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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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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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鞭子兵消耗他们的体力,然后再用弓箭手将他们一举射杀。
  果然狠毒!
  那边厢,梁逍却笑了,朗声对元王道:“殿下如此小人之举,当真不怕天下嗤笑?!”
  “若能将天下三大国的玉玺都收归囊中,本王何惧天下?!”元王狂笑,把手一挥,狠声道:“放箭!”
  顿时,如倾盆大雨一般的利箭,再一次铺天盖地地朝他们袭来。
  正在此时,众人却惊讶地看见梁逍飞速从地上抽起一个被他击杀的鞭子兵手中的鞭子,弃剑取鞭,却顿时如虎添翼。
  只见他轻转手腕,那霍霍生风的鞭子就如同是天生为他而造的一样,打在四周时,几乎能打出火花来。
  这鞭子不但甩开利箭,还将还跃跃欲试要进攻的鞭子兵也狠狠甩开。
  那穿着黑衣的身影,披了一身雪白月色,凛然无惧地跳跃,旋转,回身,那飒飒英姿居然让人看得回不了神。
  见他竟然只是刚才看过了招式,居然一下子就学会了,鞭子兵不由得顿时目瞪口呆。不少人在还没回神之间,便已经被他用鞭子卷住身,狠力一拉,竟将肠子都拉得破膛而出,鲜血满地。
  这一招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真看得天狼军心中颤栗。
  惊才绝艳首推乾嘉,果然名至实归。
  梁逍迅速抽起另外几个鞭子兵手中的鞭子,扔了两条过去,喊道:“明烨,永昌,接着!”
  听到他的喊声,楚瑜和莫然顿时会意,脚尖点地,不再与鞭子兵缠斗,凌空便朝梁逍扔过去的两条鞭子飞去。
  二人手中各持一鞭,化鞭为剑,招式突变狠戾。
  几乎是同一时间跃上半空,只见三道鞭子如三条灵蛇,灵敏曲折,吐着信子,视一切如无物,所到之处,便席卷了一空。
  余下的鞭子军见大势已去,顿时军心溃散,哪里还有半点恋战?!于是,只能边战边退。
  这样的局面,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所谓强大的鞭子兵,早已毫无胜算。
  小麟等人见了,手上更是狠绝。手起刀落处,鞭子兵竟全然无法抵抗。
  一时间,只见谷中横尸遍地,那本来如毒蛇一般的鞭子扔了一地。
  连破两阵之后,天狼军见他们竟第三次迅速找到办法解围,连天狼国中最富盛名的战将元王亲自训练的鞭子军都无法奈何他们。这实在让再一次深受打击。
  所谓一溃千里,便是从军心溃散开始的。
  一眨眼间,梁逍居然找到了最佳的破阵法子,还将自己苦苦训练多年的鞭子军一举击溃。
  元王狠狠咬牙,双手攥得死紧,瞪着梁逍的双眼通红得遍布血丝、可是,他的心里实在后悔: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先下手为强,一举灭杀了他们。
  长鞭在手,梁逍一卷便是一束利箭。他颀长挺拔的身影在渐渐云开月明的夜色中,竟仿佛是天神一般,看得让所有人心里颤动。
  只见他忽然一个回身,一鞭挥向地面散落的若干鞭子。那鞭像长了眼似的,卷起那些鞭子便朝谷中众人送去。
  其他人顿时会意。
  只见小麟一个跃身,便一把拉住那些鞭子的尾部。舒臂一扔,便只见各人伸手将来到面前的鞭子握住。
  霎时间,半空中便又再多了几道身影,与三人并肩作战。
  元王气极,朝天狼军怒吼道:“给我射!射死一个,赏金万两!”
  重奖之下,那箭雨又再密集起来,谷中简直成了个箭垛。
  莫然一鞭过去,狠狠印在一个正对着他的天狼军的印堂上。那只骨节修长的手狠力一拉,那天狼军便随着往回抽的鞭,无力地坠到悬崖下。
  空位尚未有人补上,莫然便已经运起轻功飞到那人本来的位置上。
  后头的天狼军忽然看见一个清隽秀逸的男子就这样拿着鞭子站在面前,虽不太识得他具体身份,可刚才前面那人的死状却是他看见的。蓦地一惊,顿时连弓箭都落了地。
  莫然轻轻一笑,一道银光闪过,便只见那人咽喉处只余一道深红细痕。
  左右的人惊恐地看着战友就这样软软倒下,可后头那几个,居然也被这剑气击中,竟如此一致地都往后倒去。
  定睛看去,除了前头一人是咽喉处有细痕外,其余各人竟都是头顶上方被击碎而死的。
  再次举剑。又是一道银光闪过。又是几人倒地。
  梁逍在远处见了,不由得朗声笑道:“永昌帝的剑法果然又进益了!”说着,他一鞭子甩向旁边天狼军。被那鞭子的凌厉气势所迫,天狼军不由得一片乱。
  梁逍大笑着跃上天狼军据守的地方,扬声说:“元王好客,竟使尽绝招来款待。只可惜,如今朕要走了。若是殿下不舍,不如跟朕回国作客去!”说着,他一鞭子就朝元王招呼而来。
  元王见了他的身手,哪里敢怠慢?!忙从侍卫手上取来金刀,高举着便迎向梁逍的鞭子。
  梁逍挑眉,却不动声色,只是将鞭子轻轻一甩,鞭子便如灵蛇一般缠住了元王的双手。
  元王大惊,忙用力往回拉,希望把梁逍的鞭子拉脱手。
  只是,他刚一用力,却只感到那鞭子越缠越紧,竟像长在他的身体里一样,丝毫挣脱不开。
  元王有些惊了,他素闻梁逍在登基前只是一个*不羁的纨绔王爷。因此在他做出部署的时候,也并没有把梁逍的身手看重多少。虽然天下传得沸沸扬扬,可是一个常年不事生产的人,即便会武功,又能比得上自己这个常年习武的吗?
  可是,自己一手发展的鞭子军,竟是毁在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手里。
  如今,他倒后悔没有在袖中藏一把短匕。若有,便能趁机将鞭子砍断。
  梁逍微微一笑,对元王说:“殿下。天狼与俞国素来相安无事。朕只希望殿下能以天下苍生福祉为念,及时回头,莫要因为一己私欲牺牲百姓的安乐啊!”
  元王见他一开口便是劝自己收兵,心里不由得怀疑梁逍是否因为看到无法在武力上胜过自己,所以才用了这一招缓兵之计。
  看着那双晶光闪亮的墨眸,自以为有了底气的元王狂傲笑道:“怎么?如今乾嘉帝竟求起本王来了?”
  梁逍见他丝毫看不出自己对他的忠告,双手蓦地拉紧鞭子,鞭子一下子勒紧了许多,让元王直吸冷气。“
  “朕言尽于此。若殿下不听劝告,有如此刀!”说着,他猛地一拉鞭子,元王臂上吃痛,虎口一麻,一对灿灿金刀便向下跌去。
  梁逍邪魅笑着,脚尖一勾,金刀被他踢起。两道金光划过,不少天狼军见金刀直朝自己飞来,都吓得丢弃弓箭,抱头鼠窜。
  那金刀便如之前那些天狼军一般,带了两道漂亮的金色弧线,朝悬崖*下去。
  连刀都被梁逍踢走了,元王脸上一片死灰,可是,他却始终没有说话。
  此时,其余各人早都像他与莫然那样,跃上山头,开始与天狼军面对面肉搏。
  天狼军士气更加低落。虽然他们的人数是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于对方,可是,他们如今却只能用泛着死灰般神色的目光,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敌人摧枯拉朽般地,将他们的战线拉开一个大大的口子。
  而随着他们的节节进攻,那口子越拉越大,天狼军的心也越来越冷。
  苏清雨看着谷中的人都跃上了山头,心知梁逍他们应该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于是,她忙回头问宁焕之:“焕之,我们怎么办?”
  可是话没说完,她却被后面一直没有做声的宁焕之吓坏了。
  只见焕之一身鲜血竟从那两道鞭痕直流下来,地上满是血迹。死灰的脸色,垂落的眼睑,血红的地面,无不在提醒苏清雨,他身上的伤有多重。
  在焕之的身上,死神的气息竟如此明显。
  苏清雨大惊失色,忙扑过去:“焕之,你怎么了?!”
  只是,她的手一触碰到他的肩头,却吓得连手都缩回去了。
  焕之的肩头,虽然没有皮外伤,可是却能如此明显地感觉到肌肉之下,似是只有软绵绵的感觉,根本没有一点支撑。
  颤抖着唇,苏清雨伸手一寸一寸地摸过去。所及之处,即使隔了衣服,却都能如此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伤重。
  若说被鞭子的力度震碎筋骨,以焕之的能力,似是不可能。
  她蓦地想起,这正是他被楚瑜击了一掌的地方。
  回想起来,也只有楚瑜能伤他成这样。他竟还为了救自己,生受了两次鞭击!
  可是,他不是说无事吗?
  他笑着握剑迎向鞭子兵的神情,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刚才的他,要忍受着多大的煎熬,才能忍痛用力举起长剑?!
  这一身暖意的男子,怎么可以被伤成这样?!
  她醒悟过来,忙摸出小药瓶,那是她一直放在身上用来续命继真气的药。
  不知道要多少才能够现在的情况,双手颤抖着,都倒入了焕之嘴里。
  不过,他却连吞咽的动作都没有了。
  没来由地,她心里一阵惊恐,喊道:“焕之!焕之!”

☆、VIP044:离逝

  这一喊,顿时引来了许多暗黑利箭的招呼。可她早已顾不得了。
  喊了又喊,他始终没有醒来。
  手颤颤伸出,放在他鼻下试探着,她却惊得跌坐地上!!
  只因那挺秀的鼻端,竟不能再探到一分气息。
  不,这不可能!
  焕之虽然没有楚瑜的谋术,没有梁逍的武功,可他是宁焕之!他是雪霁山庄的弟子,是俞国朝野中第一能臣,他怎会如此就死了?!
  颤栗中,她竟无法控制满心恐惧。强自挣扎,才能附耳在他胸前。
  冰冷的胸腔内,哪里去寻回他平稳的心跳声?
  不可置信地静听良久。她的心,渐渐地,比如水月色更凉。
  “焕之,不!!”想让他听到哭声,就睁开那双总是清明的眼。只因往日,他连她的苦笑都是见不得的,而她也因此,一直在他面前坚强笑着,不让他担忧。
  可她的手心,却随着他的冰冷,同样失了温度。
  看着始终静默的他,她开始相信了。
  只因,焕之从不曾要她这样煎熬着等待。
  除却梁逍,他总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心痛如海啸般疯狂袭来,铺天盖地,席卷世间,过后只余死寂。
  无意识地抬头看看巨石上方,那里一片灯火通明。她似是看到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看不见。
  头顶上方,兵器搏击声,呐喊声,惨叫声,人体坠崖声,依然不绝于耳。可为何那些震耳欲聋的声音,如今却像隔了几千年那么的遥远?
  暗黑的利箭依然不时在身边嗖嗖地飞过。只是,她早已忘记要躲开。
  眼前见到的,只是焕之的样子,无论眸子转到哪里,都是他。
  兴州初见,他的融融笑意。
  天牢探视,他的焦灼眼神。
  清濡山庄,他的软语安慰。
  俞国营中,他的担忧不安。
  金銮大殿,他的默契回应。
  天狼宫中,他的乔装陪伴。
  如今这可以是梦吗?能否等她明日睁开眼,就依然可以知道,他还像往昔那般,早已在外间等候她与梁逍?!
  举目处处都是人,可为何她竟找不到一个人来帮她将焕之唤醒?!
  泪早已不受控制,落了一脸,湿了衣襟,蔽了天地,遮了星月。
  看着焕之的满脸血污,她虽然泪眼朦胧,但也看得真切。往日的他最是清儒文雅,她如何能让他这个样子?
  一点,一点,伸手擦拭着那俊容上的斑斑血迹,更想暖回他的脸,正如往日他用笑暖了她的心。只是,无论她如何擦,他的脸还是那样的冰。
  很想用力一些,却又怕将他擦疼了。
  也许焕之是个怕疼的人吧?
  五公会审时,她被用刑伤了手指,看他盯着自己的那眼神,却似乎比她还怕那手指的疼。
  可是,他负着伤迎战那鞭子兵,那该是如何的疼啊?光是筋骨尽碎的疼痛,便足以让常人无法忍受。
  还有几乎贯彻了前胸后背的两道鞭痕,深可见骨,血流一地。若他怕疼,如何竟忍到最后一刻,也不曾惊动她一个字?
  擦了许久,终于却擦不净他脸上的血迹。
  她终于崩溃,哭倒在那早已与夜风一般冷的怀中,双臂紧紧拉着再也没有回应的臂膀,不知道该如何遏制那从心里满满溢出来的悲伤。
  焕之,这么多的风雨都一直相随,你今日怎可不辞而别?!
  焕之,告诉我,要用什么才可以换你回来?!
  焕之,难道你竟不知道,你是我与梁逍最珍视的知己?!
  焕之,求你,别舍下我与梁逍。回来可好?!
  绝望地看向无尽天际,清风明月,朗空星子,依旧都在。
  只是,那个一直对她暖暖笑着的宁焕之,如今安在?
  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无法抗拒地传入耳中。
  以为是焕之的心跳。她半惊半喜地抬头看去,却惊讶看见远处不知名的通天火光,照亮了焕之静默的脸。
  那领着大队骑兵飞驰而至的,不是梁逸吗?
  只见手握着大刀的骑兵,骑在剽悍骏马上,如砍瓜切菜地斩下措手不及的天狼军的头颅。骑兵所到之处,只留下一地天狼军尸体。
  整个山头顿时如人间炼狱般,处处响起了天狼军的哀嚎和痛哭。
  梁逸的马奔至梁逍面前,猛地收脚停住。梁逸翻身下马,立刻跪在梁逍面前恭敬道:“臣梁逸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兄来的正是时候呢!朕也开始有点累了。”梁逍笑了笑,顺手抽回刺穿了一个天狼军的长剑。
  那人虽已奄奄一息,可却也被这抽回的力拉得再痛呼一声,血涌之处,这才气绝了。
  梁逸环顾一下,看向梁逍问道:“皇上看此处该如何处置?”
  梁逍瞥了一眼正走来的楚瑜和莫然,尽管二人身上衣服带了几许血迹,但并无甚伤痕,可见刚才与天狼军对敌,他们还是游刃有余的。
  “都清理了吧!”他随口抛下一句,眨眼间,人已经急速纵身跳入谷中。
  跳入谷中,他轻声唤她:“阿清!”
  这一地的凌乱,夹杂着熏人的血腥,让他有点担心她是否会害怕。
  刚才看见焕之去和她一起的,应该无事。他相信,焕之定会护她无虞。
  只是,为何那个地方,竟一片寂静?
  脚步随着心情,也开始急了起来。奔到那块巨石下方,他不由得惊住了。
  躺倒在地上的焕之,那熟悉的脸,即使紧闭着眼,依然像第一天看见时那般,让他感到亲切。只是,像现在这样的一脸惨白,他却从没见过。
  即使如此漆黑,前胸那道深可见骨的鞭伤仍如此骇然,身上破碎的衣衫显然是被这鞭子的力度击成的。
  俞国左相,素以清正之名传于天下。见过的人,从来都惊叹他的清明端方。
  可如今,眼前的焕之,头发披散,胸前背后衣衫尽碎,满身血污,哪里还像是那个以清儒淡然而闻名天下的俞国左相?
  究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雪霁山庄的大弟子,居然会死得这般惨。可见伤他的人,并非一般人。更不可能是眼前的那道鞭痕就夺了他的性命。
  可焕之对他们,却不仅仅只是一个臂膀。他早已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知己。
  掩下满心剧痛,转过墨眸,却见那个袅娜身影在不远处默默坐着,无语间,那无法言明的悲伤却更让人心痛。
  他眉头一跳,无限怜惜浮上心间。虽然他看到的只是背影,但她那氤氲四周的悲伤,恰如此刻他心中的痛。
  应是听到了脚步声,她蓦地回过身去,却撞入了那怜惜中泛着痛楚的墨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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