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质大夫我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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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质大夫我输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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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今天客人这么少?都满到街上去了还叫少?连她及春迎她们房内的桌子都拿出来摆了,这样还叫少?
不过看到他回来后,她的心也踏实了下来。
“怎么今天入帐也这么少?才二十一两而已?”他看着帐簿上行云流水的字迹,故作忧郁地说着,边说边刻意靠她更近,手臂轻碰着她的肩头。今天的水晚依旧穿着一袭白色纱衣,腰上系着浅紫色的带子,煞是好看。
“你要是没事就去厨房帮忙,别像只苍蝇似地在我耳边叫不停。”她把帐本合了起来,将大大的算盘压在上头。怎么这齐晓锋跟春迎一样,老爱来看她的帐本上写了些什么?
不过齐晓锋看倒有道理,不识字的春迎压根看不懂半个字,也不知道她是在看什么?而这竟然是到齐晓锋在写药单给她后,她反着看了半天才被他发现的。早知道她不识字,那就不用成天抱着那本帐簿,跑来跑去地躲着春迎了。
“不走,谁叫苍蝇喜欢甜食。”
“你在讲什么啊?”
“你说我是苍蝇,那好,既然我都是苍蝇了,那当然喜欢待在甜如蜜的美人身边。”
“苍蝇也喜欢吃狗屎,你怎么不去黏在狗屎上?”她瞪大眼看着他,却掩不住嘴角的一丝笑意。
“好吧,既然你想当狗屎不想当蜜美人,那我就黏狗屎吧!”他伸手朝她的小蛮腰一揽,将他贴向了自己。
“放手!要是被别人发现,成何体统?”吓得大退一步的姬水晚,赶紧看向四周,所幸柜台够高,没人看见方才他偷吃她豆腐的那一搂。此刻她突然惊觉到自己仅是害怕让人瞧见,而不是排斥他的亲昵举动。
自那一日后,齐晓锋对她是越来越亲昵,也让她越来越不知所措。当晚她反覆思考着一切,却仍理不出个所以然。
接受他的好?她有些难以释怀的过去,像颗大石块拖住她前进的步履;放弃他,拒绝他的好?她却办不到。一个对自己嘘寒问暖、关心至极的人,你怎么能狠下心对他板起脸色、冷言相对?特别是那人还是让自己动了心的人,“就是因为别人看不见,所以我才不用担心,也才敢恣意妄为,所以就请姬姑娘不用担心。”他想再搂她入怀,却被她给狠狠地捏了一把。
“你今天怎么改口叫我姬姑娘?”这半个多月来他天天晚儿来、晚儿去的,喊到她都懒得再更正;应该说是麻痹了。
方才听他喊出了“姬姑娘”三个字时,竟让她有一种……一种疏离感!当她将视线转到他的脸上时,才发现总是笑得灿烂、有着两个大大酒窝的他,此刻竟然正经了起来。
“因为我要跟你讨论正经事,是关于王夫子的。”
“王海伯伯?你……”
“走,上楼谈。”他拉着她的手,不过却被她给顺利躲开,他不死心地拉着她的衣袖。
“放开!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你是想要谈什么?有事这边讲就好,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而且王伯伯的事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啊!”共处一室肯定又被他给偷吻。
不过方才她倒是被他认真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加上他又提到了王伯伯,害得她的心跳缓缓加速着。
“王夫子关心你我的婚事,如果你希望我在这儿……”
“婚事?!”她大喊了一声,客栈瞬间静了下来。姬水晚的脸被众人的反应给羞得涨红,“没事!各位客倌请继续用膳。”她紧咬了一下唇,随即示意齐晓锋随她上楼。
“齐晓锋,放开你的苍蝇爪,别拉着我的裙子!”她边上楼边甩着自己的裙摆,但怎么甩就是甩不去。
“姬姑娘真是好兴致呀,一边上楼还一边跳舞。”他松开手,方才水晚这么甩着裙子,那若隐若现如白玉般细致修长的小腿,让他险些失控,差点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到暖玉房去。”她转向左侧,不打算回她的房里。
“为什么到客房?”如果他没记错,现在客栈不是几乎快满出来了?怎么暖玉房还能空着?
“我房里的桌椅都被搬到一楼给客人坐了,暖玉房的客人刚退了房,所以那儿是空着的。”什么婚事?为什么她跟齐晓锋会有婚事?而且竟然还扯到王伯伯身上,这让她满心不解。
“喔,原来你是怕没有桌椅坐,到时候我们俩坐在床上,你会不好意思是不?”他轻快地跟在姬水晚的身后。
看着她微顿了一下脚步,就知道他猜中她的心事了。
“进去。”她打开了门,不想再多跟他废话。
齐晓锋走进暖玉房后,直接往床铺走去,毫不客气地坐上床,带着一抹坏坏的笑容看向气急败坏的姬水晚。        
  “你去坐在椅子上!”
“不,我喜欢坐床,要我抱你过来吗?”
“不要!算了,现在你可以解释了,什么叫做我们的婚事?你该不会跑去王伯伯那儿乱说些什么吧?”
“我没乱说什么,我只是想说你这么忙,我今儿个上药铺买药材时,就顺道拐个弯去替你关心关心那位王夫子……”
“胡说!药铺跟王伯伯那儿明明就差个天南地北,一个在南香胡同,一个在北德胡同,你拐个弯最好是能拐进那儿!”
“喔,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应该是先走去南香胡同买药,再往北边走去买……”
“齐晓锋!”她走到他的面前,忿忿地瞪着他。
“这几日你很忙,没空过去,所以今日我就抓了一些补气养神的药,打算为那位花白了头发的王夫子送去。没想到他一看到我就兴奋不已,再听到我是个大夫,他更是激动到泪流满面,说是什么慈德有灵啊!让你遇见了我。”这是王夫子说的话,他一字不漏地完整转述。
“他还不断地逼问我,何时能娶你?打算哪时候带媒婆来下聘?叫我要快点给他答案!”方才所言皆为实话,但这一段就是他自己瞎掰的了。
“你怎么回答?”姬水晚整个人瘫坐在床上,也顾不得旁边就是齐晓锋了。天啊!怎么会这样?她要怎么跟王伯伯解释这一切?
“我跟他说,明日我会给他答案。”他靠向她的身旁,轻声说着。
“你明天跟他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一场,你跟我根本没有什么婚事,全都是误会!”
“不!”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帮我解释?”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解决这事。”
“什么事?难道是你……你要提早恢复自由吗?”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但还有近半个月啊!
他想回苏州,想离开这里了吗?酸酸涩涩的感觉一拥而上,为什么一种舍不得他离开的念头,此刻竟缓缓地浮现她的心头?但如果他真要走,她也没什么资格强留。
“好,你自由了,明天你想走就走吧。”
“不,不是这事。”看着她那藏不住的表情,看着她那舍不得他走的模样,齐晓锋心头激动了起来。水晚动心了!他的晚儿已经为他动心了!
“你不是要走吗?”她满是不解地看着他。但迎向他那炽烈的眼神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姬水晚撇开眼,不敢再看向他。
“回苏州是一定的,但不是现在。”
“那你要的是什么?”虽然这是明知道的事,但听到这句话后,她还是一阵的失落。“我要知道你的故事。”
“什么故事?”她的手心开始冒汗。
“告诉我你过去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秦尚节又是什么人?”他将姬水晚给轻轻转向自己,不让她的眼神有所逃避。
“不……”她如何开口?她如何告诉他自己是个被退了亲的女人,她如何能让他知道是她间接害死了慈爱的父亲?
齐晓锋知道了后,会不会瞧不起她?会不会……会不会离开?
“你不愿意相信我吗?”感觉到她的恐惧,齐晓锋轻抚着她的肩,不让她继续颤抖。“我说不出口,因为……”
“晚儿,我想知道,是因为我喜欢你。”他抬起她的头,一双深邃的黑眸直直望进她眼里。
“你喜欢我?”她的眼泪滑出了眼眶,像珍珠般地晶莹透亮。
“难道我真的像个登徒子吗?你何时见过我跟春迎她们拉拉扯扯、勾肩搭背过?”
“没有……”
“是啊。或许我总是爱逗你、惹你生气,但你以为我真那么无聊,只为了逗你来寻开心?傻瓜,我是喜欢你,深深地喜欢着你。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已喜欢到无可自拔,你是我这二十九年来第一个动心的女孩。”他伸手拭去她的泪珠,连她的眼泪,他都舍不得让它落下。
“但我一点都不好,如果我够好,就不会……不会被抛弃了。”
“不!那是他们不懂你的好。但,我懂。”
“那就不要知道我的过去,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她不断地摇着头,不愿意说出那段最深的痛。
“水晚,告诉我,我是什么?”双手捧住她的头,他轻轻地将吻落在她的唇上,安抚着她极度不安的心。
“你是男人……”“唉。”她竟然这样回答他。
“你是大夫……是最用心的神医。”是啊!虽然她总爱叫她庸医,但从认识他第一天起到现在,也将近一个月了,每一日、每一晚,他都不厌其烦地为她把脉,不辞劳苦地为她调着新药,一点一点地改善她的身子。
甚至前几日她还发现他眼春迎她们忙到子时,就是为了要将新鲜莲子里的莲心给挑出来熬药,为她解肝毒,化恶气。
虽然她的毒未解全,病未痊愈,可是她的身子的确一日比一日有起色,而……她的心伤,似乎也被他给一点一点地治好了。
“你让我看病这么一段时间以来,还有加上我为百姓义诊的日子里,你一定很了解一个病人要治病前的步骤对不对?当我为病人开药前,除了把脉外,一定要了解他是哪儿痛?哪儿不对劲?他是做过什么、吃过什么,或是受过什么伤?我才能为他诊断病因,好开药治病。”看着她渐渐平复的情绪,他开始循循善诱。
“嗯。”
“唯有如此,才能把疾病给根除不是吗?如果像当初遇见你时一样,生病了、疼痛时只拿个暂时提神、不让你昏过去的药,如此粉饰太平、暂时压住病情,你身上的毒何时才能解得了?何时才能痊愈?”“晓锋……”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一思及此,她又忍不住开始哽咽。
“所以我才要你告诉我,是什么伤了你?是什么让你这么痛、这么自责、这么辛苦地扛着这一切?那样我才能医好你心上的伤,也才能将你好好的放在我心房。”
看着那不断落下的泪,他明白水晚的伤口要揭开了。
“是我害死了爹……是我……都是我……”她痛哭失声,过去那些回忆,像最危险、最恶的毒瘤一般,紧紧地压着她的心,贪婪地吸取着她的快乐、她的年轻,让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原以为这一切要直到她的生命终止那刻,才会真正解脱,但没想到在晓锋的怀抱、在他的真切情意里,这不堪的一切,终于缓缓释放。
“水晚,你这么哭我会不舍。”虽未落泪,但一阵鼻酸涌上,齐晓锋已泛红了眼眶。水晚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这样的无助痛哭过。
他无法想像,她将这一切扛在身上有多久。
她伸出手,紧紧地抱着那温暖且让她备感安心的身子。流不尽的眼泪,仿佛正在洗涤着自己所背负的罪恶,所造就的过错。
齐晓锋没有再说话,仅是腾出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让她的情绪能渐渐地平复下来。
“那一幅画,是我爹为死去的娘画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平顺了呼吸,停止了哽咽。虽然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但她已能平静地开口了。
“我记得,你还因为那幅画而骂我是江湖郎中呢!”想起近一个月前的他们,哪可能像现在一样地相拥?相互开骂还比较可能。
“是啊……”
“你说过,姬伯父是位夫子,对不对?”
“爹不只是夫子,他还是德海书院的院长!虽然德海书院是间私塾,但在他门下每年也有近百位学子。爹的为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慈德,慈爱厚德!他不仅是位慈父,也是位有德良师。书院里缴不起束修的学子,爹就让他们帮忙打些杂工,或帮忙抄书抵学费。而在爹的众门生中……秦尚节是最聪明,也是最狠心的学生……”
“就是那日被你一把推出去的白斩鸡?”瘦巴巴、獐头鼠目、没他帅的死读书人!感觉到怀里人儿的激动,他将她搂得更紧,不让她再颤抖。
“嗯,他因为家贫,总是吃不饱,所以当初来书院时,就是这么瘦弱。但因为他天资聪颖,又好学上进,所以爹让他在书房帮忙抵他的束修。虽然爹极看重他,但总感觉他老人家似乎对他保持距离,只是当时的我没有多想,以为爹是怕引起其他学子的不满,才刻意如此。
后来,秦尚节开始找我说话、与我斗诗、比词。甚至到后来,他会在夜晚偷偷离开学子舍房,约我到庭院里赏月、赏花。他写了很多词送我,吟着许多诗经乐府里的情诗感动着我……
直到有一天,他要上州学了,他要我跟爹提我们的婚事。因为他穷,不敢提亲,便让我去跟爹求,让他入赘到我们姬家为婿。当时我才十六岁,年少无知,便不知羞耻地跟爹开口,说我想嫁他。”
“晚儿,他有没有……你是不是……”齐晓锋紧张了起来,他的晚儿竟然被人给约去月下赏月还兼念情诗!
“你……你怕我不是清白之身了吗?是不是?”她不安地抬起眼看着他。
“不,不是!晚儿,即使你已非清白之身,我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是不是很爱他?”如果她心里最爱的人不是他,那才是他最深最深的恐惧!
“你以为他跟你一样饥不择食?把我这棵草当宝,对我动手动脚吗?”听到这话,姬水晚忍不住笑了出来,感觉一股暖意流入了心房。
“什么草,对我而言,你是无价宝,我喜欢就好!不过晚儿,告诉我,你爱他吗?”
“如果是问十六岁时的我,我会告诉你,爱!但若是现在的我来看那段过去,我会告诉你,那只是迷恋,不是爱。当时他最多只是抱着我,但他的拥抱并不似你的这么紧、这么贴近;他仅会抱着我,念看情诗。
当时,我跟爹提这事时,他仅是皱着眉,问我真的想嫁他吗?我当然是回答非他不嫁!后来,他娘来跟我爹提亲事,在他离开书院的前一日,我成了他的未婚妻。
因为他和我有了婚约,他迟早是姬家的女婿,爹就资助他上州学的费用,并在他通过了科考后,还为他出了上京应试的盘缠。两年后,他顺利通过殿试,高中状元,进入翰林院。爹写了一封信到应天府给他,说我已经十八岁了,要他找时间回来准备完婚,否则再拖下去就太晚了。而这两年爹也为他耗尽了大半的家产,就只是因为我说怕秦尚节吃苦。”
只是当秦尚节回来后,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趾高气昂且不可一世。一见面就说爹想攀亲附贵,施恩望报,竟想让当今翰林院士,入赘到他一个小小书院院长的家里?”
我爹被这一气,就生了场大病,卧床半年多。王海伯伯写信告诉他爹生病了,基于人情道义,他也该回来探个病。没想到他这次回来,就是要退婚!”
“他说……他说我一个姑娘家……主动跟父亲吵着要嫁人,有夫妇德,厚颜无耻,没资格坐他秦家正室的位子,娶了我这样的女子,只是弄脏了他的名声。若我非他不嫁,硬是要赖着他,最多只能纳为小妾,就是他最大的退让了,他的正室是要留给当今圣上的二十一公主。所以要不就退婚,要不就乖乖当小妾。”说到此,姬水晚的脸上仅有淡淡的恨,毕竟秦尚节所言虽然字字不留情面,但其中也有部分是事实——当初的确是她去跟爹提说要嫁他的!
“二十一公主?她不是今年才十八岁?那当时她也才十二岁!”这秦禽兽真是厚颜无耻,连十二岁的娃儿也想染指。
不过,二十一公主又与他们齐家有关系,这一切难道真是命中注定?
“恩,听王伯伯说其他的公主不是太小,就是有了婚约,所以二十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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