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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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4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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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蓝出去,到自己屋中把崭新的取来一套,里外齐全往池台上一放,高峻擦干出来,一件件抖开往身上穿。原来又是一件做工考究的白袍,竟然与她上一次在交河城买的那件一模一样。

    丽蓝瞧出他的疑惑,说,“有身份的人,穿衣最忌花哨,上次我在交河一下子买来三件,”

    她绕过去到他身前替他紧腰带,说,“你看,这白袍子虽不比你的官袍,但料子好,穿在身上舒适。襟子上紫色的花纹和紫色腰带又不艳,正合你身份,兄弟聚会正合适了”

    高峻托住她两个手肘问道,“你还有没有事情?”

    丽蓝退后一步打量自己的杰作,站在她面前的就不再是西州大都督,而是一位风流倜傥的英俊公子,“我当然有事,你的这些洗过的衣物不要晾吗?”

    高峻上前拉住她,“和我一起去喝个酒吧。”

    这是高峻头一次主动说带她。丽蓝按捺心中暗喜,说道,“可我这会忙的,妆都乱了吧?再说明天你的袍子不穿了?”

    两人边说边出来,高峻对她道,“妆什么妆啊,我看你不施妆更自然。我不信明天不穿官袍子,刘武就敢不认我这个大都督,走吧。”

    “那我就不要妆了,去洗了它。”说着扭身再进去。

    陈赡已在外边等了片刻,见高大人和丽蓝出来、丽蓝又进去,便道,“又不是大姑娘,你就不要装了,再装酒菜都凉了——”

    门一开,一只木皂角粉盒从里面朝陈赡掷来。

    在高峪的酒店,几个人一直喝到了半夜。失了管束的高峪、刘武、陈赡三人喝到酩酊大醉,躺在酒店里不动。

    高峻和丽蓝勉强出来时,两人也都摇晃了。丽蓝对高峻道,“你用炭火送我回池子上”。

    高峻道,“那你自己上去,我我不伸手了,不然再刮住你裙子。”

    丽蓝扳着马鞍一连试了几次也上不去,高峻酒多手重,从她身后一抬让她上去,偏偏这次真的刮住了,“哧啦”一声。

    丽蓝在马上心疼地嚷道,“这是半颗金蚕豆换来的!——!”

    到了池子上,进院儿,这里的布局就与陈圩村大同小异,高峻拴马,扶她下来,丽蓝仍在心疼刮坏的裙子,进了屋点上灯一看,从裙腰到裙脚扯了通长的一道口子。

    高峻嘀咕道,“半颗金蚕豆,只摸着黑听了一声响就完了,我可赔不起你的!”

    丽蓝嘻笑道,“没事,反正我有很多,谢广为了捉偷金贼,每天泡池子都扔出两颗,反正不是我偷金矿上的,凭什么不要。”

    她打开卧房中的衣柜,里面挂得满满的,“你看,每件都值上半颗!”

    高峻酒多,倚在丽蓝床头眼皮打架,而丽蓝意犹未尽,指着衣柜里、问他道,“想不想看我穿起来的样子?”

    说着,自顾将柜门大开,取了一套躲到柜门后。

    只听柜门后一阵窸窸窣窣,不一会儿再出来时,原来的衣服不见了,身上是一套百褶裙。

    百褶裙是由两种或两种以上色彩的裙叶拼接缝制而成的,可长可短,以幅多为时尚。不分尊卑、贵贱都可以穿,区别在于不同颜色的裙叶幅数多少,以及面料。

    丽蓝身上这条是由七种色彩的裙叶组成的,一看就不便宜,裙摆底下露着半截雪白的小腿。

    “怎么样?”丽蓝说着,在床前的空地上旋转起来,裙口很快扩张,活像一朵七彩花瓣的野菊花绽开。高峻吃惊地瞪了瞪眼,想要再看看野菊花的两根修长的花蕊,但野菊花闭合了。

    丽蓝再去拿出一套,躲到柜门后去换,一边换一边仍问,“怎么样,好不好看?”

    高峻道,好看是好看,但柜子里这么多件,每次躲来躲去,什么时候是个完。

    丽蓝不理,再出来时便是宽松柔滑的花笼裙,是在贵族妇女中盛行的一种裙式。所谓“花笼裙”,是指用一种轻软细薄而半透明的丝织品,叫作“单丝罗”,上饰织纹或绣纹的花裙,罩在其它裙子之外。

    丽蓝这次显得更是仔细,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出来,借着灯光,高峻看到上面用细如发丝的金线绣成各种形状的花鸟,不用问也可推想这花笼裙的精美纤细程度。

    她说,“这是‘单丝碧箩笼裙’,要一颗金蚕豆一件,我买了两件,”不等高峻问,又说,“另一件我要给柳妹妹,她穿起来一定比我更好看。”

    然后再挑出一套来,却是胡服,她躲到柜门后去换。出来时,却是头戴高顶毡帽,上衣是领、袖、下摆处各有棉边儿装饰,对襟折领、圆领窄袖,腰间是一条镶金饰玉的革带,下边是一条带竖条的小口裤。

    大唐民风开化,在长安街头偶见有女子着此服式。着胡服首先要求女子面容娇好,身材也须玲珑匀称。不然在高顶毡帽下分别换一个丑八怪和一个美女试试便知。

    可见衣物虽分好坏,关键还是在于人的美丑。

    高峻曾见樊莺穿过胡式衣服,比丽蓝此时这件还要简单,但异域风情,娇气中带着野性,却不是一般人都能穿的。

    丽蓝道,“这个我却只买了一件,准备送给樊莺,她穿才好看。”

    然后又去柜中掏出一件来,又是一件长裙,腰头高至胸部,穿起来时半袒露胸,裙长拖地,并且造型瘦俏,亭亭玉立。

    而她拿的这件是青色的,又躲到柜门后边去了,在门后道,“这就是一件了比那些都便宜送不出手去了”。

    正说着,柜门被高峻一下子拉合、关回去,使她再无遮挡。

    丽蓝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裙子,裙子却被他捏住了,一抖手夺下来扔出去,丽蓝不着一缕,感觉一阵眩晕,被他一把夹起来。

    长安,兵部尚书李士勣终于在不安中等到了西州的复信。

    此前他曾想过西州回信的多种可能。这次,他估计着上朝之后的重头戏一定是围绕这封信的。

    虽然对于伐与不伐高丽,朝堂上的意见几乎一致地一边倒。但他知道除了几位重臣外,其他人的意见只算辅助,附和的再多,也比不上西州高峻和郭孝恪一封信。

    皇帝已经只由一个人搀扶着便能上殿,而在上边坐下之后,又恢复了以前的威严。

    太子李治也在旁边就坐,这对父子已经看过了西州的复信,但李士勣从他们的脸上都看不出什么。

    皇帝道,“赵国公,你是不同意此时对高丽用兵的。还有褚大人,你也是这个意思,”

    长孙无忌回道,“陛下,微臣先前,只是担心着陛下的身体罢了,谁人不知‘兵者,国事也’,大军一动,关乎国运,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身为一国之主,所担压力更是超乎常人,但那时陛下有疾未愈,因而臣才极力反对。”

    褚遂良道,“臣与长孙大人是同样的想法不过看今天陛下气色担心也就没有了。至于高丽,伐与不伐全凭陛下裁断。”

    李士勣一听,知道这二人当初的反对与自己也是不同的,现在皇帝只是轻声地问了一句,两位重臣轻而易举就转了弯子,一扭身把自已甩在了圈儿外边。

    向来是打头的提主张,随大流的出论据,底下那些附议的臣子们在反对出兵时,提出过千奇百怪的理由,个个冠冕堂皇,引经据典,听起来也是那么回事。

第1008章 知音难觅() 
李士勣主司兵部,无论当初还是现在,关于高丽战事,他的回答都不可能模楞两可、不专业。

    尤其是今天,他更该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能给人留下胸无定算、前后摇摆的印象。

    但他禁不住想,高峻和郭孝恪到底是个什么意见?

    皇帝对两位大臣的回答还算满意,脸上现出一丝笑容,随即转向李士勣,问道,“李大人的意思不妨细致地当众摆一摆。”

    李士勣道,“陛下,师出贵在有名,高丽一未对我挑衅,新罗也未遣使求援,大唐此时出兵讨伐高丽,不能名正言顺。名不正则势不壮大,言不顺则军心摇动。”

    皇帝点点头,但伸手打开龙书案上西州送达的文谍,念道:

    “家若兴旺,必不喜恶邻。国求安泰,须藩臣卑顺。遇恶户有迁避之法,邻逆藩唯压制一途,概宅可轻移,疆不舍寸也。国泰民安即是当国大义,保境安民乃为出师之名。”

    李士勣道,“陛下,此言无差,此言无差”

    皇帝道,“此言非朕所说,而是出自郭孝恪、高峻。”

    李士勣道,“但行师打仗最重天时,从时令看,眼下当春正是耕作季节,令国人弃耕桑而从军旅,胜败未定、而农时已误啊!”

    皇帝不接他话,再去书案上看,念道:

    “高丽屡侵新罗,实是携旧怨而动新兵,藐视我大唐。我若不闻不问,则众藩离心,拢之再难。今三春回暖,正宜寒地用兵。”

    “高丽小国,地寡民稀,有力不能久也,以我一分之力,可抵他百分之功。若论农时,于我则饭增一汤,于彼则壶无一粮。若论所获,于我则演兵一时,于彼则四季饥肠。若论国运,于我则动一旅而抚一国,于彼则外疲内困动辄见悔。如此三回,扶弱抑强,高丽岂不老实。”

    长孙无忌听着,不住暗暗点头。高峻和郭孝恪在回信中所说的,不管褚大人明白没明白,反正他是明白了:

    居家过日子谁都不喜欢恶毒的邻居,国家要想平稳,那么藩国必须要谦卑恭敬。

    遇到恶毒的邻居,惹不起了总还有迁走、远离他的办法。但对于不恭敬的藩国,只有压制使他老实一条路。因为国土一寸也不能丢,你让他一寸而他妄图你一丈,谁都不能躲啊。

    也不要认为没什么出师之名,高丽无视我的威严、擅自欺压大唐的藩属小国、扰了我的清静,这便是罪名!

    高丽藐视于我,我若装聋作哑,其他弱小藩国就会与我离心离德,再想收拢起来就难了。

    如今三月阳春,天气转暖,正是利于在冷地方用兵的时机。

    高丽地寡人稀,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坚持不了多久。大唐即使动用整个辽东民力兴师,也只不过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但高丽则需要举全国之力、打起精神来应对。

    那么到底谁延误的农时多一些呢?我们只要多加一勺汤、把饭做稀一点,而高丽恐怕所有的粮袋里连一粒粮也没有了。

    谁的结局更凄凉呢?大唐只当操演了一回军马,高丽则要一年挨饿了。

    谁的收获更多呢?大唐动用一支军队,抑强扶弱,得到了弱国新罗的拥戴,而稍强的高丽受到了惩戒和削弱,以后再给大唐找麻烦就得想一想。

    这种仗打上三次,高丽也就老实了。

    皇帝念完了,看看长孙无忌、褚遂良,再看看李士勣,仿佛前两位已经很轻易地就被说服了。

    皇帝暗想,其实这两位当初的意见也并不坚决,转起弯子来理所当然地会快一些,也不会有多么别扭。

    而李士勣就不同了,他的理由也对,但眼界却是纯军事上的。

    武德三年,皇帝当时的身份还是秦王。在虎牢关大破窦建德时,李士勣与郭孝恪都曾在他麾下冲锋陷阵。

    当时,唐军只凭借着三千五百轻骑,在虎牢关前、汜水岸边不但击溃了窦建德十二万大军,还生擒了窦建德。

    那时在皇帝的眼中,郭孝恪同李士勣相比,在勇武与阵战方面总觉得有些欠缺。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到现在,皇帝让郭孝恪镇守西部边陲,还要搭一个高峻,便有着弥补他勇力不足的考虑。而李士勣已经身居中枢,主事兵部了。

    现在,从是否讨伐高丽的辩论中,皇帝对这两人又有了些认识——二人的能力各有所长,但郭孝恪无私,而李士勣的心眼儿就有些多了。

    皇帝深知郭孝恪与高峻二人之间的私人情谊,他们的来信毫不隐晦地表达支持出兵的见解,这一定是郭、高二人的意见经过综合以后的结果。

    那么剔除郭孝恪一向有虑事沉稳、周到的特点,想来高峻个人的意见,一定更为倾向于出兵狠狠地教训高丽了。

    贞观十八年以来,大唐对高丽较大的讨伐已经发生过了两次。第一次对高丽进行讨伐的借口其实是在贞观十六年就已出现的。

    当时长安得到确切的消息,负责沿辽河修筑城垒防御大唐、并以对大唐强硬而闻名的盖苏文,在高丽朝廷的倾轧中获胜。

    他在发动的一场兵变中杀死了高丽王和他的一百多位支持者,自立为军事首领——大莫离支,执行更加摆脱大唐影响的策略。

    那年,皇帝虽有了干涉高丽的足够理由,但还没有立刻采取行动。他曾提醒他的朝臣,进攻辽东不可不倚赖的幽州和营州,仍未从隋末战乱的影响中恢复过来。

    可是不久发生的几件事迫使他摊牌。高丽、百济、新罗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高丽对大唐的态度也越来越敌对。

    贞观十七年的后期,声称是大唐藩属的新罗汇报长安,高丽联合百济,兵分几路攻击新罗,并切断新罗贡使前往长安的路线。

    皇帝用礼貌的手段阻止高丽的侵略行动,无效。盖苏文甚至拘留了一位长安的使节。

    皇帝这才决定亲自征讨这个以下犯上的国家。

    当时,出征高丽的计划在大臣中是不受欢迎的,他们总是禁不住回想起隋炀帝在高丽战争中的惨重失败。

    与皇帝最亲密的长孙无忌强烈反对任何远征,褚遂良也极力谏止陛下亲征,那时唯一赞成敲打高丽的,是李世勣。

    尽管朝臣们反对,但这些人里已经没有了让皇帝颇为头疼的魏征,他在十七年时死了。这个保守的家伙!他在贞观十七年一死,皇帝在贞观十八年就开始了精心准备的远征。

    魏征,一直以隋末战乱带来的恶果还没有消除为由,劝阻他不要推行“好大喜功”的政策。比如:不要进行劳民伤财的、大规模的军事讨伐。

    目光短浅!攻占高昌时魏征也是这口调。但你现在看看!皇帝都有了把魏征再揪出来,让他去西州看一看、然后再让他闭嘴的想法了。

    第一次皇帝亲征,大唐尽收了辽东诸城、斩获颇丰。

    第二次讨伐高丽,大唐水陆并进,朣朦巨舰都动用了上百艘,人马动用的也更多,但一般人看的到的实利其实并不比第一次大。

    对此,群臣私下里虽然不敢明说,其实心里总会有个编算。

    这次再若伐高丽的话,说不定有个别人,就该用“穷兵黩武”来腹诽皇帝了。皇帝暗道,“难道我愿意折腾?!”

    但为将者必谋胜负,而为君者须谋大势,这是不能强求谁的。

    西州的来信在朝野上下头一次提出了“抑强扶弱”的主张,这是一股清醒之风!只这四个字,便值一个宰相!

    皇帝暗自感叹了几回——真是知音难觅啊!

    大唐地域辽阔,周边异族环恃,如果对谁都只凭了一味的杀伐、占领,大唐绝不会有现在的强盛,恐怕早已累倒在四处征伐的路上了。

    你占了这一处,那么再远些的另一处呢?总会有一个边缘地带是你不能、不便、也不打算耗费过多精力去占领的。

    大唐与高丽、百济、新罗的关系错综复杂。得之无味、纵之不甘,关键在于制衡!

    从地理位置来看,新罗位于高丽半岛东南部,与大唐不接壤。从距离上来讲,新罗是三国中离大唐最遥远的,其北面是高丽,西面是百济。

    大唐之所以扶植新罗,正因为新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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