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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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4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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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亲王福晋是续弦,在宗室内眷中,算是一个“异类”,做过“送亲命妇”,对提高她的地位,大有助益。对关卓凡毫不介意“送亲命妇”续弦的身份,仁寿夫妻都十分感激,另外,对于慈恩浩荡,夫妻俩也是感戴不已的。

    更妙的是,不久之前,睿亲王福晋居然怀上了!不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仁寿都是老来得子,他得意非凡,欣喜莫名,算算日子,恰恰好是睿亲王福晋做“送亲命妇”第二天的事儿,夫妻俩都以为是沾了“公主釐降”的喜气,在皇太后面前,感戴慈恩,自然就是“托了太后的福”了。

    自然而然,两个女人的话头,就围绕着睿亲王福晋的身孕进行了。

    慈安问,有没有什么很不舒服的地方?

    “劳太后挂念,”睿亲王福晋笑着说,“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是这胃口要命!除了酸物儿,竟是什么都不想吃!”

    慈安面色微微一变。

    “有一天,”睿亲王福晋继续说,“不晓得仁寿打哪儿弄来了一大篓子新鲜酸梅,可把我高兴坏了!我对仁寿说,这大冬天的,你还能找到新鲜酸梅?可真本事了!他得意洋洋地直捋胡子,我问他,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呀?他只是笑,不说话,不过——”

    说到这儿,睿亲王福晋的脸上,露出了年轻女人那种特有的微带着狡黠的得意笑容:“哼,他不说,我也猜得到。”

    睿亲王福晋没有留意到,母后皇太后的面色,已经愈来愈异样了。

    “那么——”慈安声音发涩,“是从哪儿来的呢?”

    “回太后,自然是轩亲王替他寻来的!这些个新鲜梅子,都是南边儿的东西,凭仁寿自个儿,哪里有这个本事?”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三角关系() 
到了传晚膳的时候,慈安对睿亲王福晋说:“我这儿的菜式,一定不合你的胃口,我就不虚留你了。”

    这真是体贴入微。不然,如果照常例“赐膳”,陪太后传膳的“恩典”固然荣耀,可睿亲王福晋领了,一定非常辛苦;如果忍不住呕吐,那这风景可就煞得大了。

    不过,睿亲王福晋想不到的是,母后皇太后不要她“陪膳”,固然是考虑到她特殊的身体状况,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太后此时心情激荡,如果还要打叠精神,和她一起吃这顿味同嚼腊的饭,实在是太煎熬了。

    一顿丰盛的晚膳,慈安只进了几筷子,就叫人撤了下去。

    到此地步,喜儿已看了出来,母后皇太后心烦的,只怕不止小皇帝“逃学”一件事。

    会是什么事儿呢?

    是外朝的事儿吗?

    应该不是吧,母后皇太后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气色还好啊。

    今儿除了上午小皇帝那档子事儿,就是下午睿亲王福晋的入宫请安了。可是,喜儿一直随侍在旁,婶子和侄儿媳妇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听见了的,呃,她们俩说的,可都是高兴的事儿啊。

    百思不得其解。

    胡思乱想,甚至开出了这样的脑洞:会不会……是因为母后皇太后自己没有生养,听到睿亲王福晋怀上了,这个,就……伤感起来了?

    哼,睿亲王都那么大把年纪了!

    厪虑烦扰,当然不是为了喜儿脑洞出来的这个缘故,不过,某种意义上,小姑娘的奇思妙想,倒也不是一点儿道理没有。

    喜儿试探着问道:“主子,是不是身子不大爽快?要不要……传御医?”

    慈安摇了摇头。

    喜儿不敢再说什么了,心里面嘀咕:这娘仨儿,还真是像啊,都不爱传御医呢。

    冬天的天儿黑得早,晚膳过后,就是掌灯时分了,窗子外面的人和物,慢慢黯淡下去,慈安心头的人和物,却愈来愈是清晰。

    她确定:“她”有喜了,且怀的是“他”的孩子。

    这个事儿,慈安如此确定,似乎不大符合情理。

    事实上,除了喜进酸物,慈安并没有慈禧怀孕的任何别的佐证,怎么就如此肯定——“她”有喜了?

    她更加没有关卓凡和慈禧有染的任何证据——直接的、间接的,都没有,怎么就能够确定——“她”怀的,是“他”的孩子?

    可奇怪的是,一听到那些新鲜酸梅是“轩亲王进的”,自然而然的,慈安就冒出了一个奇异的念头。刚开始的时候,这个念头还是模糊的,似乎还呆在什么远地儿,之后,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愈来愈近,终于面目清晰,形状狰狞,动魄惊心。

    这个过程,不算快,可是非常执拗,不止一次,慈安试图将它扭向别的方向,但是,她做不到——好像,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这个念头,将它从迷雾中推出来,一直推到慈安的眼前,叫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也许,类似的念头,她早就有了,只是深埋心底,深到连她自己也没有明确地意识到这个念头的存在。

    或者,偶尔思及,立即驱开,同时自斥荒唐。

    总之,无论如何,不曾、也不肯正面面对之。

    现在,终于躲不开了。

    问题是,慈安怎么会有这种“类似的念头”呢?

    女人的……第六感?

    嗯,不能排除这个因素,不过,更重要的原因在下面:

    慈安、慈禧、关卓凡,三人之间,形成一个三角关系。这是一个等腰三角形——一个倒置过来的等腰三角形:慈安、慈禧,是上面的两个点;关卓凡,是下面的那个点,关卓凡到慈安的距离、关卓凡到慈禧的距离,应该是相等的。

    理论上来说,这个等腰三角形,应该是一个非常稳定的结构。可是,从一开始,关卓凡这个点,到慈安和慈禧的那两个点,距离就不是完全对等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关卓凡和慈禧的关系愈来愈紧密,两点之间,距离愈来愈短;关卓凡和慈安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疏远,可是,相形之下,“关点”到“安点”的距离,较之“关点”到“禧点”的距离,却是愈来愈长了。

    不能说这个等腰三角形愈来愈不稳定了,可是,这种相对距离上的显著变化,当事人不可能一无所感。

    慈禧和关卓凡两个,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其中,慈禧还非常乐意这种变化的发生,并一直在用各种手段,努力催化和推动着这种变化的发生。

    慈安呢?

    慈安忠厚老实,人也不算聪明,但是,她绝不是傻子,更不是木头,正常女人该有的直觉,她都有。更何况,母仪天下、垂帘听政,深宫倾轧的锤炼、最高权力的浸润,在某些事情上,她的感觉,只会比普通女人更加敏锐。

    别的不说,就说“太后出巡”这件事儿,天津、颐和园,一而再、再而三,都是“西边儿”的差使,就没有“东边儿”的啥事儿,不论母后皇太后每次不能成行的原因是什么,总是……不对劲儿啊!

    还有,太后临幸关某人的家,前前后后好几次了,也都是“西边儿”一个人的事儿。

    这些个吊诡的情形,外边儿的人都嚼烂了,慈安难道一无所感?

    事实上,就像现代社会流传的各种亦真亦假的政治绯闻一样,圣母皇太后和轩亲王的“特殊关系”,在当时北京的市井阛阓中,几乎是被人半公开地谈论的。对于这种口口相传的“地摊文学”,并不会有官府进行干涉,因为没有哪个当官的烧坏了脑子,去做这种吃不着羊肉惹一身羊骚的事儿——事情搬到台面上,圣母皇太后和轩亲王,绝不会认为你忠心、能干,相反,第一个想宰了你的,就是他们二位。

    这种“民间口头文学”,母后皇太后也常常被扯了进去,弄成了“三人行”,个中荒唐香艳之处,就算摆进《绣榻野史》,大约也没有什么违和感的。

    官场、士林,不同民间,类似的话题,自然是禁忌,可彼此真正走得近的,也并不真正回避这种话题,只是谈论的方式,比较隐晦罢了,譬如,本书中提到过的恭王和宝洌А⒃驼粤椅摹

    嗯,所以,慈安姐姐就算感觉到了什么,也不过是后知后觉,不能算是多么出奇。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处置() 
既有知觉,再看“她”和“他”,慈安的感觉,就没有法子和以前完全一样了。

    慈安、慈禧、关卓凡,三人同处一室,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养心殿东暖阁,有军机全班“叫起”,也有关卓凡单独的“起”,不论哪种“起”,说话、动作,慈禧、关卓凡都严守君臣分际,按理来说,是找不到什么破绽的。

    可是,情人之间,那种特有的微妙的眼神、表情和肢体语言,纵然关卓凡和慈禧两个,算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男人和女人,纵然他们已经十分刻意,十分小心,却还是无法全然避免。特别是慈禧,一道黄幔相隔,在心理上,多了一层安全感,有时候,她会不记得严格控制自己的“眼神、表情和肢体语言”。

    除了关卓凡和恭王,其余军机大臣都跪在地上,且按规矩不能随便抬头,就是站着的两位,也要保持微微垂首的姿态,因此,黄幔之后的圣母皇太后偶尔“失仪”,大军机们是很难发现的。

    可是,同在黄幔之后、并排而坐的“身边人”呢?

    尤其这位“身边人”,已经有意无意的变成了“有心人”。

    于是,蛛丝马迹愈来愈多。

    对于这些令人不安的迹象,慈安本能地进行“自我打压”,相关念头一起,立斥荒唐,并努力逐其出自己的脑海——也就是强迫自己“装傻”。

    现在,这个傻,装不下去了。

    因为,“她”既已有喜,整个事情,性质就全然不一样了!

    出居天津,必是……生孩子去了!

    说什么为先帝“静修祈福”,其实,竟是替先帝戴了偌大一顶绿帽子!

    这,这也忒荒唐了!

    慈安微微地哆嗦了起来。

    还撒了一个“先帝托梦”的弥天大谎!哎哟,像模像样的,我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真拿我当做三岁小儿,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上?!

    你们两个,胆子到底有多大?!

    慈安心底的怒火,不可抑制地燃烧起来,直烧得她满面通红、口干舌燥。

    可是,她向来极少发脾气,甚至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发脾气?

    喊几声,骂个娘?不行。

    摔个杯子,砸个镇纸?也不行。

    转了几圈,她颓然跌坐在炕上。

    这一下子,就泄了气。

    巨大的失落,严重的沮丧,涌上了心头,压倒了原本熊熊的怒火,只留下几株小小的火苗,摇曳不定。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下了光洁的面庞。

    你们,骗得我好!

    你们……对得起我?

    此前,慈安虽然一直不肯正面自己的怀疑,但是,并不意味她对“三角关系”的失衡无动于衷。事实上,她一直在努力调整和维持这种平衡,最重要的努力,就是行“娥皇女英”之事——将荣安公主和敦柔公主同时嫁给了关卓凡。

    然而,似乎是……没起什么作用?

    算算日子,“她”之有喜,竟是…两位公主釐降之后的事儿!

    你已经娶了妻,还和她……

    他的妻子,可是你的女儿,你竟然……

    你们!……

    沮丧更甚,怒火再起。

    一个忍不住,不由就失声痛哭了!

    哭声一起,自知不妙,立即以手捂嘴,扑倒在炕上,浑身抽搐,背脊不断耸动。

    一场无声息的痛哭过了,倒是觉得发泄了许多,慈安坐起身来,正要开口喊人,想想不妥,起身开了奁镜,一眼看去,只见自己鬓钗散乱,双目红肿,她叹了口气,这副形容,叫底下人觑见了,紫禁城里,指不定又传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来呢。

    再看过去,镜中人梨花带雨,娇弱不胜,真正是……我见犹怜!慈安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微红的脸颊,只觉触手处娇嫩滑腻,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冒了出来:我的模样儿,不见得就比“她”逊色到哪里去,怎么“他”……

    打住!

    你在想什么呀?!

    慈安被自己吓到了,心儿怦怦直跳。

    镜中人已是面红如火。

    她手忙脚乱地合上了紫檀奁镜,好像那里面装了一个可怕的魔鬼。

    奁镜合上了,心儿犹狂跳不止。

    过了好一阵子,慈安的心跳,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别再胡思乱想了!我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处置这两个胆大包天的混蛋!

    此念一起,立觉压力如山之重,几乎马上就要泄了气。

    处置?

    慈安呆了半响,脑子中转来转去的,还是下面这个念头:

    我不晓得……该怎么办?

    首先,慈安难以准确判断,“她”有了“他”的孩子,如果生了下来,到底意味着什么,最终会导致怎样的严重的后果?

    她只能够肯定:“她”和“他”的关系,会因此愈形紧密,甚至变成真正的“一家人”,自己和“他”的关系呢,本来就要比“他”和“她”的关系疏远些,这下子,就正经成了“外人”了!

    就像一根跷跷板,他们俩在一头,自己在另一头,如此一来,自己一定会被悬在半空,怎么使劲儿,都下不来!

    那种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的隐约的绝望感,叫慈安不自禁地浑身上下起了一层微栗。

    这怎么可以?!

    她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突然间,她意识到,自己想来想去,竟然都是“他们俩如何如何,自己又如何如何”,这个,呃,皇太后出轨、生子,最大的问题,不应该是……呃,先帝受辱,以及,呃,皇祀混乱吗?

    我是皇后、皇太后,怎么,想来想去,想的都是……自个儿的事儿?

    慈安颓然地坐了下来。

    这一来,思绪更乱,更加想不明白了。

    这一层想不明白,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就不必提了。

    文宗崩逝以降,迄今为止,慈安历经无数惊涛骇浪,按理来说,也该“历练”出来了,遇到疑难之事,不至于手足失措,难以主张。可是,这几年,几乎所有的政事,都是慈禧提建议、拿主意,慈安从头到尾,只是“赞附”,她没有单独承受过政治压力,没有单独做过政治分析、判断,事情不论大小,几乎没有单独做出过任何决定。

    她现在面对的难题,出入得失之严重,远远超过了当初罢黜恭王,同辛酉年祺祥政变相比,几不相上下。罢黜恭王,是慈禧和关卓凡联手做的;祺祥政变,是慈禧和恭王联手做的,其中,关卓凡也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说是慈禧、恭王、关卓凡三人联手做的,亦无不可。

    现在呢?

    自己的能力,不及他们三人任意一人之十一,却要去做他们三人加在一起才能够做成的事情?

    那不是……要一个只能举起十斤重物事的小孩子,去举三百斤重的物事吗?

    这怎么可能呢?

    慈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要不然,自己也去找个人,帮着出出主意?

    此念一起,慈安就不由得苦笑:哪里去找这么个人?

    皇太后有孕,这是天下第一号阴私事,哪个才是可以“与共机密”的?

    泄了出去,怎么得了?

    还有,“她”和“他”的力量——哪个才可以与之“相敌”?

    就是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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