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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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1902-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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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发财的机会,张肃自然是不愿意落空。他既然知道了刘继业不好蒙,此刻也只能堆出一副笑脸,搓手道:“啊呀,瞧我这眼神!这珠子、这怀表得重新看看!刘先生您先坐下,容我再看、再看啊!”

    “好好瞅瞅,可别再出错了……不然奉天那几家铺子还等着要货呢。”刘继业重新坐回位置,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肃。

    “那是那是!”张肃不敢再起别意,吩咐店内下人找来两个老师傅,一件一件的估算着价值。

    一麻袋里起码有百十来件物件,每一件张肃都要仔细估算,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了。

    其实刘继业哪里去过什么奉天的当铺,他只是在奉天时刻意记住了几家大当铺的名号,又故意将他与胡子闲聊时得知价值的物件放在了麻袋的最上方。装作随意拿出来、报出他所知道的价值以及当铺的名字,就忽悠的张肃当真以为他是什么行家。

    每当张肃报出一个物品的价格,刘继业总会挑几个出来就价格争执一番。或者能多争到几两银子、但更多时候最后还是维持原价不变。

    一个中午就这么过去了。

    经过一阵眼花缭乱的算盘撞击,张肃这才擦了擦头上的细汗,正色道:“好了,就这么一袋‘山货’,我们文昌行总共付您八万六千五百十六两库平银,其中五万四千二百两是山西日升昌票子、三万一千八百两是大德通票子,剩下的五百十六两则包几个碎银子给您带走,您看中不中?”

    “成交。”

    大事定下来,在场的几人都面露喜色。张肃拿来票子和细碎银两,刘继业数过之后揣入大衣内侧口袋中,这才点了点头。

    “麻烦张掌柜的了。”

    “哪里哪里、以后还请刘先生多多光顾本行啊!”

    两人说着客套话,刘继业推辞掉了对方的挽留,步出门外接过门口下人递过来的马匹绳索,翻身上马后向送出门外的张肃抱拳告别:“多谢张掌柜了,咱们后会有期。”

    “刘先生慢走!”

    离开了文昌行,刘继业此刻身上揣着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面值五十万日元的日本军用手票、八万多中国晋商票号出具的银票、以及从雷利那里分到的四万金卢布卢布等财产。总资产在五十多万两左右。除此之外,还有一笔为数不少的财富藏在新民屯北边的山林中,不过为了避开张作霖,这些暂时还不能动。

    刘继业知道张作霖一定已经从报纸中得知自己存活并参与抓捕库洛帕特金的事实,只是一来不清楚自己的目的为何、二来自己远离他的势力范围让他难以下手去调查。

    虽然躲避张作霖的原因是因为不希望他知道自己获得了巨额财产,免得对方心生邪念来********,不过现在嘛,哪怕他真的知道了真相,不甘心自己带走数十万两银子,也已经无可奈何了。

    身处日本人控制的旅顺,足以让满洲最大的胡子头子望城兴叹。

    所以有些时候人多、枪多并非万能的。

    不知不觉中刘继业已来到了旅顺港口。已被修复的码头密布着各式船只;有军舰、有炮艇、也有数目巨大的民用船只。

    刘继业跳下马背,将装着身家的蒙皮木制旅行箱从另一匹马上除下。

    他略带不舍的拍了拍伴随他数个月的马匹,抚顺它的毛发。完了他将两匹马身上的马具一一卸下,在行人瞩目的眼光下头也不回地朝写着‘售票处’字眼的小亭大步走去。

    满洲的事情已告一段落,是时候回日本了。

第94章 朴茨茅斯合约() 
第九十四章朴茨茅斯合约

    满洲战场上尘埃渐定,战争结束已成定局;但是如何结束它却已不再是军人的责任了。

    就在刘继业踏上返回日本的轮船的同时,日俄代表也在七月四日左右抵达了距离满洲万里之外的美国,缅因州,朴茨茅斯海军基地。

    1905年五月底日俄两方同意接受美国总统罗斯福调停,双方在同意满洲停火协议后分别来到美国东海岸的一座小港口、朴茨茅斯。最先抵达的是日本代表团,于七月初抵达纽约。在与日本驻美大使短暂会晤后,没过多久俄国代表团也抵达纽约。双方颇为冷淡的打了招呼,便各自乘坐不同的小艇从纽约港出发来到一艘美国海军军舰上,在上面与美国总统罗斯福见面。

    第二天七月五日日俄代表团来到朴茨茅斯,由朴茨茅斯军港指挥官,美军海军中将威廉‘w‘米特负责接待。他带领代表团参观了由国民警卫队举行的阅兵式,并在此后安排日俄两方下榻不同的酒店。

    日俄双方的第一场会议从七月十日开始。

    会议一开始并不顺利,日俄两方频频争吵,与会的美国外交官只能头大地试图让双方镇定。

    俄国全权代表,俄国首相谢尔盖?维特伯爵一开始从国内得到的指示是绝不割地、绝不赔款。沙皇尼古拉二世甚至公开宣布,如果日本非要求割地,则俄国宁愿再来干一架!

    而日本全权代表,外务大臣小村寿太郎却得到国内训令务必争取到最好的和议结果;日本希望得到与北海道隔海相望的萨哈林岛、以及能够填补国内因为战争、以及横滨港被摧毁而带来的财政巨额赤字的赔款。

    一方坚决要对方割让萨哈林、提供巨额赔款,另一方却坚决不同意赔款和割地只同意将南满利益转让。面对如此相左的要求,谈判在一开始就陷入僵局自然不足为怪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双方就战后割地、赔款问题不断发生争执、吵骂。

    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也从一开始势不两立、一见面就要谈崩的情况慢慢发展成可以坐下来安静地听对方陈述观点了。

    情况的改变自然不是因为俄国人或者日本人忽然变得友善、大方起来,而是由于两国局势的不断变化,迫使它们各自调整外交政策和谈判底线。

    首先是日本。虽然全世界都肯定日本在陆地和海洋上都占据了绝对优势,但是俄国却看清了这背后中,日本国力的穷境。由于二十世纪初的世界媒体管制颇为宽松,以至于大量在各国看来属于机密的消息很容易透露出去;比如奉天会战时在俄军观战的法国记者就不停地将俄军战况和部署用电报发回法国报社,致使日军能够从法国的报纸上了解俄军布局,因此占据优势。

    同样的,在停火后俄国的有识之士通过报纸也很快就大致估算出日本还剩下多少财力。

    很少,甚至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虽然俄国陆地上是败了,也面临国内的起义,但是他的家底毕竟丰厚许多。相反胜利的日本,却由于惨胜使得国家面临破产……本来日本人要是咬咬牙,还能再挤出一点钱来的。可是横滨港被马卡诺夫的舰队摧毁后,日本的金融产业几乎崩溃,再加上数万流离失所的难民,以及一片废墟,再也没有经济实力打下去了。

    看清了日本表面胜利背后的衰弱,俄国才因此下定决心为自己谋求损失最少的和谈结果。

    日本方面,则由于胜利而有些飘飘然,对俄国人的固执有所低估;甲午战争的经验让日本上下深信只要在战场上获胜,就能得到大量的赔款和割地,而这也是日本政府一直以来不断灌输群众的观点,以期望其能够更加支持战争。

    然而日本所没有料到的是他的对手并不是腐朽的清廷。俄国虽然相对西方更落后一些,却也足够聪明知道日本的虚张声势,并不为日本全权代表小村寿太郎的威胁所动。

    如此结果出乎日本预料,在国内上层造成了巨大的争论。

    代表了日本陆军的山县有朋坚决反对签署任何不包含赔款、割地的条约,而伊藤博文等文官系和海军则以日本事实上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国力为理由,认为当前终止战争才是关键。

    确实,无论日本再怎么不甘,但是绞尽脑汁才积累起来的一点点薄弱的国力已经被战争挥霍一空了。军队的军饷、装备、粮食、弹药源源不断地送上满洲战场,同时大量的物资也被用于横滨的善后,而与之相反的则是日本的外汇储备和黄金源源不断流出日本。按照伊藤博文的估算,战争再持续一个月,日本财政将开始无法偿还巨额国债的利息,日本国家将破产。

    残酷的现实很快使日本政府中的鹰派落入下风,而此时美国政府隐约表达出希望日本能够撤回赔款要求,却让情况雪上加霜。

    日俄战争期间美国和英国是日本的金主,通过贷款和购买国债为日方提供了关键的财力。此时的日本是需要仰仗美国的。

    因此美国的表态、财政上的困境、以及俄国的死硬最终使小村寿太郎无奈放弃赔款一项。

    如此一来,朴茨茅斯的和谈才总算步入正轨。

    接下来日俄争执的焦点便成了割地;日本希望获得整个萨哈林岛,而俄国则仅仅愿意交出其在中国满洲的利益、并且承认日本在朝鲜的绝对控制。

    就此又辩论了一个月时间,直到罗斯福私下说服俄国做出让步。

    在罗斯福的提议下,再加上俄国由于国内革命原因也不愿意再无谓地打下去,最终同意割让萨哈林(即库页岛)南部。而面对距离当初底线相差甚远的最终谈判结果,日本也只能选择咬牙接受。

    1905年九月八日,日俄双方在朴茨茅斯签署谁都不满意的休战议定书,终止了进行了一年七个月的日俄战争。

    议定书大纲为正文十五条,附约二条,主要内容是:

    俄国承认日本对朝鲜“政治军事经济上均享有卓绝的利益,如指导、保护、监理”的权利。凡是日本认为必要的措置,俄国“不得阻碍干涉”。

    “俄国政府以中国政府之允”,将俄国从中国攫取的旅大租借地及其附属的一切权益均转让给日本。

    俄国政府将从长春至旅顺段的中东铁路支线及其所属的一切权利、财产,包括煤矿,均移让给日本。

    日、俄两国可在各自霸占的铁路沿线驻军。

    俄国宣布取消在东北的一切有违美国所提出的机会均等主义的权益。

    俄国将北纬五十度以南的库页岛及其附近一切岛屿并该处一切公共营造物及财产之主权,永远让与日本。

    日本的最终获胜,不管背后有多么的艰苦和侥幸,都让世界为之震动!

    自从工业化开始,近代还没有一个非白人国家能在正面战场、在国与国的对战中战胜西方国家。日本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获胜的消息震惊了全世界,西方人开始真正将日本视作一个现代国家、喧嚷一时的白人至上的种族主义也因此受到打击。

    津轻海战日本全歼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的壮举让世界海军都佩服起他们的日本同行,而日本的盟友英国海军部更是宣称津轻海战是自1805年特拉法尔加海战中英国海军英雄尼尔逊击败法西联合舰队以来,世界上最伟大的海战,凑巧的是两者正好间隔二百年。作为结果,英国海军部将保存下来的一小撮尼尔逊的头发赠送给了日本海军。

    除此之外,英国也开始参考津轻海战得出的经验,放弃多口径火炮的战列舰转而倾向更多大口径主炮,开始向划时代的无畏级战列舰前进。

    日本的胜利为其获得了极高的国际声望,而战败者的俄国的威信却遭到极大损害。

    战争前俄国通过拿破仑战争和克里米亚战争建立起的世界陆军强国的形象轰然倒塌。西方报纸嘲笑着俄军在满洲劣质表现,各国参谋部开始轻视俄国,尤其是德国。这一现象结合俄国战略目标重新转向欧洲后,将会造成更多的火花,和未来尤为严重的后果。

    对于同在亚洲的邻国中国而言,日本的胜利更为直观、影响了更为巨大!

    深受洋人欺辱的中国无法相信同为黄种人的日本居然能战胜俄国!中国各报章纷纷称颂日本战争俄国乃开黄种人战胜白种人先例、学习日本的口号在全国响起。日本留学生则更是为之欢庆,将日人的胜利视为中国的胜利。自1901年推行新政逐渐进入在这一主旋律之下,也有其他观点认为‘日胜何喜、俄败何欣?’

    由于朴茨茅斯和约要求俄国转让其在中国的权益,因此日本接下来即将派遣代表前来中国就此事商谈……

第95章 神田会友() 
第九十五章神田会友

    自七月四日从旅顺出发,航行了三天时间的轮船缓缓驶进日本横滨港。过程中风平浪静,偶有颠簸也无关紧要,因晕船而上吐下泻的人少了不少。此刻随着汽笛的轰鸣声,大量的船员乘客都跑到船头瞭望,乘客主要以战争时因各种原因前往满洲的日本平民为主。

    穿着中尉军服的刘继业并未如绝大多数旅客那样跑到船头瞭望,而是一个人独自呆在自己的船舱中,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左轮手枪。

    这把金属杀人武器,已经夺走了数人的性命。

    刘继业知道在满洲的几个月时间里面对丛林法则盛行的地方,自己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已发生极大的改变。

    从表面看,自己变得更为杀伐果断、更为冷酷无情、更为思虑深远,战场上的经验也多出来许多。但是从内在看,自己的本质似乎也经受了战争、屠杀、灭绝人性般的考验。虽然即将抵达日本,刘继业已经努力告诉自己重新融入姑且算是和平的环境,但是无可置疑的是战争的烙印依然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心中。

    好的、坏的都会对他的性格,他的未来造成影响。

    这就是代价吧。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一阵夹杂着欢呼的汽笛声,刘继业知道船只已经靠岸,不久就可以下船了。

    他停止了思考,从床上跳起,将舱内桌上的一堆黄铜子弹放入怀中,打开左轮手枪确认里面塞满了子弹后才将它插入大衣内侧的口袋中。这种随时随地携带武器的习惯自从在满洲养成后,已经成为无法割舍的习惯了。

    这个,也是战争的后果之一吧。

    稍微整理了一番衣物,刘继业便拿着行李箱离开了船舱。

    自从三个月前横滨被马卡诺夫所率领的俄国舰队摧毁后,日本政府花费了大力来进行修整。虽然港口后的商业区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大量的平民流离失所,不少商行、资本家血本无归,但是作为日本最重要的港口,横滨港口本身还是被日本政府抢时间地修理好了。

    不过这么些时间来,原本满目疮痍的横滨已经被一片一片的工地所取代。

    从轮船望去,横滨码头已经面目全非,原本不少小洋楼还能看到爆炸遗留的痕迹、不少工人正在粉刷着墙面。码头原本一座显著的钟楼已经消失,想必是被俄军炮火所摧毁。更远处,市区偶尔还能看到残压断壁,但更多的还是一座座工地;有些是在维护损坏的建筑、有些则是在搭建新的建筑。

    不过一种凄凉感是怎么也抹去不掉;尤其是市区内那些尚未来得及清理的、被大火焚烧后的废墟,从轮船看着,焦黑的一团团零散分处横滨四周,中间还有一些无家可归的贫民在中走动。

    这也是日本人为自己的野心所付出的代价之一吧。

    随着战事的结束,大批被派上满洲大地的日本人;军人、民工、记者等等陆续乘船返回日本,因此横滨港内已停泊了不少船只。而港口上更是人潮涌动,下船的人与前来迎接的人挤在一起,在新建的简陋水泥港口上互相推挤,场面颇为混乱。

    仗着人高马大,刘继业硬是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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