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纳卡西泽的补充,勃鲁西洛夫环顾众将:“还有什么问题吗?”
“帝国最后地血本都在这里了。”纳卡西泽意犹未尽地添了一句。
“就算再加一倍的血本也未必……”霍夫林小声嘀咕了半句,被邻座的潘廖采夫扯了一把,知趣地转入沉默。
“司令官,干吧!我们听你的!不能辜负沙皇陛下地厚望啊!”巴拉科沃夫抖动着他的白胡子,兴奋异常,仿佛他崇爱的沙皇陛下一分钟前刚刚亲吻了他那发皱地老脸。
“我们有两项任务,一是收复土耳其斯坦,二是救出东西伯利亚方面军,从命令的措辞来看,前者为主要任务,后者为次要任务。那么我冒昧地问一句,如果情况有变,我们不得不动用更多的兵力来完成主要任务,届时是否可以不惜放弃次要任务来保证主要任务的达成?”潘廖采夫换了个比较客气的说法来挑刺。
纳卡西泽与勃鲁西洛夫对视了一眼,眨眨眼,一字一句回应道:“优先解决土耳其斯坦。东西伯利亚方面,量力而为。”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七)
加尔斯克。
炽烈的炮火洗掠着小镇,墙倒屋塌,几幢木板房子熊熊燃烧。
空降兵们蜷缩在临时挖出的狭窄散兵坑里,飞落的小碎石砸在钢盔上当啷作响,如果砸中钢盔的是一块较大的砖头,当啷之外还要附送一声惨叫。
两公里外,俄军两个连十六门三英寸野战炮一字排开,一门接一门地发射,炮声隆隆,硝烟弥漫,炮位后面的弹壳堆了一层又一层。
炮兵阵地后面就是满载弹药的列车,充当搬运工的步兵来回穿梭,一箱箱打着封皮的炮弹源源不断送上炮位,转眼间就只剩下了空箱。
炮击进行的同时,俄军步兵借着树林和小土丘的掩护,从三个方向一起压了过去。
主攻方向是安加尔斯克东面,首批投入的基干兵力为柯列诺支队的六个步兵连,加强有“贝加尔”号装甲列车——列车配4炮塔安装的三英寸野炮和十多挺机枪。
另以伊尔库茨克守备队第1预备营的三个连攻击安加尔斯克南面,以为牵制辅助。
若主攻方向进展顺利,乌索利耶守备队的两个连加强“安加尔”号装甲列车将从基托伊河西面直接进攻铁桥,与友军协同围歼镇内的华军——这便是俄军指挥官柯列诺上校的简单计划。
数发红色信号弹升起,炮声戛然而止。
主攻方向上,俄军四个步兵连一字排开,后面紧跟坚甲利炮的“贝加尔”号装甲列车,列车左右各展开一个连以掩护侧翼。
只见“贝加尔”号中部的装甲机车卖力地喷吐着蒸汽,拽动着前后各四节装甲车厢。沿铁轨徐徐前行。
列车的首尾各配置一节火力增强车厢,每节车厢纵向交错安装两座扁圆的大炮塔,每座炮塔安装一门三英寸(76点2米)野炮及特制观瞄设备,机车前后分别是装甲指挥车厢和通信车厢,四节是安装机枪地装甲运兵车厢。
最后,在装甲列车尾部临时加挂了两节平板车皮,用于搭载铁轨、枕木和一些简易的铁道修理工具,这样装甲列车就不用担心铁轨损坏而寸步难移了。
此时,列车前部火力车厢的两座炮塔已经转向了淹没在烟火之中的小镇,不时威慑性地盲射数炮。为周围的步兵壮胆。
防卫小镇东面的华军特务九联队第三中队首当其冲,尚有战斗力的六十多名战士面对渐渐逼近过来的上千敌兵外加一部外形庞大丑陋的铁甲列车,毫无畏惧,或默默屈伏于散兵坑中等待时机,或小心潜入残檐断壁之间观望敌情,或举起狙击步枪瞄准敌军中的领头军官或旗手。无须中队长肖宁嘱咐,每一个人都自然而然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以及,何时去做。
五百米,没人开枪。
四百米。没人呐喊。
三百米,没人动作。
两百米……敌人地军号嘹亮。
“乌拉!”
排着不够专业略显密集的散兵线。最前面四个连七百多俄国兵一拥而上,瞬间铺满了中队长肖宁的视野,他没有下令,他也在等待。
一百米。
五十米!
一声枪响,敌阵中扛着军旗的士官首先倒下,又一声,冲在最前面的年轻军官扑通倒地,额前赫然现出一个血洞。
“打!”
五十来支冲锋枪和四挺机枪几乎同时开火,密织的弹幕瞬间覆盖了蜂拥而来的敌军,前几排敌人如割麦般地倒下。后面的敌人赶紧伏倒在地,却被冰雹般砸来的手榴弹炸得哇哇乱叫。
“贝加尔”号见势立即加速向镇内驶来,却在距离三中队阵地七八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原来这里地铁道早被华军空降兵炸坏了十来米长的一小段。装甲列车一时开不过去,却不影响列车上地大炮发威,照着前面俄军步兵的信号指示。“贝加尔”号两座前部炮塔接连开火,将当面的华军阵地打得砖土飞溅,尘烟弥漫,以此为掩护,随行的工兵下车,利用平板挂车上的材料和工具修理起破损的铁道来。
冲锋枪打装甲列车?笑话。
机枪?狙击步枪?都不靠谱,就算想要射杀下车修理铁道的工兵,装甲列车上精准的直瞄炮火也已经把机枪组和狙击组赶进了散兵坑里——显然仅靠肖宁手头的火力是无法对抗“贝加尔”号的。
眼看刚刚被压制住地俄国步兵已经在用手中的莫辛纳干步枪还击了,他们身后也架起了几挺俄国特有的轮架式重机枪,密集的弹雨反倒把空降兵们打得抬不起头来了。
这样下去,敌人迟早会冲上来,展开他们拿手地白刃战,而普遍装备冲锋枪的空降兵在近身白刃战中处于理论上的劣势。
肖宁并没有绝望,他知道,如果毫无把握,联队长是不会把他地三中队随便放在这里的。
特务联队是精英部队中的精英部队,绝不是用来打消耗玩“玉碎”的!
就算明白这一点,可眼前这个大家伙不赶快打掉的话,三中队全灭也就是那么一阵子的事了。
突然,肖宁耳边传来熟悉的履带铿锵声,稍顷,左边冒出两部一人多高的“飞狼”轻战车,右边钻出两部不到一人高的“捷狐”机枪战车,尾部喷着呛人的废气,瞬间碾过敌军步兵阵列,一边转动炮塔四下扫射一边飞也似地迎面冲向远处的装甲列车。
“贝加尔”号慌忙转移火力对付华军战车,然而它那过于笨重的炮塔似乎并不适合打击速度快且车体低矮的华军战车,其庞大拖沓的身躯倒很适合做对方的靶子。
战车中队中队长魏元坤的甲号“飞狼”座车竟一口气冲到“贝加尔”号近旁二三十米,用三七速射炮从车首扫到车尾,再倒档,从车尾扫回到车首,在此期间,他的座车遭到列车上多挺机枪超近距离扫射“洗礼”,弹痕累累,炮塔潜望镜也被打坏。
另外一部“飞狼”迎着“贝加尔”号车首正面突进,不巧被一发近失弹炸坏了履带,动弹不得,乘员仍冒险留在车内,不断发炮轰击“贝加尔”号,直到被更远处俄军炮兵连射来的密集弹幕覆盖……
两部“捷狐”小战车先是用普通机枪弹压制列车周围的俄军步兵,把步兵赶远后再换上钨合金穿甲子弹,冲近“贝加尔”号来回扫射,直到整条弹链(250)打光……
大约与此同时,从河的另一头曲射过来的十数发中口径炮弹连续落入已经被战车冲昏了头的俄军步兵阵列中,引发了更大的混乱,肖宁趁机组织官兵冲出阵地还击,冲锋枪狂扫,手榴弹疯砸,打得俄军抱头鼠窜,连机枪都没来得及搬回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八)
短几分钟里,“贝加尔”号被华军战车打成了筛子,车从好几处杯底大的弹洞里咝咝地泄出蒸汽,前后火力车厢的四个炮塔或冒着浓烟,或动静全无,全车12挺套着水套筒的马克沁重掉了,靠近车厢底部的弹孔甚至溢出了鲜红耀眼的血水……
一公里外的俄军炮兵疯狂开火,企图逼退华军战车,但似乎又担心会误击己方列车,炮弹在列车周围一百公尺外撒花般地落下,对逼近到列车二三十公尺内的三部华军小战车毫无威胁。
看到“贝加尔”号已经彻底失去了反击能力,魏元坤命令驾驶员回撤,他对正面冲击敌炮兵阵地没有确实的把握,何况他也不知道敌人是否还有更多的装甲列车。
“战车部队是我们最后的保护神,一定要尽可能存活到最后。”
行动开始前,联队长如此嘱咐魏元坤。
魏元坤知道,当前即便说错了一个口令,都有可能令突击部队全军陷入困境。
魏元坤的飞狼座车一动,另外两部捷狐立即跟了过来,炮塔转向尾部,开足马力,一溜烟奔回了镇子里,俄军炮火撵着战车的尾尘一路咆哮,打进了镇里,又一路追射到铁桥附近才罢休。
魏元坤领着他的小车队躲进了铁桥南端的小林子里,刚跳下车,就被主任参谋王雨寒逮了个正着:“魏中队长,你想领着敌人的炮弹把联队部给废了不成?”
“我……”
魏元坤刚要分辩,王雨寒却哈哈大笑,一拳捶到魏元坤肩窝上:“没事,开玩笑的联队长夸你还来不及呢,干得好!三下两下就把那大家伙收拾了。”
话音未落,从一个用树枝遮掩着的隐蔽散兵坑里冒出一个盖着钢盔的脑袋。
“魏元坤,干得好,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带你地人去南边,陆冰那边吃紧了!”
防御小镇南面的陆冰四中队正遭到俄军三个连五六百人的轮番冲击,虽然空降兵们暂时把俄国步兵压制在了一线阵地前,但加强了重机枪的敌人迅速退到有障碍物屏护的阵地上,在四五百公尺外远远地与守军对射。这个距离上,空降兵手中有效射程不过一二百公尺的金陵冲锋枪就失去了作用,只能依靠仅有的四挺轻机枪加两支狙击步枪与对方的数挺重机枪加数百支步枪交战,敌我火力悬殊,以致华军的机枪手屡屡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魏元坤的战车队来得正是时候,只见三部战车卷着风尘从燃烧地废墟堆中闪出,到通过己方一线阵地时放缓车速,以便与空降兵协同作战。无须中队长车下达命令,三车配合默契地展开阵形:两部捷狐分别迂回两翼,魏元坤的飞狼正面压进。三路齐出,炮塔不断喷吐着火舌。履带铿锵地扑向对面的俄国步兵。
默契!还是默契!四中队分散在几百公尺正面的六十多名战士,一看到己方的战车排开了阵形,不待陆冰中队长下令,立即自觉地以小组为单位相互掩护着跃出各处散兵坑,以战车为移动盾牌,一公尺一公尺地逼近敌人,准备在接近到冲锋枪有效射程时再分批冲出,喷洒弹雨,压垮敌阵。
然而,当战车开到敌阵前不到两百公尺时。俄国步兵慌忙抛弃机枪,四散逃入身后的树林中。
四中队的战士们跟随战车队小心翼翼地占领了满地弹壳的俄军阵地,出于谨慎考虑,没有分兵往树林里追击。只将俄军抛弃的机枪尽数拖回,加强己方火力,至于阵地上还没来得及转移的二三十名俄军重伤员。以不留活口地一贯原则全部处决,只是尸体还要拖回村内处理,以免俄军返回此处后找到证据。
俄军对安加尔斯克的第一次总攻就这样不体面地溃败了。
再一次回到联队部地时候,魏元坤被召到梁根生近前——同一个散兵坑里。
“航空支援队1个钟头后到,在此之前敌人必定会发起更猛烈的进攻,你的战车队是我们守住这里的关键。”梁根生阴沉沉地说道,摸出一包麒麟烟递给魏元坤。
魏元坤激动地一挺胸:“职下必当死战到底……”
梁根生把烟塞到魏元坤手里,又摸出火机,打着火,凑到魏元坤眼前:“不,不要你死战,要你用脑子来战,尽量避免廉价的牺牲。”
“明……明白!”
给自己也点上根烟,梁根生轻叹了口气,倚住身后黑土质的坑壁,抬头看天——被针叶木的树枝交叉分割的蓝天。
“长官,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放松下来的魏元坤突然想起了什么。
“问吧。”梁根生吐出个不成功的烟圈。
“如果我们降落地时候,正好附近有一两门敌人的高射炮,我们还能完成任务吗?”
“不能,”梁根生答得很干脆,“我们的飞艇是超巨号的靶子,就算在夜间,地面上地导引火堆也会把低空的飞艇照得一清二楚——说真的,我们每一次出击都是在赌运气。”
“每一次都是?”
“你觉得呢?你真以为那个装满氢气地超巨号帆布口袋比木头飞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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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坤缩了缩肩膀,不予置评。
小镇东边再次响起了有规律的炮声,一炮接着一炮,间隔很短,接连不断。
“你说他们有多少炮?”梁根生问。
“十多门吧,我觉得应该是两个连的编制,满编的话就有十六门。”
“所以你没有冲过去?你做得对。”梁根生往坑外弹掉几屑烟灰,“这是航空支援队的活,可是在他们飞到之前,我们只能祈祷这十六门炮打出的炮弹,不要落到任何一个弟兄头上。”
魏元坤嘴角一紧:“长官……”
“不必介意,这不是你的问题——听,第二次进攻开始了。”梁根生提起脚边的冲锋枪,“也该轮到我动手了。”
魏元坤起身,敬礼,神情悲壮:“长官,只要我魏元坤还活着,绝不让毛子的血脏了您的手。”
梁根生轻蔑一笑,摇头道:“傻瓜,应该这样说——就算梁长官被打爆了头,你魏元坤也会坚持到底,用你的战车守住铁桥,直到援军抵达。魏元坤,我问你,你有没有这种觉悟!”
魏元坤咬咬嘴唇,热泪在眼眶里打转,马靴一并,中气十足火山爆发般地吼了声:“有!”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与熊!世界岛对决!(九)
联队部所在的小树林往镇中心方向走,中间有一座突二三十公尺的小山坡,铁道从坡脚铺过。
梁根生大步攀上坡顶,借着林木的掩护,提起胸前的双筒望远镜四下张望。
在这堪称全镇制高点的山坡顶上,俄军第二次进攻的情势一览无余。
镇东面,十多部装甲汽车正缓缓绕过铁路上那只瘫死的多炮塔怪兽,后面紧随着层层叠叠蚁群般的步兵——总共六个新锐步兵连,包括伊尔库茨克守备队第2备营的四个连和马尔科瓦守备队的两个连。装甲汽车来自昨天在阿尔尚被击败的那个连,当时全连二十多部装甲汽车损失过半,只有1部单炮塔火炮型、3部双炮塔机枪型和8无炮塔(机枪安装在车体正前方或两侧)运兵型及时返回伊尔库茨克要塞,还没来得及整备休养,这些还带着弹痕甚至弹孔的装甲车辆,连同抽空吃了顿夜宵的乘员一起装上列车车皮,连夜赶运到安加尔斯克郊外,总算赶上了第二次总攻。这意味着,防卫镇东的肖宁三中队将面临更绝望的挑战!
镇西面,铁桥的另一头,“安加尔”号装甲列车正掩护着乌索利耶守备队的两个连,气势汹汹地往周炎刃五中队据守的两处桥西高地逼来。
镇南面,第一次攻击时败下阵来的伊尔库茨克守备队第1预备营把作为预备队的第四连推了出来,由第四连打头,领着另外三个连的残部,小心翼翼摸向陆冰四中队的阵地。
梁根生不是上帝,当然看不透这么多细节。他只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十六门大炮接连不停地近距离轰击下,半个镇子已经化为残垣断壁或烈焰火场,飞起的瓦砾一阵一阵地扑盖下来,把幸存的空降兵们蒙得灰头土脸、砸出满头淤包、埋成墓中活尸……
梁根生放下望远镜,面无表情地转回头:“东边是装甲车队,西边是挂了一长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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