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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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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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近部落中有名的女子都不大入得赞摩之心。他相信,只要赞摩看一眼方才这位女子,那么今天的婚宴,多半是不必举行了。

    手下有人往西州两个人消失的方向看去,提议道,“我们这么多的人,为什么不拦下他们请到村上去却放他们离开!只有两个人,有什么可怕!”

    头目道,“你懂个屁,怪不得你管不了事。我敢打赌,赞摩只要一见到她便会倾心,那么我们即便真能强力留下她,也会招她记恨一辈子,以后哪能有我们的好处?”

    他说,“再说我们这几个人,能不能挡住他们还说不定”因为那位陪着甲木萨的男子,自打一见面,头目只敢看了一次他的眼睛,就再不敢看了。

    他不像赞摩那样精光外露,但温和中有藐视一切的镇定自若,仿佛一眼就看透了自己全部的家当。

    刚才打人的那人道,“那男的力气大到不可想象,他只用三个手指掐了我鞭梢,我用尽全身力气夺了几次,他的腕子都一动不动”

    又有人嘀咕,“难道还能强过赞摩?!”

第789章 普陀罗宫() 
过了不足半个时辰光景,从潭池边驰来一队衣甲鲜明的同羊部勇士,先前来过的小头目陪着一个年轻人,在捕鱼处,只有篝火的灰烬。

    年轻人面色黑红,双目如电,身材孔武,头上的乌发在周边编了数不清的小辫子,有几根辫梢上各缀着一只赤金小铃铛,一动当当乱响。

    他望向远处,大声问,“他们真是去逻些城的?你可听好了?”

    头目道,“少首领,我什么时候会听错过消息!我还知道她是那人的师妹,真是我们见所未见一个驾舟最好的小子,只看她一眼就跌到水里去了。我们是不是追下去?”

    “追!”赞摩一声令下,上百人呼喝起来,像阵风似地追下去了。

    与此同时,高峻和樊莺正一边骑在骆驼上慢悠悠前行,一边说话。樊莺道,“师兄你看,我又有了新名字!”

    “他在说你,是汉女神,吐蕃人管文成公主也被他们这么叫。”

    樊莺便猜测文成公主是什么模样,有没有比过自己,自己能不能比过她,心里不分时宜地先忐忑了一下,“可师兄你却从来没这么叫过我。”

    高峻哄道,“哪里话,我不是早就说过一句,你是需要登上九天才能一见的,甲木萨岂是称呼你的”

    樊莺心中如蜜,又问道,“你见过文成公主,她什么模样?什么人品?”

    高峻寻思着道,“不大好说,依我看她举止相貌总似崔嫣,而言谈不让婉清,见识么可抵苏殷!”

    正说着,从去路上出现了一支驼队,护卫们衣甲鲜明,打着旗帆和使节所持的褐纛。离着老远,为首的便高声问,“可是西州来的高别驾?”

    他们是从三百二十里外的鹘莽驿赶来的。在那禄驿,吐蕃驿官一见他们,就先打发着手下飞报逻些城,说有大唐西州别驾正在去逻些城的途中。

    鹘莽驿算是吐蕃十一驿里的第一座大驿站,每有唐朝使节入蕃,文成公主必差人迎劳于此。而这一次更是破了例,让人持节、出了鹘莽驿迎到潭池来了。

    众人前呼后拥,待西州别驾和樊莺再上了骆驼,就即起程赶往鹘莽驿站。

    有人再给他们备出一头骆驼,但樊莺偏不去骑,仍与师兄共骑一头骆驼——能不伸手牵缰,为什么还要费事。

    正好夜间没有睡好,她居然又放心地于驼背上睡了一觉,骆驼行走间摇摇晃晃,宛若摇篮。

    因为有吐蕃人护从,接下来的路途就省力得多了,又经过了十余里的鹘莽峡,但见两岭相对、峰顶之上有小桥悬空,高峻和樊莺站在小桥上往下看,底下有三道瀑布水注如泻,其下山谷中如腾烟雾。

    一百里至野马驿,四百里至閤川驿,又经恕谌海,一百三十里至蛤不烂驿。驿站边就有三罗骨山,山上积雪终年不消。

    又六十里至突录济驿。突录济驿又是大驿,唐使每至,吐蕃大首领松赞必遣使慰劳于此。又经温泉,热汽涌高两三丈,形如烟云,泉内可以熟米。又经汤罗叶遗山、赞普祭神所,二百五十里至农歌驿。

    至此,吐蕃十一驿走完,高峻和樊莺共越过了吐蕃七道大岭:赤岭、截支山、鹘莽峡、两斧山、三罗骨山、柳谷、汤罗叶遗山。

    十三条大河、湖泊:暖泉、烈谟海、西月河、犛牛河、截支川、大月河、潭池、鱼池、乞量宁水、大速水、三瀑水、恕谌海、温汤。

    农歌驿的东南二百里,便是逻些城了,而此次单程,几乎耗去了一月。

    高峻把此行路线在地图上重新看过,将吐蕃的山川地势、大河湖泊了然于胸,他暗暗地依着地势、把甲兵排布一番,居然是进可攻、退可守,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到这时,他才把此行的目的再回想起来,又有些担心起来。

    吐蕃援助西州的主将、纥干承基落在自己的手里,被自己弄到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狗样儿、再被牵到了高丽去。当时自己倒是消解了无边的愤恨,可这时候再想起来,就不知道要怎么对松赞说起了。

    万一松赞埋怨起来、甚至是发了怒,那自己和樊莺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可是事是自己做的,让他对松赞撒谎又不愿意,只能硬起头皮往逻些城走了。

    但他想,凡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早些处置了总比捂着强,若是等着松赞先知道了纥干承基的下落,那时就更加被动。

    不过总算还有文成公主在逻些城,而他这位义兄从来对公主都是言听计从,那么他还不算是山穷水尽。

    他悄悄对樊莺说,到时候不论是动之以兄弟之情、姐弟之情,还是打滚儿、放泼、使硬,只要能带着你全身而退就成了。

    樊莺却道,“我从不担心此行有什么危险,我猜一定无事,因而只想登上吐蕃的最高处看一看,也许能看到牧场村呢!”

    她这样,高峻也稍稍安心。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圆满解决了此事、增进两边的感情,还是有着一半的可能。

    潭池边,一队人马垂头丧气地回来,赞摩坐在马上心有不甘,发辫上的金铃铛一声不响。他们什么都没看到、没追到。

    时间已近晌午,有五名报信人从吐蕃村方向迎上来向他道,“大酋首震怒,说你大喜之日不辞而别,不顾同羊部与苏毗部的友情。怠慢了新娘子,便是怠慢了苏毗部落。”

    而赞摩恍若未闻,另人一道,“苏毗部少首领、新娘的兄长悉东赞,已经接走了他妹妹,声言与我们没有罢休!”

    赞摩挥起一鞭打到说话人脸上,那人脸立时肿了,却将腰挺得更直。赞摩道,“少长他威风,我怕他么!”

    他在马上加鞭,往回飞驰而去。

    普陀罗宫。

    这是松赞特派的传语者对逻些城王宫的称呼,西州别驾高峻和夫人樊莺,在逻些城王宫护卫的引导下到达了这里。

    他们抬头眺望,但见普陀罗宫依山而建,宫墙也是红色,高达九重。而在红宫的左右两翼横贯着白宫。大片白色宫墙上黑色的梯形窗套,短小的出檐,檐部深红色女儿墙,在蓝天衬托下,色彩醒目,远看红白相间,群楼重叠,异常壮观。

    而山前的方城还在建造之中,木架林立,上边仍有工匠冒着寒风攀附着劳作。

    传语者解释道,普陀罗,意为观世音菩萨所居之岛。

    樊莺抬头去看,不由肃然起敬,暗道,“这恐怕是天底下最高的建筑!我之今生,能与师兄到那上面里去一次,必会永世不忘!”

    两人正待细看,猛然听到山头礼炮鸣响,有仪装整齐的二百甲士跑开来、于凛冽的风中列队,中间闪出一人,离着老远便高声喊道,“高别驾,还认得在下否?”

第790章 高山之巅() 
高峻一看,正是吐蕃丞相禄东赞。他与樊莺迎上去,拱手见礼,“丞相大人,高某岂会不认得!一年多前我与松赞义兄在焉耆途中一别,就说过要亲赴逻些城的,今天方不食言。”

    禄东赞拱手道,“只不过眼下,焉耆已是大唐之焉耆,而龟兹也已半入西州!高别驾的英名,我们在高山之巅也不得不闻!”

    他想起上次所见的柳夫人,再看看他身边的樊莺,就不大认得,“不知柳夫人因何未至?甲木萨和大首领自接到你们来的消息,不久前还说起她了。”

    高峻引见,“这是我三夫人樊莺,又是我的师妹。大夫人柳玉如因为新得子,不便上山,因而带师妹前来拜会。”

    禄东赞再看樊莺,笑道,“果然又是个甲木萨,只怕要把我们的甲木萨比下去了!”他引着高峻往里走,在宫门处,又是一番仪仗,原来是吐蕃大首领松赞,携文成公主迎候在这里。

    松赞还是那般模样,白面墨髯,绫罗袍服,仪态威严而亲切。

    他身边的文成公主一身锦服,外罩裘里白领的斗篷,比一年前更加楚楚动人,而脸色也比那时温润了些许。

    此时,这对夫妇相互依偎着,手牵在一起,对刚刚到来的两位西州贵客注目含笑。在他们面前的两人,恰似一对金童玉女,裘氅皮靴,英姿挺拔,丝毫看不出旅途的劳顿。

    高峻拉起樊莺快步上前,冲两人施礼,“兄长、公主,西州高峻依约前来相见!”

    松赞上前拉住高峻道,“兄弟,上次相见你还是个牧监”

    “眼下还是个牧监,并无多大起色,”高峻道。

    “但你已是天山牧的总牧监了!又是丝路督监!西州别驾而且我听说,长安对你西州都督的任命恐怕已经到西州了!”

    樊莺以为松赞所说的事情一定不是空穴来风,那么师兄便是西州第一人了,她不由得暗暗高兴。

    “你这些日子的事迹,我们可没少听说。我和公主每一说起,就为你高兴!上次的书信你可接到了?若是依着公主,我们又要去一趟西州,只是顾虑到天气原因才没有成行。”

    高峻暗暗庆幸,这次不来,要是等他们找上门去,那才叫个麻烦。

    好在松赞问过后,公主就提醒他,不便叫贵客久立于门外,松赞连忙请二人入内。

    普陀罗宫的道路十分宽阔,在南面山坡有十多尺宽的蹬道,直通中央赛佛台。从这里再分东西两路,可进入白宫和红宫。

    文成公主自打一见到樊莺,便在不住地打量她,拉了樊莺的手不再松开。她对樊莺道,“妹妹,我原以为只有个柳夫人比我强,哪知他又带来一位,依姐姐看将来你不会落在柳夫人下风!”

    樊莺也道,“公主才是令我钦佩人物,柳姐姐也说过几次,说公主甲木萨是九重天宫中的人物,让我早就盼望着今天相见。”

    公主一边拉着樊莺,一边给她介绍,说西面进宫门后即进入红宫,她给她说明门厅、佛殿、经堂的梁架、柱头、栏杆上雕饰的彩画故事,有时说着说着就驻步,仔细端详眼前这位佳人。

    东侧的白宫是理政和居住的宫殿。有高七层的内天井、平顶。底层是用地龙墙分隔成的库房。

    第二层东端为白宫的门厅。

    第三层是夹层。

    第四层中央是白宫的主殿——东大殿。

    大殿以上各层中有天井,天井四周是回廊,沿回廊布置办公和生活用房、侍从用房、厨房、仓库等。第七层是松赞居住的东日光殿和西日光殿。

    樊莺问,“姐姐,此宫可有十层?”

    公主道,“依山建造的赛佛台高九层,上面四层开窗,与红宫九层立面组合一起,故普陀罗宫有高十三层之说不知道妹妹因何单问这一层?”

    松赞听了,也扭头相看,心中对这位别驾的三夫人不断暗赞。

    樊莺不好回答,脸上却是一红,让公主有些奇怪。不过看她神态,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隐情。

    高峻听了接话道,“兄长、公主,她自从一上路便说到了逻些城,晚上休息时一定要住到第十层,不然就算白来”

    公主笑着说,“这就好说,一定达成弟妹所愿!”

    红宫第五层,西大殿。

    松赞大首领为西州客人举办隆重的欢迎酒宴,吐蕃所有高层官员都到了。

    在回廊下看不到的地方,不但正奏着吐蕃当地的音乐,而且一曲终罢,忽然从那里传出丝竹之声,而正中的长桌上金杯银盏、玉液琼浆早已摆满了,众多逻些城官员们在下边就坐。

    正中央坐是大唐西州别驾高峻和樊莺,而松赞夫妇竟然一左一右坐了陪席,文成公主挨着樊莺,松赞挨着高别驾。

    吐蕃众官员看得出,这样的坐法是从来没有过的,也许这是大首领对来人无比重视、而无法表达,因而才安排了这样的座次。

    酒宴开始,松赞开场表示对西州客人的欢迎后,高峻站起身,“兄长,我今天到逻些城,有两件事要说到前面。等我说过后,兄长认为还可喝得,我们再喝酒不迟。”

    松赞忙问,“不知贤弟有何话说?”

    樊莺知道他想把事情说在前面,不想等着一会儿酒喝多了再提。她悄悄拉住公主的手道:

    “姐姐,我师兄是来赔罪的。”

    公主惊讶道,“妹妹因何有此一说?赔什么罪?”

    樊莺道,“峻说,此次逻些城派出三千人去助西州,一定是少不了是公主的意思,”公主催她快说,因为她不想错过高峻的话。

    樊莺道,“而此次吐蕃派去的主将纥干承基,却是高丽的奸细,成心要在大唐与高丽开战时,在西边配合龟兹、拿逻些城人马搞出些磨擦公主若是不信,有机会可问江夏王爷而且高丽方面也承认了他的身份!大唐陛下为此有专门的讨敌诏。”

    “那么纥干承基呢?”公主问。

    “我师兄生怕伤及无辜的吐蕃将士,到时候不好与公主交待,他丢下自己的人马,冒险深入纥干承基的大帐、生擒了他这才能让三千吐蕃兄弟全身而回。”

    公主深思,也相信了樊莺的话,原本她就以为去了三千人,人人回来了,说明不大可能发生过什么战事。没有发生战事,却独少了主将,确是让人不解。

    此时,樊莺又悄悄对她道,“姐姐,师兄有东西带给你!”

第791章 摄魄娇娃() 
高峻方才的话,公主没有听到,高峻说,“江夏王爷收到了公主转交的玉佩,对公主十分想念。他托我给公主带了他时时佩戴的手串”

    公主一听江夏王一词,早就把心绪飞到了父亲的身边。此时,樊莺再轻轻地拉她,把她拉回现实中来。

    她定定睛,看到高峻正从自己的腕子上摘了一条檀木手串,托在掌中俯身递过来。

    公主的眼泪当时就滚落下来,因为这串手链她太熟悉了,正是父亲江夏王之物。睹物思人,仿佛那是父亲刚刚放在高峻手上的。

    她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捧在手心里,眼中含泪,连声喃喃着,“父亲父亲贞观十五年一别后,女儿已不知你当下的容颜了!”

    松赞从座上站起身,快步走到公主这边,伸手替她抹泪,说道,“公主,今天是高兴的日子、高兴的事,你莫要伤感,”

    他当众托起公主握着手串的手,仔细端详着,“好了,这下你又有个寄托思念的物件!”

    高峻连忙安慰道,“公主,去年十月,我与柳玉如、樊莺去过一次鄂州,王爷春秋鼎盛,那时正为陛下督造大船,除了脚上”

    公主担心地问道,“他的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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