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之星辰的光与影- 第190部分

所以，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回来，也许，就只能感激上天，至少没有让他们全部都……

*

“这里是直布罗陀基地。”基拉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七月他们还有琳小姐把你送了回来。那个时候你的情况糟糕得很。但还好，琳小姐的医术很好的。”

——当初他也就是这么被救起来的不是么？

“是吗？”阿斯兰的声音很消沉。

“我和拉克丝都才从这里搬出去，没想到你就进来了。但是只要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吧？”

“幸……运？”阿斯兰看了看自己的放在身前的手，似乎很是迷茫的搭了一句话。

而这幅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看得基拉也有些担心了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阿斯兰的状态让人担心而已。所以不自觉的就想说些话。但可惜，阿斯兰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了？

“卡嘉丽没有这份幸运，她死了。”突然，阿斯兰特别平静的开了口，而且，用词简直直白的……让人心惊。

“……嗯。我知道。”基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这么搭上了一句。

“那么，基拉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

基拉蓦然有些狼狈了。

——人类总是如此，自己下定了决心要为此战斗，也可以想象自己也许会死亡。但是无法看着别人——尤其是亲近的人这么做也觉得欣慰。

他当然知道，卡嘉丽也是为了保护。但偏偏，却从未从这方面想过。

“至少，那些人是可以理所当然的去报仇的。”虽然很无奈的，但这样的事情，首先在他们的心底燃起的依然会是仇恨，不是么？

“是吗？”然而，阿斯兰却没有多少准备认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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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正确的事情，却因为这个世界的缘故而显得错误了。那么，我们应该改变那个‘正确’去适应这个世界，还是努力去让这个世界也变得正确？”

坐在那里，依然没有抬头，阿斯兰却及其突兀的说道。

基拉没有想到他忽然会想到那里去，但是……卡嘉丽的阳光、坚持、正义。看起来、想起来，都是那么的正确、大义……没错。从来都是这么觉得的——理想的人，理想的世界。

但偏偏，从开始就被他们否定了。只因为……

“阿斯兰认为能够做到吗？去让这个世界也变得正确这种事。”

阿斯兰忽然拔高了声调，有些尖锐的开口了，“难道不是因为人人都认为不可能做到而放弃，这个世界才至今不可能有任何改变的吗？”

这也是确实，因为他们，都放弃了。

明明知道，却都放弃了。而是决定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去选择一条近似的道路。即使在错误的世界中本身就不可能走出正确的道路来。

说实话基拉也没有想到，卡嘉丽的死居然会让阿斯兰想到这些去……不由得，就有些黯然。

“你在怀疑了吗？我们选择的道路。”

“……不，”但很明显，阿斯兰只是一时感慨而已，“明知道错误也依然无法改变的人，我也是其中之一。即使是明知道改变这个世界需要学会宽恕，但我们本身，便无法‘从我做起’，现在的我，感受到的不过是怒火与仇恨，想要做的，不过是报仇而已。”

——这个世界还有人类，都是如此矛盾。

如果有卡嘉丽那样的人不断的，前赴后继的努力，最后是不是也许能够彻底成功呢？但这个错误的世界本身便又在不断的毁灭——或者说纠正？这份正确。

“是吗？”听到这句和自己最开始的回答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回答，基拉却完全无法高兴起来。相反的，只觉得心情更有些沉重。

诸如卡嘉丽这样的光，终究会在这个世界上毁灭。而他们……

忽然间，基拉就有些明白了克鲁泽的想法。

他最后说的那些话，真的是对这个世界一声声的质问。对那些，无法改变的东西。所以他才选择了那样的答案吧？

——毁灭这个世界。

刚才那一瞬间，基拉差点儿就以为阿斯兰也因为卡嘉丽的死而变成那样了……还好，看来不至于如此。因为就算是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他们依然有本质性的差别——克鲁泽，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守护的人。

所以给出的答案注定不同。

所以现在的问题其实只有一个，阿斯兰……现在想要做的，难道只是报仇了吗？

但阿斯兰又沉寂了下去，坐在了病床上，一言不发。随即转头，看墙壁去了。

**

“听见你们的话真是抱歉的很。”忽然间，一个清冷的声音插进了两人之间，雷捧着一份资料之类的东西走进了病房。

“雷？”基拉莫名其妙。

“我本来是来找你的。”雷看了看基拉，但终究却把目光凝注在了阿斯兰的身上，“但似乎现在有了更好的合作对象？刚才，我似乎听见了‘报仇’这个词？”

第二百八十七章　逆袭

　等到拉克丝知道阿斯兰已经醒了的时候，已经是半天之后了。在PLANT，伊扎克开始去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报中寻找有效的东西，她又在通讯之后小小的睡了一觉，在醒来之后才同时得到了两个消息。

——斯堪的纳维亚的代表到了。

——阿斯兰醒来了。

为了这个斯堪的纳维亚的代表，迪兰达尔的看法很明确——要将这个麻烦的角色交给她。就算她还是伤员。

毕竟在上一次的大战结束后，斯堪的纳维亚因为调解双方的关系而在国家形象等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这样的人不能不接待。而斯堪的纳维亚和拉克丝的关系，自然而然的，迪兰达尔丢这个包袱便丢得十分爽快……

尽管他也应该这一天到的。

也尽管拉克丝十分怀疑，把客人交给她这个病人，其中也有她的身体还在伤病中的缘故。

——刺杀，伤势，这种东西也是可以拿来做文章的，就算是不愿意。

但是拉克丝在第二天的正式会晤中见到之前，还是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别的客人。跟着斯堪的纳维亚皇室成员克林萨尔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出乎预料的调整者，叫做柯尔德，有青绿发色的稳重男子。但这个人来见的不是拉克丝，在见到因为身体不方便只是在自己的房间内迎接他们的拉克丝之后，就不说任何话了。

然后拉克丝知道，他的目的，是迪兰达尔。而这个人，身上有生物学和基因学的双博士学位，是雷米雷特推荐来的，和克林萨尔不过是同行而已。

还有一个，则叫做莱昂哈德。托斯。奇奥乌，让人出乎预料的是，他是……苏与蜜纳委托带来的使者。奥布曾经的五大家族的继承人，不过那个家族，早就已经在五大家族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这个人，才是重点，拉克丝很快就知道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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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常的、官方的寒暄之后，按道理还和拉克丝有点儿亲戚关系的克林萨尔落了座。然而，他的第一句话，就让在暗中保卫的一月他们听着变了脸色。

“拉克丝小姐在柏林的演出，确实是十分的完美啊！比起七年前确实是完美太多了。但想起七年前在我国的表演，至今还让人追忆呢！那个时候拉克丝小姐还只有那么一点点大，歌声已经宛如天使一般了呢……”

听起来似乎是夸奖的话，但一月他们也跟着拉克丝许久了，对于很多话都有判断能力。所以自然是立刻就挺了出来，其中的讽刺之意。

——七年前的拉克丝在他们看来是一个单纯的“天使”，但那个时候的演出，虽然是完美的，却已经担当不起“天使”的称号了。其中充满的功利性使之成为了“完美”的政治作秀……

而既然一月他们都听了出来，拉克丝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其中的含义。

只不过她有些诧异罢了。

克林萨尔……现任国王的弟弟。黑发黑眼的绅士型人物。拉克丝甚至还记得当初和斯堪的纳维亚王国的王室见面的时候，他极力的称赞过她的歌声。但现在显然，物是人非了。只不过作为一个外交官，现在的斯堪的纳维亚又因为本身的无力跟着PLANT走，一见面就说这样的话真的没有关系么？

还是说，是因为……莱昂哈德？

虽然脑袋里面的想法到处乱转，但表面上自然是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就算是再真心的演出……若有人认定了就是政治作秀，又怎么能够听到更多的东西呢？

“七年不见，克林萨尔你也变了很多啊。”她微笑回应，虽然脸色苍白，却风姿不减，“记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克林萨尔说要沉浸在书与音乐的海洋中，但到了71年底，却听说你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外交官，我国的前卡纳巴议长也对你赞不绝口。我得说，大约在这两年之后，你比当初更加优秀了呢！”

只不过，当心境从一个学者变成了政客，思考问题，看待问题的角度，就完全不同了，即使是同样的事情，也能够得出和原本完全相反的结论来。思考任何问题，都会从利益的角度来出发……

虽然拉克丝这番话说得兜兜转转，然而，在场的人之中听不懂的，却大约只有一个人而已。

学者柯尔德。

和他一起的莱昂哈德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甚至，有些苍白的脸看来笑得更加开心了，却并不会有人认为他听不懂。

至于克林萨尔，他稍稍僵硬了一下，但是恢复的速度特别的快，不至于被任何人看出来……

**

“这次来我也身负使命。”在那些暗藏机锋的话语持续了一阵子以后，莱昂哈德找准机会开口了，“拉克丝小姐的遇刺，在PLANT本土似乎也引起了极大的愤慨？军队已经蓄势待发了吧？现在各国纷纷脱离大西洋联邦牵头组织的安全保障机构，似乎也都打算在接下来，参与到对天堂岛的攻打中来。LOGOS已经是世界之敌。我们也希望能够尽一份力量，但是在那之前，却不免有些疑惑——在下正是因此成行，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解答。联军攻打天堂岛，扎夫特，不，PLANT在联军中将要担当一个怎样的位置？”

这段话里面包含的意思可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层层相扣。

拉克丝早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角色，此刻也不免对他更加的另眼相看起来。这次的谈话是私下的，并不会报导出去。事实上从受伤之后她也还没有出现在媒体面前过。

但她知道，有些话，是必须要慎重回答的。

所以……

“第一，中子干扰，这确实是我们调整者当年的罪过，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否认。但这件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免除了核战……这也是事实。经历了那么多的悲惨伤痛，却依然有人忘记了上一次大战最后的悲剧而举枪，我国人民确实是为此深感悲伤。”

她一字一句，但是十分明确的说道。

“LOGOS的屠杀，还有之前的挑动战争的行为让人愤慨，正是因为如此才成为了世界公敌。PLANT，只不过是对它宣战的一员罢了，仅此而已。或者还在其中担任了一个联络人或者说协调人的身份，直布罗陀基地作为前沿的讨伐站，正有这个作用。只要剿灭了LOGOS，这个世界总能和平很多……”

“最后，任何愿意放下以往的成见并且参与到这次讨伐战中来的盟友，我们都是欢迎的。相信迪兰达尔议长。也不会反对我的这种说法……那么，奇奥乌先生是代表苏阁下来的吗？还是也包括了奥布呢？”

滴水不漏的回答啊！

而且在听完话之后就立刻做出了回应……

莱昂哈德有些明白苏和密纳的谨慎了——这真的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她如此，那位迪兰达尔议长的表现更是……

他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目标——寻找PLANT最大的实权掌控者和精神指导者之间的裂痕，并且寻找机会在内部制造分裂。

就连这个目标，他都稍稍有些怀疑了。两个都是聪明人，懂得在各种情况下最合适的反应是什么。就算两个都是不择手段的政客，他们现在的利益也是一致的吧？制造分裂……真的能够成功么？

但就算是心理面千回百转的转着这些念头，莱昂哈德苍白的脸上还是挑起了一抹温和的微笑。

“不，我此行代表的，是奥布联合酋长国、东亚共和国，还有，大西洋联邦。”

**

大西洋……联邦。

就算是拉克丝，此刻也不免稍稍滞了一下。

大西洋联邦，这个世界上曾经最强大的势力。LOGOS就潜伏在其后。但是谁也不会说，大西洋联邦就都是LOGOS的傀儡。

尽管现任的大西洋联邦总统尤素福。寇布兰度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傀儡没错。

但如果大西洋联邦的力量全部被LOGOS掌握，月球就不会落到苏的手中。谁都知道，苏能够得到月球，肯定有大西洋联邦高层的暗中帮助。尤其是军部的成员。

而在迪兰达尔的演讲对LOGOS的宣战以后，大西洋联邦落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

就和当初的雷米雷特一样。那个时候的西欧正是因为上一次大战和尤尼乌斯7的伤害而无力应对大西洋联邦的盘剥，因此在转而支持雷米雷特进行反抗、夺权的。那么大西洋联邦呢？

苏的支持者的力量，只怕是比雷米雷特要深厚多了。

也就是说，这其实也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么？

夺取大西洋联邦的政权……脱离LOGOS。而这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老牌大国，又该给这个世界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但更重要的是！

他们都知道东亚的反抗军在国内人民的怒火高涨之下南下之势势如破竹。却没有听到大西洋联邦目前那个尴尬的政府有政变的迹象！

再严重一点的还有……

拉克丝和站在一旁充当护卫的雷对视一眼，心底都有些无奈。

——这个时机和时间……是他们，给予的……

听见莱昂哈德说出了“大西洋联邦”这个词，拉克丝知道，这件事情，估计是无法挽回了。果然，LOGOS可以成为仇恨的集中发泄点，却不会……成为战争的终结呢！

而且，借用LOGOS讨伐的机会，在现在各个国家都因为LOGOS的盘剥和战争而疲软无力的时候，让PLANT起到一个领头羊、指路者的作用，而不单单是展现“友好、善意”的形象，本来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啊！

现在说是那个联盟想要插一手，这仅仅是一个试探、展现，还是说……真的打算插上这一脚，让自己再次成为自然人的核心力量？

斯堪的纳维亚使节的微妙态度，此刻，也真的是更加让人觉得耐人寻味了啊！

第二百八十八章　进化的方向

　密涅瓦的格纳库内，基拉坐在强袭自由的驾驶舱中，双手几乎已经在键盘上制造了一片残影。屏幕上的界面正一个个的蹦出来，一个个的被调试、被修改。

在这里，他不需要顾忌、隐藏什么。

也许这速度会让人赞叹或者说感慨，却也不会有更多的东西。因为，这是调整者的环境。

重新有了战斗的力量，但此刻，基拉却有些心不在焉。在他的心里，那一天雷说的话一直都在耳边环绕。

——简直是有些疯狂了。

那两个。

雷还可以理解。但是阿斯兰……唉。

他想起了旁边立着的无限正义，叹气。他自己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全好。至于伤势更重的阿斯兰……想要上MS，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TORI！”机械鸟清脆的鸣叫了一声，飞过来，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基拉没有去理会。

但是下一刻，他的通讯就被接通了。是CIC美琳的声音。

“那个，打扰一下。不过，有一个斯堪的纳维亚王国使节团的成员想要见你。舰长说……”

到底是FAITH，同为FAITH成员的塔莉娅并没有命令他的权力，只是把消息转了过来而已。但基拉却疑惑了——斯堪的纳维亚使节团成员？想要见他？？

基拉知道拉克丝今天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