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英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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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英歌传-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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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行政建制分为道、府、州、县四级,全国共有一千五百七十三座县城。可以这么说,这些中小士族不但把持着县一级地方政权,甚至还将触手伸向州、府一级的地方政权。许多州府衙门的基层官员长期由中小世家掌控,他们贪图享乐,利用手中的权利勾结地方门派,搞得是一团乌烟瘴气。

    朝廷设置的三大监察机构,抛开丽竞门不谈。

    文有御史台按察地方,正八品下的监察御史执掌巡按四方之权,纠察贪腐、肃正纲纪。一些中小世家的贪官污吏被御史台或抓或杀或流放,狠狠地处置了一批。就这样仍然有人无所畏惧,敢于顶风作案。

    武有太史局镇压四方,两千一百人编制的秋衙卫士师不但要应付地方门派的江湖仇杀,还要处理中小世家之间的矛盾冲突。任何修士、任何门派、任何世家只要敢触犯唐律疏典,私自出手打杀仇敌,都要受到秋衙卫的追捕通缉。

    这一文一武两道枷锁架在中小世家的头上,让他们不敢在明面上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他们暗地里的手段却层出不穷,更有甚者,居然敢里通外国与白奕勾勾搭搭眉来眼去。现如今更是连太史局的虎威,也敢碰一碰。

    清河崔氏嫡传子弟崔灿失踪一案疑点重重,李阎浮堂兄李云景身怀岐山派独门秘技也居然被害身亡,这幕后黑手不但心黑胆大,手段也很高明。在大唐如今的朝局下,这个案子就像浇向油锅的水,激起阵阵沸腾。

    李阎浮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延兴门,青龙寺就在他右手边。李阎浮站在城墙下眺望着青龙寺,突然身边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他若有所感地抬头一看,一块巨大的石头正从城墙上掉落下来,笔直地落向他的头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城中偶遇() 
长安城墙高约二十米,底宽十八米,顶宽十五米,顶部通道可供至少五匹马并行通过。为了提高城防能力,玄宗李隆基登位之后,在各个城门旁的城墙上安置了抛石炮。每门抛石炮日常配备三百斤重的石弹六枚,战时如有需要可以临时追加。三百斤重的石弹平时就这么堆在城墙顶部的通道上,守城的士兵早就习以为常根本不会去多加留意。

    今天倒是奇怪的很,这诸多石弹中的一枚,不知怎么的就会从城墙上掉落下来。巧的是偏偏还是如此精准地掉落到李阎浮头上,这其中的蹊跷恐怕也只要当事人才能得知了。

    延兴门的青龙寺旁停着一辆马车,外表看上去毫不起眼。一位三十岁左右面圆耳阔的男子身穿绿色锦袍、腰系金丝玉带,走出青龙寺的大门。他正拉开马车的帘子,正准备上车,就正好看到石弹从延兴门的城墙下掉落。这名男子放下布帘,转身对一位车夫模样的老年男子说道:

    “钟叔,快快救人!”

    话音才刚刚落下,老年男子还来不及迈出脚步。两人就看见李阎浮身上浮现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虽然站的不近,两人都感受到了一阵暖意。这道光仿佛大日照耀一般,温暖着世间万物。

    李阎浮抬头看着下落的石弹,不急不忙地掐了一个法决,身上真气游走,使出了阴阳混洞三元气之大日变。他身上的光芒化为一道屏障,托着石弹缓缓下落。李阎浮闪开一个身位,让石弹落在自己身前。

    周围南来北往的客商和旅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惊叹的声音。各种议论都有,有骂守城士兵玩忽职守的,有夸奖李阎浮修为强横的,还有人换位思考商议着如果是自己该怎么逃脱的。

    大唐儒家学说兴盛,皇室也不禁言谈。这民间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看法和意见。曾有一位乡中耆老上书朝廷,谈及对春种秋收的种种建议,当今皇上李隆基也欣然批复,传为了一时美谈。

    像李阎浮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大秀修为神通的修士,大唐也数不胜数。远的不说,就说那“七绝圣手”和“草堂画圣”在富悦酒肆大战一场,何尝不是一种人前显圣呢。

    这一会功夫,守城的士兵就连忙赶来向李阎浮道歉。路边的行人也有不少人上前嘘寒问暖,关心一二。李阎浮也不生气,一一谢过后,开始再三提醒把守延兴门的士卒,要注意防备石炮弹药的安全问题。

    “钟叔,你怎么看?”绿袍男子站在马车旁,问道。

    “王爷,这事有蹊跷。”老年男子微微弯着腰,“我大唐军备严谨,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这三百来斤的石弹砸下去,一般人早就被砸成肉泥了,民间物议必然沸腾。也就是这位少侠修为惊人,才躲过这一劫。”

    这绿袍男子乃是玄宗李隆基的第三子,忠王李浚是也。因其生母杨贵嫔身体不适,今天特意来青龙寺为母妃祈福。不想才出寺门,就目睹了这惊人的变故。

    “能够在天子脚下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手段不像常人能为。”李浚想了想说道,“而且本王觉得,这事根本就是冲着这位少侠去的,完全就是想置其于死地。”

    “也不知这少侠是何许人也?值得仇家费这么大心思。”老年男子疑惑的说。

    “本王也很想知道。钟叔,你且去请他过来相见。”李浚吩咐道。

    “是,老奴这就去。”老年男子弯腰应道。

    李阎浮这边谢过了路人的关心,提醒完士卒相关事宜后,正准备继续向前走去,就看到了老年男子钟叔迎面走来。

    “这位少侠,我家公子有请。”老年男子钟叔弯腰拱手,毕恭毕敬的说道。

    李阎浮看向青龙寺外的那辆普通的马车,李浚正站在车旁一边微笑一边点头示意。李阎浮想了想,右手则微微掐动了几下,随后也对着李浚微微一笑。

    “也好,贵上气度不凡,在下也想认识一番。”李阎浮对着钟叔说,随后就在钟叔的指引下走向了李浚。

    要说其他人,也许李阎浮就拒绝了,毕竟快到家门口了,归心似箭啊。但刚才一番推衍之下,他居然没得到任何结果。在这大唐,只有皇室弟子在护国法宝的庇护下,无法被修士推衍。其他人只要李阎浮有心,还是能够推算一二的。

    心里基本有数,李阎浮也就不慌不忙的上前见礼。两人互相拱手之后,开始了交谈。

    李浚在诸多皇子中,算是最没架子的一位。无论是儒家学子还是江湖修士,他都喜欢折节下交。但李阎浮是他见过最为特殊的一位,你说他是江湖修士,但却有一身铁血气息;你说他是兵家后人,但又出口成章见识极广;你说他是儒门学子,但又没有那儒门的“中和精气”。

    大唐皇帝陛下李隆基多年来一共生有三十名皇子,诸多皇子之中有八名佼佼者,被世人称为“八大雏龙”。这八名皇子分别是:大皇子庆王李琮、二皇子太子李鸿、三皇子忠王李浚、五皇子鄂王李瑶、六皇子荣王李琬、八皇子光王李琚、十六皇子永王李璘、十八皇子寿王李瑁。

    这八名皇子彼此分为三大派系,其一是以太子李鸿为首,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为辅的“东宫派”;其二是以寿王李瑁为核心,庆王李琮和荣王李琬为辅的“宁邸派”(因为李瑁幼时在宁王李宪府邸生活了十多年,故称之为“宁邸派”);其三乃是以忠王李浚为首,永王李璘为辅的“别殿派”(因为忠王李浚出生在长安东宫之别殿,故称其为“别殿派”)。

    东宫派和宁邸派为了争夺太子之位,近几年来在大唐朝廷和后宫杀得是头破血流。东宫派在后宫的支柱是太子李鸿之母“赵丽妃”,宁邸派在后宫的靠山是寿王李瑁之母“武惠妃”。

    而别殿派在东宫派和宁邸派的斗争中保持中立,在三派之间别殿派势力最弱,后宫内只有忠王李浚的母亲“杨贵嫔”才能提供一些微弱的支持。

    武惠妃、赵丽妃和杨贵嫔这三位妃子中,武惠妃最为受宠。武惠妃原名武无载,其父恒安王武攸止,其母郑国夫人杨氏。她是武则天的侄孙女,因父亲早逝,得到武则天庇荫自幼于宫中长大。玄宗李隆基即位后将武无载赐号为惠妃,虽只将她封为妃,但宫中对她的礼节却等同皇后。

    太子李鸿不是武惠妃所生,武惠妃一心想让自己亲生皇子李瑁成为太子。武惠妃和李瑁一方面得到了朝廷中武周遗留势力的支持,另一方面也得到武惠妃母族弘农杨氏的资助,因此宁邸派在朝中的声势与东宫派不相上下。

    赵丽妃出身相当卑微,原本是潞州的倡伎。玄宗李隆基还身为临淄王时,一次偶然的邂逅,遇见了才貌双全、能歌善舞的赵氏,李隆基对其一见钟情相当喜爱,便将赵氏纳为侧室宠极一时。赵氏后来被封为丽妃,生下了玄宗的第二子李鸿。随着武惠妃受到玄宗隆宠,赵丽妃渐渐失宠。而东宫派与宁邸派多次争斗,也都因为赵丽妃的失宠而落于下风。

    杨贵嫔也出身于弘农杨氏,其母与武周女皇“武则天”之母为同族。杨氏为人谦恭,生下忠王李浚后,因为当时的太子妃王氏无子,杨氏于是将李亨交由太子妃抚养。按说从弘农杨氏的立场出发,别殿派应该全力支持宁邸派夺取太子之位。之所以到现在还保持中立,是因为忠王李浚的养母“王皇后”。

    玄宗李隆基废王皇后,将武氏封为惠妃提拔为后宫之主。民间一直传闻,王皇后被废就是武惠妃暗中使手段。忠王李浚虽然不是王皇后亲生,但却是王皇后亲养。王氏将李浚接到自己身边,对他百倍呵护,极为疼爱。所以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别殿派都不会倒向宁邸派。

    东宫派主要力量集中在河北幽州一带,李鸿门下只有一小部分官员任职于中央各个机构,其余大部分官员都是河北道的世家子弟。鄂王李瑶遥领幽州都督、河北节度大使,光王李琚遥领广州都督、五府经略大使,两人都是太子李鸿的左膀右臂。

    宁邸派主要力量集中在关内道,以弘农杨氏为首的关内中小世家官员都集中在宁邸派麾下。由于寿王李瑁年纪尚幼,宁邸派主要依靠庆王李琮和荣王李琬来与世家大族打交道。在武惠妃的干涉下,庆王李琮遥领安西大都护兼安抚河东关内陇右诸藩大使,荣王李琬则实授京兆牧兼遥领陇右节度大使。宁邸派在京都长安拥有极大的影响力,远远超过其余两派。

    别殿派全部力量都集中在军方,忠王李浚领朔方大使、单于大都护,曾率军大破进犯大唐东北边境的奚、契丹等部落的兵马,被玄宗李隆基称之为“皇家小李广”。永王李璘的舅舅是十大节度使之一,剑南节度使郭虚己,炼神还真期的兵家大修士。

    对于缺少军方支持的东宫派和宁邸派来说,别殿派都是必须要争取的盟友。同时,由于缺乏文官势力和世家势力的支撑,别殿派也被认为是最不可能夺取到至尊之位的势力。

    忠王李浚和李阎浮交谈了一会,互相通报了家门。李浚得知了李阎浮就是名满海西的“晨曦剑星”,李阎浮也知道了李浚就是大唐知名的“神箭皇子”。两人都有军旅的经历,初次见面就一见如故。李浚提出要用马车送他回位于兴道坊的家,李阎浮推辞了一会,在李浚的坚持下,也不再客气。

    李阎浮和李浚两人坐在车厢内,李浚的仆人钟叔坐在车厢外挥舞着马鞭,马车缓缓往前行进着。车厢内空间不大也不小,两个人坐是绰绰有余。两张软垫放在车厢内,一张小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壶。李浚给自己和李阎浮倒了两杯茶,然后举起瓷杯说道:“贤弟,为兄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李阎浮举起茶杯,回了一礼后将茶水一饮而尽。忠王李浚放下瓷杯,看着李阎浮,欲言又止。龙鸦夜风站在李阎浮肩上,好奇地看着李浚。

    “三殿下,有何赐教,还请明言。”李阎浮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赐教谈不上,不过却有一事,本王确实是百思不得其解,还请阎浮贤弟一起参详一二。”李浚开口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东宫派和宁邸派,还有自己的别殿派的情况,随后话锋一转继续说,“你说巧也不巧,正好为兄今天前来青龙寺上香,就遇到了刚才那么一幕。这落到有心人口中,难免不会怀疑为兄。要说这来的也太巧了吧?偏偏是为兄出现,才有石弹从那城墙下落下,而砸向的人居然是岐山派当代嫡传。”

    “三殿下的意思是,刚才那事不是意外?”李阎浮故作不解,问。

    “这不是很明显吗,阎浮贤弟就不要故意装傻了。对于贤弟而言,刚才那枚石弹即是一种试探,更是一种警告。”李浚直视着李阎浮,说。

    “那对于三殿下而言呢?”李阎浮反问道。

    “那就要看父皇怎么样想了。实话说,换作是我,也会怀疑。宁邸派在长安拥有莫大的能量,而我们别殿派在军方有不少支持者。在外人眼中,这事要么就是宁邸派所为,要么就是我们别殿派所为。”李浚说着说着越发觉得头疼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案中之案() 
李阎浮和忠王李浚在马车内相对而坐,车厢中点着味道深沉的檀香,缕缕烟气袅袅而生,在李阎浮两人的身旁舞动。

    “从我离开岐山开始,就没有隐藏过踪迹。这一路上有心人要发现我的行踪,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李阎浮想了一会,开口说道,“如果要说是警告的话,我想不通你们几位皇子有什么好警告我的?不管是从岐山派而言,还是从太史局而言,皇位之争我们从不干涉。三殿下,我看是你想多了。皇上自有明断,不必多虑。不过这事确实有点意思,没想到我才进长安城就有人送上这么一个大礼。”

    忠王李浚听到李阎浮的话,也不再多想,抬起头对李阎浮说:“阎浮贤弟说的有道理,父皇那边自有明断,是我杞人忧天了。不过贤弟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高深,这小小一个石弹也想用来警告贤弟,想想也真是好笑。”

    “是好笑,不过我笑的有些人真是胆大包天。明知道我奉岐山派老祖之命前往太史局入役,居然会在天子脚下干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来,这哪是警告我李阎浮,这分明是打太史局的脸,打我家老祖的脸,打皇上的脸。”李阎浮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茶,递给肩上的龙鸦夜风,让它喝。

    “哎,说到这个就气人。我大唐朝廷这些年来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瞻前顾后,生怕引起某些人的反弹。即便就是这样,各种状况依旧层出不穷。我们倒是顾虑重重的,可人家根本就无所顾忌。远的不说,就说说太史局秋官正被害一案。”李浚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停了下来,看着李阎浮不好意思的继续说,“抱歉,贤弟。为兄不是故意提起这事的,哎,云景兄可惜了。”

    李阎浮摆摆手,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要说这些大唐皇子,还真是没有一个简单货色。这些年在海西闯荡,形形色色的人李阎浮都见过。老奸巨猾的贵族伯爵,沉浮极深的封疆大吏,两面三刀的税务官员,看似平凡的白奕密探;栽在他手上的人也有不少,但比起这些龙子龙孙来还是差了许多。

    这些皇室子弟年纪轻轻就深谙厚黑之道,就连这看似豪爽,一副军人做派的忠王李浚也不能幸免。刚才他们简简单单几句话,蕴含了大量的信息。李浚一方面通过交谈向他示好,另一方面又试图将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传递给李阎浮。

    简单的说,李浚是想告诉李阎浮,刚才延兴门边发生的一切,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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