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67部分

　　　　张平安这一路上，都显得心事重重，除了教卢象升学习认图，及行军扎营的基本知识外。都不怎么说话。

　　　　对于迎接他凯旋归来的欢迎仪式，更是心不在焉。吕如歌看到张平安回来，本想好好地跟他说说话。但很快聪明的吕如歌，就发现张平安有些不对劲。

　　　　因为，张平安没有对他说荤话，就说明他有很重的心事。可张平安一回来，就独自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一连三天，谁也不见，就知道出大事了。

　　　　特别是张平安洗澡时，把她赶了出去，虽说对她还是很温和。但张平安洗澡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让如歌心痛。她知道，这是她男人在发泄内心的痛楚。这是没人理解的痛。

　　　　她也不知道如何排解张平安的苦楚。于是他把张平安的表现，告诉了陈挣和陈良。这下破奴城的高层都坐不住了，要是张大帅被压垮了，大家都没活路了。他们都猜到明年的形势不太妙，具体怎么不妙，大家都不清楚。

　　　　叫许义安来问，许义安虽然知道情报，但在大帅没说之前，他根本就不敢讲。最后，大家决定召开军议，摸摸大帅的想法。

　　　　结果参会的张平安，居然在介绍完卢象升的身份，并把破奴城高层介绍给卢象升后，就一言不发，眼神呆滞看着屋顶。张大帅不说话，大家没人敢说话，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傻坐了一个时辰。

　　　　张平安终于回过神，大家正期盼他的发言。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张大帅居然不管不顾地走了。

　　　　这下大伙儿在张大帅走后，炸锅了。大家议论纷纷，要许义安讲明事情的缘由。许义安苦笑着摇头：“你们都知道大帅的规矩，他不发话，我敢说吗？”

　　　　陈良见这样乱哄哄的不成话，起身压制了大家的猜测：“大家静一静，都别瞎猜了！大帅估计是操心过度，咱们得想想办法，缓解一下大帅的忧虑！这才是正题！”

　　　　胡明立刻起身提议：“大帅常跟我们说，要是心里有事，憋久了要得病。我看大帅这是憋坏了。大帅最喜欢杀女真鞑子，要不然咱们弄几十个女真鞑子俘虏，让大帅杀着玩？”

　　　　龙涛听到这儿，点点头起身：“胡统领说大帅憋坏了，有一定道理。我看还是给大帅多找几个女人，解解闷。这次解救的百姓中，我家那口子。看到了一对双胞胎姐妹，模样甚是标致。据说还是黄花大姑娘，要不咱们送过去？”

　　　　他们就这样，你一嘴、我一句，争了半天也没一个好主意。卢象升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内心感慨不已。从大家真切的表情中，他读懂了张平安对于破奴城的重要性。

　　　　这时他站了起来掸了掸衣袍，对大家一拱手：“张宣慰使，这是心病，其实并无大碍！要是大家信得过我，我或许能治好这病！”

　　　　卢象升的话，让大家沉默了。这时代读书人是非常受人尊重的，更何况卢象升还是读书人中的翘楚。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卢象升也是破奴城唯一的一个进士。他说能治好大帅的心病，这点没人怀疑。

　　　　于是陈挣对鲁德银安排道：“得银！这事情你得办好！大帅府的亲兵，你提前打好招呼。别让卢佥事吃闭门羹！”

　　　　“放心吧！陈大哥，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陈良想了想，也交代鲁德银：“我觉得承泰（龙涛字）的建议可行，让你小媳妇，提前给如歌吹吹风！”

　　　　鲁德银小脸一红，点点头，立马冲了出去。卢象升起身对大家一拱手，在许义安的引导下，慢步走向帅府。

第一百三十六章黑云压城各方备战（二）（）　
破奴军大帅张平安，步履沉重地回到帅府。没理会任何人，直接把自己关在书房。吕如歌被张平安这一反常表现，给吓坏了。

　　　　她看见从来是超级强人示人的男人，居然也会无助地嚎叫、痛哭。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男人，也会像行尸走肉般双目无神。

　　　　张平安此刻颓废地躺在休闲椅上，卷曲着身子，似乎想利用黑暗，躲避着什么。

　　　　他的恐惧，来自三江货栈林乾的最新女真情报。情报说，女真人的军功受亩新政策，居然使女真控制的辽东汉人，踊跃参军。自主报名参军的汉人达到近四十万。

　　　　虽经淘汰，女真组建的汉军旗，最少也有三十万人。去女真腹地，准备参与这场抢劫盛宴的蒙古人，也达到令人恐怖的十五万。这一切，还没把随军的阿哈计算在内。

　　　　女真人还在深山里抓捕野女真人。据他初步了解，也有十一万人的补充。想到这里，张平安的内心一阵阵抽搐。

　　　　两线作战，本已是战略上的失策。更何况，两面的敌军，任何一面的敌人都比破奴军的总和多数倍。甚至比破奴城所有男丁都多。

　　　　特别让人气馁的是，破奴军现在还不敢迁徙。太多的百姓、太多的家当。让破奴军会在迁徙的路上，遭遇女真、蒙古大军群狼般的撕咬。他们将会有更多的不测。

　　　　大明朝廷肯定不会伸手帮忙，说不定，还会把他们挡在长城之外。任由外族凌辱。

　　　　张平安仿佛预感到末日的来临，也看见了破奴城上空，冲起末日地狱般的火光。血流成河，满城哀嚎，将是破奴城最后的结局。

　　　　书房之外的吕如歌，看着渐渐暗下的天空，内心很是焦急。她知道他男人的习惯，这时劝解不会有任何效果。只能等张平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给他些许安慰。

　　　　现在吕如歌开始怀念张平安的下流了。至少说明他能想别的事情。就没啥大事。像如今这样有事憋在心里，整个破奴城的人都难受。

　　　　三声轻轻的叩门声，让如歌知道是许义安来了。她很奇怪，许义安是极为聪明的人。明明知道张平安最烦这种时候有人来打搅他。许义安怎么还会来。

　　　　吕如歌也知道，许义安上门，要么有重大事情向她男人汇报。要么找到了解决他男人苦恼的办法。

　　　　吕如歌打开了门，看见除了许义安外，还有一个，穿大明红色官服高大壮汉。吕如歌立刻想到，这是大明派来的破奴城佥事卢象升。因为，破奴城只有他一个人穿大明官服。

　　　　聪明的吕如歌有些明白了，卢象升是来劝解他男人的。或许进士老爷学问高，能解开张平安内心的烦愁。

　　　　吕如歌看到许义安给她打手势，示意她回避。吕如歌很聪明地点点头，又点燃二只火烛，对许义安指了指桌上的奶茶壶。转身拿起一只火烛，朝卧室走去，她不敢走太远，生怕他男人饿了，她好准备饭食。

　　　　许义安见吕如歌离开，转身对着卢象升，用手指了指书房，意思是张大帅在这个房间。卢象升点点头，拿起烛台，用手挡住被风吹斜的火头。许义安咬咬牙，推开书房的大门。

　　　　他们看见正对着门平躺着的张大帅。只是张大帅对他们的来到，没有发火，而是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房顶。

　　　　许义安手脚麻利地给张平安和卢象升倒好奶茶，然后轻手轻脚地快速走了出去。卢象升把烛台放在小桌上，随意地坐在张大帅身边的椅子上，端起奶茶碗，喝了一口。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快一个月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喝奶茶。

　　　　“怎么？建斗！还是喝不惯奶茶？”

　　　　听见张平安的发问，卢象升心里暗暗高兴。张平安能主动说话，就说明他有机会说动张平安。

　　　　“宣慰使明明有好茶，却为何非要学鞑子的习惯？我听孙督师说，宣慰使学鞑子的生活习性，是为打败鞑子。为到了这紧要关头却害怕了？”

　　　　张平安一阵的苦笑，他怎能听不出卢象升在激将。嘴里冒出歉意地苦涩：“建斗，是我害了你，老狐狸说的对，你来破奴城是送死。”

　　　　卢象升听到张平安称呼孙承宗为老狐狸，有些好笑。对于人精般的张平安，卢象升知道必须找着张平安担心的重点，才能化解他的心结。

　　　　“我听督师提及宣慰使打败过女真鞑子，也打败过蒙古鞑子。他老大人还说，宣慰使曾经讲过，狮子哪怕带领一群绵羊，也会打败绵羊带领的狮群。宣慰使被鞑子称作狐狼，破奴军将士个个如猛虎。为何还会怕你的手下败将呢？”

　　　　“蒙古人我不怕，女真人我也不怕。但狼太多，我应付不过来啊！特别是女真贝勒皇太极，此人智谋极高，要是和他交手，同等兵力，我倒是有把握战胜他。要是高于我五倍的兵力，我还真不敢说大话。”

　　　　卢象升听罢，知道张平安担心的重点了。放下茶碗，轻轻一笑：“下官来到破奴城，也随大流，叫你大帅吧！要是皇太极不来，大帅有把握打赢吗？”

　　　　张平安听到卢象升这样说，眼前一亮：“噢！建斗，你有什么好主意？要是皇太极不来，嘿嘿嘿，我还真要和老奴一搏！”

　　　　卢象升觉得他必须顺着这话题，鼓起张平安必须肩负的责任。哪怕是谎话，也要继续说下去：“孙督师在我走之前，给我看了锦衣卫辽东细作传回的谍报。辽东盛传，破怒军张大帅悬赏令，抓住老奴赏猪一头。抓住皇太极赏黄金万两！”

　　　　张平安突然给自己一个耳光，林乾传回的情报中，有这个传闻。可他就是没重视，这个低级的反间计，能有多大作为，张平安心里也没有底。

　　　　但这话从卢象升嘴里说出来，就大不同了，这让张平安明白，反间计起作用了。因为，女真人现在的军事实力，让他这个破奴军的统帅都害怕。女真人的决策高层，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其他有实力，对大汗宝座有想法的贝勒们。怎么会让皇太极借此机会巩固地位。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把他排挤出这次作战。

　　　　张平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心中最大的恐惧，就是皇太极时常能看穿他的战略部署。要是解除了皇太极的威胁，凭努尔哈赤的三板斧，张平安还是有自信，把他破解掉。

　　　　“建斗高才啊！解我内心多日疑惑！哈哈哈哈哈！”

　　　　卢象升这时也很高兴，但他很谦虚地一拱手。“大帅英明！”

　　　　两人都是聪明人，找到了对付女真大军的关键点，于是，张平安把他得到的情报，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卢象升。

　　　　卢象升到此才发现，怪不得张大帅最近如此失态。原来军情的严重程度远超想象。看着张平安被他鼓动起来的战意，卢象升只能借势，逼出张大帅作战潜能。只要张大帅战意浓厚，破奴军自然会勇往直前。

　　　　卢象升对他自己关于皇太极的猜测，也没把握。但看到张平安从低落，到开心地大笑。就知道张大帅有了坏点子。

　　　　“建斗，咱们去作战室吧！嘿嘿嘿，这种好事儿，我们不加把火。就对不起老奴了！”

　　　　张平安说完，快步走到门口。大声命令：“来人！传令，所有统领明日上午辰时议事！”

　　　　这时从阴影中走来许义安，他心里极度佩服卢象升。进士就是比秀才强，这才多大的功夫。大帅又开始意气风发地下命令了。

　　　　（作者说明：张家口大明时的名字为开平卫，为读者阅读方便，鼠候把开平卫写成张家口。毕竟是，要是大家都觉得开平卫好，我就改过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黑云压城各方备战（三）（）　
许义安马上前来禀报：“大帅，他们都没走。还在作战室的议事厅，连饭都没吃，等你训示呢！”

　　　　“你去告诉他们，各自回家吃饭，我今天不管饭！你去传令：陈挣、古新和参谋部的参谋留下，你带建斗去那儿等我。我跟如歌交代一下！”

　　　　许义安从亲兵手里接过灯笼，引导卢象升前往作战室。抬头用感激的眼神望着卢象升离开。

　　　　此刻张平安耳聪目明，如歌放轻的脚步，也没逃过他的耳朵。张平安猛的一转身，把如歌吓了一跳，没等如歌回过神。张平安蛮横地把如歌斜抱在怀，狠狠地一个长吻，让如歌既兴奋，又憋气。

　　　　张平安如同小偷般在如歌的身上探索，专找如歌的敏感部位下手。这下吕如歌心里踏实多了，她男人开始耍流氓，也就说明进士老爷的劝解，让她男人重新回归正常了。

　　　　张平安结束了激吻，念念不舍地捏住如歌丰满的臀部。“叫人多做点饭菜，送到作战室！我这几天心事重，你别介意。等明年我们度过难关，我一定向皇上奏报，给你这个破奴城的老大，要个诰命！”

　　　　张平安的话音刚落，如歌就被感动得泪流满面。他男人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她扶正。

　　　　吕如歌还明白，要是她男人带领大家，打败了来犯之敌。他男人根本不需说一句话，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破奴城的老老少少忙活半天。张平安要是为她请旨，讨要诰命的事儿，更是不在话下。

　　　　如歌连连点头，朝厨房跑去。张平安过完手瘾，嘴里得意地哼着十八摸，朝作战室走去。

　　　　鲁德银带着周薇从后院一进门，就看见了面带喜色许义安，他立刻明白卢佥事劝解成功。他早先随张平安本已低落的心，也兴奋起来。

　　　　可他还有大家交代的特别任务，就是让周薇劝解吕如歌，为张大帅收女人的事情。这点叫鲁德银很为难，他知道这是大家都认为非常重要的事。他和周薇必须完成。

　　　　周薇也明白，要是吕如歌不答应，势必会得罪破奴城所有高层。哪怕如歌姐生了儿子，也会被排斥在外。她很为吕如歌的前途担忧。

　　　　当他们小两口，迎面碰见哼着淫曲的张平安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哪知张大帅这时的心情极好，上前一拍鲁德银的肩膀：“得银啊！快回去吃饭吧！别让弟妹饿着了。早点休息，别瞎来啊！”

　　　　张平安说完也不看他们的表情，继续哼着小调转头就走。周薇红着脸，轻啐一口：“大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张平安显然听到了周薇的抱怨，哈哈大笑着走远。鲁德银有些痛苦地摇摇头：“我还真不好开口跟如歌姐讲！”

　　　　周薇有些气恼道：“他们这些人，就是看你老实，老欺负你。你也不多想想就应下这事！”

　　　　鲁德银学着张平安平常的手势，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办法，我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躲，能躲到哪儿去，这次躲了下次还会是我。大哥让我当战车营统领，就是有他的打算。古新回来给我说，大哥准备给我配两个副统领，这摆明了是给其他统领看的。”

　　　　聪明的周薇立马清楚了张平安的用意，张大帅准备扶持他男人，分化各统领的山头。

　　　　周薇现在掌握破奴军的最高机密，他知道破奴军或明或暗地存在几个山头。陈挣、李晨是个大山头，张黎、胡明又是一个山头，黄志、黄伟两兄弟也是一个山头。武天兴自成一体。这几个是明的老山头。

　　　　张通、于广才是暗的山头，许梁、许镇也算。刘冲很聪明，也比较中立，平时不和任何山头交往，只关心大帅的命令。

　　　　张大帅把人心琢磨地很透彻，捧高鲁德银，没一个统领会有怨言。一来，鲁德银也是这些人救命恩人。二来，鲁德银是最早跟大帅的人。资格够老，提拔他谁也说不出话来。

　　　　三来，很愚忠，鲁德银对张大帅的命令，不管对错，无条件执行。四来，鲁德银在智谋上比起张大帅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根本无需担心他会造反。

　　　　周薇越想越害怕，在破奴军中，起个山头想造反，简直太难了。破奴军各统领手下的军官，已经换了两拨了，而且换下来的军官还不能在原处任职。

　　　　据说张大帅还准备再次轮换基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