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当如孙仲谋- 第38部分

　　　　“仲谋，到底怎么了？”袁术问道。

　　　　“袁伯父，你们上来便知。”孙权道。

　　　　话音一落，几人的反应产生了鲜明的对比。袁绍、袁术兄弟等人，不慌不忙的起身，而且直接往阁楼下，楼梯的方向走去，唯独曹操不同，曹操直接踩着身法，从墙外登上了阁楼。

　　　　“不好！”

　　　　刚刚登上楼的曹操，瞬间脸色大变，什么都没说，立刻施展轻功，踩着楼顶，朝打斗那边赶去，同时，气沉丹田，出声大喝，

　　　　“先生，不要急，我来助你！”

第84章　抉择（）　
曹操几乎都已经跑了一半路程，袁绍等人才急急匆匆的跑上了楼，简单冲唐玉施个礼，几人也迅速来到窗口。看着那边打斗的双方，袁绍跟袁术对视一眼，

　　　　“出事了！”

　　　　“仲谋，你们赶快回家。不，还是呆在这里，暂时哪里都不要跑，明白吗！”袁术抓紧对孙权交代一声，说完，就要跟袁绍等人一同离开。

　　　　“几位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川连忙开口。

　　　　“对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唐玉也清醒过来，跟着问道。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但见袁绍等人的表情，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

　　　　本来秦川发问，袁绍几人还不想回答，但唐玉也问起，他们就不好不说了。

　　　　“具体不清楚，但那个正在被围攻的，是大将军身边的高手。”袁绍低声说道，说完，迅速离去。

　　　　话到这里已经基本清晰，何进大将军出事了！连贴身护卫都跑到了这里，还被人围攻，何进要么可能已经死了，要么至少也身处险境。

　　　　“怎么会！”

　　　　唐玉跟蔡文姬瞬间吓得面色惨白，身子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一旁，孙权见机得快，连忙又拉住试图离开的秦川。

　　　　“仲谋！不要胡闹了！”秦川冷着脸道。

　　　　“秦哥哥，醒醒吧。”孙权叹息一声，死死抓着秦川的手不放，“你现在去了，又有什么用？你能干些什么？”

　　　　秦川身子一颤，整个人也迷茫起来，

　　　　“我还能，干些什么。。。。。。”

　　　　袁绍等人离开后，下面的才俊们也全部发觉了不妙，急忙告辞离开，赶回家中，以应对京都剧变。唯独杨修一个，还孤零零的坐在堂中，一动不动。

　　　　“哎，真是顽固啊。”

　　　　蔡邕看着杨修，摇头一叹。相比之下。。。蔡邕抬头看向阁楼窗边正阻止秦川的孙权，惊闻此变，现场除了早就看破世情的他蔡邕外，也就只有孙权表现得最平常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然。此等大事，连普通百姓都不能幸免，更何况还是身为侍读的孙权！

　　　　处变不惊，真不是凡人啊！莫非孙权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有些事必须抓紧了。想到这里，蔡邕立刻开始做准备。

　　　　阁楼上，

　　　　孙权一边拉着秦川，一边看着唐玉的反应，唐玉表现得如此惊讶，唐家应该是与本次事件无关。那么，上次在竹林的遭遇已经彻底清楚，原本应该在那里等着孙权的，果然是李儒。董卓的阴谋，成功了呀！

　　　　“秦哥哥，你还记得那次我说的话吗？”

　　　　孙权转向秦川道。

　　　　“什么？”秦川双眼无神，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跟睿智。哎，说到底，秦川也就只是个中学生，无论从小接受多么好的教育，他的心理年龄都还没有孙权大。

　　　　“我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变故，我是不会再继续呆在这洛阳城里的。”孙权直接说道。

　　　　“你，要走？”秦川声音一颤，居然反手紧紧把孙权抓住，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孙权这才第一次意识到，他竟然会是秦川的心理依靠！

　　　　这就有些尴尬了，孙权原本是想找秦川要《长生诀》的，可看到秦川现在的样子，孙权实在是开不了那个口。

　　　　“情况应该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吧？哪怕何进大将军真的死了，现在袁绍曹操他们已经采取了行动，也还没到需要逃离洛阳的时候吧？”秦川抓着孙权说道，不知道是想说服孙权呢，还是想说服他自己。

　　　　孙权摇了摇头，

　　　　“秦哥哥你应该很清楚，这背后没那么简单，对方既然准备得如此充分，有心算无心之下，又岂会被别人捡了便宜去。所以，我必须得走，再不走，我怕就走不掉了。当然，如果事情没发展到那种地步，等局面平稳了，我大不了再回来便是。”

　　　　秦川咬着嘴唇，孙权的话基本已经击破了他仅存的幻想，

　　　　“那你走吧。”

　　　　秦川松开孙权，整个人摇摇晃晃，一时间心如死灰，

　　　　“哦，对了，你是想要长生诀对吧，全给你了。”

　　　　说着，秦川从怀里拿出《长生诀》，就跟扔废品一样，头也不回的扔给了孙权。

　　　　孙权看着自己手中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上面还残存着秦川的体温，整个人却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欢喜。虽然这是两人当初说好的，就算孙权拿走长生诀，秦川也不回怪他什么，但孙权隐隐有种感觉，如果他真这样走了，他将彻底失去秦川这么一位朋友，不管是从感情的角度，还是从生物学的角度。这样状态的秦川，很可能会做傻事，比如不要命去刺杀董卓什么的。

　　　　“秦哥哥，你跟我来！”

　　　　孙权上前，拉着秦川离开，待会儿他要跟秦川谈的话，不适合当着别人的面说。而且隔墙有耳，唐玉身边可是有不少闲杂人等。

　　　　离开蔡府，

　　　　孙权直接进入了旁边不远的竹林，秦川则跟个行尸走肉一般，被孙权拉到哪里，就是哪里。进入竹林深处，孙权确认周围没人，这才对秦川开口，

　　　　“秦哥哥，如若董卓当权，你会怎么办？”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秦川痛苦的抱着头。

　　　　“那我再说的直白点，你是会支持董卓？还是反对董卓？”孙权认真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怕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是错的。”秦川苦着脸摇头，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没了以往的自信，甚至非常害怕做选择。

　　　　董卓，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理论上应该反对董卓，不能让他坐在那个位置上霍乱天下。但秦川又同样清楚，现在的大汉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相比起奸臣当道，天下大乱对汉室的威胁或许更大一点，那么，应该支持董卓，以定天下吗？

　　　　秦川无法选择，他也不敢选择！秦川现在一心想的，就是等他师傅做决定，然后他该如何谢罪。

　　　　“既然你无法决定，那我帮你决定好了！反对董卓！”孙权突然说道。

　　　　秦川抬头看着孙权，孙坚跟董卓有怨，举世皆知，孙权现在说这种话，会没有私心？

　　　　不等秦川质问，孙权主动点头，

　　　　“没错，我承认，我是有私心。但既然秦哥哥你会觉得难以抉择，说明两种选择，其实都是有一定道理的。既然如此，何不选一个我们能够共同努力的方向呢！”

　　　　说着，孙权把长生诀重新交还给了秦川，

　　　　“这本长生诀，我暂时寄放在你那里保管，我即刻回江东，跟我父亲陈痛厉害，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关东联军，以清君侧的名义，进京洛阳，讨伐董卓！事成之日，也是我重登洛阳之时，秦哥哥再把长生诀给我！”

第85章　友情破颜拳（）　
当一个人心灰意冷，甚至打算做傻事的时候，任何安慰跟劝解都是没有用的。所以，孙权不去讲那些酸儒之话，他从事情的本质上介入，给秦川一个中期活下去的理由，跟短期振作起来的方向！

　　　　秦川重承诺，这一点孙权非常清楚，所以孙权让秦川帮他保管长生诀，算是给秦川找了一件事做，分散了他一部分注意力。接着，再以讨伐董卓为由，让秦川对未来报以期待，那么除非讨伐董卓失败了，在此之前，秦川肯定不会去乱来做傻事。

　　　　时间是最好的疗药，突然遭遇巨大打击，大多数人都会接受不了，只要能跨过这道坎，往往就是碧海云天。特别是这个神奇的世界，拥有奇妙的武学，能够无限的缩短这个时间，秦川的功法，都能让孙权变得心平气和，难道还帮不了他自己？

　　　　只需要安安静静的打一夜坐，相信秦川就能驱散他目前的负面情绪。

　　　　“以清君侧的名义，进京洛阳，讨伐董卓。。。。。。”秦川目光灼灼的看着孙权，“你确定不会导致天下大乱？”秦川说道，“仲谋，就算我可以假装无视你的私心，就算你们最后真能成功战胜董卓，但你开了这样一个头，日后会不会又有其他人以清君侧的名义来讨伐你们？而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强相争，就不怕被人渔翁得利？民族内斗就不怕被外族趁虚而入？”

　　　　孙权摇了摇头，他知道秦川不是反对自己，只是单纯的质疑，因为支持董卓同样也会有很多问题。

　　　　“秦哥哥，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做决定跟个女人一样。”孙权不由道。

　　　　秦川脸一沉，

　　　　“不是我迟疑不决，而是如此重大的事，岂能随随便便做决定！一旦行动，就无法回头了，所以在决定之前，必须得先衡量清楚利弊！”

　　　　对此，孙权耸了耸肩，

　　　　“恰恰相反，我认为越是重大的事情，就越需要快速决定。不然的话，跟何进有什么区别？你看看何进现在是什么下场？”

　　　　“你这只是个例！”秦川坚持说道，“而且，何进最大的问题，不在于他的犹豫不决，而在于他在做出决定以后，没有坚定的执行下去！”

　　　　“好吧好吧，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那我就对秦哥哥你刚才的问题，一一做出回应好了。”孙权不想浪费时间，说服秦川过后，他还要赶着离开京城呢。

　　　　“首先，第一，讨伐董卓，必定会天下大乱！”孙权一语惊人，秦川听后，脸色剧变，“那你怎么还？！”难道孙权竟然是那种为了一己之利，而不顾天下苍生的邪门歪道！

　　　　孙权摇了摇头，

　　　　“秦哥哥，你平时可比现在冷静多了。不是我要怎么样，你忘了刚刚我说的话了吗，‘关东联军’，想要讨伐董卓的，绝对不止一个，不然的话，我孙家的根基在江东，我父亲的兵力在长沙，为了讨伐董卓，一路借道，我们难道就不怕别人在背后使绊子吗！”

　　　　秦川眼睛一颤，脸色再次苍白一分，

　　　　“也就是说，就算你们不出手，照样会有关东联军讨伐董卓，这天下照样会大乱？”

　　　　“没错！”孙权非常肯定的点头，“所以，摆在秦哥哥你面前的真正问题，是支持董卓剿灭‘逆贼’呢，还是帮助联军清君侧？你想要避免战争，根本就做不到！”

　　　　这话瞬间成为压倒秦川的最后一根稻草，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

　　　　秦川再次崩溃，

　　　　嘣！

　　　　“啊！”

　　　　孙权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在了毫不设防的秦川腹部，瞬间把秦川疼得弯下了腰，眼泪花都出来了。

　　　　恩，这是孙权打醒朋友的友情破颜拳，如果不是孙权目前个子较矮，这一拳估计直接冲秦川脸上去了。

　　　　“秦哥哥，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当然，也不要太看得起我了。”孙权认真说道，“董卓谋划了这么久，身边也少不了非常厉害的智囊团，而且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有心算无心下，没有人能阻止这场阴谋，你不行，我不行，袁绍不行，曹操不行，包括陛下也不行！其次，不管你我在这里商量得怎么样，都不会影响之后反董卓联盟军的出现，你很清楚我父亲跟董卓的仇怨，哪怕没有我去推动，我父亲照样也会去清君侧。”

　　　　“秦哥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不过是两个小孩子，远没有能决定一切的能力。没有那个实力，也就没有那个责任，没必要把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孙权道。

　　　　孙权的话很有道理，然后却并不能说服秦川。如果，没有那天竹林之事，秦川或许也不会这么自责，但那次看到李儒，秦川自认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却因为没能及时预警，加之盲目天真，以为局势可控，这才失去了最佳阻止董卓阴谋的时机。

　　　　人之所以后悔，就是因为还有侥幸。现在的秦川，自认如果能重来一次，他必然能够阻止董卓的计划，所以，他才会后悔，所以，他才会痛苦！

　　　　不过，这话秦川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孙权是在好心安慰他，秦川没必要去反驳孙权的好意。说服孙权又能如何？或者被孙权说服，又能如何？难道他秦川还能够就此安心，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谢谢你，仲谋。”秦川轻轻出声感谢，随即呲牙，捂着肚子道，“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

　　　　“哈哈！”孙权抓了抓头，尴尬一笑，“这不是秦哥哥你武功高强，我怕轻了的话，没效果吗！”

　　　　“不过，也真是怀念呢。”秦川摸了摸肚子，“除了小时候被师尊打过，我都差点忘了痛是什么一种感觉了。”

　　　　既是身体上的痛，也是心理上的痛。天之骄子，第一次碰壁，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仲谋，你好像对天下大乱毫不在意？”秦川突然抬头道。

　　　　固然此事已经无法改变，但人不会因此就变得冷漠。善良之士照样会悲天悯人，百姓照样会人心惶惶，好战之人甚至还会无比兴奋，但像孙权表现这么平淡的，秦川有些难以理解。

　　　　孙权眼睛一动，

　　　　“秦哥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第86章　保重（）　
“假话是什么？真话又是什么？”

　　　　秦川问道。

　　　　“假话是我这人擅长隐瞒情感，知道越关键的时候，越不能被感情所右。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百姓群龙无首，如果我们还只知道悲天悯人，不去做真正有意义的事，谁还能站出来荡平天下，还世间一个太平！”孙权正义凛然的说道。

　　　　秦川心中微微一颤，直视孙权的眼睛，道，

　　　　“这，是假话？”

　　　　“没错。”孙权相当洒脱的点头，“虽然我可以说谎，但我不愿意欺骗秦哥哥你。”

　　　　秦川把眼睛移开，心里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那真话呢？”

　　　　“真话就是我对所谓的天下大乱，并没有什么直观感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黄巾之乱以后，好像天下已经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了吧？那么，接下来又会有多大的差别？”孙权反问道，“不是我冷血，当然，我也确实没有那么高尚。所以相比起拯救天下这种宏愿，个人的小利我可能更在意一点。”

　　　　“也就是说，如果我选择支持董卓，你也会与我为敌，对吗？”秦川直接问道。

　　　　“我知道，秦哥哥你不会支持董卓的！”孙权道。

　　　　秦川苦然一笑，

　　　　“仲谋，你很聪明，或许这次你说的很对，但，那也仅仅是这次而已。有朝一日，你为了你的个人利益，我为了我的家国大义，我们之间必定会出现矛盾，届时，你也要与我为敌吗？”秦川看着孙权说道。

　　　　孙权被秦川看得非常不自在，不由抓了抓头，

　　　　“秦哥哥，干嘛把事情说的那么死，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吧？你这不是杞人忧天吗！”孙权忍不住说道，“就好像是妻子问丈夫：我跟你娘同时掉水里了，你选择救谁？我为什么要回答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让这种莫须有的问题破坏我们的感情？这种事明明一辈子都可能不会遇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