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人- 第87部分

一阵微风吹过，瞬间就有无数人蹲在地上狂吐起来。那种味道只要闻过一次，到死都不会忘记。这个时候不管有经验的军官也好，没经验的民兵也罢，全都是一个样子。

即使作为这出戏的导演之一，汉斯也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汉斯立刻命令：“全体后撤，撤到壕沟的另一侧重新布防。”

接到命令的军官和民兵一样，如蒙大赦。立刻离开自己的阵地，快速的撤到了壕沟的另一侧。而这个时候，汉斯则钻进了运兵车内，抓起了无线电。

“呼叫肖恩，呼叫肖恩。”

“我是肖恩，请讲。”

“计划有变，立刻断电。重复，立刻断电。”

“肖恩明白。”

几秒钟后，节点上疯狂闪烁的红灯突然熄灭了，警报声也消失了。而汉斯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那种味道太可怕了。

运兵车内的空气过滤系统已经打开，恶臭明显变淡了许多。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一辆特殊型号的运兵车。拥有完备的防化功能，不光拥有车内空气过滤系统，车体的密封性还很好。

快速的呼出几口气之后，汉斯冲伊莎贝拉点了点头。伊莎贝拉立刻将麦克切换到了车载扬声器上。

“电墙已经超负荷，丧尸马上就会冲过来。立刻组织防御，立刻组织防御！”刚刚呼出的几口气让汉斯稍稍有些气短，结果说出话来自然带着一点慌张的感觉。

如此细节之处，他都精益求精。由此可见汉斯的确是一名十分用心的好演员。

电墙突然断电的噩耗，瞬间就将空气中难闻的恶臭驱散大半。面对生死关口时，嗅觉是可以被暂时忘记的。所有人，都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在汉斯的命令下，轻重机枪又一次开火。密集的枪声帮助他们重新平复激烈的心跳节奏。

挂在电墙上的丧尸都已经变的焦黑，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水分，已经被电流产生的高温全部蒸发。后续跟上的丧尸僵硬的攀爬着电墙，不过看起来想要爬上这几米高的电墙，还真需要一点时间。

作为有经验的老鸟，这些基层的军官们立刻冷静了下来。他们命令手下检查武器，补充弹药，并且对一些情绪不稳的民兵做适当的安抚。

如果仅仅只有T1，光翻过这座没有电的电墙就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哪怕这边的民兵都拿着长刀、斧头都能把他们清理干净。所有人都清楚，真正可怕的是那些藏在普通丧尸中的T2。

所以，时候让T2上场了。

相比已经恢复人形的T3来说，T2在丧尸群中是十分显眼的。他们刚刚出现，就被无数双警惕的眼睛发现。根本不需要命令，每一头T2都被若干支步枪锁定。

但这些T2太狡猾，他们总是躲在普通丧尸的身后而且不停的移动，想锁定他们十分有难度。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这十几头突然出现的T2时。

埃德加，奥利维耶，法德利，汤姆这四头T3也悄悄的靠近了电墙。他们就隐藏在距离电墙不到二十米的丧尸群中。

奥利维耶突然说道：“我们真的要这么做？”

法德利苦笑道：“我们有其他选择吗？”

“打破这座电墙，我们趁乱跑掉。”

埃德加悄悄的横移了半步：“你跑不掉，那名狙击手已经锁定我们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埃德加这句话，一枚子弹贴着奥利维耶的脑袋飞过。没有伤到他，却将他的帽子掀了起来。飞起来的帽子还没等下落，就被另一枚子弹击中。

帽子落地，弹孔清晰可见。

T3的能力已经无惧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单兵武器，但碰巧这名狙击手的枪射出了特种子弹是他们无法忽视的。

之前为了让老实一点，端木除了那次用石头向他们证明了简的枪法之外，还用一块厚达二十厘米的钢板向他们证明了，MX500L在装备了钛合金次口径固定翼破壳穿甲弹之后的恐怖穿透力。

T3丧尸在全力防守的状态下能够挡住一次，但绝对挡不住第二次。没有什么是比事实更能说明问题的了。三头T3虽然十自负，但自问无法躲开这名始终没有见到样子的狙击手的狙杀。

现在，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剧本演下去。

即使是真正的，砖石结构的围墙也挡不住T3的全力一撞，更何况是眼前的这堵电墙。

轰？？轰轰？？

几乎分先后的四声巨响过后，电墙被撕出了一道长达二十米的大口子。丧尸群瞬间从缺口涌入墙内，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幸好，他们的手指一直按在扳机上。幸好，还有一道壕沟作为屏障。虽然发愣了那么几秒，但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一半的机枪都调转枪口指向缺口，丧尸立刻整片整片的倒下。但缺口已经出现，就像大堤决口一样，这个口子会越来越大。

车载扬声器中传出了汉斯的声音：“依托壕沟建立防御，坚持住。我已经通知教会，他们的增援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

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汉斯并不知道，其实沃伦主教已经决定派人支援了。毕竟他们也生活在这个基地中，基地被丧尸攻破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出兵，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沃伦从来就没有放弃对这座基地控制权的窥伺。从布莱尔掌权时他就已经在计划，但总是被种种意外打乱。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让汉斯承认摩门末世圣徒会仅仅是第一步，他的目标是让这个基地中的所有人都成为他的教徒。沃伦一直都在关注基地另一端的战斗，他要在最危机的时候带领教会自卫队出现。

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战场，然后力挽狂澜，拯救所有人。到那时他的声望就将超过汉斯，所有人都将争先恐后的加入摩门末世圣徒会。要不了多久，希望基地就是他的了。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因为想象中的世界没有意外。

沃伦带着教会自卫队还没有走出多远，就收到了墙破的消息。紧接着便有人回报，基地内已经出现了丧尸。同时，他和汉斯之间的无线电联系也突然中断，沃伦立刻意识到汉斯那边出事了。

救，还是不救？

沃伦只犹豫了五秒钟，就有了答案。

“退回去！”

二百二十一

希望基地从南到北还不到十公里，就算用走的也用不了多久，更何况汉斯还准备为教会配了一批车辆。支援基地北侧的战斗只是分分钟的事。但沃伦主教还是选择在这个时候退回去。

在的算计中，如果在破墙之前支援，可以将他的光辉形象发挥大最大。同时，又可以让自己手下的损失降到最低。而现在赶过去，固然还能救出不少人，但自己损失也不会小。

在沃伦的认识中，已经成为自己信徒的人，每一个都比那些不是信徒的人类重要的多。为了他们冒这样风险不值得。如果汉斯他们都死在丧尸嘴里自然最好，即使他们大难不死损失也会很大，到时就是自己的机会了。

沃伦打这样的算盘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他才能在短短五秒钟之内就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他不知道的是，基地北部虽然破墙了，但情况远没有他手下回报的那么糟糕。

墙虽然破了，但丧尸却并没有冲过壕沟的阻挡。而沃伦的手下看到的丧尸都是端木早先偷偷送进基地的，而且这些丧尸中还有一头T2作为领导，绝对不会乱跑。它们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迷惑沃伦，让他错误的估计现在的形式。

虽然也有一些人看到了基地北部真正战斗情况，但他们都没有机会回去报告沃伦，因为小白老爸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根据这些错误的情报，沃伦立刻做出了决定：

“命令所有人都回来，把大门封起来，加强防御。”

“彼得你带人通过地道去仓库抢运物资，如果看到丧尸就立刻封闭地道，切记贪婪是原罪。”

“是，主教大人。”

……

就在距离他们只有几公里的地方，端木郁闷的推开棋盘。五比零，一个十分悲惨的结果。

端木十分郁闷的说道：“你变成丧尸之后，这国际象棋的水平可比以前提高了很多啊！”

大象很得意的接受了夸奖：“还好，我自己也感觉比以前聪明了。”

夸他胖，他立刻就喘，于是端木无语了。

就在这时，小白的身影出现在了端木头顶的空中，紧接着俯冲而下。下一刻她便在一阵狂风中，稳稳的停在端木的肩头。

看到小白，端木脸上的郁闷便一扫而空：“轮到你们上场了。”

大象的脸上还是那种标志性的笑容，而眼神也和以往一样，没有丝毫笑意。

随着大象一声低吼，前一刻还仿佛死尸一般躺在地上的T2，在下一刻全部站了起来。数量不算多，只有一千出头，但这股力量已经足够将希望基地彻底毁掉。

即使有端木，有小白，有小黑，有简，有杰克都没用，也许他们可以不死，也许他们能保下几个人，但基地中的其他人都肯定无法幸免。

近千头T2集合的在一起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是十分可怕的。

在大象和水妖的带领下，这将近一千头T2安静的来到了电墙边。没有电的围墙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随便几次冲撞就能把它拆掉，但这个方案已经被端木明令禁止了。

所以，他们只能按老办法进去，打洞。水妖解下水袋，然后和大象拉起了手准备玩泥巴。而端木此时已经骑上了小黑赶往基地的北部，准备他今天的最后一幕。

丧尸已经冲进了电墙，却被又被身前这一人多宽，一人多深的壕沟挡住了去路。对一般T1来说，这就是无法逾越的天堑。它们能做的就只有用身体将壕沟填满，为身后的其他丧尸铺出一条路来。

丧尸就像下饺子一样掉进壕沟，在它们试图重新站起来之前，就会被另一头丧尸砸到在地，然后这样不停的重复。一人多深的壕沟在这样蛮横的推进方式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汉斯此时果断发出了新的命令：

“分批次撤离这里，依托各处建筑的工事建立第二条防御带。”

“我们还有希望。我将会在这里为你们断后，现在听命令按顺序撤离。”

汉斯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整个战场，不管你是否承认，这一刻汉斯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在这样的时刻，人们能够记住的只有两个词“撤离”和“断后”。

这些还在战斗的民兵都是经过几轮筛选的，起码心理素质都还算不错。并没有出现汉斯担心的那种大规模的混乱。军官们手枪的弹夹里只少了几颗子弹。

大象和水妖再次联手制造了一个直径差不多有两米的地道，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三十秒。这两天大象和水妖联手的若干次，默契度相当高。

除了重要演员之外，大象和水妖还充当了道具师和布景师的工作。要知道，这片基地中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壕沟，都是出自他们两头G2趁着夜色挖出来的。

在没有大型机械的帮助下，仅凭人力是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出这一条绕基地一周的巨大壕沟。

等候已久的T2们鱼贯而入，迅速安静，队形整齐，就像一支真正的军队。地道直接通道了壕沟中，T2们进入之后便向两侧移动。一人多高的壕沟为T2提供了足够的掩护，除非走到壕沟旁，否则根本无法发现里面竟然藏着这么多东西。

在大象身前，壕沟的边缘的泥土涌动，渐渐形成一道台阶。

“我们走！”

T2强劲的肌肉让它们可以轻易的跃出壕沟，然后想过去无数次一样扑向充满了“人味”的地方。它们没有得到什么命令，这同时也就是命令。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接下来的一切都按照他们的本能来做。

从壕沟到教会居住地这段距离只有几百米，一片平地没有任何障碍物。以T2的速度只需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能跑完这段距离。不过这点时间已经足够那些站在高处的哨兵，发现它们这些奔跑的身影。

不需要任何辅助设备，光是用肉眼看就能分辨出这些T2和那些普通丧尸的区别。下一刻哨兵们惊恐的敲响了身边所有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同时用他们能够发出的最大音量喊出那个词。

“丧尸，是丧尸！它们来了！”

二百二十二

端木骑在小黑背上冲向基地北部的战场，去完成他今天的最后一幕。在最后一幕中，端木的角色定位是，英雄。就是沃伦的脑海中给自己的设计的那种。在最关键时刻出现，并且力挽狂澜。

为了凸显端木的英雄形象，杰克还特地把一直放在他车里的那柄大刀拿了出来。端木已经很久不用这柄卖相很有后现代主义特色的大刀了。

不过，一个英雄没有一柄拉风的武器怎么行。为了达到导演组要求的视觉效果，端木不得不重新拎起了大刀，然后夸张战马，像一名骑士一样出现。

就像现在这样。

小黑在奔跑时所发出的声音，只要听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忘记。那是一种仿佛直接踩在心头的响声。T3们就很容的从周围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了小黑的蹄声。

埃德加发出一声低吼，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这个声音。人不会注意到，但T2们会。得到了命令之后，它们便不再隐藏，直接冲向人类的防线。

壕沟对普通T1丧尸是天堑，对T2来说什么都是不是。它们双手护住头脸，直接越过壕沟，撞入还未撤离的民兵队伍中。就像成年人闯入了幼稚园，T2的力量是普通人无法抵抗的。

T2双臂一抡，身旁的人类便全部倒飞出去。拥有丰富和人类作战经验的它们，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停留在原地。不然的话就会成为其他人类的枪靶子。

所以T2的每一次停留时间都很短暂，它们的目的是拆散人类的阵型，剩下的就交给后面的普通T1。这就是有高级丧尸领导时，丧尸军团的变化。一般人类据点，除非有大量重武器能让T2无法靠近，否则根本无法阻挡丧尸军团的脚步。

T2在进攻之前就已经接到了不可以杀死人类的命令。而且开始的时候他们做的还不错，没有杀人仅仅是搅乱队形。但随着队形混乱也出现了误伤的情况，空气中出现的血腥起激起了它们被压制的凶性。

T2忍不住了，它们露出了獠牙，开始真正的攻击人类。一时间人类濒死的惨叫在战场上连续出现。

真正的混乱开始蔓延，T2就在人群中。如果开枪，T2能不能杀死还不好说，但肯定会杀死很多人类。民兵只能退，快速的退，退开一段距离才能用火力压制这些T2。

普通人即使手持自动武器对T2也很难造成威胁，因为他们的反应根本跟不上T2的速度。如果在空旷的地方，汉斯还有信心试一试，但现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下只有一个人能保证不会误伤。

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的简，突然出现在了混乱的战场上。她在人群中已经不能移动来形容了，完全就是在闪动。

在闪动中，她的手臂更是仿佛没有实体一般。子弹在人群中划着诡异的弧线，击中那些根本不应该不可能击中的目标。

T2抓住一名人类，拍掉他手里的武器便张开大嘴准备咬下去。却在下一刻，和这名以为自己死定了的人类一起栽倒在地。一头丧尸刚刚扑倒一名人来，便被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子弹打爆了脑袋。

类似的场景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中不断的上演。但毕竟简只有一个，要救得人却有很多，民兵的伤亡数字直线上升。此刻已经是这幕大戏的高潮，正应该是主角登场的时候了。

沉重的马蹄声如同战鼓，重重的敲在所有人的心头。一道巨大的黑影带着刺耳的破风声飞入战场，将一头T2硬生生钉在了地上。

T2的身体有多结实，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可这头T2前一刻还带着一身的弹头到处跑，下一刻就被这么一个巨大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