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在想很正经的事。”
“啧啧，你刚才那么热切的眼神活像要把外面的记者都剥一层皮，正经？真没看出来。”
“胡说。”霍冬揉揉眼睛，“哪里热切了？”
“嘁，说说，刚才在想什么？”
“想弄个相机玩玩。”
“嗯？你没带相机来？没事，可乐他们好几个人都带了，借他们的就是了。”武松根本没反应过来霍冬这话的意思，还以为她是想用相机留下她在这里生活工作的纪念。
“谁说那个了，我是说他们。”霍冬抬起下巴，指向门口。
武松望向门口，找到人群中某人身影紧紧的盯着，翘起一边嘴角，“悠着点，悠着点，钱没有长脚，咱们慢慢赚。”
“你的眼神也好奇怪，看中哪个了？”这话好熟悉。
武松慢慢抬起手臂，屈起两指，威胁的瞄着霍冬，“是不是还想再吃一个？”
“这么多客人和记者在，你不要乱来啊。”霍冬边说边躲。
“那么多废话，去，把外面的花盆整理一下，叶子都快被那些人给蹭光了。”
“原来是想说悄悄话，早说嘛。”霍冬笑嘻嘻的又噎武松一句，脚底抹油溜出吧台去外面整理花盆。
刚才第五名那短暂的露面让诸位记者对他的相貌都有了一个深刻的印象，现在霍冬又跑了出去，于是他们的反应与那两位副厂长一样，自动认定她和那位店长都是第五名的心腹亲信。
霍冬看出记者们的蠢蠢欲动，所以在门口就先向他们一鞠躬，请他们不要围观她，她只是一个低微的女仆，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只有藏在人群中的艾默忍俊不禁，装喉咙痒咳了几嗓子。
唬住了记者，霍冬手脚麻利的把窗台上的花盆放下去拿上来，搬两盆进去，再搬两盆出来，末了还很诚恳的提醒记者们，不要再压在花花草草上了，从开店养到现在，有感情了。
艾默看到霍冬在搬花盆知道这是给他的暗示，于是不动声色的从记者队伍中悄悄撤出，但又不立刻消失，而是在街边的流动食摊上买了一杯凉茶喝，这么大热的天，这个流动食摊今天从这些记者手上赚了不少钱，所以也没人注意艾默的行为有什么反常，更没有人注意到他喝了茶后没再回来。
艾默走小巷子来到茶馆后门，武松先一步在那里等他，手上还端着一盒特意送他的新口味的点心，而前面收银的工作自然暂时交给了霍冬。
“辛苦辛苦，今天这么热，你们还在外面站了一天，来来，吃点东西。”
艾默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吃，，刚才喝的水并不足以补充他这一下午所消耗的能量。
“你老板真有意思，第一次看到还有这样的商人，居然躲着我们记者走，守了他几天，一句话都没采访到。”
“呵呵，个人有个人的习惯，我们老板不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你们就别再围着他转了，他不会接受采访的，有什么好消息，我们私下给你，也省得你这么辛苦。”
“那好啊，我现在采访你，你多少透露一点，主编下的命令，要我拿出一篇像样的稿子，我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写。”艾默收好点心盒，随手放在后门窗台上，就准备掏纸笔。
“你想问什么？招聘？这从头到尾不都在你们的监督下进行的吗？这个话题已经没什么素材可以告诉你的了。”
“好吧好吧，我不问招聘的事，我问别的。”
“好吧，你问，只要我能回答的。”
“其实我一直想问的是第五先生前几天发表的那个声明，是他的真实意思吗？”
“当然，是的，当然是，半年的营业额，他已经准备好了支票，就看那些大人们要怎么收下它了。”
“现在还没有人通知他吗？”
“还没有，可能那些大人们还在考虑，这几天不是有越来越的商人都在响应号召愿意捐款吗？我们想大人们可能是要考虑一下怎么接受捐款的程序吧，你也知道，这种钱不好处理，必须得公开收取，绝对不能私下收受，否则要是被对手发现告贪污的话，就算只是一场虚惊，对他们的声誉也有很大影响，那就不好了。”
“嗯嗯，我能再问一下，你们的工厂准备得怎么样了吗？”艾默一边快速的做着记录一边问。
“我们找了几家工厂，现在在做最后评估，几天内应该会挑中一家。啊，对了，忘了告诉你，昨天我们的专利申请下来了，你说对了，三个礼拜专利通过，这个赌你赢了，不过答应要送你的笔得等我们的工厂开工后生产出来成品才行。”
“噢，专利通过了？太好了，恭喜。说实话，我一点也不着急，就算现在给我一支我也不能拿出来用，还不如等到那个时候跟大家一起。”
“哈哈，好，到时候我一定挑支好的。会很快的，等工厂定下来，谈妥原料商，去市政厅办理手续，培训工人，调试机器，开工生产，一切顺利的话，大概两个月后就能上市了。”
“两个月能上市？确定吗？”艾默飞快的在便笺本上记下这个消息。
“就目前的进度来说应该是这样，除非中间发生什么意外干扰了我们的进度。”
“比如说？”
“比如说，和原料商的谈判失利、手续办理时间太长、工人太笨教不会、机器发生不明故障、产品质量不好等等等等，各个环节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每发生一个意外就都有可能影响我们的进度和计划。”
“嗯嗯嗯，那么在经营方面有什么计划吗？”
“有啊，不过现在还没定型，还不能说。”
“说点能说的吧，比如说，呃，会另外开店吗？”
“这个是当然的啊，茶馆是茶馆，我们有在关注店铺的讯息，如果你有什么好消息的话也可以告诉我，这一个月我还会在这里做事。”
“啊，对了，这里要招聘新店长，你们放心让个陌生人来管理这间茶馆？”
“我们连三个厂长都是招聘来的，茶馆而已，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家乡有句老话，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话说的好，等一下，我记一下。”
“这话你都要记？你难道还要把它给写报纸上？那不是一看就知道我们给你做了特别访问？不行不行，别写别写，点心拿着别忘了，我先进去了，下次再聊。”武松把窗台上的那半盒点心塞进艾默怀里。
“拜托，不要这么小气，我还没问完呢，再多聊会儿吧。”
“亲爱的艾默，你知道的，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小姑娘一个人忙不过来，等新店长能接手了我就有时间和你天天见面，甚至一起吃晚饭，到时候你可别嫌烦。”
“噢，好吧，今天只能到此为止，等你有空一起吃饭，我还要给你介绍朋友认识呢。”
“是的，我都记得，我先进去了，你也回去写稿吧，刚才跟你说的都够你写两篇稿子了，下次见。”
“好吧，下次见。”
第27章 交通大臣终于给回信了
武松回到前面时，霍冬正在算账，她叫了一个服务生来接替她的工作，给客人泡茶拿点心以及招呼特意来买外卖点心的客人，来喝茶的客人们由另两位服务生服务，忙得他们脚不沾地，在吧台和桌位间来来往往，端茶递水送点心和账单，账单不停的送到她手上，她用笔和心算来解决账单，这影响了她的速度，幸好客人们不计较。
听到武松问她情况怎么样时，霍冬大松口气，把手上没算完的账单往武松手上一塞，说句“交给你了”就去后厨洗手，她宁可做体力活也不做这脑力活，哪怕账单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两位数加法。
外面的记者在天黑前就全部走光，打烊后大家照平常一样做完收店的工作，武松还为明天的店长招聘做了点准备。
两人回到家，把照相机的事与大家讨论，众人笑疼肚子，遥控板列清单细数一个相机有多少个配件。
“看来一个赛璐珞生产车间不够，我需要更多的这东西来生产胶片。”高分子边笑边抹眼泪，他笑得太厉害了。
“那么我们只能挑那个面积最大的工厂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第五名很为难似的两手一摊，眼睛里满是笑意。
三个待定工厂，就这么确定了他们要租赁的那个。
次日早上，早报头版登出了艾默的署名文章，昨天武松跟他讲的有关于公开接受捐赠的事被他写在了报纸上。他没有出卖武松，只是以一个时政新闻记者的视角来评论这件事，认为现在已经有不少商人愿意捐赠的情况下，政府最好是能公开接受捐赠以示公正，并且公众也能监督到这笔钱是否切实的用在了工程上。
第五名看过报纸后一笑置之。
上午八点，霍冬和武松赶到茶馆准备新一轮的招聘，昨天新聘的三位厂长也准时出现，今天要为工厂招聘生产主管、会计、秘书等中层干部，同时还要招聘店长，幸好二楼有足够的房间，两场招聘可以同时进行而互不妨碍。
霍冬完全充当招聘现场组织者，把二楼厅堂所有的桌椅全部靠墙摆，应聘者分做两堆，应聘店长的靠一边，应聘工厂职务的靠一边，中间留出过道，泾渭分明。
店长地面试工作进行得很快。武松地问题刁钻古怪又专业。涵盖很多专业知识。他参考了他所知道地太阳系地高档场所地店长素质条件。结果就是他地问题把他地面试者问得个个脸上冒汗。而武松则根据他们地表现来打分。下午会公布进入最后复试地名单。
另一个房间。三位厂长地工作就要忙碌得多。因为面试者人数比武松那边更多。每个人地面试时间有长有短。一个上午根本不够全部人面试完。必须得延续到下午。好在面试者都会在营业前就集中在楼上。只有面试完了才会下去。对下午地正常营业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外面依然有记者围观。他们想知道这三位新上任地厂长能否完成这项重要地招聘工作。尽管他们当中有人猜到今天可能同样不会有收获。可还是那么执着地等在那里。希望能逮到一个机会。而这些人当中。艾默没有出现。今天早上地那篇文章让他短时间内不必再受主编催稿魔音地荼毒。可以休养生息。
傍晚天快黑时。工厂职务地面试才告结束。三位厂长面带倦容地下楼来休息。吃了点茶点后三人分手。明天见。
晚上回家收到消息。第五名白天与工厂主签订了工厂租赁合同。并且已经提交了开厂所需地材料。新厂取名叫第五钢笔厂。直接以他地姓来命名。直白又简单。
第五名不理会手下们听到这个厂名时个个一副好似牙痛地表情。让武松和霍冬隔日带话给唐僧。不论招聘工作本周内能否结束。下周一开始。他都要去与原料商见面。并且还要去找加工厂订购一批机器。这些都要由唐僧亲自去谈。霍冬作为厂长秘书下周一正式就职。副厂长在完成所有招聘后负责整理工厂和培训工人。
翌日上午，三位厂长几乎是约好的在一分钟内前后脚的走进店里，武松故意叫住唐僧，把第五名的话转告给他，同时也是说给另两位副厂长听。
那两位看看站在武松身边的霍冬，了解般的点头表示会遵照第五名的命令。就说嘛，老板怎么可能把一个工厂完全放心的交给外人来管理，看吧，还是要安排亲信跟随。
武松和唐僧察言观色，就知道他们想歪了，那正好，误会就误会吧，他们还省了力气解释那么多。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厂长们上楼准备，武松站在店堂中间，霍冬站在门口迎接面试者，将应聘店长、会计和出纳的面试者留在楼下，其他人引到楼上，给他们排好编号等待最后的考试。
八点正，她回到楼下将大门从里面锁上，如果有人迟到，这门也不会再打开，不值得为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浪费时间。
武松在下面把准备好的考题发给面试者，这最后的考试就是考他们的会计和财务知识，得分最高者就能得到工作，霍冬则再次回到楼上做一个称职的厂长秘书应该做的事。
下午面试结果公布，同时公布的还有接下来的面试安排和工厂地址，守候多时的记者终于得到了料，赶紧抄下来回去写文章。
新店长莱格&；#8226；勒斯也在武松的带领下与唐僧他们见面，瘦瘦高高皮肤苍白的年轻人，不说话时习惯性的会紧抿着嘴巴，说话时也没有夸张的面部表情，就连微笑都毫不起眼，感觉上沉默寡言又拘谨，唐僧当时就开玩笑说这人的整体气质很有点贵族派头。
勒斯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在听到唐僧的玩笑话时变得更加没有血色，“我怎么会有贵族派头呢，我只是一个需要一个份工作养活自己的普通人而已。”
“噢，好了好了，别紧张，孩子，只是个玩笑，而且你这样也很好，很符合茶馆的风格，我们需要一个你这样的店长，是吧，武松先生？”唐僧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一棍子支到武松那去。
“是的，你的综合素质非常好，我很庆幸你能最后胜出。”武松很有默契的立刻救场，再让唐僧说下去难免露馅。
“谢谢。”
“今天难得早的结束工作，我想坐下来喝杯茶，你们呢？不如一起吧？我还没用过这里的特色茶具呢，而且也想好好看看那些鼻烟壶，我觉得很精致。”唐僧盛情邀请。
“是啊，现在时间还早，正好有空位就歇会儿吧，员工福利哦。”武松笑眯眯的望着四人，霍冬已经转身从茶柜里拿茶具开始泡茶。
二位副厂长一点都不客气，新店长也从善如流，四人围坐一桌喝茶聊天欣赏茶具鼻烟壶也谈论下一步的工作，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各自分手。
武松和霍冬打烊回家，第五名告诉霍冬因为有了新店长的缘故，她明天不用再去看店，而是放假休息，直到下周一跟唐僧工作，同时他们三位厂长和霍冬的名片已经在制作中，大概下周就能拿到。
从来到这个星球这个国家起直到这一刻，这还是霍冬得到的第一个正式假期，尤其是开店以来她没休息过一天，每天都忙忙碌碌，这突然有了几天假期，让她高兴得连蹦带跳，直嚷明天要睡懒觉。
只是已经养成的生物钟不是那么容易说变就变的，霍冬依然在平时起床的那个时间准时睁开眼睛，然后就在床上打滚，翻来翻去的想再睡个回笼觉，未果，最终还是起床。
上午大家都在家里整理自己的内务，天太热，谁都不愿去外面晒太阳，都缩在有空调的凉爽屋子里，轮值门房芥末却得要坚守岗位，即使热得想扒皮也得老实呆着。
将近中午时，邮递员送来一封信，芥末收下一看，是印有交通部字样的公文信封，立马冲进屋里，把信交给第五名。
第五名和遥控板、武松他们几人在客厅一边喝啤酒一边吃卤味，CD机里播放着太阳系现在最热门的流行音乐碟，芥末进来时他嘴里正叼着一根烤鹅翅。
放下鹅翅，用毛巾随便擦擦手，撕开信封，里面是张邀请函，一目十行扫描完后把信往茶几上一扔，抓起啃了一半的鹅翅咬在嘴里就往楼上走，还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那张写好的支票我放哪了？”
遥控板用小手指头把邀请函拨到自己面前，武松也凑头过去看，两人一起笑出声来，“媒体的力量果然强大。”
邀请函上的内容正是邀请第五名周五上午十点去上议院参加捐赠会，同时还有一页附注：由于届时会有众多报社记者到场，如果不愿接受访问的话需要提前知会。
“有采访，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