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466部分

第八百五十四章草原决战血海流千里（十二）（）　
额斯热格山蒙古林丹汗砍旗投降，令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感慨万千，破奴军成军这么多年来他制定的战略居然有如此大的疏漏。破奴军与女真人交手数次，连努尔哈赤都给宰了，可没有伤及根本。女真人不但在新汗王皇太极的带领下走向强大，甚至还建立了自己的朝廷与大明分庭抗礼。张平安自己带领破奴军打击蒙古林丹汗也不少次了，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候都被林丹汗滑了出去，结果林丹汗没有消灭还引来了另外一只凶恶北极熊。

　　　　林丹汗这次看来是彻底完蛋了，破奴军在战略态势上将发生极大变化，至少从四面被围的战略不利，减少了蒙古林丹汗这个因素。消灭蒙古林丹汗后，至少破奴军有了一个上万里的防御纵深，即便是他张平安出现意外，破奴军也不可能一下就被女真人给打败，至于大明朝廷因高迎祥已经再次祸害陕西，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自然也不被张平安所重视。其实只要消灭了林丹汗主力，其他草原上小股部落慢慢收拾。草原上讲究的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就最为管用，张平安在这一刻已经想好下一步对策。

　　　　也就在张平安感叹之时，破奴军左翼军团鲁得银战象营突击战车已经接近了蒙古人营寨的外围。战象营作为破奴军人数最多的战兵营有战车五百辆，战象营还有自己的炮队和重甲步兵鬼刀队。看到鲁得银指挥阵位，张平安内心有种说不出地难受。本来鲁得银战车营今天出击阵型是参谋部审核通过的进攻战法，从表面上看鲁得银三层进攻鱼鳞箭阵并无过错，可鲁得银把第一突击战车由七十辆增加到一百五十辆，就明显违背了参谋部制定的战法。

　　　　蒙古军师阿尔斯楞可以说是个擅长利用手中一切资源做防守的战场老手，他对破奴军武器和战法极为熟悉，参谋部先用小批战车试探敌人大营防御强弱，再临战决定战车突击方向。鲁得银看样子想要第一波就投入重兵，想要一下就打开蒙古军营的防线。鲁得银擅自改动战法并么有上报参谋部，这就让对战役充满乐观情绪的张平安出现了一丝担忧。战局布置不是想改就能马上改，鲁得银这个布局让张平安焦躁起来。

　　　　“来人！把参谋长古新给我叫上来！”张平安这声怒吼，高台下传令兵向立刻飞马向东参谋部所在地奔去。

　　　　功夫不大，参谋长古新带着六个参谋骑马快速赶到，他气喘吁吁地爬上高塔还没来得及问话，就看到张平安手指向大军左翼。今天这个进攻部署是古新带着一帮参谋们制定的，他非常清楚各战兵营的职责，当古新顺着张大帅手指方向望去，当下就觉得心中一沉。在古新看来鲁得银犯了张平安大忌，张平安虽然一直对老兄弟过错很是容忍，却在战场上历来铁面无私。这个鲁得银居然违反了张平安制定的战场纪律，擅自改动本就定好的出击方略，这个错误足够被张大帅砍掉脑袋。

　　　　“得银这样做或许是有些急躁了，也许陈副帅也认为如此出击可行？”古新要想保住鲁得银不被砍断脑袋只能是拉上陈铮作为挡箭牌，毕竟张大帅在军议时任命陈铮为左翼军团主将，陈铮在战场有决断权可以改变进攻战法。如此一来鲁得银战场改变战法和阵型的决策，副帅陈铮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按照古新的想法，张平安即使要处罚鲁得银也不会杀头，左翼军团要是进攻顺利则罢，万一进攻受阻副帅陈铮要遭到连带处罚。

　　　　“你个狗日的小白脸，这个小子你下去，跟随郝一刀去额斯热格山清剿残敌！”张平安骂了古新一句就赶紧住口，他儿子张尚武还在边上，这个不懂事的娃娃万一嘴要是不紧传错了话后面的麻烦可就大了。今天鲁得银违反军规牵连到破奴军副帅陈铮，加上陈铮和鲁得银都是张平安起家时最老而且是最为信任的人，处理不好会引起军心动荡。

　　　　赶走了张尚武，张平安面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小声对古新骂道：“别在老子面前耍心眼，鲁得银变阵事先给你通报没有？”

　　　　古新不傻，张老大这句看似简单的话语内涵丰富，要是古新想帮鲁得银承担一些责任说他知晓，向张老大隐瞒重大军情，那么古新这个参谋长估计也干不下去了。古新常年在张平安身边，深知张大帅的脾气秉性，时常给老兄弟挖坑然后秋后算账张老大可没少干。不敢在精明无比的张平安面前玩花活的古新只能是摇头否定，他还不敢开口生怕话多言失。就在古新难受之时，配合左翼军团的破奴军炮队杨威部火炮发出的怒吼，暂时解除了古新的尴尬。

　　　　杨威炮队这次炮击依旧采用覆盖射击战法，五斤开花弹爆炸先是炸开了战车前进道路上蒙古大营不太结实的木栅栏，冲天的黑色泥浆混杂着被冲击波撕碎的木片。蒙古白色的营帐在爆炸中飞上了天空，备战准备用弓箭还击的蒙古战兵被炸得抱头鼠窜，巨大的爆炸还让蒙古大营战马受惊，慌乱的战马不但搅乱了蒙古人防御圆阵，还踩塌了蒙古大营许多顶帐篷。远在指挥高台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的张平安，看到战马踩踏的蒙古营帐中隐藏的陷坑，当即下令：“命令杨威炮队用弩炮高硝开花弹覆盖！”

　　　　很快，张大帅的这个最新命令通过旗语手传递到杨威炮队，二百多弩炮箱车快速插入缓慢前进的战车中。在张平安身边的参谋长古新从怀里掏出命令纸，给左翼军团下达了蒙古大营有陷坑障碍的军情通报。当然了，古新还在军情通报中加了些私货，他把张大帅对鲁得银临战变阵的不满也写给左翼军团主将陈铮。也就在古新把装军情通报的牛皮文件袋丢下指挥高台后，对张平安建议道：“大帅，能不能让张黎右翼军团暂缓进攻？”

　　　　“为啥？”用望远镜观察的张平安，他眼睛就没离开过蒙古右翼大营问道。

　　　　“咱们先看看陈副帅他们打得怎么样，要是我左翼军团把蒙古人打急眼了，他们很有可能从其左翼调兵，如此一来张黎那面的进攻压力或许很小很多。”

　　　　“你拉鸡巴倒，这个方法不可行！你可真小看了阿尔斯楞。我在这儿看了许多天，仅仅蒙古外侧大营就有这么多陷阱，他们后方军营就没有备战？我预计阿尔斯楞把防御的重点放在十里外第二层大营中，你没看到蒙古大军把陷阱藏在帐篷里，而且这陷坑不深但足以让我们的战车过不去。你传个命令，把工兵加强给左右翼进攻军团，得让工兵赶紧破坏敌人的障碍。唉，再给杨威和杨妹妹传令，这炮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要给老子省钱，还是咱们将士们的命珍贵。只要破奴军炮队能提供连续火力支持，挣钱的事情就交给老子来操心！”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的这个命令倒是让古新安心不少，张平安这是在战场上主动寻找不利因素，为下一步处罚鲁得银违抗军令减少罪责。杨威炮队移动弩炮打出的高硝开花弹，引起了蒙古外围大营的猛烈燃烧，数十个火柱渐渐汇集成一片。即使蒙古军营成为了火海，杨威还觉得这火烧得不够大，他继续向蒙古大营火海外围猛放高硝开花弹。这一轮开花弹爆炸不但引起了更大火灾，被点燃的绵羊四处奔逃点燃了草料堆，也使得这火越烧越旺。

　　　　有些看不起蒙古人的张大帅今天选择的风向不利，使得大火伴飞的浓烟遮蔽了进攻大军的视线。就是远在指挥高塔上的张平安用高倍望远镜，很长时间也没能看清敌人大营陷坑的总数以及陷阱的位置。张平安这时有些苦闷，他对身边参谋长古新感叹道：“失策呀！失策！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脚，老子这次太大意了。看样子一天结束战役的想法有些过于轻敌，给后方辎重营刘秀才传令，为大军准备干粮。嗯，至少得准备三天干粮才够用！”

　　　　张大帅的感叹古新也深有同感，张平安这次安排进攻有些过于急躁，参谋部虽然有人提出了反对建议，可张大帅百战百胜的名声，让那些反对建议淹没在乐观的情绪之中。正因如此，开战前鲁得银才会擅自变阵，而这个方向上的主将陈铮则是默许鲁得银的做法。张平安仅仅从蒙古帐篷里暴露出不多的陷坑，大致能推测出蒙古大营一定有更多对付破奴军战车的陷阱。破奴军战车不是没有缺陷，只要陷坑深度在四尺宽度在二丈左右就足以让破奴军战车不能动弹。而且蒙古大营是按鱼鳞阵驻扎，这层层叠叠的营帐很有可能都暗藏陷阱，要是一个个用工兵去填陷坑，真还不知道这战役要打到猴年马月。

第八百五十五章草原决战血海流千里（十三）（）　
额斯热格草原战场南面破奴军炮队开始逞威后，最先攻入蒙古外围营寨的破奴军不是鲁得银战车，而是由虎贲营斥候数个千人哨。他们近距离探查完蒙古军营陷坑军情后，飞马上报给了副帅陈铮。同样，北面右翼军团雄鹰营斥候在杨妹妹炮队第一轮火炮射击后，也是探查到了同样的军情。蒙古人利用帐篷做掩护挖掘了大量的陷阱，这些陷阱都不大挖出的泥土就在帐篷中堆在陷阱后方，也使得张大帅这么多天没有看到蒙古大营有泥土外运的情形。

　　　　战场上破奴军火炮和弩炮开花弹爆炸声就没有停过，来往传递军情的骑兵不时来到向张大帅所在指挥高台传送军报。张平安看了一眼各部大同小异的军报随后向额斯热格山眺望，破奴军亲卫营数千骑兵黑色的铠甲已经布满山顶。山上蒙古人正被赶下山坡，他能看到亲卫在用战刀和马鞭催促蒙古人尽快消失在这个战略要地。对亲卫营副统领郝一刀能理解他下一步驻防意图，张平安对此很是满意，不管郝一刀是否是个好的战将，至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郝一刀，已经能预测到张平安将把额斯热格山作为指挥中枢。

　　　　额斯热格山观察战场情形远比这个指挥高台视野要好，传递军情的亲卫也不用一趟趟往指挥高台爬上爬下。急于掌握战场事态的张大帅和古新先后下了指挥高塔，在亲卫营协统钱明荣一千亲卫骑兵的护卫下急匆匆赶向额斯热格山。他们骑马来到额斯热格山脚张平安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老对手林丹汗，这个跪地被五花大绑由三个壮实战兵看押的蒙古大汗，穿着艳丽蒙古服色的丝袍，由于害怕面色铁青脸部松弛的皮肤不断出现抽搐，虽然蒙古发髻有些散乱可以看出修理整齐的痕迹。张平安知道林丹汗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可他全白的头发和染霜的胡须让林丹汗看起来有六十多岁。

　　　　要是破奴军作战进展顺利，张平安或许还有心情调侃这个老对手几句，只是现在张平安还没到能嚣张的时候。骑马高高在上的张平安冷眼看着林丹汗，右手轻抬马鞭指着跪在地上的林丹汗道：“把林丹汗好生看押不要慢待了他，我破奴军有优待俘虏的良好传统，待过几日本帅再好好跟林丹汗聊聊这些年的恩怨情仇！呵呵呵！”

　　　　张大帅的话一说完，跟随在身边的亲卫营协统钱明荣顿时有些傻眼，他实在是弄不明白张大帅话中的真实意图。破奴军就没有优待外族俘虏的优良传统，张大帅更是亲手斩杀过仇敌女真人汗王努尔哈赤的脑袋，钱明荣分不清张大帅是不是说的反话，他用犹豫地眼神向张大帅身边参谋长古新求援。待张大帅一夹马肚继续向前走时，钱明荣一把抓住古新胯下战马的马缰小声问道：“古参谋长，张大帅到底是啥意思？”

　　　　“你可真笨得到家了！张大帅这是要这几天善待林丹汗，前线还在打仗，说不定这个蒙古大汗会派上用场！”古新不愧为张大帅肚子里的蛔虫，他把张平安的心思摸得相当透彻，按照张平安心狠手辣的个性这个林丹汗活不了多久，搞不好张平安还会用林丹汗的人头向大明朝廷邀功请赏。虽然大明朝廷拿不出像样地封赏，至少在开放榷场这事上破奴军有了一个不错的筹码。

　　　　向钱明荣交代完，古新一夹马肚轻挥马鞭向张大帅追去。钱明荣立刻指派手下把林丹汗送到亲卫营好生安置，他则要贴身护卫张大帅的安全。张平安带队走是额斯热格山，整个山顶的蒙古包被破奴军亲卫营全部拆毁，在山上的各个角落都有亲卫战兵矗立值守。好在额斯热格山亲卫营也十分熟悉，那些地方能藏人那些地方不易开挖亲卫们都很清楚，清理残敌进行得非常顺利。在额斯热格山制高点，亲卫们搬来数个马札还有两个高倍望远镜，参谋部参谋们也在亲卫营战兵们的配合下在张平安指挥阵位南侧构建战场沙盘。

　　　　坐在马札中感到不舒服的张大帅，叫人搬来了一张太师椅和摆放点心的茶几，一个红火的碳炉上铜茶壶冒着蒸汽。钱明荣给张大帅茶碗中沏了杯新绿茶，张平安端起茶碗边喝边观察山下动静。也就在这时，右翼军团主将张黎派传令兵送来最新战役谋划，张平安半躺在太师椅中粗粗地看了一遍随手交给身边的古新道：“张黎这滚刀肉确实会临机应变，眼看着战车突破困难改用步兵火铳军阵接战，就让他们试一试吧！”

　　　　古新一面细看张黎上报的军情，一面从怀里掏出命令纸写下张大帅口述军令，交给张黎传令兵道：“让你们张都统尽快实施吧！告诉他张大帅在额斯热格山等候他胜利的消息！”

　　　　这时，左翼进攻集团主将陈铮也送来文报，他虎贲营将采用火铳军阵轮番进攻战法突破蒙古人防线。张平安看到陈铮这个军报，只是对古新点点头表示他认可副帅陈铮进攻战法。伴随在破奴军两大炮队火炮延伸射击，破奴军两翼进攻军团抛弃了参谋部制定的方略，采用更为适合的火铳军阵击破蒙古人防线。“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破奴军火铳军阵集结的战鼓快速响起，带队千总军官吹响了出击的天鹅哨，左翼黄伟部火铳兵抢到了第一波出击的位置。黄伟部火铳军阵采用百人鱼鳞小横阵，各部间隔不到十丈后方小阵补足前方军阵空档，好随时替补前进攻击。

　　　　黄伟部火铳军阵排列的大横阵长达三里，三个相互间隔五十丈的大横阵正有节奏地向前压。每个小阵前照例有二个到三个神射手小队负责清除漏网残敌，杂乱无章的火铳声预示着前线神射手们射杀零散敌军。每个火铳小阵中约有三十人手持长矛，以应付可能出现的近身肉搏战，这些长矛手背后都背有火铳，可以随时从长矛手变回火铳兵。黄伟军阵后方是虎贲营骑兵，陈铮本部虎贲营骑兵是按照千人骑兵进攻箭阵组成了冲击军阵，为给付瑞阁部打开通道，陈铮把鲁得银战象营中鬼刀队抽调至虎贲营骑兵后方。

　　　　破奴军重甲步兵鬼刀队在行进时还是骑兵，只有在接敌作战前才会下马迎战，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节省鬼刀队战兵们的体力，也能跟上进攻大军的步伐快速投入战斗。看样子陈铮把小罗天带领的天熊营当成了整个军团的预备队，罗天所在的天熊营处于左翼军团侧后方。看罢左翼军团整个进攻阵型，张平安把目光转向了大军的右翼。作为右翼军团的主将，张黎的布阵与陈铮有很大不同。赵光明部战车和南面左翼军团鲁得银部一样没有继续冲击，雄鹰营除了五个斥候哨外，全部和赵光明部鬼刀队进行了混编。张黎把雄鹰营取消了本部火铳军阵中长矛手，全部把火铳兵编入了鬼刀队。

　　　　右翼军团前方鬼刀队军阵很是庞大，一千三百余人的七个月牙军阵如图一把把镰刀突入敌人大营。工兵背负土袋填补蒙古人挖掘的陷阱坑，以便于弩炮和战车继续前进。从杨妹妹炮队弩炮率先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