总监果然言而有信,只字不提黔州现任,而对上一任刺史一句好话也没有。

    她说高审行好大喜功,在黔州开天辟地,唯独对故太子的陵地不屑一顾。

    刘堪用暗地里咂舌,高审行哪辈子没修好,娶了这样吃里扒外的儿媳妇。

    打了粘稠的浆糊,密密扎实地封装好了,急送尚书省都堂,“机密!尚书令亲启,旁人不得拆阅,切切!”

    一连着几天,刘堪用都不敢离开工地上,国公夫人们有个什么吩咐,好即刻付诸行动,司马蒋师仁偶尔也来看看。

    但他们发现,通常这里只有一位或是两位国公夫人在场,其他的人都不知去了哪里,也不便仔细过问。

    不过很快,承乾的陵地就有了改观,这次的修缮风格迥然不同于上次,肃穆却不奢华。

    关键是,这里一块可搬、可用的东西也没有。

    苏殷规划说,在沿着上山的小道上,每隔三五里还要修建石亭,可供路人小息、避雨,将来完工后,这里将与黔州普通的山地融为一体,毫不出众。

    这天,刘堪用回到刺史府处置一下公务,在墓地上才几天的功夫,函件已堆积如山,公案上都堆满了。

    有一件长安来的公函,要首先处置。封的也不严密,他首先拆开。

    用拇指一捻、一挑就开了,原来是中书省发来的,天下各州征鹞国公、尚书令过失议。

    刘堪用一见题目,便大惊失色,以为他最近忙的眼花了,揉揉眼再看了一遍,没有错,明明白白地都写着呢。

    首先让他吃惊的是,来函明明白白地写着征求尚书令的过失,难道尚书令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犯事了?

    可他的五位夫人还在这里呢,这说明,这些国公夫人们刚刚出京没几天,公文随后就发出来了。

    再者,这样的公文也不该由中书省下达啊。中书省佐天子而执大政,帝王诏才会归中书省拟定,文体有册书、制书、敕、牒等七种,但拟定后也要借由尚书省对应的尚书部来下达。

    议1,不在中书省行文范围,居然也出自于中书省!

    刘堪用赶紧去看,越看越是心惊。

    此议中说,原鸿胪卿高审行,当延检举本朝尚书令、鹞国公峻身份有假,疑似冒名。

    皇帝陛下已令中书省主持,大理寺、吏部、刑部、御史台五部会审,务要匡扶正气、端肃朝纲。各州凡有知鹞国公身份细节者,均不得截留,一概上报

    刘堪用往后一靠,只觉着后脊梁上冷风嗖嗖的。

    别的任何一州还好办,可他的黔州怎么办?这么多的姑奶奶、少国公可都在这里呢!

    真是福祸无凭。

    刘堪用在崖州兔灾之后是怎么到的黔州,今天又是怎么升上来的,他很清楚,这不就是鹞国公高峻、到这里来了一趟之后才出现的起色?

    可今日之事,很明显的,又一次何去何从、都事关着自己仕途荣辱的抉择摆出来了。一个不慎前功尽弃!

    这不可能、是外宫苑总监从黔州发出的奏章引起来的后果,因为黔州的函件才走了不几天,此时正在路上呢。

    只能说她们在来黔州之前,长安的事态已然萌生出来了。

    而且,很明显鹞国公的决定又提前了一步,将他的绝大多数的、形如累赘的夫人、孩子们都打发到黔州来了,打着公办的名义。

    这是个精明的、行事绝不拖泥带水的年轻人,而且任用官员也不唯亲。不然他刘堪用带着崖州抗灾不利、被降职的经历,绝不会有今天。

    一州之刺史的任用可不是随随便便,虽然任用权在皇帝,那也得有人举荐。尤其是在边远的州府,刺史几乎可以一手遮天。

    有多少未获功名的文人、游子,多少名门、大贾,恨不得在大路上一头撞在刺史的轿前、以获得与刺史大人产生交集的机会。

    经过痛苦的一番思考,刘堪用仍然不相信鹞国公会这么轻易地倒下,即便要倒下,别人可以落井下石,他不能。

    他沉声吩咐道,“快来个人,给本官打稠些的浆糊急用。”

    不一会儿,浆糊打好、送到刺史大人的案前。刘堪用亲自下手,抹着浆糊、密密扎实地又将中书省来的这封函件封死了。

    刺史大人将这封函件漫不经心地往信堆上一丢,起身往李承乾陵墓的修缮工地上来,见苏总监。

    他对国公夫人说,“呃下官惭愧之至,眼下正是值树季节,各处都要下官亲自去督办——这是尚书令上次来时关照过的大事,不得不认真对待。”

    工地上只有苏殷总监,其他四位国公夫人们又不在,苏殷不知他要说什么,看着刘刺史。

    刘刺史说,“再说修缮故太子陵墓之事都是粗活儿,风里来雨里去,每天都要登山,让各位夫人们如此辛苦,而本官却躲在刺史府中看看公文,就太不妥贴了。”

    这当然不是刘某惧怕案牍之劳,而是,自他升任刺史之后,一直未配备长史,刺史府的文案积了不少。

    而鹞国公的夫人们哪一个是白给的?刘堪用说,不如我们暂且换换,下官来做这些粗事,求夫人们回刺史府。

    鹞国公的八夫人百般推辞,最后只好同意。

    刘堪用想了,反正中书省的公文才到,他只当是没有见到,那么到时候要推托一下也有的说了。

    这就是故作糊涂地通风报信了。

    如果国公夫人们看到这封函件之后要走,他绝不拦着,好钱好物地打点给她们,还要蒋司马多派人手护送出她们出境。

    如果她们不走的话,永宁坊绝不会有事!刘堪用与其说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勿宁说是相信鹞国公这个人精——没有人会把夫人孩子置于险地。

    那么,长安的事不出个眉目,他这个刺史就一步也不回刺史府,一步不登,谁也别想轻松地找到他。

    黔州这么大片的地方,一天爬一座山也得半年,他要现场公办的事务、简直多的是,还要给上任刺史高审行擦屁股。

    苏殷入主黔州刺史府,一眼看到了那封中书省的来件,很快,在盈隆岭植树的另几位姐妹都被叫了回来。

    她们的震惊注定强过了刘刺史百倍,柳玉如平静地说,“我要回长安。”

    姐妹们都说,“这怎么行!我们为什么出来?还不是为了不给峻添累赘?可好,刚刚出来了你要回去。”

    柳玉如流泪道,“樊莺也不知忙成什么样子了,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也没有,这都五部会审了,峻指不定在哪座大牢中了,我要去陪他。”

    苏殷说,“这绝对不许可!刘刺史的善意很明显的,峻让我们到这里来一定不会有大危险。我们在这里,长安的什么事能不知道?你说说,你回去能帮他什么呢?在黔州倒是有点可做的。”

    柳玉如说,“可是他的身份我最清楚,不能让他独自一个人顶着。”

    李婉清说,“姐姐你要把自己当作个物证送到公堂上去?想帮谁?”

    柳玉如就不坚持了,但她找到黔州司马蒋师仁,让他给准备了一把带鞘的锋利小刀。

    有多大呢?连刀带鞘儿,攥在手里谁也看不到。

    苏殷吃惊地问,“妹妹你要刀做什么,这也不像是要帮谁去打架。”

第1156章 五部会审() 
她找出一套套裙,亲自动手,在后边的裙腰里缝了一只窄窄的口袋,用的是颜色相近的料子,袋口掩饰在繁复的褶皱里,不仔细盯,根本发现不了。

    然后她把小刀塞到里面去。

    “好啦!”她长出了一口气,“就算绑住我,我也能了结了自己。如果我下次要回长安,谁也别拦着我。”

    众人目瞪口呆。

    黔州刺史府外,出现一位须发苍然的老者,他身子挺拔,不知有多大的岁数了,在已经来过一次的刺史府大门外,老者感慨道,

    “真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一年前还是雄心勃勃的高刺史,此时却在长安饱受着煎熬,何苦来哉!”

    刺史府的护卫居然还认得他,就是为上一任刺史夫人治过眼病的那位老神仙,他们让他直步入内。

    老者对鹞国公府的几位夫人说道,“老夫来自终南山,是莺丫头叫老夫来看望徒孙们的,不来不行。”

    这些国公夫人们纳头便拜。

    天下各州先后都接到了中书省下达的议书,并在各县传达下去。

    五部会审的主要负责官员——褚遂良此时正稳坐钓鱼台,静等下边的消息上来。

    褚大人与当事两方都没有什么瓜葛,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更是做到了不偏不倚,没有一丝的牵连。

    自从鹞国公高峻摊上事以后,满朝的文武都处于一种表面上的静默状态,不知道是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是拿不定主意采取什么立场。

    因为就连赵国公长孙无忌,在这件事情上也不发一言,一边是与长孙大人有着亲戚关系的兴禄坊高府,一边是鹞国公,他不好说话。

    这让一向遇事、都习惯看一看长孙大人眼色的褚遂良,也失了根据。

    但他不能等,得先人一步有所行动,不然怎么在皇帝那里留下深刻印象?

    鹞国公府的三夫人樊莺再到褚府来了一趟,要走了那串价值连城的深海红珊瑚珠串子。

    褚夫人一百个不乐意,私下里对丈夫说,“永宁坊已经是摊上大事的人家了,凭什么还给她?”

    褚大人手中晃着樊莺拿来的那页证词,对夫人说道,“有了这东西,本官便能置身于一个中间人的位置上,可比那串珠子值钱多了。”

    连当事人之一的鹞国公,都将这么一份至关重要的东西交到褚褚良的手上,如果不是公正无偏的人,高峻怎么会这样做?

    他拿着证词去兴禄坊高府,让哥几个从头过目,让他们看一看英国公李士勣的阴谋,调动起他们对英国公的痛恨之情。

    高审行看过后一言不发,脸色难看得像是刚刚吃过了巴豆。

    让李士勣耍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连府上的兄弟们、都知道了他对崔颖和女儿崔嫣的怀疑,褚大人也知道了这件丢人的事。

    到了这时,高履行、高至行这些兄弟们,才算真正明白了五弟发疯的原因。高峻不是亲生的,还有个亲生的女儿在呢,现在,连女儿也不是亲生的。

    现在,就算兄弟们想劝一劝老五,也开不了口了,毕竟高审行是个做过刺史的人,郭孝恪丧妻之后多年未娶,而崔颖三天两头往西州跑

    褚大人再去见太子殿下,也让他看一看手中的东西。

    太子恹恹的,话不多,看过后只是对他说,“你去办你的案子吧。”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让太子心烦的是,刚刚由李士勣送来的、夏州的绝密函件他已经看过了,夏州刺史思晴的信中只有一幅画。

    李治一眼就认出画中的人是谁,画的留白处只有几行字:

    “峻,我们在夏州无意中找到了武媚娘,你可猜不到她长什么样子,怪不得皇帝会令她出宫。她在夏州过得很不好,我们将她收留在刺史府,妥善照顾起来了。思晴,崔嫣,某月某日。”

    李治大吃一惊,深悔上次、派四名内侍去夏州大错特错,派错了人,留了这么大一个尾巴。

    如今再想善后,派四百个人去夏州也不好使了。

    表面上看,这只是鹞国公府两位夫人在夏州的好心之举,出放才人过得不好,她们接“武媚娘”到刺史府照顾起来了。

    然后把这件大事向鹞国公说一说,重点说一说“武媚娘”的丑陋,因为她们两个都很漂亮。这便是女子的虚荣,不吐不快的虚荣!

    为防止她们的丈夫不相信,还特意画了图。

    要是下一次,她们再将这样的一封信送到皇帝那里请功,会怎么样?

    太子殿下头一次不寒而栗,将夏州来信在烛火里焚了,心想,看来鹞国公的身份一案,自己得适当插插手了。

    接到公文的州府很快有回函到长安:鹞国公高峻从来没到本州来过,有关他身份上的事,本州已在底下问过,没什么可说的。

    于是褚大人再耐心等,高峻或他家人去过的地方,大概总会有些发现。

    接着,杭州,鄂州,郎州,凉州,鄯州,邓州,这些高峻足迹到达过的地方都有回音,结果同样令褚大人失望。

    因为有中书令褚大人坐堂,五步会审的案子总算一板一眼起来,所有涉及到的人,叫到谁,谁须到大理寺听询。

    褚遂良原本以为一定会举国惊动的大事,到了最后就是长安城人心惶惶。

    鹞国公高峻在接受问询时还是那些话:原来我还以为自己就是高府的,但高审行这么一说,连我都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了。

    随后,稍远一些的台州、黔州、雅州、辽州也有回函,褚大人聚齐了五部首脑一一拆阅,这回倒是有了些内容。

    台州说:鹞国公乃是苏刺史之婿,苏刺史于此事上严格履行了回避,以下结论性的回复,均是在台州长史的督导之下进行的:台州没什么可说的。

    辽州:鹞国公曾与江夏王爷、莒国公到过辽州几日,匆匆而过,但已留下了不错的口碑,连守城的四城门官都交口称赞鹞国公。

    泉州:我们受过灾,城乡人都念着鹞国公、尤其是瑶国夫人的好处。

    雅州呈上来的,是一大摞各县一丝不苟搜集上来的材料,说话的人很多,有老人、有妇孺,有各级的官员,高峻曾在那里出没过一段时间,但提交上来的东西多是多,都是说鹞国公好的。

    在这一摞材料的顶头,附着雅州郡王李道珏、和他两名王妃的一页纸,褚遂良当众打开,上边只写了一句话:吃饱了撑的!

    这份搜集鹞国公问题的议,没有将皇帝摆在抬头,说明这不是皇帝的意思,至少不是皇帝确切知道的法子。

    此议也没将太子摆在最前面,说明连皇太子可能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想掺和。

    中书省越责行文,李道珏没必要客气,用这句话表达了他的不满。

    人家是郡王,是皇帝宗族,褚遂良匆匆放下,再拿起黔州的回复。

    他认为黔州是高审行的故地,他在那里经营了数年,总该有些新东西。

    黔州的回函出人意料,让人眼前一亮,字太漂亮了:

    “天时如梭,不等须臾。刘刺史忙于植树,已旬日不在刺史府,此函所写的每一句话,都与黔州刺史刘大人无关。”

    “这是个凡事只凭出身的国度?出身好便可以驾鹰斗狗,出身不好便被宵小之辈纠缠,仿佛抓住了对手身份上的错漏,便抓到了道义的至高点,可以大义凛然。”

    “氏族之分,根深地固,因而多了论资排辈之风,少了实干兴邦之气,害莫大焉!陛下于贞观六年,命阁老高俭重修贞观氏族志,意在摒除恶习,还万马奔腾之乾坤。怎么时至今日,仍旧有人执身份之辞不放?”

    “英雄不问出处,既然尚书令可以不必由姓李、姓崔1的人担任,那么,为何鹞国公非要姓高?”

    看到这里,褚遂良苦笑,文后署着拟文之人的名字:柳玉如。后边一一签着谢金莲、李婉清、苏殷、丽蓝的名字。

    西边,只有安西都护府治下的各州,对中书省的这份议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回复。看来郭孝恪这是故意不闻不问,连理都不予理采。

    最后,地处最近、和最为偏远的两处地方终于有了点有用的东西。

    长安县、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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