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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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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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一会儿,却听殿门打开,走进一个人来。他霍地睁开眼睛,错愕地看见宁衡错步入内,一下子把他拉入怀中。

    “有没有受伤?嗯?”

    他将朱定北细细摸索,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心中那股急躁,才稍稍退了一点。

    朱定北笑了起来,眼中却是一热,他靠在宁衡肩上,哑声问他:“你来做什么?”

    宁衡抱紧他,不顾殿门未关,不顾皇帝的耳目,将他紧紧锁在自己怀里,半晌才道:“你在这里。”

    你在这里,我怎能不来?

第250章 世间最痛() 
第二百五十章

    这一夜,洛京大乱。

    皇宫禁军、巡防营、镇北侯府、宁家,全线出动,只为寻找一人。镇北侯爷和长信侯爷,两位显贵人物都被皇帝扣留在正阳宫侧殿之中,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但古朝安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直到这日深夜,皇帝暗卫送来一封密信,信上指名道姓让皇帝换前凉州州牧谢永林一个清白,正其母清誉,惩治散播谣言逼死其母的恶徒。信中还提到,皇帝最记挂的人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全看皇帝的作为是否能让对方满意了。

    看到谢永林姓名,贞元皇帝眉间紧锁。

    暗首道:“陛下,昨日晚间暗一传回消息,在司州上洛郡附近官道,谢永林已经被劫匪强行劫走。如果这些死士就是劫匪派来劫持皇帝梁三爷威胁陛下的话,三爷的安全恐怕……”

    昨夜他便将谢永林被劫走一事告知陛下,但是贞元皇帝正值心慌意乱之际并未加以理会。此时听暗首之言,面色更是阴沉,好半晌才狠狠砸了一下桌子,咬牙道:“宣中书令,拟旨昭告天下,谢永林一事皆为同僚构陷,即刻凉州西平郡郡守下狱问罪。”

    那西平郡郡守已经被查实是谢永林的同党,既然要为谢永林顶罪他自然不会选第二个人。

    但他此时只恨自己无能,竟不能护佑梁子熙,以至于让他落入贼手。暗首的担忧他何尝不是一样,当时对谢永林下手太狠,梁子熙落到这些人手里首当其冲会被这些人伤害泄愤,他只恨不能再快一点,让梁子熙能更早一点回到他身边。

    他焦虑地等着中书令拟好旨意,就听东升太监低声奏禀长信侯爷宁衡求见。

    贞元皇帝现在什么人都不想看见,但终究没有失去理智,只能冷着脸让他进来。

    宁衡行过拜礼后也没有废话,单刀直入道:“陛下,宁家已经证实这位贵人失踪与朱家、与镇北侯爷无关,请您宽赦,放他出宫。”

    贞元皇帝冷声道:“朕说过了,等朕的人回到朕的身边,自会完好无损地放他走。”

    宁衡皱了皱眉,坚持道:“陛下,镇北侯爷事发当日并未出府半步,直到陛下召见之时,他都一直在微臣身边,寸步未离,臣可为他作证,他与此事无关。何况,父辈的事情为何要牵扯到无辜之人,哪怕没有镇北侯爷为质,朱老元帅也一定会为陛下尽心尽力,陛下何苦为难一个连缘故都不知道的孩子?此事原本可一不可再,当年您扣留朱老元帅在宫中,如今有强行扣留镇北侯,他本无罪过,陛下就不怕此举会寒了北境将士的心吗?”

    “放肆!宁衡你越来越不懂得分寸了,朕如何行事何时要你宁家指点?你若真有不满,大可诏命宗室,再来指责朕。”

    他的父皇、祖父都未曾受到过宁家请出金令诏命宗庙的待遇,贞元皇帝虽心有悔悟,但对宁衡的嚣张却一直怀恨在心,如今见他为一己私情替朱定北辩护,心中自然不悦。

    宁衡并不惧怕他发怒,而是实事求是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当年梁家的事早已无人提起,与他一个未弱冠的晚辈何干?再则,朱家军虽藏匿庇护于梁氏逆党,他落网之后,陛下如何处置朱家将原本也与镇北侯府无关。请陛下三思,放镇北侯爷出宫。”

    皇帝冷着脸不愿开口答应,两人僵持着,东升太监捧着旨意进入大殿,原来是中书令已经拟好旨意。

    贞元皇帝并未避讳宁衡,他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对隐在暗处的暗首道:“把消息散步出去,朕要先见到人才会宣读这道旨意。”

    暗首领命而去,但很快又折返回来,他手中带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上面写着【陛下亲启】。看到上面的字迹,贞元皇帝陡然睁大眼睛,猛地起身从的暗首手中抢过信奉。入手沉重,便有一个物件从未封漆的信奉口掉出,皇帝伸手接住,却发现,那竟是一块已经裂成两瓣的玉佩。

    他认得这个玉佩,东升太监也认得,当即惶恐地伏地埋首,不敢再看。

    那是当年皇帝陛下尚是皇子之时,送给梁三少的定情信物,一对双龙玉佩。那时梁子熙远盾出京,便将这块玉佩留在了七皇子府中,意为断情,此事让皇帝耿耿于怀,直到再一次寻回梁子熙,又固执地将这块玉佩返还给他。不曾想,再见,已然破碎难愈。

    贞元皇帝见到这块碎玉心口便是一凉,他抖着手从信封中掏出信笺来,那上面只有寥寥一句话。

    ——吾自珍重,君守诺言。

    短短八个字,皇帝反反复复地看着,渐渐眼前一片模糊,心中纷乱复杂。一时间为梁子熙的安全而狂喜,又为他的绝情而痛苦,悲喜交加却是狠狠地咳了一阵,才堪堪平复翻涌的心绪。

    他推开给他顺气的东升太监,对暗首道:“信从何处得来的,他人呢,在哪里?”

    暗首道:“回禀陛下,是在洛京郊外的一处茶舍中。那老者说前日傍晚,一位客人留下,托付他转呈给京城内的梁安当铺。因为封城的缘故,此信今日方才送到当铺中。属下已经命人往茶舍老者指引的去向追查,只是……”

    他没有说完,皇帝却已经明了。

    梁子熙已经离京一天一夜了,早已如石沉大海,无处寻觅。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怎么能甘心?他盼了这么多年,才堪堪等他回来,却又毫无防备地再一次失去了他。

    世间最痛,不是求之不得,而是得而复失。

    他静默无言,一时间面容竟苍老了许多,只因没有人敢窥视龙颜而无人察觉。殿中沉寂许久,跪在下首的宁衡才出声道:“陛下既已知故人去向,恳请陛下放过朱家吧。”

    贞元皇帝凉薄一笑,他不放过又当如何呢?他心痛地看着手上的信件,指腹轻轻滑过那冷言冷语的八个字,竟觉异常珍惜。

    吾自珍重,君守诺言。

    梁子熙这是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他啊,如果他动了朱家,恐怕下一次送来的就不是碎玉,而是他的……尸体了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梁子熙向来就是能够狠得下心肠的果勇之辈,向来说到做到,皇帝不愿放过朱家又能怎样呢?他不敢当梁子熙说的是玩笑话,想要他好好的,只有与朱家相安无事。

    分别多年,他心中最重的人原来早已不是自己。皇帝苦笑,可笑他还抱着那一点点奢望,奢望他能可怜自己的情意,怜悯与他,如此便可厮守到老。

    心中百感交集,皇帝不再坚持,而是让宁衡带镇北侯爷出宫。

    二人走后,他将中书令拟好的旨意狠狠丢掷一旁,亲自提笔在圣旨上挥毫写下一道旨意。

    第二日早朝,东升太监当众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氏永林,贞元元年朕惜其才能点为状元郎,后封为凉州州牧,托付山河百姓。却不想此人道貌岸然,有才无德。侵女色,乱尊卑,是为无德。更受匈奴女蛊惑,屡屡对朝廷政令阳奉阴违,是为不忠。身为读书人,却坐视其母以身易银,不加以劝阻,反而心安理得受其供养,是为大不孝。为争权夺势,蒙蔽圣听,结党营私,构陷同僚,是为不仁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德之徒,祸乱朝廷,是为朕之失察,百姓之劫难,吏政之耻辱。罪臣谢永林自知罪虐深重,在回京路上畏罪自杀,不待朕亲自问罪,更视朝廷律法于无物,罪加一等。朕痛其无德,恨其虚伪,悔不当初。今将此罪臣罪行昭告天下,当效仿先人,溯罪其祖宗九族,以极刑论处,不得安葬。再立悔恨石于凉州府内,受百姓唾弃,赎其罪孽。钦此。”

    旨意一处,满朝骇然。

    贾惜福埋首随众臣口称陛下英明吾皇万岁,心中却是惶惑。昨夜他分明受陛下旨意拟旨宽赦谢永林,怎么一夜过去,竟然发生这样的变数?

    但此时再要挽回却是为时已晚,皇帝的旨意当朝宣读,立即就要发布各州府昭告天下。原本文武之士只当谢永林一事是谈资,现在有皇帝陛下旨意在前,谁说起谢永林都得真心实意唾骂上两句,谁敢为他说上一句好话就是违逆圣旨的罪行。

    早朝过后,朝野沸腾。

    朱定北听闻圣旨之后,一笑置之。皇帝还真是无处泄愤只好迁怒谢永林了,圣旨上说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不够,还得把人家祖宗上九族拉出来鞭尸,立悔恨石碑将其罪行指名道姓书写在凉州府中,路过之人都要吐一口唾沫,狠,真是够狠的。

    呵,不知道匈奴王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呢?

    最好能做出点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他朱家军拭目以待。

第251章 军师慧眼() 
第二百五十一章

    谢永林的罪诏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里传遍了全京城,原本对于谢永林的双面模样就是物议沸腾,如今由皇帝陛下亲自论罪,连那些保持中正立场的人到了公共场合也得顺势评头论足道一句是非,就怕有人想起他们之前不坚定的立场,如此连累自身。

    而早朝后不久,当年负责谢永林那一届科举的主考官马太傅,以及副中正董宰相、甄右相、高侍中令等列位权臣,以及核查身份验明正身的礼部尚书纷纷上请罪折,一时之间多少人看着风向而动。

    但眼下朝廷的一大正事却是凉州吏治补缺的问题。

    皇帝陛下一句谢永林结党营私,将凉州州府的吏治抽空十之三四,这空缺出来的紧要官职便有二三十人,何人出缺又在百官中掀起一场无形的争斗之战。

    不过对于凉州州牧一职,百官们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这个位置由何人来坐当由皇帝陛下圣心□□,他们可怕这下一任州牧再搞出像谢永林这样有辱门风让祖坟都被人挖了的罪过来。何况,凉州州牧这个位置邪乎得很,前后才不过几年,原本坐的好好的凉州阮氏就被匈奴人杀进府中灭了满门,深得圣心备受器重的谢永林又被揭露是那等奸小龌蹉之徒,保不准是有谁盯着凉州这一片地方,一步踏错,上两个州牧就是下一任的下场。

    没等他们查出个所以然来,上一任宁州州牧又被查出以劣银充官银的忤逆之事。不说宁州阮氏的旁支都被皇帝下令看押府中,就连淑妃阮氏死了多时还因此被夺了封号,她膝下所出的大皇子更是当廷被皇帝斥责,禁足锐王府中此事未水落石出前不得干政。

    谁都看出来,大皇子司马宇锐这一次是真正地失了圣心。原本在宁州阮府失势已经离得七七八八的拥护,这一次原大皇子派系的百官彻底成了鹌鹑,一声都不敢为大皇子辩护。

    朝局风云变幻,镇北侯府中却是难得安逸。

    这日趁夜,朱定北到府兵营舍中探望古朝安,后者从宫中出来后原本还算康健同府中府兵一同出操巡防,不过在几日前,皇帝的暗卫从镇北侯府收回后他反而像是支撑不住一般病了一场。朱定北要来看他他也不许,今夜来看时,他的病也已好得差不多了,正在灯下看书。

    “叔父风寒未愈,怎么不早些休息,可吃过药了吗?”

    因为他生病的缘故,朱定北虽不被允许来看他,却也叫人给他分派了一间单独的房舍养病。水生时常来照顾,但也只能在暗中,关心也不能明目张胆否则惹人耳目反而功亏一篑。

    古朝安正凝神看书,闻声才抬起头来,见他手中还提着食盒,掀开便有一股药味,不由失笑道:“我已经大好,这补汤明日便不喝了吧?”

    朱定北道:“这可是全大靖最好的大夫专门给您开的补药,一般人想喝还喝不到呢。您别担心,这补汤药性温和,是滋味安神用的,您多喝一些不碍事。”

    这是宁衡请教了他几位师父开出来的补药,从前可是只有朱定北才得他这般用心。

    若不是朱定北对古朝安的重视以及情义不同常人,他也不会如此费心。

    古朝安闻言便不再推辞,毕竟是小辈的心意,他心知对方连日劳累,再不承情却是不知好歹了。看他把补汤喝下,朱定北这才笑眯眯地问他看什么书,古朝安说是水生小管家送来的书目,又道:“这上面的注释,可是出自长生之手?”

    朱定北伸脖子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这一本,是我闲暇时看的。原来舒服也喜欢这类游记,我从前还抄录了许多呢,回头让水生给你送来。”

    “这些游记很是新奇,长生的注解更让我倾心。”且不说那些从前从未听说的风土人情,便是朱定北在每一处地形上所勾勒标注的用兵之道,行兵之法,都让人耳目一新,为之心悦诚服。“看这些笔墨,想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没想到长生的兵法造诣远在我预料之上。你啊,藏拙太过,便是你阿爹都常说担心你受人欺负呢。我看,他定是没见过你欺负人的模样。”

    看着这个眉清目秀俊雅无双的少年,比之当年风华洛京的梁三少不知好上多少,在外的名声却是一片狼藉。他一方面为朱定北的成就欣喜,另一方面也难免为世人的误解而替他惋惜。

    朱定北笑道:“叔父这么夸我我今晚可要睡不着了。不过这些游记很是值得一看,都是费尽心思从长掏出来的,上面还有不少宁家商队行商的手札,那些见闻没有设身处地不可能获知,确有一番妙趣。”

    古朝安略怔了下,试探道:“长生,你同长信侯爷……”

    宁家的行商手札岂是寻常人求上门便能看到的,那可以说是宁家的绝密资料,便是皇帝也无权阅览。那日宁衡的人找上他,让他写信与皇帝时他便心中有所怀疑,毕竟自己的事一旦被揭露那整个朱家都要受重处,朱定北连他祖父都瞒着,为何会告诉身为局外人的宁衡?

    除非……他二人已经亲密无间,不分彼此,没有隐瞒。

    朱定北弯了弯眼睛,“叔父慧眼,正如您所想。”

    他如此坦然,倒让古朝安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长生,叔父有句话不吐不快,若让你不悦不要见怪。”

    思来想去,古朝安还是不得不劝上两句。

    不是他自持长辈的身份,而是他一来是过来人,深知少年意气易许情深,但世事无常,往后如何太难言说。他当年又何曾想过会与那人走到今日的地步呢?

    二来,朱家和宁家的身份何等特殊,两位一品侯爷若只是一段私情,往后各自嫁娶表面太平那便没有太大妨碍,但若他们非卿不可,那这件事就不是两个人、两个家族之间的事,而事关全大靖,必会遭到皇帝的忌惮。他不敢想象那时他们两人会面对怎样的局面,实在不愿这个美好的孩子承受那样的责难。

    朱定北点头道:“叔父,您请说。”

    古朝安将他的顾虑言说了一番,才叹惋道:“长生,你年纪还小,感情的事情实在不该这样轻许。等你多看一些人,多经历一些事情,若是发现这段感情不过是镜花水月,到时候抽身不能,又该如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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