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第440部分

　　　　不用再找了，冒起烟柱处必定是地窖另一个出口。有了这个判断，罗天找来本营情报处女真语通译，对着地窖下面喊话。给下面一炷香时辰投降，过时将投手雷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罗天跟随张大帅时日不短，贪图钱财之人必定贪生怕死，这样的软蛋很适合给情报处当细作。用间一直是破奴军常胜秘诀之一，在这场战役中要是能网到大鱼，说不定对今后进攻辽东有莫大地好处。既然战场上失踪了数个镶红旗甲喇额真，这些贪生怕死之辈抓到后就交给情报处他们去慢慢调理吧！

　　　　破奴军通译喊话结束不久，一点悬念都没有出现，一个三尺宽的木质盖板在刚刚冒出烟柱的边上一丈的位置被掀开。一个、二个，从地下居然走出了二十七个投降的镶红旗战兵，他们衣甲上满是灰尘，个个蓬头垢面邋遢不已。甲喇额真独虎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骄横跋扈，他那张方脸上的小眼睛满是惊恐，下颚络腮胡随着面部抽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对于审讯之道，罗天和杜小山都不擅长，这些专业的活儿还是交给情报处专业人士去处理。

　　　　当最后一个镶红旗战兵丢弃武器走出地窖后，五个天熊营斥候与三个督察下到了地窖中。在兄弟们掩护下斥候手握手铳闭眼进入地窖，他们这样做就是让眼睛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地窖里黑暗，斥候们经验老道，他们一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躲入暗处。仅仅一息时辰，通过对地窖气场感知，他们凭感觉就放松了警戒。这地窖倒是有人，只不过都是些死亡的年轻女子，这些丧尽天良的建奴鞑子为保证自己的安全掐死了六个被他们糟蹋过的大明女人。

　　　　面对惨死的同胞，破奴军斥候和督察强压内心怒火，同时对大明官军的无能有了新的认识，还是咱们张大帅说得有道理，连自己女人都不能保护的军队就不配上战场。对于为死亡同胞报仇雪恨的活儿，破奴军将士们从不会失望，张大帅早就定下了规矩，战场上俘获的女真人不被剥皮就算是他们祖上积德。当斥候小心翼翼往里搜查时，他们居然看到了三十匹聚在一起被灌了药昏睡的马匹。这时，探查斥候才才发觉这个地窖被镶红旗鞑子进行了规模不小的改造。

　　　　看样子镶红旗鞑子对这里的改造极为匆忙，三十丈见方的地窖一人多高的地窖，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大小不一的二百多个木箱。躲在这里的二十多个镶红旗鞑子都是用箱子铺地，他们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阴暗中依旧能感受到金银发出的光芒。镶红旗甲喇额真独虎投降后，不知道出于保命还是有阴暗心理作怪，破奴军情报处还没有对他进行审讯，他主动向破奴军交代了其他几个甲喇额真的躲藏地。这下清理平沙村的速度就快多了，独虎能出卖同僚的行为，得到了刚刚赶到战场的情报处副统领赵虎成高度重视。

　　　　破奴军不留女真俘虏是张大帅定下的规矩，可有利用价值的鞑子例外。赵虎成是情报处老人了，他见识过太多变节的叛徒，这个镶红旗甲喇额真独虎可以说是赵虎成所见过最没有做人底线的人渣，为了一己私利他可以出卖任何身边的人。策反独虎这种人当破奴军细作，很有可能伤害到情报处自己在大清的暗线。不过赵虎成这么多年谍战生涯经验，当然有对付这种小人的办法，赵虎成打算连夜审讯独虎。

　　　　战场收尾最后的活动就是斩杀俘虏，其实这些被俘的镶红旗战兵在被俘的那一刻就清楚自己的命运。被破奴军俘虏只是多活个一时半会，他们都知道破奴军狐狼统帅张平安最为痛恨女真人，现在镶红旗俘兵最后的愿望就是被砍头少受点罪。镶红旗俘兵的最后愿望注定会落空，破奴军中亲卫营七千没杀过人的孩儿兵以及明军天雄营里还有战兵没见过血，这都需要这三千多俘虏，来实现他们快速成长为合格战兵的过程。

　　　　在破奴军和明军天雄营围住镶红旗后队不久，直隶保定府和安肃县随即解除了戒严，久闭的城门全都打开放躲避在此的百姓回家。让官府没有想到的是，出城的百姓没有一个急着回到毁坏的家园，而是扶老携幼向安肃北面战场赶去，他们要看看让他们家破人亡的鞑子兵败身亡地下场。当百姓们陆续赶到战场时，明军天雄营和破奴军联合剿灭建奴镶红旗八千骑兵胜利的消息，已经由天雄营传捷骑兵嚷嚷的尽人皆知。

　　　　更让百姓们没想到的是，破奴军在战场东侧平地上搭设了数十个免费吃饭的粥棚，让赶来的百姓随意吃喝。其实这粥棚里粥没有多少倒是马肉管够，看到百姓们吃饭的热情之高，爱显摆的破奴军火头军们更是拿出了成包的香料，加在煮马肉的大锅当中。随着上百口破奴军行军铁锅翻腾的汤水，马肉的香气随风飘荡出方圆数十余里。这肉汤是越煮味道越香，二千多前来帮忙的破奴军各部辅兵就地分解马肉。

　　　　破奴军常年生活在草原上，加上汉人脑子灵活，杀羊宰牛这些活儿比蒙古人还强。破奴军在给百姓们煮肉的同时，还接收在战火中失去亲人的孤儿，要是没有男人的大明年轻女人，这些女人有没有被鞑子祸害过，破奴军将士们并不关心也一样接收。只是破奴军也很现实，老人和年轻力壮的男人破奴军不要，这主要还是不想引起大明朝廷的反感影响刚刚开放的边关榷场。在百姓们吃饭的同时，破奴军火头军预告明天破奴军将处决建奴鞑子。

第八百零九章奴血染旌旗之十面埋伏（七）（）　
破奴军要处决建奴鞑子的消息，在吃饭的百姓中不胫而走，他们都在欢呼破奴侯深明大义，破奴军天下无敌。早前，破奴侯张平安在大明百姓心目中形象很是不堪，主要还是掌控地方舆论导向的士绅们，看不起破奴侯张平安亲自上阵做买卖。自有宋一来商人的地位一直就不高，大明太祖朱元璋更是打压商人的地位并形成了规制，在大明商人是社会地位最低的人。在士绅和读书人看来，破奴侯做人太没有底线，做买卖连女人私处用的东西也卖，这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不过，破奴侯张平安带领破奴军打击建奴鞑子到没有人说三道四，谁要是造谣破奴侯私通建奴，在大明连要饭的乞丐都不会相信。破奴侯把努尔哈赤的人头都亲自砍了下来交由朝廷传首九边，连建奴汗王都亲自斩杀的人如何能私通建奴。特别是这次破奴军入关勤王，那是追着鞑子屁股后面打。远得不说，最近二月东敲西打，这一下镶红旗和正白旗二万鞑子死在战场上。破奴军军纪森严又不扰民、又不讨扰地方征集粮饷，这种军纪森严的大军绝不是当兵觉悟高，肯定是他们的统帅破奴侯要求严。

　　　　在大明朝诋毁破奴侯名声的人，主要是山西和南直隶在崇祯年入仕为官之人。在天启年破奴侯出面保护大量东林党人，这些人里虽然不少是由扬州盐商和晋商资助的读书人，破奴侯却对他们有救命之义。在翻破奴侯小话上，这些官员们即便是对破奴侯看不顺眼，也不会轻易诋毁破奴侯的名声，他们也怕背上忘恩负义的恶名。虽然破奴军不是第一次入关作战，但这次不一样，破奴军打的是建奴外寇。而且是打一场赢一场，从破奴军允许百姓围观战场的行为，就能看到破奴军战胜建奴的信心有多么强。

　　　　虽然这样的信心在有些人看来是骄横，普通百姓们却对此叫好连连。这场歼灭镶红旗后队的战役，打死三万多匹战马和驮马。至于受伤的战马，破奴军一律当死马给杀了，要不是有百姓想要伤轻一点回去养，破奴军就打算把这些马全部给煮了。破奴军火头军们得到百姓夸赞他们煮的饭食好吃，火头军们个个开心地要命，可随军辎重营协统马富国在头脑发热给马汤加香料后，预感到他今年的饷银要被张大帅狠扣。

　　　　破奴军中数个战兵营在全歼镶红旗后继续向北进逼敌军，破奴军采用的是稳扎稳打的作战方略，预计在三日后把敌人全部赶入破奴军的包围圈中。这次追击正白旗的破奴军。主要还是亲卫营协统张佑赫带领的五千老兵加上天熊营二千斥候，还有六千多见过血的孩儿兵；追击镶红旗的破奴军是齐衡带领的一万五千骑兵。破奴军天熊营协统于健带着五千骑兵前出至齐衡部东侧，预防镶红旗从齐衡部与副帅陈挣虎贲营结合部钻空子。

　　　　天熊营协统成家旗带领五千骑兵紧随亲卫营右后方，预防正白旗向西突围。尽管大家都认为多尔衮不太可能向西突围，早前多尔衮用兵的狡诈让破奴军不得不堤防正白旗出现幺蛾子。天熊营主将罗天以及大明宣大总督卢象升，则留在战场培养合格战兵。罗天曾经在金狼营里待过一段时日，他非常了解孩儿兵心里想什么，在战场上害怕什么。卢象升则是想锻炼天雄营战兵的胆量，好让自己的部下快些进入状态。

　　　　安排刑场这些差事当然由督察副协统杜小山操办，平沙村西小河边一处六丈高的土丘被杜小山他们整理出六个平整斜面，每个斜面上布满了小木桩。杜小山他们还在正南面搭建了一个五丈见方的观刑台，留给天雄营以及保定府大明官员观刑。台上七八张太师椅边留有茶几摆放着能看不能吃的点心和茶碗。对于这种血腥场面，杜小山认为只有口味重的张大帅才能看得津津有味还吃得下东西。提早就在刑场准备的破奴军骑兵留出了三条通道，并在刑场西北平地设置了押解俘虏的囚场安置即将赴刑场的建奴俘虏。

　　　　清晨太阳初升，万里无云寒风刺骨，十余万吃饱饭消食的百姓在等待看戏。此时百姓们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们既能看到仇敌伏法时地快感，又为失去亲人感到悲痛。百姓们的家园被毁坏，拿不出像样的酒食慰劳破奴军，他们这两天的吃喝还是破奴军给的。但他们准备好了香案和亲人的牌位，就是想让逝去的亲人看一眼破奴军为他们复仇的那一刻。打击建奴虽然也有明军天雄营出力，百姓的心里有一杆秤，他们都知晓战场上谁才是打击建奴的主力。

　　　　战鼓雷响震耳欲聋，在场的人们都能感受到战鼓与他们心灵共振，待大明宣大总督带着一帮官员骑马、坐轿来到观刑台前，所有的百姓全部齐刷刷跪地迎接，百姓们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激令卢象升心胸激荡。今日主刑官是破奴军天熊营主将罗天，他身穿破奴军制式黑甲，头戴黑盔，战袍前二个金色一大一小以及二个银色狼头标示罗天在破奴军中的地位。随着主观刑官大明宣大总督卢象升落座，罗天高举右手猛往前压，震耳的战鼓声戛然而止。

　　　　罗天紧走两步来到卢象升座前拱手禀报道：“卢大人，大明破奴城宣慰使司旗下破奴军行刑准备完毕，请您示下！”

　　　　在万众瞩目之下任何豪言壮语都是虚言，卢象升站起身形先是对着围观百姓们拱手致礼，然后决然对罗天道：“行刑！”

　　　　罗天再次拱手得令，转身用右手食指点向观刑台下号角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数十只牛角号同时吹响，低沉的牛角号鸣回荡在天际，战鼓再次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二千破奴军甲士二人一组夹着吓瘫的建奴快速冲向刑场。今天卢象升看到刑场上密密麻麻的低矮木桩，就知道杜小山他们要怎么对付建奴俘虏。遥想当年破奴侯张平安在大胜蒙古昆都汗时也搞过这么一出，他卢象升当时还锤杀了四个蒙古俘虏。

　　　　正如卢象升所料，今天破奴军就是要用最血腥的报复，为大明死难的百姓们报仇。建奴俘虏被绑在地下木桩上时几乎没有人反抗，他们的精神早就崩溃就等待着最后死亡的来临。第一批绑入刑场的建奴俘虏，大多数是受了伤的战兵，破奴军为防止他们过早死去还特地给他们穿了件薄衫。最先施刑的是手拿铁蒺藜和铁锤钝器的破奴军中孩儿兵，他们三人一列排列着整齐的队列小跑进入行刑地。这整齐踏步声穿云裂地，让观刑百姓们见识到破奴军强悍战力绝不是空穴来风。

　　　　很快，三千破奴军黑甲战兵分列于各自的目标前，带队老兵指挥着二个孩儿兵就做好了行刑准备。本来孩儿兵中许多人对亲手杀人充满了畏惧，这次入关后他们见识了建奴鞑子太多的暴行，加上十余万围观百姓们注视下，没有一个人有脸退缩。伴随着观刑台上三声号炮鸣响，孩儿兵手中武器高举，当最后一声战鼓停歇，他们手中钝器砸向四肢捆绑在地的鞑子。不管这个鞑子受伤多重，哪怕他们已经濒临死亡，都会在钝器砸在手臂时回光返照。

　　　　很快，孩儿兵们就从最初的慌乱慢慢变得有章法起来，他们甚至能与再次响起的战鼓声保持同样的节奏。在外观刑的百姓们也渐渐一起沉浸在共同的节奏中，每当破奴军按鼓点锤击鞑子时，百姓们也会按鼓点拍掌击贺。有了大明百姓击掌助威，行刑的孩儿兵们也变得更加自如。照例，每个建奴鞑子都会在手臂被砸碎后想躲开再次锤击，这时老兵们都会命令孩儿兵用锤头把鞑子再次推回在地。当建奴俘虏双脚被砸碎后，整个人就会像蛆虫般在原地蠕动抽搐。

　　　　报复总会令人血脉喷张，观刑的大明官员和在场的十余万百姓们，没有一人说破奴军报复手段过于血腥。至此，大明百姓们才弄明白破奴侯为何如此仇视建奴鞑子，他们也理解了破奴侯在关外苦战建奴的不易。数波行刑完毕后，孩儿兵和天雄营明军都见了血，百姓们借破奴军和明军天雄营战兵之手为亲人报仇雪恨。在刑场周边数十里全是百姓们快意地痛哭，他们摆放在身前的亲人牌位密如丛林，香炉汇集的烟气让刑场笼罩在烟雾之中。

　　　　并不是所有建奴都被处决，破奴军情报处副统领赵虎成带着三十个建奴俘虏悄悄离开战场前往京城张家庄。破奴军天熊营和明军天雄营联袂再次北上，他们要打击剩下的建奴大军。毕竟正白旗和镶红旗主力尚在，大家还没有到真正庆功的时候。随着刑场渐渐趋于平静，破奴军天熊营和明军天熊营也在做着撤离前地准备。受伤不重的数千匹战马和驮马，由宣大总督卢象升出面送给了直隶百姓，剩下的马肉破奴军没要也分给了百姓们。在破奴军撤离后，保定府安肃县就出现一道以马肉为主要食材的当地美食“安肃卤煮”，百姓们还给刑场取了一个地名“杀奴坡”。

第八百一十章奴血染旌旗之十面埋伏（八）（）　
破奴军做好了全歼正白旗和镶红旗主力所有战备，徘徊于大明边关上的大清汗王皇太极，也正想办法把汇集成包围圈的破奴军给调动起来。皇太极与远在顺天府西北山林里的多尔衮不谋而合，他们都认为只有调动了破奴军才能给被困于直隶的大清两旗创造突围的机会。只是这个选择出动的部队，以及这支大军出击的时间地点着实让皇太极头疼。要是大清指派汉军旗佯动诱骗破奴军，很可能遭到破奴军无视，派女真剩下的六个旗，也只能调动密云外的镶黄旗和躲在遵化附近的镶蓝旗。

　　　　想起镶蓝旗皇太极心里就充满愤怒，镶蓝旗贝勒莽古尔泰在明知破奴军即将入关的消息后，却拖延通报时间致使镶红旗和正白旗被破奴军包围。心机深沉的皇太极知道现在还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他必须把愤怒隐藏在心底，等到战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拿下莽古尔泰。皇太极和他的汉人智囊们想了数日也没有拿出一个好的方略，銮仪卫从大明传来消息，正白旗被赶入了大房山西北山区，镶红旗受困于涞水以北。

　　　　皇太极从銮仪卫得到的消息判断，正白旗和镶红旗看样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