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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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协奏曲-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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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可能的事,主人何必惊讶,人类的韧性相当可怕,你瞧她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还能自觅野菜裹腹,我一点也不怀疑她在吃腻生菜以後自行狩猎,改捉些野兔、山鸡当三餐。」
            人的潜力无限大,他们敢与天对抗。
            「是吗?」一听杰西的分析,他脸上浮现一丝宠溺的笑意。
            人类的求生意志真不可思议,小小的身体蕴藏丰富的力量,在他刻意的安排下还能不畏艰辛,想尽办法获得食物好活下去。
            残酷的生存游戏对他来说,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消遣,他真的没料到她能支撑至今,以杰西的说法早该放弃了,而她却甘之如饴,彷佛来此渡假一般。
            一个不及盈握的女人到底有著什么力量?在物质贫乏的环境中独自求生,充分显示出她对生命强大的企图心。
            向来以玩弄人心为乐的雷斯也为之折服,她不只引起他的兴趣,还勾动他心底沉睡已久,名为掠夺的巨兽,让他想彻底占有她!
            她有著勇敢的金色灵魂,而她自己却不清楚。
            「主人心里不是早有答案了吗?」不然也不会命它在她出没处放些巧克力、乾果让她补充热量,以维持她继续支撑下去的体力。
            「呵……杰西,你当只老鼠太可惜了,人类的心灵谘询师你当之无愧。」它是个好仆人。
            「多谢主人的称赞。」鼠目扬起光彩,骄傲的以前足揉梳毛发。
            在魔法筑成的世界里,他们的空间无限大,任凭两条腿的席善缘怎么走就是无法走出隐形的墙,不知不觉又走回原来的位置。
            那是结界,雷斯为了图清静所设下的私人住所,当他不想受打扰时便会来此待上几日,和人类的别墅意义相同,但更隐密,除了家人外,未受邀请者难以进入,甚至不知它的正确所在。
            不过有如城堡大的居家找不到多余的仆从,五根手指头一掐还有剩余,将手掌大的老鼠算在内刚好三个。
            「主人,让她睡在草地上好吗?泥土的湿地会使人感冒。」这就是它所说的意外。
            人很坚强,但同样也脆弱得不堪一击,往往一个病毒入侵就能要人命,重袭看似健康的身体。
            「瞧她睡得多安详,恐怕山摇地动也撼动不了她,」拨开她覆额的发,雷斯手心向上召来一条毛毯为她盖上。
            他没发觉自己的举动有多轻柔,魔性的双眸柔和得叫人讶异,若是他的弟妹们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大概会惊骇得掉了下巴,以为他打算毁灭世界。
            末日前的慈悲,与暴风雨前的宁静,屠杀的巨斧流著洗不净的黑血。
            「主人喜欢她。」杰西说出自己的观察。
            「喜欢?」抚摸细嫩脸颊的手忽地一顿,隐藏幽黑之後的银眸闪了一下。
            改变发色、眸色对高等的魔而言易如反掌,为了融入居住的环境里不显突兀,他连头发的颜色也改了,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当地人。
            其实他可以选择住在欧洲或其他白种人居多的国家,但他任性又令人头痛的母亲却坚持这座蕞尔小岛,命令五个小孩不得对岛上的人民擅用魔法,还得让他们接受以为试验。
            「哼!喜欢是什么东西,它能让我的力量变强吗?」不屑的一嗤,他对低等生物的情感嗤之以鼻。
            鼠头一偏,似在思考的说道:「喜欢是发自内心的感觉,想看著对方、想抚摸对方、想将喜欢的人占为已有,不让别人有机可趁。」
            一百年的岁月总得长些智慧,老鼠在动物界中也算得上是聪明物种,不像猪笨头笨脑只会吃。
            「看著她、抚摸她……占为己有……」心头微怔的雷斯念著他也有的症状,瞳眸幽深得宛若不见光的海沟。
            这就是喜欢吗?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卑微的人类女人?她甚至不懂得如何讨他欢心。
            「是喜欢,像云萝殿下对你的喜爱——」它的话还没说完,两道凌厉的目光已然射至。
            那是个被禁止的话题。
            「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烦人的女人,把她的名字封印。」一想起那道痴缠不休的身影,他的心情顿时浮躁。
            来到人界的理由之一是为了逃避她的纠缠,魔界的男女只讲情欲不说爱,当初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美得能引起他男性欲望,因此才一时兴起尝了一口。
            在他有过的魔女当中,云萝的身子的确是他尝过最带劲的一个,以至於他贪嘴的多尝几口,连著好些年关系不断,她成了他床上固定的伴。
            但是贪心是魔的天性,她变得和一般善妒的女人一样,一心想捉牢他,不容其他女人靠近,越来越无法控制的视他为私人物品,把他当成未来的依靠……
            如果是爱黏人他还能接受,软腻的女体有哪个男魔不爱,不需刻意寻找便有上等货色投怀送抱,不吃未免可惜。
            可是得寸之後便会进尺,她已经疯狂的闯入他的房间,不论他是否正在享受女魔的抚慰,激烈的冷光已朝他身上的伴侣射出。
            随著类似事件越见频繁,他对她身体的热中逐渐消褪,明显做出疏远的动作。
            「主人,名字能封印但人不行,云萝殿下毕竟是魔王之女……」而魔王是他舅舅。
            「叫你别提还明知故犯,找死。」手一挥,他暴怒的将肩上的老鼠挥开,
            灰朴色的小身子在空中绕了一圈落地,四足伸直趴地,灰色的身躯忽起变化,田巴掌大的体型慢慢拉开,拉开,拉开……
            一转眼间,地上多了具年轻男子的健壮身体,毛发尽收,穿著一身灰色衣裳,手足成形,以蹲姿化为人,不见惊色的一起而立。
            老鼠幻化为一名好看的男孩,年约二十岁左右,有著十分讨喜的五官和笑容。
            魔鼠是可以自由变化的,但等级不高选择不多,它能变的也只有那几样,无法再晋级,时人时鼠交替出现,偶尔还会变成柱子——只不过多了条尾巴……
            「主人,别忘了你是魔王眼中最佳的继承人,就算你故意忽略还是逃不过他将女儿许配给你的决心。」杰西不怕死的添了两句。
            王位当然由自己人承继最好,儿子不成材,王自然将目标转向自己最信任的外甥,企图以婚姻的关系绑住他,好确保自己退位後的安危。
            魔与魔之间的竞争很激烈,谁都想斩群魔好登上王位,坐拥权势和魔界美女,以王者之姿睥睨三界。
            尤其是登格斯殿下更是誓在必得,他所喜爱的魔女萝蒂卡亦倾心於主人,是主人的众多女人之一,因此他一心的想扳倒主人好一夺美女芳心。
            要不是碍於魔王的制止,他大概早就向主人伸出毒手。即使如此,他暗地里却诡计不断,欲置主人於死地,好称心如意的等著接魔王之位。
            「杰西,你几时话变这么多,有个舌头很碍事吗?」他不是那么容易摆布,没有好的诱因他是不会屈从的。
            美艳的云萝尚且留不住他的注意,他要的不过是她的身体罢了,想成为他的伴侣她还不够格,但他想要的是……是什么呢?
            以往的标准在眼前模糊了,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曾要的妻子圆形,高矮,胖瘦已不重要,低头一视只见一张沉睡的容颜。
            突地,他的心泛起一丝柔软,包住他不想承认的心动,一时间的占有心态隐含着一抹柔情。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兴趣能维持多久?就目前而言,五十天内他还不至于会厌烦她,只要她不做出惹他心烦的举动。
            「不,我喜欢我的舌头。」瑟缩的退了一步,杰西识相的闭上嘴巴。
            「去做你的事少在她四周打转,她是我的女人。」不管她同不同意,他已替她做了选择。
            「是。」
            在心里偷笑的杰西表现得十分得体,它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准备去踩圆轮,前足才扑出两步却突然停住,似想到什么又转回来。
            「主人,你想她宁愿饿死也不愿下厨,有没有可能她根本不会做饭?」
            「哼!你在胡说什么?!她是知名的美食家怎么不懂……料理……」
            等等,似乎有点道理,从她笨手笨脚搅生菜沙拉的动作看来,好像她不常做这种事,几次把叶子往外拨又抓回来用手搓,把鲜嫩的蔬菜揉成菜乾。
            还有她上节目时从不亲手料理,全由助手上场调理,而她只用一张嘴教学,跟背食谱没两样。
            雷斯的眼底浮现一抹深思的笑意,弯腰抱起睡得香甜的女人,在他心里还是瞧不起愚蠢的人类,却对怀中的她衍生他所不熟悉的怜惜,不忍她受寒。
            这就是她的难言之隐吗?
            「唔!好饿、好饿,我要吃竹笋肉包、三鲜卷、烤洋芋局奶、肉丸汤……快去做,小念,别想饿死你大姊,竹笋切丁烫熟、猪肉三百公克用力剁烂……火候一百
            二十度左右烤洋芋……」
            睡梦中的席善缘不忘恶狠狠的命令其弟,一口好菜说得流利万分,分量多寡调配得恰到好处,俨然是一代美食大师。
            但是她的手却像藤蔓似的攀缠著温暖热源,直往雷斯宽厚的胸膛蹭,不时发出饥饿的呓语想吃东西,咬住面前的食物不放。
            「原来你真的饿了。」竹笋肉包,三鲜卷、烤洋芋局奶,她要自己做吗?
            无视胸前多了带血的牙印,他吻住那张频频喊饿的小嘴,趁机独占她口中的蜜汁,一口一口的汲取,直到她喘不过气为止。
            星眸微张像是不知是睡是醒,梦游仙乡的喃喃几句又沉沉睡去,却在他心底激起阵阵浪花,翻搅不已久久不能平息,只因她说——
            「我好爱你……雷斯……好想把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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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鸡腿饭,肥嫩多汁的大鸡腿烤得香脆鲜嫩,好想大口咬下用力撕咬,配上一口令人感动的白饭,真是人间一大享受呀!她爱死了。
            好吃、好吃,再来一口,不管是谁送来救急的便当,她都会把对方当神膜拜,早晚念三遍心经祝他早日往生,来日当个菩萨普渡众生。
            咦!谁抱著她?摇摇晃晃像在母亲的怀抱,感觉特别温暖,让她忍不住想睁开眼看看母亲的慈容,她好久没见到她了,非常想念。
            嗄!怎么妈的脸长得和雷斯一模一样?那她脱口而出的「我好爱你」不是白说了?
            算了、算了,她在作梦,所说的可以不算数,反正妈妈会知道她的心意,绝不会因为她搞错对象而责怪的,人当了神能千变万化,想变谁就变谁,绝非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把雷斯拉进梦中。
            汉堡弟弟别跑,给我站在原地不动,姊姊我好想把你给吃了,可怜我饿得皮包骨,没力气将你一把捉住,身为汉堡的使命就是让人吃,乖乖的奉献自己吧!
            梦呓不断的席善缘张口咬住鸡腿,满意的露出得意笑容,浑然不知已断断续续的说出多少梦话,只觉得睡得舒服,软得像羽毛的床让她不想清醒,沉浸在幸福的汉堡和鸡腿饭当中。
            就是靠枕太硬了,害她没办法翻身,是谁那么缺德搬了根木头往她身上压,重得要命扰人清梦,她非爬起来好好咒骂一顿不可。
            大脑接收到清醒的指令,原本沉重的眼皮吃力的掀呀掀,微翘的睫羽像蝴蝶翅膀轻拍了两下,杏仁般瞳眸迎接浅淡的光线。
            「还在作梦吗?怎么场景又变了?」夸张的大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面具。
            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她对荒诞不经的怪事已经免疫,一切归究於梦的延续,几天前青蛙与蚱蜢的对话吓过她一回了,再听见老树说人话一点也不稀奇,梦的世界有一切的可能性。
            她正在经历哈利波特的故事,写小说出身的人总有不可思议的无限想像力,天马行空任意邀游,习惯了自然不以为忤。
            哈!好困呀!但肚子更饿,她想念食物的味道。
            「唾够了吧!懒惰虫。」
            「喔!早安,雷斯。」顺口一应,神情委靡抓著头皮搔痒的席善缘,身子忽地一僵。「你……你……」
            「现在是晚上了,你该说晚安,雷斯。」她起床的模样真是可爱,像是发疯过後的蛇魔女。
            「晚安,雷斯……啊!不对,我干么要向你道晚安,你什么时候溜上我的床?」太贼了,他可以改行当小偷。
            「第一、这是礼貌。第二、你躺的是我的床。」他一一为她解惑。
            「什么?!你的床!」她几乎要跳起来。
            横瞪著「压」在肚子上那只粗如树干的手臂,她这才明白为何翻不了身。有棵树压著谁还动得了,她没被压扁就该庆幸了。
            再瞧瞧那张要笑不笑的脸,她觉得自己像只迷路的可怜小猫,错把老虎当母猫送上虎口,等著两颗尖牙穿透身体撕裂她。
            她能反悔不要这个梦吗?
            太血腥、太暴力了,违反儿童不宜的十八限条文,主宰梦的使者要主动删除,别摧残年幼心灵对梦的期待。
            「用不著太惊讶,我决定让你当我的女人。」分享他的床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决定?双颊一鼓的俏佳人将指头指向他鼻头。「你在耍我呀!」
            「怎么说?」他没有耍她,只是试试她的韧性。
            「在我饿了七天之後你才决定我当你的女人,那在这之前你是安了什么心?看我勒紧肚皮很好玩呀?」他有非常恶劣的性格。
            肩一耸的雷斯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下轻吻。「我有不准你吃东西吗?满满的食物堆放在厨房里,只要你动手烹调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好吃。」
            「我……我……」她又脸红了,不过是气红的。「我不帮别人煮饭。」
            他是故意的,根本不安好心,她才不会上他的当。
            「我是说煮给自己吃,反正材料摆著不用也会坏,我一点也不介意你善用它们把自己喂饱。」瞧!他是好主人,难得善心大发。
            脸涨红脖子粗,席善缘一口浓气大大的喘出,「谁晓得你会不会趁我一煮好就动手抢,把我的心血当猪食囫囵吞掉。」
            咬他、咬他,好想咬他,他的笑容好刺眼,好像躲在灌木丛的土狼,银眸锐利的等猎物接近。
            咦!银眸?
            她又被搞胡涂了,前几天看的时候明明是黑色的眼珠子呀!怎么眼球颜色又变了?他到底近视有几度,得不停的换有色的隐形眼镜?说不定下一次看是黄,蓝,黄、紫、白……
            呃!翻白眼嘛!这是人在情绪波动时所做的下意识反应。
            「你想多了,我还没饿到把人当食物啃了。」雷斯有意无意的袒露上身,拉起她的手轻抚胸前血迹已乾的牙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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