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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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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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鲁士后来能够痛扁老师法国,德意志能够挑起两次世界大战,一度还牛气哄哄,和这套参谋制度大有关系。

    但普鲁士的东西,关卓凡并不容易学。

    普鲁士已经“军”、“国”合一,关卓凡的轩军,距离这个位面,还差得太远。

    而且,普鲁士的总参谋部,不仅是一个参谋机构,还是一个地道的指挥机构。中国的“国情”,轩军的“军情”,都不允许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一群参谋。

    抄普鲁士—德意志这一套最起劲的,是原时空的日本。

    只是起劲得过了头。参谋们不断地“下克上”,终于凌驾于军衔远远高于自己的前线指挥官,一步步把日本推入一场不能承受之重的战争中。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大本营的参谋们根本就是在打电子游戏了。他们呆在东京,看着地图、海图,把前线的军队搬来搬去,随心所欲,昏招不断。日本最后覆亡,这班自以为牛掰的参谋应该负重大的责任。

    平心而论,日本的参谋还是牛的,可是没有牛到可以和他们拥有的权力相匹配的地步。日本成也参谋,败也参谋,对于关卓凡来说,也算是一个前车之鉴。

    不能走普鲁士的路子,更不能走日本的路子,那么,走哪条路好呢?

    老老实实,俺从哪里来,就走哪里的路子好了。

    参谋的职责:整理战斗信息,为军事主官提供资料和建议;经军事主管授意,向下面的战斗单位布置战斗任务。

    这种“保守型”的参谋制度,对于轩军来说,也得分成两步走。新设置的参谋人员,主要任务是上述要求之前半部分,即情报收集,战情分析,战役策划。上述要求之后半部分,得迟一点再说;现阶段,在这方面,参谋顶多起一个“上情下达”的作用。

    关卓凡决定,在军团一级设参谋长,级别为“副师级”。

    原时空关卓凡所法,参谋长相当于单位军事主官副职,前者较后者只低一级;轩军的军团参谋长,则较军团长整整低了三级。原因是参谋制度初建,还很不成熟,承担不了军团副主官的任务,只能一步步来了。

    师一级暂时不设参谋长,只设“高级作战参谋”,级别为“副团级”。

    团一级设“作战参谋”,级别为“副营级”。

    军团参谋长的几个候选人中,第三师第九团即白人团的团长沃纳。施罗德,算是首选。此君打小自普鲁士移民美国,毕业于艾奥瓦州军事学院。进入轩军之前,曾在俄亥俄军团服役,职位:作战参谋。

    俄亥俄军团是谢尔曼的嫡系,而施罗德就读艾奥瓦州军事学院的时候,校长又正是谢尔曼,因此,施罗德算是谢尔曼嫡系之嫡系了。

    西部战区南下的时候,施罗德是左、右两路大军的主要联络人。

    关卓凡对施罗德的表现很是满意,于是向谢尔曼“挖角”。谢尔曼倒也大方,而施罗德是个狂热的“战争爱好者”,美国没有大仗可打了,也愿意“来东方发展”。于是出任整编后的松江军团第三师第九团团长,来到了中国。

    关卓凡要求“军事委员会”尽快按要求拟定各级参谋人选,上报委员长批准。

    对于各种操典制度的执行,关卓凡提出四个字的要求,“严、整、精、细”。

    “严”是“严格”,“整”是“整齐”,“精”是“精确”,“细”是“细致”。

    其中所谓“整齐”,就是执行操典制度,必须由头至尾,无缺无漏,不可有所偏废。

    原时空,清末以降的旧军队,操典制度本身未必粗疏,但执行起来,从上到下,从将到兵,大都相互糊弄,十停里做不到三停。这种满身漏洞的军队,见起仗来,遇上认真执行操典制度的军队,自然就被打成了筛子。

    关卓凡说道:“俗话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操典制度‘差之毫厘’,不用等上战场,‘失之’的,就是性命!”

    他扫视诸将,声音变得严厉:“比如军火库里的弹药,码堆虽然齐整,弹种、批次也分得清楚,但作业通道宽窄不一,有的通道的宽度没有达到操典标准!遇到紧急情况,谁敢保证不会忙中出乱,撞塌一堆弹药,引发不测?”

    华尔和张勇的冷汗马上就冒了出来。

    轩军天津驻地的军营都是“临时建筑”,空间略有不足,轩军的弹药又特别“充裕”,库房里弹药码堆的“密度”不得不大了一点。想着过了年,新军营包括新库房很快就会建成,现在只好先“委屈”些日子。

    没想到爵帅的眼睛这么毒!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大熔炉() 
本来,军火库是总军需官贝灵格的责任,但人家贝灵格不止一次对华尔和张勇就此提出异议,可两位军团长也有苦衷。

    轩军是打平了捻匪才决定常驻天津的,诸事仓促,现在的库存弹药,大部分是其后才从上海装船北运。两地未通电报,讯息不畅,终于一不小心,就超过了天津驻地临时库房的正常存储量。

    华尔和张勇当然不会以此辩解卸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刷”地站了起来,说道:“是,属下处事不当,请求处分!”

    关卓凡“哼”了一声,说道:“好,华远诚、张克山,罚俸二月,以示惕厉!”

    华尔和张勇胸膛一挺,同时立正,大声说道:“是!”

    这个“俸”,可不仅仅是“正俸”,而是他们所有的“正项”收入。

    华尔的“正俸”,只有“三等子爵”一项,每年三百六十两,月俸不过三十两。

    张勇的“正俸”,包括一等子爵,每年四百一十两;提督从一品,每年一百八十两;另外,身为提督,张勇每年还有两千两的“养廉银”。合计每年两千五百九十两,每月二百一十六两。

    他们收入的大头,是做松江军团军团长、副军团长的俸银。

    当然,这个俸银,包含朝廷行政职务的正项收入。华尔在朝廷里没有行政职务;张勇的行政职务是提督,其正俸和养廉银,是包含在他的松江军团副军团长的俸银里的,并不重复发放。

    军团长的俸银是每年八千四百两,副军团长的俸银是每年七千二百两,则华尔每年“正项”收入为八千七百六十两,每月七百三十两;张勇每年正项“收入”为七千六百一十两,每月六百三十四两。

    所以,“罚俸二月”,就是扣华尔一千四百六十两,扣张勇一千二百六十八两,相当不少了。

    其余将领,无不凛然。

    补充几句。

    清朝的官员,给幕僚的“束修”,迎来送往的费用,都要出自自己的“正项”收入。这个措施,用现代的标准来看,当然不合理。但农业社会的统计监督手段有限,如果这一类“公出”,另列开支,则不知道能从中生出多少花样情弊?

    这种“财务包干”的概念,现代社会也是很普遍的。但工资和报销总得分开来,不然钱不够花,或者虽然够花,却总觉得“公出”的花了自己的钱,难免另外“找扑”,为贪污受贿提供动机。

    轩军明确规定,“俸银”和“公出”分开,各级将领,在俸银之外,根据可能发生的“交际”,另有一笔固定的“交际费”,依据级别,数额不等。这笔钱,花超了,自个填;花不完,归自个。

    实际上,轩军将领对外交际很少,这笔“交际费”,大部分能落到自己口袋里,算是一种变相的“补贴”了。

    至于幕僚,当然视作“正式编制人员”,他们的“束修”,完全公费支出,和将领本人无干。

    关卓凡说道:“操典制度的执行,是否符合‘严’、‘整’、‘精’、‘细’,即刻全面检查!这种检查,着为永例!三月一查,半年一考,考核不能‘过关’的,降职!”

    诸将闷雷般地齐声答道:“是!”

    关于军事训练,关卓凡提出了一个概念——“以战备促训练”。

    关卓凡目光炯炯地说道:“咱们当兵的,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第一件,打仗!第二件,准备打仗!没有第三件了!”

    这个说法好生提神,诸将都竖起了耳朵。

    关卓凡继续说道:“训练的标准,只有一个:你的这个兵,第二天一早,能不能拉到战场上?上了战场,到底是他一枪打中敌人,还是被敌人一枪打中?”

    关卓凡用手指“笃笃”地敲着桌子:“达到这个标准,就是‘合格品’,达不到,就是‘废品’——就不能‘出炉’,就得‘回炉’,就得再炼!”

    关卓凡一字一句地说道:“咱们轩军,就是一个大熔炉!”

    “能把石头炼出铁来,能把生铁连成好钢!”

    诸将都听得热血沸腾。

    关卓凡说道:“怎么炼?就是这句话,‘以战备促训练’!”

    会议通过以下决定:

    一,增加“紧急集合”,特别是“夜间紧急集合”科目。

    原时空的军事实践证明,紧急集合对于提高和保持军队的战斗力和纪律性,真正是不二法宝。

    本时空这个时代的军队,像后世那样,平时训练就玩“紧急集合”的是很少的。因此,“夜惊”、“炸营”家常便饭,遇到敌人的突然袭击也很容易崩溃;至于反应慢,贻误战机,就更加不必说了。

    咱们把这一课扎扎实实地补上,一定要把这个把戏热火朝天地玩起来。

    二,增加对抗性实兵演习的科目。

    冷兵器时代,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抗性演习”的,最多是“操演”。

    现在已进入热兵器时代,但除了轩军,中国其他的军队,还在近代战争的门外摸门钉。放枪的时候记得瞄准就不错了,“演习”是谈不上的,“实兵演习”更谈不上,“对抗性实兵演习”就更更谈不上了。

    模拟真实的战争环境,是军队——不论集体还是个人——适应战争、提高战力的最优途径。但是这种对抗性的实兵演习,在当时的欧美军队中也不多见,大部分的洋教官也不晓得该怎么做。不过,爵帅的用意大家是能够体会的,也都认为这是好点子,当下表示,会后集思广益,尽快拿出方案。

    会议的最后一项议程,是决定编撰轩军军歌。

    中国旧军队不是没有军歌,但多是文人填的词,文绉绉的,大头兵大字不识几个,谁知道你说啥?至于曲调,“宫廷音乐风”,平缓呆板,旋律感弱,难学难唱,唱起来亦根本起不到振奋军心的作用。

    西风东渐,西洋音乐包括其中的进行曲传入中国,中国才算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军歌。

    轩军军歌,没说的,当然是盗后世的版啦。

    关卓凡想,俺把大学军训“拉歌”时唱的歌曲搬几支过来,应该就足够用了。

    《大刀进行曲》,《游击队之歌》,《保卫黄河》,《团结就是力量》,《咱们工人有力量》,《打靶归来》,等等等等。

    原时空的这些歌曲,实在词曲俱佳。关卓凡如果要盗版的话,歌词当然需要重填,但没有必要大改——关卓凡不认为自己或这个时代的其他什么人,可能写出比原词更帅的歌词来——只需改动和本时空有明显冲突的地方,再将歌中主角换成轩军即可。

    曲子嘛,从轩军军乐团里,抓个能记五线谱的,自己一边哼,叫他一边记就是了。

    原时空的贤哲们,俺盗你们的版,也是在这个时空为中国的崛起而奋斗,所以,有怪莫怪。

    嗯,如果你们不见怪的话,俺首先要盗的,嘿嘿,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这首歌的曲子,应该是十八到十九世纪欧洲某国的军乐,倒不能算俺盗版。不过是不是《德国威廉皇帝练兵曲》,关卓凡就表示怀疑。因为没有一个人找得到这个《德国威廉皇帝练兵曲》的原版在哪里,不少人把《腓特烈大帝颂曲》当成了《德国威廉皇帝练兵曲》,其实两者根本不是一码事。

    至于歌词,有袁世凯版的《大帅练兵歌》和张作霖版的《大帅练兵歌》,但看来看去,关卓凡觉得,还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最帅。

    所以,嗯,就是你了。

    *

第七十八章 新运程() 
关卓凡从天津回到北京,已经是腊月二十九的晚上了。

    大年三十,接神,踩岁,参加赐外藩蒙古王公来朝的筵宴大礼。

    筵宴在保和殿举行,但从南边的中和殿开始,就陈“大乐”: 中和殿北檐下左右,陈丹陛大乐、丹陛清乐;保和殿前檐下,陈中和韶乐、中和清乐。南北呼应,钟乐齐鸣,倒也气派。

    殿外东隅,还有笳吹、队舞、杂技、百戏,热闹得很。

    殿南的场地正中,张立了一个大大的黄色的帐篷,内设反坫——就是土筑的台子,上面摆满尊、爵之类的贵重器皿。

    殿内,宝座前设御筵,宝座左右陛下——就是台阶下边,设后扈大臣、牵引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和注记官席;然后就是筵宴的客人——外藩王公,以及陪筵的文武大员们的席位,关卓凡的位置就在这里。

    殿内的席位摆得满满的,出了殿门,殿前的丹陛上也设席,客人是台吉们,陪筵的是侍卫们,按品级排序。

    殿东檐下是理藩院堂官席。

    场子中央的那个大黄帐篷两边,左边是所谓“带庆隆舞大臣”席——就是晚会总导演;右边是内务府大臣席。

    关卓凡想,寒冬腊月的,这两位被扔在户外空地上吃风,可怜啊。

    没法子,这就是所谓“仪注”。

    午刻,皇帝奉两宫皇太后銮驾御殿,行燕礼、奏乐、进茶、进爵、行酒、进馔、乐舞、杂技、百戏。

    然后,宴毕,谢恩,各回各家。

    这个冗长的程序,完全就是“行礼如仪”,根本不能真吃什么东西。有经验的人,赴宴之前,都会先吃一点东西打底。可怜关卓凡经验不足,在回家的路上,听到自己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地叫。

    第二天,元旦,更忙了,大伙儿要从早上折腾到晚上,一口气都歇不了。

    最惨的那个还是小皇帝。丑正——凌晨二点,就被人从热被窝里拎了出来,盥洗,着吉服,然后爆竹声声,到宫内各处“神牌”、“神主”前拈香行礼。

    御花园的钦安殿、天一门、千秋亭、斗坛;福建宫花园的妙莲华室、凝晖堂、广生楼;乾清宫东庑的圣人前、药王前;坤宁宫的西案、北案、灶君前、东暖阁佛前;乐寿堂佛前;承乾宫、毓庆宫、寿皇殿、西大高殿等处的历代帝后御容前;东六宫东边的天穹宝殿……等等等等。

    真是哪位都不敢拉下,哪位都不能得罪啊。

    小皇帝不止一次,拈着香,行着礼,小脑袋就开始“钓鱼”。有一次差点就睡了过去,幸好旁边的总管太监黄敬忠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不然小皇帝摔个跟斗,这个漏子可就捅得大了。

    拈香行礼后,小皇帝得到养心殿东暖阁——就是两宫皇太后平日召见大臣的地方,“开笔”。就是写几个吉祥的字,以求新的一年国泰民安,政通人和。小皇帝自个还在学写字,意思意思罢了。

    他写的是“万象更新”。

    “开笔”后,是“祭堂子”。

    “祭堂子”原是满洲人的“萨满”之祀,专祭本族神明和祖先。太宗称制后下旨:“凡官员庶民等,设立堂子致祭者,永行禁止。”于是,“祭堂子”就被垄断成爱新觉罗家族的专利了。

    这个活计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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